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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津木五郎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
这位年轻人开始自我封闭,似乎已经决定不相信任何人的说法了。
可是刑部大膳并没有发现三津木五郎的转变。
“三津木五郎,当你初次来‘锚屋’投宿的时候就想套我的话,可是那时候碍于很多因素,我无法多说……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你的养父母由于结婚十几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但是他们又非常渴望能有个孩子,因此拜托一位叫‘下妻秋’的产婆帮他们打听看看,若是有人家不要孩子,他们夫妻俩非常愿意收养那个孩子。
巴御寮人正好就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可是这个孩子对我们刑部家族而言,是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因此我们对产婆下妻秋说明无法养育这个孩子的困境,没想到这正好是下妻秋求之不得的好事。”
刑部大膳靠在枕头上稍微喘口气,然后虚弱地娓娓道出:
“渴望有个孩子的那对夫妻住在播州山崎,于是我假借躲警报之名,带着巴御寮人去山崎附近的生谷川温泉旅社待产;当时我还带了吉太郎一块儿同行,因为要是遇上突发状况,总还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可以保护我们。可是当巴御寮人知道她所生下的孩子竟是一对身体相连的畸形双胞胎时,整个人都快发疯了,她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用枕头闷死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部份三津木五郎刚才已经从吉太郎的口中得知,他现在渴望知道的是他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对了,当时你的养母——三津木贞子已经来到温泉旅社,她一听见孩子呱呱落地的哭声,感到既兴奋又紧张。当时产婆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真相,只好先行告退,去帮另一名待产的孕妇接生;这名孕妇叫做矶川系子,她的先生就是冈山县警局的警官——矶川常次郎。”
听到这儿,三津木五郎不禁睁大双眼,但随即又露出嘲讽的笑容。刑部大膳并没有发现他的转变,仍自顾自他说下去。
“矶川系子几乎在同一时间顺利生下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就是你——三津木五郎;产婆为了向三津木贞子交差,便趁矶川系子昏睡的时候,把她的孩子交给苦苦等候的三津木贞子。”
刑部大膳一口气说到这里,整个人显得相当疲惫,他把枕头垫在自己的头部下方,使劲地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很累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产婆这个部份我们并不清楚,是不是可以请你说明一下?”
“哼!她是个坏心眼的女人!战后她改名为浅井春,并在下津井当女巫,不过那只是她的障眼法,事实上,她真正的工作是勒索,我不知被那个女人勒索过多少次!”
“那么浅井春最近被人杀死的事,您知道吗?”
“我在报纸上看过这则报导。”
“您想凶手会是谁?”
“那还用说吗?一定是吉太郎,他拥有一艘机动船,经常在夜间出海捕鱼,他一定曾经悄俏开船到下律井。”
金田一耕助也有同感,可是现在想要找到证据,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听完刑部大膳的说明后,金田一耕助带着三津木五郎回到派出所。当时派出所只剩下矶川警官一人,广濑警官和山崎巡警已经陪同大批搜查人员前去搜寻红莲洞了。
三津木五郎看了矶川警官一眼,随即把脸转开,走进派出所里面。
金田一耕助见状,立刻叫住三津木五郎。
“三津木五郎,你若想回拘留室里面就进去吧!不过,请你先在里面仔细看一下这封信。”
三津木五郎从金田一耕助手中接过信,他看一下信封的正面,只见上头写着——
冈山市冈山县警察本部
矶川常次郎警官 亲启
信封的背面则写着:
仓敷市下津井
浅井春
三津木五郎虽然大感吃惊,却还是一言不发地拿着那封信走进拘留室里面。
金田一耕助转过头,苦笑地对矶川警官说:
“‘锚屋’的老板已经告诉他谁才是他的亲生父母了。”
“这样啊……”
矶川警官顿时有些怔忡,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了,警官,你为什么坚信三津木五郎就是你的孩子呢?是不是他身上有什么特征?”
“系子有一对虎牙…那孩子跟他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矶川警官说到这里,就闭口不语了。
金田一耕助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矶川警官。
不久,山崎巡警回到派出所,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便将接下来的事交给山崎巡警处理,两人一起登上地藏坂,走向药师岩。
这时,大批的媒体采访人员依旧群聚在参拜地点的四周。
父子相认
这次搜索行动非常艰辛,因此来自日本本土的搜查小组特地准备强力的照明设备,每个人都戴上附有照明设备的安全帽。
在藤田刑警的带领下,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来到地底宫殿,准备做更进一步的勘察。
如今地底宫殿已经变得非常明亮,矶川警官在中途遇见广濑警官。
“听说你们还没找到那个女人?”
“是呀!我真不明白她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一直都非常谨慎地搜寻她的下落,可是……”
广濑警官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难道这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出入口吗?”
“如果是这样,岛民应该也会发现她的行踪。现在岛民都已经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应该不会有人故意掩护她的行踪才对。”
这时,越智龙平正好从千叠敷的方向走过来。由于他手上那双真皮手套左手食指的部份有点绽开,金田一耕助立刻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被那边的岩石刮破了。”
他若无其事地解释,接着又说:
“啊!矶川先生,很高兴看到你。”
“不,在最危险的时候我竟然不在场,真是太惭愧了。”
“哎呀!快别这么说,你的属下广濑先生也很不错呢!你真会带人。”
不知道是否因为整个事件已经告一段落的缘故,越智龙平的心情显得相当轻松。
当天,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和广濑警官三人一回到新在家的派出所时,山崎巡警立刻一脸兴奋地告诉他们:
“警官,那位年轻人说有话想跟你说,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等你回来。”
矶川警官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才回应一声。
“这样啊……那么麻烦你带他来这儿吧!”
