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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肚子,一时笑得肚子疼,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郭文莺咧嘴,“自然是真的,前几日我和几个兄弟喝酒,一时说漏了嘴,被兄弟们好一阵嘲笑。”
酒楼真不是个能藏住秘密的地方,那一日她一句不经意的“把爷们干得哭爹喊娘”,好多只耳朵都听见了,还真有那好事的传了出去。若是旁人或者不知道,但封敬卿是惯常流连于酒楼、花楼,乃至瓦舍之地,偶尔听到一两句闲言实在不算什么。
当时他也没在意,因着怎么看也不觉得老四像是在底下的那个,没想到今日从郭文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这番说辞,还真是大大取悦了他。一想到封敬亭那一脸春色,惊声尖叫的样子,他就莫名的觉得兴奋。
郭文莺脸上挂着笑,心却忍不住揪起来,希望封敬亭根本听不到今日之言,也不会追究她的口误,否则以他的脾气,自己还不如落封敬卿手里能好受点呢。一想到他眯着眼看着自己眼神,忍不住身子颤了一下。
封敬卿越笑越大声,接连追问她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狠狠点头,一副‘我绝没说谎’的诚实样。
既然谎话都编顺嘴了,所幸再编一点,便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把,封敬亭如何在她身下承欢,如何叫的阴荡性感,如何媚态横生,又如何身子瘫软成一团水。那一幕幕从她嘴里秃噜出来,真是越说越流利,越说越精彩,到后来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几分相信了。
封敬卿听得津津有味儿,嘴角含着笑意,似乎很满意她所营造的幻境。
其实五殿下其人性取向没问题,但他这个人心性有问题,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有点变态。你想啊,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闲着没事,老喜欢指挥一帮狗咬人屁股,这事本身就很诡异啊。那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吗?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从小的教训存在偏差,他是宫女所生,母亲地位低下,从小就受到很多不平等待遇,硬生生把一个阳光小正太整得性格扭曲了。所有兄弟当中他最恨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就是封敬亭,太子就甭说了,占了那个位置,本就是招恨的。至于封敬亭,明明身份不比他高贵多少,却活得样样比他强,淑妃娘娘对他尚算疼爱,父皇也对他颇有几分赏识,让他掌了兵权,现在又封了亲王,现在都已经能和二哥分庭抗礼了。
对于这样一个打心眼里讨厌的人,他是见不得他好的,最好让他踩在脚底下,卑贱到尘埃里他才开心,所以对于郭文莺描绘的变态画面,他才会觉得异常的兴奋。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高贵纯洁的圣女,突然被一个最低贱的汉子给强了,这个想法可能有点污,不过却最能刺激他的兴奋点,只是想想便觉血脉贲张。
第一百六十四章 酸不
看看慵懒闲适倚在软垫上,时不时还调戏一下自己的封敬亭,再看看外面的路唯新,忽然莫名觉得心塞。
她掀起车帘,向路唯新道:“小唯,你冷不冷?”
四周有些嘈杂,她的声音隐约传入路唯新的耳朵,他微觉一愣,循声看去,只见郭文莺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正含笑着向她挥手。
路唯新心中一笑,随后爽朗的一笑,“不冷,在西北早就被吹习惯了。”
郭文莺忖了忖,“若是你冷,我把披风借给你。”
路唯新闻言低头睇她,炯炯有神的眸中悄然流泻出一抹温和的神色,他略带欣喜的点点头,“好,你披风借我。”
若是旁人的披风,他或许不想穿,但是郭文莺的,想想就觉心里暖和。
郭文莺笑着把自己披风递出去,看他小心的系在身上,才把厚重的蓬帘阖上,马车登时又陷入暖融融的世界。
封敬亭忍不住抬眼窥她,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遂又低下头去,假装从一旁拿起本书看起来。
方才她两人的对话全数传入他的耳朵,一面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一面是自己的心尖尖上的女人,这黏黏答答,缠缠绵绵的交流,他或许应该聪明的选择视若无睹……
他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法专心投在书上,稳住声线戏谑道:“文英,你和路唯新还真是交情很好。”
他没有抬头,乌黑的眼睫毛掩住了眸中清辉,一时叫人辨不清他的神色。
郭文莺随便扫他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最近他防她跟防贼似的,方云棠也就算了,路唯新他也管吗?一件披风而已,又不是什么私密物件,何至于这么酸不溜丢的?
