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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有几人?
说时迟那时快,隆平帝沉吟思索了一小会儿,当机立断便下旨。“顾子瑶进献祥瑞有功,封恩骑尉。”
勋贵那边的情况已经不可能更坏,既然有那么一点可能改变的机会,隆平帝当然不想放过。这个忠义而讨人喜欢的少年看上也不蠢,他能够在秘捕阁中让两位方面大员都心甘情愿让出首功。在京中这险恶的环境之中也该找得到自己的活路。
更何况,还有自己这做皇帝的罩着他,这少年又怕什么?
“谢陛下隆恩!”顾子瑶大喜,这一次的收获可大大超出了预期,虽然肯定会造成一些小麻烦,但对于所得而言,简直就不值一提。
恩骑尉正七品,乃是本朝爵位之中最低的一个,一般是降等袭爵已尽,父辈又有殊功。或于阵前战殁,则子可袭恩骑尉。这既可以说是封爵的最终,也是爵位的起始。
因功而封恩骑尉的,在本朝的史上还真是少见。因为这个爵位终究有些尴尬,若是立下大功,封爵以此始未免太轻,但功劳不够,又不必以爵位相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谣言四起
顾子瑶这身份这地位,恰好对口封这个恩骑尉,比他本身的品阶提了一级。又不堕他白士堂主身份,又显尊贵,隆平帝仓促之下能做这个明智的决定,也可以算是多智之君。
其余诸人各有封赏。秘捕阁诸人,有处分在身的,原本的处分罚俸都取消,没有处分的普升一级。林阁主、林孟得大笔财物,他们虽然不在乎钱,但皇家的赏赐也是一份荣耀。可说是皆大欢喜。
这本来该是一场正常的进献祥瑞,皇帝封赏的活动,却因为顾子瑶意外的封爵,引起京城之中纷纷扰扰的流言。
赏什么不好偏是一个封爵?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恩骑尉,但这也是传递出一种信号,难道以后封爵要放开,还是只针对顾子瑶一人?
因为有之前的流言打底,有不少人是坚信隆平帝这个封爵完全只是为了顾子瑶。有人神神秘秘道:“嫡亲在外,不可亲认,但也不能亏待了,故此才破格封爵,也算是分享一点天命。”
有人不信,“要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不分个一字并肩王?要不然也是个国公侯爷,怎么是小小的什么骑尉?”
之前开口的人嗤笑道:“你懂得什么?无功岂能受禄?顾子瑶这次不过随便进个祥瑞便得了别人一辈子都求不到的封爵,日后还不是随便立些小功劳便一阶阶往上升?我跟你们说,不出十年,这小子少说也是个侯爷,你们可瞧好了!”
市井中人将信将疑,但顾子瑶这人的名字却借着此事在京兆府民众的脑海之中留下了印象。但与这破格封爵之事息息相关的勋贵们,却对此事有着不同的看法。
朝中的昭宁侯为了此事特别去拜访安国公,他们的先祖在靖难之时同封公爵,只是安国公府上更享荣宠,数代得恩旨不降等袭封。因此三代下来还是国公,昭宁侯家却已经降了一等。
虽然如此,两家的交情还是与以往一般,也没有刻意分出高低。安国公的年纪比昭宁侯大些,昭宁侯的脾气比安国公急些,所以是他抢先拉拜访。
安国公正在与清客们闲谈,他们这些勋贵之后在朝堂上难有作为,兵权也难拿得到,成日里也就只能吃喝玩乐。安国公好附庸风雅,所以养了一群清客,时常与他们对谈,聊以消解寂寞。
看到昭宁侯急匆匆进来,安国公笑道:“早料你沉不住气必来寻我,怎么,区区一个恩骑尉,就让你坐不住了?”
清客们乖觉,知道他们所谈之事必涉忌讳,赶紧都先告退。昭宁侯苦笑,“国公爷,虽然只是一个恩骑尉,但却破了这百年来的规矩。我这两天心思恍惚,只怕要出什么大事。”
安国公看他着急,蹙眉道:“你真担心是皇上有意多开封爵,这一次便是试探我们?”
