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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他也不再争论这些,端正身子,问道,“事情如何?”
阿食恭恭敬敬地回道,“奉公子的命令,阿食已去过关东诸省,遍访六省四十一府一百三十五县,均没有一个叫燕赤霞的捕快。而从京师那边传来了消息,新帝似乎已经和护国法丈决定了要在今年废黜太子,改立全王为储君。废太子将徙往北疆光州。”
孙旭闻言,晃了晃头,从袖中拿出一张地图来,“不妙啊,如果废黜太子,将他赐死的话,可能这下凭着武朝三百年的积威,在新帝驾崩后应该还能有个十年太平。加上朝臣辅佐,十年后全王亲政,或许还能挽救武朝。可这新帝也是优柔寡断,一个也不想舍弃。江山、亲情、爱子他都想要,结果就是什么都得不到啊。太子迁往光州,他的岳父可是枢密副使程破石,是都督灵光余三州军事的如此一来,战火难免啊。”
“可是公子,即便太子和程破石拥三州之地,可是朝廷依有余下十八州之地。去除三州人马,朝廷还有十二卫布防边关,十万禁军拱卫京师。若是加上府县的杂军和临时募兵,怎么看太子他们都是以卵击石啊。”阿食微微抬头,抿了抿嘴,开口道。
孙旭看到她这表情,心下一暖,招了招手,便把阿食拉近怀中,二人就这么依偎着。很久没和孙旭这么亲近过的阿食当时就红了脸,“阿食啊,以后你要学会跳出世间常理来看问题。”
孙旭握起阿食的手,指向了地图的某个位置,“你看这里。”
正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阿食被唤醒,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公子的意思是,北方蛮族也会趁势而起?”
“是啊,北方蛮族自二十五年前为老枢密使一战击溃,斩首八万。蛮族虽然不敢正视武朝,但心中恨意可想而知的。随后的几年,蛮族陷入内乱不假,可是一旦我武朝有事,他们必定会联合起来,寇边掳民。这是蛮族的习性。”
阿食却不管这些,像猫儿似的往孙旭的怀里凑了凑,“阿食不怕,到时候大不了带着公子和几位姐姐,还有老爷夫人他们隐居山林,阿食和几位姐姐会保护公子的!”罢,抬起那羞红的脸,看向孙旭的眼神中充满坚毅。
孙旭一听,哈哈大笑,“傻丫头,事情还没有坏到那样的地步,我也只是猜想。而且,纵然新帝身体不佳,可也不会在近几年就驾崩。这几年足够我们应对以后的事情了。”边边忍不住轻轻地在阿食额头上吻了一下。
阿食脸上的羞意更浓,连忙岔开话题,“公子,为何今日又不思饮食了?”
孙旭顿时老脸一红。
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去别的时空开后宫开的腿软,连境界都耗掉了吧。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马上就要乡试了,连夜看书,可能是累的吧。”
阿食怒道,“这些下人果然惫懒,还敢抵赖,但凡公子疲乏,用阿食的四维调和汤加减,必能神采奕奕。此方百试不爽,她们却哄我尽心伺候,真是该罚。”着便起身打算去找人算账,但手却被孙旭拉住。
“阿食,不必了,刚才你已经罚过了,她们也不容易的。”
看着孙旭脸上的神色,阿食一滞,“好吧,那就听公子的。公子乡试是在本月十八,还有几日就要乡试了,今日阿食回来了,必不会亏了公子的脾胃!阿食这便去厨房给公子准备膳食。”得到孙旭的肯定后,她便往苑里的厨房方向去了,尚未走远时,听后边传来一句,“阿食,去了之后不要发脾气。”
阿食回过身,怏怏地对孙旭笑了一下,“阿食晓得了。”然后赶紧去厨房了。
不管自己的话阿食有没有听进去,孙旭已经拿出另一份帛书看了起来。只见起首写着“诸穿梭备忘录”。念及这世界的动荡越来越近,他得准备今后开始真正的历练了。三年间他穿梭了不下二十次,后宫便开了十几次,广开后宫的结果就是,不仅没能把境界提升上去,反倒因为自己尚未敛精固本就挥霍无度,将修为耗了下去。过几参加完乡试后,自己一定要开始认真修炼了,不然,到时候大劫来临,自己即便不成兰若寺边丢弃的枯骨,也将成枉死城中被拘的游魂。
而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赶紧提升道先圆满,届时有了册封阴兵的能力,好歹也能有些自保之力。而且,他似乎感觉到,这方地并不如他一开始想像的那么简单。
第五章 慈母癫狂气血迷
这日,孙旭正在苑中调神练气,只见一道道指粗细的白气出鼻入耳,出耳入口,在七窍之间来回运转,待调息完毕,孙旭直觉周身清泰,耳清目明更胜以前,整个尚心苑的风吹草动他都能了如指掌。
忽的,却听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听脚步声甚是急切。不多时便见一白衣女子疾驰而入,穿过院门来到他面前,这女子似乎是母亲刘氏的随嫁丫鬟。只听她神色急切,话语间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少爷,夫人她不知怎么回事,发起狂了,老爷他外出公干,尚为归家,我等不知该怎么办,您您快去看看吧。”