她冷冷看他,“王爷不知我和唯新交情素好吗?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借件披风有什么,要命也可以给他。”说着顿了顿,双眸在他身上一睃,“再者王爷也管太宽了,王爷对每个下属都这么尊尊教导,喜欢凡事过问吗?”
封敬亭被噎了一下,知道她多半生气自己时刻找人盯着她了,不过他不盯着她行吗?先不说她会不会跟方云棠私通把他甩了,又跟路唯新勾勾搭搭,混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是现在身边危机四伏,时时有生命危险,不让人跟紧她怎么行?可惜这丫头没良心,白瞎了他一番好心。
他一时赌气不再理她,可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示弱,也没跟自己再说半句话。就觉脸上有些崩不住,书也看不下去了。
略一叹息,眼波轻柔含笑,有些讨好地漫声道:“我看你精神有些不济,不要雕刻了,小憩一会儿养养精神吧。”
郭文莺抬头睃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似混没听见他的话。
封敬亭也不恼,面上依旧笑容宴宴,“舟车劳顿,你还是休息会儿,非学这雕刻做什么?又伤神又伤眼的,喜欢什么爷给你买就是了。”
郭文莺无语,跟这种有钱有势的大爷,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须臾后,她还是撩起曳撒,真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封敬亭的身边。不是被他的诚心劝的,而是他的话有点多,听着真烦啊。
封敬亭所坐的地方比较宽,更像是一个临时休憩的软榻,上铺檀色八宝纹的缎面软垫,躺下刚刚好。
见郭文莺乖乖过来了,封敬亭扬唇轻笑,揽住她的腰肢扶她躺下,顺手又将一个软枕送到她如瓷细腻的颈下。
他半靠在篷壁软垫上,眉眼谦和的对她一笑,“睡会吧,到前面驿站我喊你。”
他的声音素来好听,温和的声线如若天上的流云,轻飘飘的仿佛带着催眠的力量。这么一来郭文莺还真有些犯困了,眼皮渐渐变得酸涩起来。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搭了个软垫把两人隔开,严厉警告他别靠过来。他胸前狰狞的四爪蛟龙刺绣异常清晰,随时都能弹出来将她吞入腹里,光看着就很危险。
她凝了一会儿,看他再无过分举动,才阖眼将自己关在黑暗中。嗅觉变得空前敏锐,他身上的幽香沁人心脾,不时牵引着她的思绪,渐渐地也不知飞哪儿去了。
封敬亭看着她沉睡的脸,又看着那隔开两人的垫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堂堂王爷,什么时候成了被人嫌弃的对象了?
他垂眸睇着她,眼角眉梢蕴着深情,不加掩饰地流露在外。他心爱的女人蜷缩在他身边,唇瓣嫣红,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只猫儿一样娇憨乖巧。
这些年与她在一起,只要她待在身边,总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或者先前不了解自己的心意,做出许多不讨女人喜欢的事,可当他发现这丫头渐渐入了他的心时,两人的关系却好像……嗯,还不如从前了。若是从前她对他只是敬畏,何曾这般防备过他?
要她的人很容易,横竖把她压下去就能办成事,可要她的心,却不知该用什么法子了?
他活了这么大,从未喜欢过任何女人,更没对女人费过半分心思,想要的时候,直接找一个推倒上床,不管什么身份的女人,还没有他得不到手的。
可对于她,他是存了长长久久的心思的,哪敢那般用强,只能压住一干龌龊心思,绞尽脑汁想着到底怎么得到她的心?
真是越想越头疼啊!
一路上,他都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愁苦的缩在一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没良心的。
到傍黑时,一行人到达了天和驿站。
郭文莺醒过来,身上被封敬亭罩了两层厚重的披风。下了马车,她打着哈欠,紧随在他身后,走起路来步履蹒跚,颇有些还没睡醒的样子。
早有锦衣卫率先过来报了信儿,驿站门口乌压压跪了一溜人,有店里的伙计,十多名在此落脚的兵部官差,以及一名身穿官袍的七品官员,似是附近县里的知县特来迎接的。
见他们过来了,跪在地上的人恭敬谦卑的行了个礼道:“下官等见过王爷!”