爵不可滥封,天命有限,所以爵位也是有限的,当皇朝大盛,天命炽烈之时,当然可以大封群臣,以此为皇家之基。但是若是天命不足,强封多爵,那只有两种后果。
要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新人换旧人,干掉老爵才能有新爵崛起;要么,就是天命都不堪重负,以至于被拖累到朝廷倾覆。
现在日子还勉强算太平,但任何人都不好意思吹牛皮说现在的隆平朝算得上盛世,那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养尊处优的勋贵们所不愿见到的。
昭宁侯叹气道:“陛下虽非英主,却也是有主意的,这次封爵正是因为捉摸不透,所以我才来找国公爷讨个主意。”
隆平帝手腕高明,他总不会想要把自己玩死。他原本觉得原来这批勋贵太过惫懒,不愿意为他冲锋陷阵去对付文官,为此还培植了阉人势力,但效果也不佳,所以才想引入新贵?
安国公微闭双目,沉吟道:“坊间不是传说那顾子瑶与皇室有关,所以陛下才给他一些补偿么?如果是这样,那应该只是个例,我等一切照旧便是。”
昭宁侯跳脚,“这种话也就能骗骗无知小民,陛下虽然荒唐,时常白龙鱼服,但最多也不过就是到过京畿周边,哪里去过西南定湖省?十几年前他初登大位,宝座未稳,更是须臾不能稍离,哪里生的出这样的儿子?”
安国公大笑,“那你说得也是,但天心难测,我们这几个散淡之人,又能有什么法子?不过得过且过便是。”
昭宁侯不愿坐以待毙,急道:“国公爷是咱们的主心骨,怎可如此颓废?皇上若不体恤老臣,说不得我们也得想想办法。”
“不可轻举妄动!”似是看出来昭宁侯的心思,安国公脸沉了下来,正色道:“我们能过得安稳富贵,本身就已经是陛下性子仁厚,才有的好日子。如今你家大姑娘在宫中正自得宠,便算陛下有什么心思,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你们若是沆瀣一气,串通了搞什么鬼名堂,到时候可真是将祖宗传下来的家业给败了。你就听我的,老老实实安生等着,我们两家百多年风风雨雨都这么过来了,何必去淌浑水?”
昭宁侯眉头一蹙,似有不服,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只黯然告退。安国公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皇帝与太子失和,一众皇子又已成人,难免就会有些不该有的想法。这种事最好就是冷眼旁观,千万不要涉及进去,反正他们公侯世家再怎么都有富贵。要是贪心不足,碰到了忌讳,那可真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安国公想了想,传了下人进来吩咐道:“日后各家除了逢年过节,减少走动,你让夫人和几位公子最好都安心留在家中,少惹是非。
另外,陛下前日加封恩骑尉顾子瑶,似乎住在离咱们家不远的驿馆,备一份礼物送去。”
一个七品的恩骑尉也当得国公的礼物,安国公府的老管家心中暗暗称奇,难道孙子回家说的传言竟然是真的?那顾子瑶真有皇家血脉?他虽八卦却不敢多问,退下自去按国公府的常礼准备,送往顾子瑶的驿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惟愿太平
顾子瑶圆满完成了进献祥瑞的任务,受封爵位,离宫回馆,休息一晚。第二天就皇帝便命人送来恩骑尉的印信,顾子瑶摆香案拜受之后,得天命认同,正式得七品之阶,也额外得到了一种神通。
这种神通来自于天命,与白士的“浩然之体”、“清心圣音”、“唿风唤雨”并不属于一个体系,对于一般的读书人来说,可能还不甚习惯。但顾子瑶同样拥有两种不同于天机体系的神通,早有经验,也算是得心应手。
这一门神通名为“霹雳弦惊”,乃是一门弓术,可以空弓无箭射出一道光矢,威力更胜于一般的箭矢,对妖鬼灵物更有奇效。
勋贵以武起家,尤重骑射,这“霹雳弦惊”作为七品恩骑尉的神通恰如其分,对顾子瑶来说虽然感觉上无甚大用,但总是聊胜于无。
毕竟之前他防身神通甚多,但是缺乏物理攻击的办法,现在要是再遇到什么妖怪,他终于也可以挺身而出。。。远远放冷箭了。
这门神通与射术息息相关,能开强弓射术越精,这门神通的威力自然也会越强。说起来“射”也算君子六艺之一,读书人本该学习,但本朝以八股策论取士,早已没人学这种东西,顾子瑶也顶多是个花架子。
