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刻,余成山可没有在帝君面前的小心恭谨,而是锋芒毕露,是当之无愧的中心。
见到余成山霸气外露,来到大厅的人都是不惊反喜,纷纷祝贺。
原因很简单,他们或是余成山的亲信,或是他的好意,都是荣辱与共,休戚相关,现在见余成山得天庭诸位帝君看重,有腾飞之相,岂能不高兴。
要知道,天庭从来是人多职位少,竞争激烈,不然的话,哪里有那么多的闲云野鹤,有的人确实是真心情,更多的人却是无可奈何。
毕竟在天庭,职位高,掌握的权限大,得享气运和资源非是其他能比的。
余成山见大厅中的景象,也没有其他寒暄,开门见山,进行讨论,分析,然后布置任务。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投石波中涟漪生 江湖搅动四方惊
殿中。
铜绿香炉放置在案上,下有古朴经书,曲柄玉如意压在封面上,青白相映。
烟气凝而不散,状若云霞。
冷幽幽的寒香氤氲,沉浸到人的骨子里。
余成山坐在云榻上,用手扶了扶眉心,冷香扑面,让他陡然一震,精神一清。
刚刚和亲信讨论,布置任务,事无巨细,反复推敲,生怕出任何的差池,其中的思量,真的是比神通斗法都要累人,即使是他的仙人之身,都觉得有点疲倦。
有道童见此,察言观色,于是抱着香扇向前,低声道,“老爷,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
余成山摆摆手,扶正道冠,眸子沉凝,厚重深沉,站起身,道,“给我备好车辇,我要出门一趟。”
道童不敢再劝,立刻躬身退下,来到檐前,吩咐一声,就有鎏金华羽之车而来,金玉狮子在前,蹄下生赤火,烧而不热。
再然后,只听一声清亮的玉磬声,然后有赤贯空,排云向上,离开府邸,向东南方向行去。
时候不大,云车落下。
金玉狮子四蹄踏在水面上,发出啪啪啪的清音。
余成山头戴莲花道冠,身披龙虎法衣,腰悬如意坠,身后有道童捧着香炉,他下车之后,抬目一看,眼前是溪水明澈,自林中贯通,中分两岸。
水之中,有泉眼汩汩,冒出水花,波纹鳞鳞。
洋洋洒洒的桃花浮在上面,惹来鱼儿探出小脑袋吞食。
再仔细看,在水之左,种植松柏,梅花,竹子,搭建出藤花轩,串串如珠的小花盛开,美轮美奂。
早有两人站在跟前,一个姿态出尘,雅量温润,一个赤着上身,古铜强硬,只是静静而立,自有云气冲霄,结为华盖,光芒璀璨。
正是东王公和清虚君双方派来天庭的代表,乾坤子和桀两个人。
“见过道友。”
余成山见此,行前两步,稽首行礼。
“见过余道友。”
这两人还礼,面容不愉,眉宇间沉淀着怒意,很显然,李小山陨落之事,让他们都是非常不满。
简单寒暄之后,三人入座。
石桌,藤椅,小几。
瓶花,冷茶,水声。
场中一片冷峭之情,沉沉的,像是阴天,正如众人的心情。
余成山坐在藤椅上,云气垂肩,烟呈五色,他看向两人,神情带着歉意,道,“在天庭出现这样的事,真是很意外,帝君得知之后,非常震怒,已经将动手的三别道人夏琳押进了天牢,以后会重重处置。”
“至于李小山,”
余成山提到这个名字,声音下意识地低沉肃穆,道,“帝君们已经以无上法力运转神通造化,寻得其一分真灵,定让他下一世重入仙道,顺风顺水。”
说着话,余成山也不由得赞叹帝君神通之无量,这样的手段,即使是自己是天仙,但都只能叹服。
乾坤子听到这个,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少许,只是依然面容如寒冰,道,“这个事,我已经和东王公通过气,我现在担心的是别的。”
乾坤子看着周匝疏桐吹绿,森冷沉郁,片片落下,道,“最近我的人在四下走动,发现天庭不少人对三别道人这个凶手的举动另有看法,这就让我们要归顺天庭的人很寒心了。”
他的话,一点不遮掩,明明白白的。
正是指出,天庭有人对李小山之色击节叫好,欢呼鼓舞,视三别道人为英雄,想众人之所想,干众人之不敢干。
“这个只是天庭中少许几个害群之马,是一小撮不辨是非之辈,影响不了大局。”
余成山坐直身子,肃容以对,话语刚毅而陈恳,道,“帝君对此已知晓,正命我处置,很快他们就会闭嘴的。”
乾坤子叹息一声,天门上有大日偏移,暖风激水,晕开大小不同的光轮,气行空中,绵绵不断,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由此可见,天庭对于我们新人还是忌惮啊。”
余成山很从容,大袖摇摆,鹤形潇洒,道,“帝君纵览全局,小风小浪,都能解决。”
桀深深地看了这位侃侃而谈的道人一眼,问道,“余道友此来,还有别的指教?”