封敬亭一扫刚才车上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气宇轩昂的走在前头,面上温然带笑,眉宇间却蕴着难以磨灭的盛气。
第一百六十五章 讨好
他脚步未停,途径众人身边,淡声道:“起来吧,不必这么客气。”
“谢王爷!”
众人得令,战战兢兢的爬起身来,每个人眼里都带着惧意。这种小地方,哪见过这么大的官,一个个拘束的杵在门口,颤颤抖抖的,像一根根迎风摇曳的豆芽菜。
驿站属于半开放的,前头的三层小楼里住的鱼龙混杂,平常也住些过往商旅,以及走亲访友的外地人在此。不过今日为了迎接钦差,那些住这里的客人都被赶了出去,可这样也不够这许多人住,只有带品级的官员能住进房间,其余的亲卫、兵丁都在驿站外安营扎寨。
路怀东安排好别院守卫,便随着众人在驿站一楼随便吃了点,封敬亭的晚膳则被送入了他的房中。
郭文莺倒是没在房里吃,她睡了一路,甚觉无聊,正好与路唯新闲话几句。
这里菜品虽然不太精致,但口味倒是不错。路唯新给她夹了一筷子鱼香茄子,他爹伸着碗白伸了半天,也没得儿子一顾,气得直骂,“臭小子,没人性。”
路唯新也不理他,只对郭文莺道:“你多吃点,老坐车也不好,不如明天跟我一起骑马吧,咱俩去前头逛逛?”
郭文莺想了想,便道:“行,你明天等着我。”她跟封敬亭坐一天车,也觉烦了,正想活动活动筋骨呢。
此时天色已晚,赶了一天的路都很累,吃完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郭文莺的厢房就在封敬亭隔壁,推门而入,屋里香炉里的火炭染的正旺。她对驿站不熟,再加上天冷,索性就不沐浴,脱掉了衣服直接钻进了热腾腾的被窝里。
她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
这个时候谁这么不开眼?她披上衣服,趿拉鞋打开门,看见封敬亭站在外面正望着她。
他手里捧着一只碗,含笑道:“看你晚上吃的不多,这是让厨房做的鲜鱼粥,你喝一点吧。”
郭文莺有些愣怔,“王爷还没睡?”
“等你喝了粥,我再去睡。”他捧着碗就往里走,一时间郭文莺也不好拦。
其实她是真不饿,晚上吃了不少,这会儿胃还堵着呢。但他破天荒第一次捧了粥给她,若是拒绝了,还不定闹出什么?这位爷的脾气是顺毛驴,只能顺着毛摸,若是跟他对着干,绝不会有好。
这么想着便也只得坐下来,假装很喜欢的样子喝着粥,粥熬的很粘稠,又加了鱼肉,很是鲜美,到后来也不用装了,确实很好喝。
封敬亭看着她喝的高兴,也是一脸欣喜。
刚刚,就是刚刚,他向路怀东取经,询问怎么追女孩。
路怀东初时还以为他开玩笑,随即见到他极为认真的的表情,才领会到他不是耍他玩,便把这几年总结的精华倾囊相授。
“王爷啊,这男人就要脸皮厚,看准了不能犹豫,只要姑娘没打算甩你两个大耳帖子,你就得使劲往上凑。”
封敬亭深深忖了忖,他对女人从来都是往前凑的,不管其他,直入主题,绝对脸皮够厚,胯下玩意也够锋利,只可惜这些在郭文莺这儿都不实用啊。
后来还是锦衣卫千户麦云腾对他道:“王爷,说女人怕缠郎,其实女人更怕男人温柔以对,你若嘘寒问暖,时不时弄些小礼物,送些吃食,保证没多久就恨不能化你身上了。”末了还问了一句,“王爷,你是看上哪个小娘们了,下官给你抢了来就是,何必费这心思?”
封敬亭眼神闪了闪,暗道,天底下的男人大都是这怂样,看来真不是就爷一个人这样想啊。
虽然心中认同他的话,还是骂了句,“滚犊子。”然后屁颠颠地跑了。
正好驿站官员巴结他,怕他吃不好,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