好在顾子瑶灵力甚足,这一道光矢威力也自不小,顾子瑶在院中试演神通,拉动弓弦,只听霹雳声响,那光矢去势甚缓,但接触之下,仍然将对面一块湖石射的粉碎。
“顾贤弟好俊的身手!”林阁主要过来恭贺,看见顾子瑶露这一手。心惊道:“便是朝中武将,成日打熬气力,也未见得有顾公子这一箭的威力,只可惜。。。射术实在太差了些。”
顾子瑶知道他是好意,不在意笑道:“小弟本是文人,哪里会这舞刀弄枪?不过这一箭应该也足以防身了。”
他看到这偌大的威力,也有些沾沾自喜,林阁主却笑道:“贤弟这一箭架子好看,要说防身却全无效用。你用的弓太软,因此箭速太慢,射程且短。又失了准头,稍通武艺者便能闪避,除非他站着不动挨你这一箭才行。”
顾子瑶一想也是,便废然放下了弓,豁达笑道:“我果然不是玩这个的材料,还是老老实实回去读书,日后在朝堂之上,大约也用不到这一项神通。”
这神通要是好生习练,在战场上斩将夺旗,大有妙用。但林阁主知道顾子瑶志不在此,也就不再多劝,只是心中可惜罢了。
便叹息道:“贤弟你日后为官做宰,哪需要亲自动手?如今你的差事已完。不过你还要继续留在京中等待明年会试,不知是继续住在这驿馆之中,还是另觅住处?”
顾子瑶想了想道:“离开秘捕阁的时候我就与诸位大人说过,这次随祥瑞进京,不复回返。不过其余人除林兄之外,都是要回去的。他们一走,我们还住在这驿馆之中妥当否?
“这期间便住驿馆便是,此处宽敞方便。贤弟你现在身份不同以往,眼看着就要青云直上,驿馆主人只怕巴不得你多住些日子,愚兄也想求你相伴。”林阁主早已将顾子瑶贤弟相称。
顾子瑶知道他想法,哑然失笑道:“既然如此,我确实也懒得再搬。”
林阁主大喜,道“这便好了,咱们一起过年,也有得热闹。一应采买物事,贤弟你不必费心,自有你嫂子张罗。”
算算日子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与顾子瑶同来的秘捕阁人都是归心似箭,想趁着腊月间赶回家乡。他们走后顾子瑶在京城举目无亲,纵有林孟相伴,过年也难免不热闹。
林孟正色道:“如今林神祥瑞救驾,得皇帝亲自加封,正该在京城立下一个据点。
我今日便见了几位施主,算着要筹集两三万银子,在皇城西侧盖一座麟神大庙,必得美轮美奂,力压京中一众神庙方可。”
顾子瑶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已经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这面圣不过才过了一天,他怎么就已经联系上了这么大手笔的“施主”?这就是说他在此之前已经与城中居民联络,顾子瑶居然毫不知情。
顾子瑶无奈,林孟所说也是正理,麟神之事顾子瑶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送佛送到西天了,他可没空再为这位正神工作。但是皇帝加封之后,麟神信仰必然又有一个蓬勃的发展,此时在京城之中立麟神庙确实是大好时机,日后进一步办别的事情也就有了便利条件。
“今日是你嫂子亲自下厨,招待一下贵客。”林阁主一边殷勤劝酒,一边叹息道:“不说贤弟对我之恩,便是这官位品阶,如今愚兄也瞠乎其后,等会试一过,要再请贤弟喝酒可真是高攀了。”
顾子瑶如今得封爵,又提升一步成为七品,林阁主自然是羡煞不已,自己看上去也没有升迁的机会。不像顾子瑶眼看着就要一跃龙门,到时候两人的身份差异更是天差地别。
“林阁主是怀才不遇,只要一有机会,必将飞龙在天,到时候反而要提携小弟才是。”顾子瑶对林阁主也算看好,他这种武将用武之地在乱世。现在朝中暗流涌动,四面不宁,一旦战事爆发,林阁主有了军功,那提拔起来可是像坐火箭一样。何况他本身底子硬,还有一身神通,只不过是缺一个机会罢了。
林阁主长叹,“吾等用武之地,无非是战乱之时,所谓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我是宁可不要这机会,也不想让百姓流离,惟愿一切太平吧!”
林夫人正端菜上来,听他这话,黯然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我早劝你安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