一听母亲有恙,孙旭也顾不得自己衣冠不正,赶紧带着丫鬟往母亲所在的别院去了。整个孙府占地数亩,乃是在原有祖产的基础上,数代人买房置地增加而来,孙府所处乃是金华府最有名的谦信坊,坊间日日开市,互通有无,甚是繁荣。而尚心苑位居府邸北侧最角落,虽离府门口远了些,却是僻静。
孙旭跟着丫鬟过了几道门,来到母亲所处的西院,远远的已经听到里面的叫喊声。
“你们都不要过来,啊!你们不要缠着我啊”
“夫人夫人,您冷静一下”
叫嚷声劝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听着妇人恐惧的叫声,孙旭也不顾平时的礼仪,不经通报便闯了进去。早些年,他对于这父母还是有些抵触的,毕竟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父母双全,虽然不常联系,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可是渐渐的,在这里呆的久了,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而孙斌等人待自己也不错,便也就接受了下来。
推门进去,但见屋内一片狼藉,哪有平日里的整洁?地上水渍,饭菜撒了一地,桌椅也被人弄得乱七八糟,便是母亲平日里最喜欢侍弄的花**也被打碎了一对,再看里屋,只见一群丫鬟婆子围着一个身着打扮都显示这贵气的女子,众人七手八脚,有的按着妇人的肩膀,有的拉着妇人的手。她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是毕竟主仆有别,不敢上手,这时丫鬟中眼尖的看到孙旭过来,连忙招呼剩下的人,让开道路,这边她们一松手,那妇人没了阻力,竟然直直的冲向孙旭。
孙旭见了,也不慌忙,侧了个身,在妇人要越过他的时候,抬起右手在妇人后背上拍了一下,那发妇人登时便没了狂意,没有那股力量的支撑,妇人身子一软,就要瘫在地上,孙旭眼疾手快,扶住了妇人,喊来丫鬟,将妇人扶到床上休息。那边凝儿不敢打扰打救治,只是在旁边指挥着屋内众人打扫,见她无事,便唤她过来询问事情原委。
那妇人便是孙旭的生母刘氏,几前回乡省亲,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座寺庙,那寺庙虽然荒废,没有僧侣主持,可还是有零星几个附近的香客去烧香许愿,刘氏平日甚少出门,那见过庙宇佛像?便也跟着那几个香客去了,不想回来当晚便病了一场,请来大夫开了几味药,病好了些,可是精神却开始不对头了,一内总有几个时辰不似往常,一开始只是枯坐傻笑,时不时的呢喃几句,后来开始胡言乱语,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然后愈演愈烈,今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好多,甚至已经有几个丫鬟受了伤。凝儿看事情没法处理,孙府尹又外出公干,几日内不能回府,而刘氏又怕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几日后乡试的孙旭,在清醒的时候,便不止一次的告诫过府中诸人,让他们不要告诉孙旭,甚至为了让自己能够正常一些,让下人们在必要的时候把自己捆上,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听了这些,孙旭皱了皱眉,再看刘氏时,只见刘氏眉目间似有一股晦气,即便此时因为刘峰封了任脉的气息陷入昏睡,但是周身仍然在微微的颤抖。依曾看过的《诸般邪术应对之法》所述,这似乎是邪气入体的症状,不过因为此时他实力只有区区后初期,不能调动灵气开启眼,看不真切。于是招来两个丫鬟,“一人去给我拿两片新鲜柳叶来,另一人去弄点清水。”
不多时,柳叶清水送到。孙旭择青绿苗条柳叶两片,取柳叶放在清水中,凝聚元力拿出柳叶遮眼数息,此法当真百试不爽。睁眼时,却见到满屋都有一股黑气弥漫,最浓的地方便是刘氏所在的位置。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刘氏头顶黑气聚集,而体内似乎有一个异物存在,当下凝气于喉,厉声道,“好大胆的孽畜,敢到我这里撒野,不想魂飞魄散的话,早早离去。”
这声爆喝,用了几分师荡魔的力道,就算没有法力凝聚,可那秽物不过是生前一丝怨气所化,哪见过这等手段?知道自己遇到了个有能耐的,当下不知所措。
而屋内正在打扫的众人见府尹公子如此这般,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一时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甚至有人窃窃私语,“不想孙公子风流之资,居然如此命薄,得了失心疯?”“是啊是啊,这夫人近日对我们又打又骂,莫不是她将这失心疯遗传给了孙公子?”