“指教不敢当。”
余成山稳稳端坐,清风徐来,绿云冉冉,自有气象,道,“最近天庭之事,引人注目,诸位要是无事,可静坐云游,帝君们已经同意开启经阁,方便诸位翻阅。若是真有事,可吩咐我一声,我随时待命。”
乾坤子和桀都是聪明人,明白余成山的意思,他们也知道如今正是风起云涌之时,所以都点头,道,“我等无事,自会在园中,不外出。”
甚至乾坤子还道,“窗下看花,松前对月,溪前诵经文,木屐踏苔藓,不知岁月,静下心来看一看,我是求之不得。”
余成山听两位这么说,彻底放下心来,他大袖一展,从容起身,面带笑容,眸子黑幽,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打扰两位了,要是有事,吩咐一声,我即可就到。”
余成山顿了顿,才继续道,“诸位都是我们天庭的贵客,帝君们多次交代,不可怠慢了,我都记在心里,肯定随叫随到。”
“知晓了。”
乾坤子和桀两个人把余成山送到溪前。
“留步。”
余成山踏步溪水上,澄明高洁的水色,弥漫着桃花,照在他的眉宇间,他和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扶正道冠,上了云车,玉磬声响,冒出赤焰火光,长曳百里,如同尾翼,纵空而起,很快消失不见。
目送余成山彻底没了踪影,乾坤子和桀两个人依然站在溪前,原本的笑容敛去,整个人都有一种沉郁厚重,深不见底。
“天庭真是深不可测啊,”
桀少见的叹息一声,他用手摩挲着手中大斧头上的花纹,道,“像是余成山这样的人,修为,手段,智慧,都是超乎一等,出类拔萃,居然在天庭中默默无闻。”
“太平之时,鲜衣怒马,赏月观花,危急之时,锥立囊中,脱颖而出,光彩夺目,天庭即使是矛盾重重,先天有瑕疵,但蕴含的潜力恐怕是诸天之一。”
乾坤子踱着步子,目光有着锐利,道,“东王公和清虚君两人愿意彻底融入天庭,现在看来,不只是迫不得已,也是聪明之举。”
桀暂时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好一会才道,“那我们就在此地,看一看天庭风云。”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竹楼摇曳暗光影 本心不改月常明
下午。
天微阴。
小径曲折幽邃,山石嶙峋。
幽幽的光垂下来,自叶子缝隙中透过,被石色一浸,化为斑驳的图案。
风一吹,有飒飒之音,不绝于耳。
丰元则长眉如剑,面容若雕刻,棱角分明,他一身灿白的法衣,上面绣着风雷之纹,栩栩如生,光彩照人。
这位汤谷中大有名气的天仙,从来都是锋锐不可匹敌,手中的法剑,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阻拦其道路之人。
可是刚刚转过小径,在树荫石色的照影下,可以看到,他眉宇间积蓄着淡淡的忧愁,像是洁白纸上的一点墨迹,不大,但引人注目。
路上无话,丰元则继续向前。
不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空出一片地。
周匝种植着细细的竹子,有碧玉竹,有四季竹,斑竹,泪痕竹,水竹,刺竹,墨竹,等等等等,千姿百态,垂阴森郁。
小亭建在中央,上下都是以竹搭建,竹窗竹栏,竹床竹榻,竹桌竹椅,凌空三五丈,上有烟水袅袅,凝而不散,宛若华盖。
东王公坐在上面,剑眉星目,鼻直口方,身披金灿灿的锦衣,绣着金乌之相,背后赤焰冲霄,弥漫时空,无穷无尽。
只是接近,就觉得有一种沛然不可抵御的力量而来,能够翻天覆地,改变乾坤。
“坐。”
东王公见到丰元则到来,用手一指,清光隐隐,余香若莲花,空明自然。
丰元则点点头,坐定对面。
四下开窗,凉风习习,有着水气。
依稀还能够听到叶摇鸟语,与世无争。
可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心浮气躁,像是置身于火炉,浑身上下不舒服。
东王公目视一会,语气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问道,“下面反应很激烈?”