过了一会儿,三津木五郎隔着桌子坐在矶川警官对面,头垂得低低的。
“对不起,神主是我杀的。”
“什么?神主是你杀的?”
一旁的广濑警官闻言,立即发出惊讶的吼声。
“好,既然如此,你就把当天发生的状况说一遍。”
在矶川警官的鼓励下,三津木五郎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在发生火灾的时候,三津木五郎亲眼目睹巴御寮人从拜殿冲出来,虽然巴御寮人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是她的呼吸相当急促,神情有异,令三津木五郎感到非常可疑。
为了探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三津木五郎悄悄潜入拜殿,没想到却看见神主趴倒在地,背上还插了一把黄金神箭。
“于是我把神主扶起来,让他倚靠在拜殿的格子窗上,然后将神箭用力往神主的身体里猛戮,让神箭刺穿神主的胸膛。”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广濑警官提出这个疑问。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是吗?我觉得你不可能不知道。”
金田一耕助插嘴道,说话的声间中满是同情。
“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相信巴御寮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为了救自己的母亲,你才会破坏命案的第一现场,让大家以为那是力道强劲的男子所犯下的罪行。”
“对不起,关于这一点我感到十分后悔。”
“好吧!接下来呢?”
“五日晚上下大雷雨的时候,我和荒木看见一位戴着蓑帽、穿着蓑衣的人朝隐亡谷的方向走去……”
“这个你已经告诉过我们了。”
“我当时说自己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长相,因此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但事实上,我看见了……当空中闪过一道闪电的时候……”
“是巴御寮人吗?”
“是的,她当时的表情非常凶狠,根本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
三津木五郎说到这儿,不禁全身打颤。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去隐亡谷做什么,所以就没告诉荒木这件事。直到七日早上听说片帆出事了,我开始感到不安,心想,难道是巴御寮人杀了片帆吗?为了这件事,我感到非常痛苦、非常痛苦……”
他低着头,神情怅然他说着。
经过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广濑警官轻咳了一声,打破这股令人窒息的沉闷。
“三津木五郎,你刚才说你杀了神主,可是听了你的供词之后,我们相信你并没有杀人。事实上,根据法医验尸的结果,被害人在巴御寮人第一次的攻击下,就已经气绝身亡了,所以你所做的部份只是毁坏尸体而已……不过,你还是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放心吧!法官应该会酌情减刑的。”
金田一耕助在一旁补充道。
结果,三津木五郎依毁坏尸体的罪名被起诉,判刑三年,缓刑两年,并由来自神户三新证券的新巴穰一保释出狱。
越智龙平知道这件事后,向新田攘一表明希望能聘用三津木五郎为他效力。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当所有事情获得澄清之后,三津木五郎终于敞开胸怀,面对一切事实,充满希望的神采再度回到他的脸上。
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金田一耕助说道:
“金田一先生,谢谢你,这封信就还给你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
“哦,这个啊……”
金田一耕助本想伸手接过那封信,但他旋即改变想法,笑着说:
“我想,还是由你直接交还给这封信的主人比较好。”
三津木五郎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对矶川警官说:
“警官,谢谢你。”
“哦……不客气。”
矶川警官收下那封信,急忙将它放进口袋里。
在一般电视连续剧中,一旦出现父子相认的场景,双方一定会说出如下的对白:
“爸爸!”
“啊!我的孩子……”
可是,现实生活中是很难出现这种场面的。
即使父子在久别重逢后,也需要一段时间让彼此适应,所以三津木五郎现在会有这样的反应,在场的人都能体谅他的心情。
过后,红莲洞的搜索行动一连持续了三天,金田一耕助和越智龙平全都参与搜索工作。
洞穴外面由松藏带领一支消防队和警方合作,在刑部岛上进行彻底的搜寻工作,同时也清查锯子山和兜山的狩猎情况。
尽管警方投注了大批警力在搜索行动上,却依然不见巴御寮人的行踪,唯一的收获是一把木梳子。
这把木梳子上面刻着两个巴字的家徽图案,一看便知道是巴御寮人的东西。只不过当警方找到这把木梳子的时候,它正漂浮在落难渊上,因此警方特地加派人手搜索千叠敷,结果在七人冢附近发现一处最近留下的滑落痕迹;而且无独有偶的是,青木修三也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难道……冥冥之中真有所谓的因果吗?
第二十九章 尾声
自杀或他杀?
金田一耕助在刑部岛上滞留两个礼拜后,终于在昭和四十二年七月十四日离开该岛。离开的前一晚,越智龙平设宴款待他。
席间,越智龙平意气风发地谈起他要把刑部岛建设成一个不同于以往的观光小岛,后来两人谈着谈着,话题又回到这次的事件上。
“对了,金田一先生,神社的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失火?还是有人故意纵火呢?”
金田一耕助想了一会儿才说。
“这很难说,因为那人晚上人们来来往往、穿梭其间,很有可能是无心酿成火灾,但我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纵火。”
“如果有人故意纵火,那么会是谁呢?”
“应该是吉太郎吧?”
“阿吉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一开始便和御寮人串通好了?”
“下,我不这么认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