可凝儿知道自家公子乃是神仙般的人物,作为夫人的贴身丫鬟,她自然比旁人多知道一些秘辛,她听别人过孙旭有次硬生生的将断气一刻钟的人救了回来,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刚才孙旭轻轻一拍,夫人便停止发狂,自然明白孙旭在做什么。听着丫鬟们的话,大怒,上去就给哪两个丫鬟两个嘴巴,“不知道就不要乱嚼舌头根,若我在听到,你们就给我滚出孙府!”完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看屋子里的丫鬟。
那边孙旭对此恍若未闻,见异物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动,又催动真元喝道,“听我好言相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言语间又多了几分力道,修习《正清决》已有半年,虽然只是后修为,但是孙旭所修乃是诸宝印改良而成的大成版本,自然威力不凡。区区两句话,那异物已有承受不住要烟消云散了。
见这人如此厉害,那异物不敢再留,赶紧收了身形,也不管现在还是白,连忙收走满屋的黑气,化作一团黑雾从窗户逃走了。
见此,孙旭又气又笑,“修行的事情看来不能耽搁了,按凝儿所,他们去的寺庙应该就是兰若寺,如今可能那树妖已经有化形之力了,这些魑魅魍魉居然已经敢进入府城,看来这武朝气运的镇压愈来愈弱了。若是我有册封阴神之力,哪能让这些杂兵如意?”
而丫鬟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眼见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而床上的夫人的神色随之便轻松下来,心下暗惊,“早就听府尹公子乃是师下凡,佛陀降世,今日方知传言非虚。”更加不敢造次,待凝儿发话让众人去准备膳食,才依次离去。
第六章 客栈有异狂生惧
丙酉年八月十四,还有两日便是乡试大比,孙府早早安排人在府城东南临近贡院处觅了一间客栈。临近秋闱,南城附近的客栈自然家家爆满,甚至很多都是把一间客房租给四五个考生,县乡来的考生只求安稳考试,便也不去计较。而有屡试不第的考生也习惯了这些奸商的所为,而孙府给孙旭预定的鸿运客栈却是一股清流,从来没听过这家客栈让人混住的,当然,这客栈的价格肯定会比平日高上一些。
孙旭带着男装打扮的阿食进了客栈,阿食喊来二,报上自家名号,那二道,“二位房间在二楼甲字号,请随我来”,带着孙旭二人往楼上走去。阿食一见这客栈不仅连尚心苑半分别致优雅也无,还有一股股难闻的味道,所幸她武道有成,能闭六识,要不然这地方她可住不下去。
看着阿食紧皱双眉,孙旭不紧好笑。今日的阿食一身男装,反倒更有一副韵味,头戴文士巾,不出的风流。
正要开口调侃几句,却听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接着便时一男子惊声高呼,“闹鬼了,闹鬼了”,然后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开,然后便见二楼扶手之处出现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儒士打扮的男子,满脸的惊恐,他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吓得他居然要从二楼纵跃而下。幸好,旁边二楼走廊尚有客人逡巡,连忙拉住儒士,“范兄勿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等读书人浩然正气在身,岂惧鬼哉?”
这时,客栈掌柜早就被这声惊呼引了过来,若是今这事传出去,他这客栈以后那还会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