“是。”
丰元则眉宇间有着疲惫,他从来不惧于外人的争锋,法剑在手,横冲直闯,睥睨天下,但对于内部的暗流涌动,特别是这种难分对错的争论,处理起来是焦头烂额,道,“绝大多数人对小山的陨落非常不满,他们都觉得,天庭要给一个满意的交代,才能重启并入天庭的谈判。不然的话,太令人齿冷了。”
这番话,他说的很慢,语气也低沉。
原因很简单,身为汤谷的天仙,真正的高层,他分为明白现在的局势,这样的意见汹涌当然不能说是错,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汤谷的同仇敌忾,可是对于东王公这位汤谷之主来讲,却恰恰不是好事。
因为这一闹,原本东王公和天庭达成的协议恐怕又被推翻,他们站在门槛前,徘徊许久,却迟迟无法走近一步。
东王公看着竹叶扶摇,挡住夕阳之光,不落下来,道,“小山是真的可惜了,他资质很高,也很有悟性,在汤谷人缘奇佳,原本以后可以扛大梁的。没想到,这次却折损在天庭。”
东王公的话语中带着少许的惋惜,他是对李小山寄予厚望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派他去天庭增长见识。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真没有想到,有人会这么大胆,居然明晃晃地杀人!
丰元则叹息一声,正是因为李小山在汤谷人缘很好,这次意外陨落,才引得不少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心中积蓄了超乎寻常的怒气。
可以讲,李小山越出众,这次在汤谷中引动的风暴就越大。
“真是该死。”
丰元则在心里少见地咒骂一句,天庭的人真是阴狠毒辣,不择手段,而且又快又恨又准,这一出,让汤谷上下痛到骨子里。
“天庭的帝君也是有名无实。”
丰元则念头起伏,帝君在天庭,拥有何等的伟力,可是见此恶劣之事,竟然还寻不到具体的证据,真是让人无语。
两人都不说话,场中安静下来。
只有竹动影摇,花明上窗。
飞鸟寥寥落下,冷寂无声。
好一会,东王公站起身,踱着步子,目光澄明,庆云如盖,眸子幽深,有龙行虎步之姿态,浑身上下充塞着不可动摇的意志。
他踱着步子,目光越来越亮,照彻时空。道,“民心所向,大义所在,不可违背。元则,你传我之令,我们汤谷暂时中止和天庭的谈判,除非天庭能够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的话,一切休提。”
“这个,”
丰元则听了,目瞪口呆,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其他人不知道为何东王公以一方霸主的身份为何甘心入天庭受到体制的限制,可是身为汤谷高层,丰元则可是明白,不如此,就在竞争帝君大位上处于落后的地位,而且越落越后。
到现在,以东王公的排名,已经比紫阳差上一截,要是因为此时中断和天庭的谈判,那只能是坐等差距扩大。
等差距扩大到一定阶段,就追无可追,大局已定。
其中的原因并不复杂,到那个阶段,局势明朗,愿意锦上添花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他们聚集起来,齐齐下场,就是风卷流云,人心所向。
“大人,要三思而后行啊。”
丰元则皱着眉头,几乎成了疙瘩,劝道,“下面的人不理解,我们可以慢慢劝说,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不用说了。”
东王公摆摆手,动作幅度很小,但非常有力度,道,“帝君之位,是所我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