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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之重建天庭-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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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科场入闱众生趣

    几日无话,秋闱这日,监生们早早的来至贡院外,围着贴在左侧布告栏上朝廷下发的《科举纪要》细细看着,上面写着一干考试注意及考试的内容,还有对舞弊人员的处罚。武朝对科举舞弊处罚之重,超越历朝。若是生员贡生舞弊,终身不得再考;若是荫生舞弊,不仅其人终生禁考,其父兄为官的也要罢官撤职;若是监生舞弊,便不能承袭爵位。所以,大凡举试,无论是最低级的院试,还是县试乡试会试,几乎无人敢舞弊,而这种情况下,敢舞弊的人还需要去考试么?

    只见贡院肃穆庄重,周围似有一股气运加持,想必便是所谓浩然之气了?而托先帝洪福,这贡院从来都是高墙大院,以彰显武朝文教大盛。而无事的时候,孙旭曾随父亲来过这贡院,记得这贡院外边的高墙之内还有一道高墙,自是为防考生舞弊串联,两墙之间留有一丈多宽间距,形成一圈环绕贡院的通道。围墙的四角又建有四座两丈多高的岗楼,考试时,地方学政专门派岗楼监考人员在楼上监考,自上而下,一目了然。

    而看完纪要的考生各自提着篮子,去看各自号牌去了。那边男装的阿食早看完号牌,过来回禀,“公子排在头排之末,这气渐渐凉了,头排怕有秋风,不若阿食去寻几件衣衫?”

    “不必啦,我哪有那么娇贵,上次着凉感冒只是凑巧而已。”孙旭见她又想到上次因为自己穿梭回来后感冒,便道。“阿食,你便回去吧,待考试完毕再来好了。”

    阿食闻言,又打开孙旭入场携带的篮子,里头放着一副碗筷,都洗得干净;卷袋、笔袋以至着馍馍油饼的油纸,都收拾得整齐,还有一副茶盅,一套食盒,食盒内又有一些面食,以及受放的菜,笔墨纸砚,擦脸漱口的东西更不消了。见诸项齐备,不曾缺失,这才应声回去,只待明日晚间来接人。

    阿食走后不久,便听门外兵丁高声叫道,“生员们入场啦!”

    这声喊话一起,门口的几百号人齐齐的围了过来,排好长队,顺着点名台依次入场,公子依然着点了名,随着众人鱼贯而入,走到内高墙头道搜检的所在。原来这么处搜检,不过虚应故事。那监试搜检的,只有几个闲散兵丁,却不是钦派的,每到乡会试,不过学政照例派出几个人来在此当差,却一班的也在那里坐着。孙旭候着前面授检的这个当儿,见那班侍卫彼此正谈得热闹。便听一人道:“喂,老表呀,咱就当值一,明无事,我们东口儿外头,新开了羊肉馆子,面饼齐整好吃,明儿早起,咱们在那儿闹一壶罢。“那个嘴里叼根短烟袋儿,两只手却不住的搓烟荷包里的烟,腾不出嘴来答应话,只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孙旭可不管这二人明吃啥,只是把自己的乡试考帖和身份文牒递了过去,刚要解开衣衫让人检验,便听那邀请人吃饭的人道,“罢了,不必解衣裳了。这道搜检,不过是奉行功令的一桩事。到了前面还得搜检一次哩,若是处处的苛求起来,殊非朝廷养士求贤之意,趁着人松动,顺着走罢。”这话的,颇有几分味道,不过孙旭却暗自撇了撇嘴,“这人言语间卖弄辞藻,弄得跟他楚才晋用一样,不过是多年在此办差,耳濡目染偷懒而已!”

    一路想着,进了那座内墙门,不曾到得贡院门跟前,便见不远处临时搭了个罩棚,底下那班伺候搜检的兵丁已不是刚才那副面貌,自有一番气象,孙旭作为府尹之子,以荫生身份入闱,自然知道这事朝廷从异地调拨的十二卫精锐,那些人都一丝不苟的在那里搜检。被搜检的那些士子,也有解开衣裳,敞露胸怀的。待搜检完毕,也不容人整理衣冠,就提着嗓子,高喊一声:“搜过”便催快走。那声音对常人却有一股难言的震慑力,那些生员虽有心与兵士理论,但听这杀气腾腾的话,外加贡院重地不敢造次,也不敢多言,依言赶紧走了。

    到孙旭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兵丁过来,先是仔细对比了文牒考帖,又喝了声:“搁下筐子,把衣裳解开。”这声爆喝,震得人耳膜生疼,孙旭心道,“这人怕是已经有后巅峰的实力了,也不知道比之那左千户如何。”这时却听棚子里上座那位大人道:“你当差只顾当差,何用这等大呼叫的?”武朝重文轻武,虽然不至于贵文章而贱武功,但是同级别的文武官员待遇毕竟不同,这兵丁看上去不过是个校尉,听了大人的话,哪敢顶嘴?再话是,声音显然了几分。

    孙旭向上望了望,只见这人穿着胸前绣着孔雀补子官服的男子,看上去约有四十多岁,那人见孙旭相貌堂堂,不似凡人,这时早已搜检完毕,便笑道:“别耽搁了,赶紧进去罢。”

    孙旭进了贡院门,见对面就是领卷子的所在。他此时才进门来,那一身家伙,已经压得有些气喘,正想找个地方歇歇,再上去领卷子。看了看,老相识范生正在那厢,又有几个客栈同住见过一面的人,都在墙脚下把考篮聚在一处,坐在上面闲谈。再往里看去时,却见领卷台周围已围了一大帮人,台上面坐的那位须发苍白的老大人,拿着枝红笔,按着那花名册,叫一人,放一本。范生几人早参加过不知多少次考试,知道早去挤一身臭汗,气喘吁吁,不入养精蓄锐,从未听过早领到的人比别人中举几率大的。

    正在吵不清,内中有个十七八岁的胖子,穿一件土黄色长袍,身形看上去有些滑稽,挤开众人,拿手里的考帖在那老大人的桌子敲了敲,嘴里还叫他:“老大人,赶紧把我的那份卷子给我吧!”那老大人放下笔问道:“你是那县的秀才,名字叫作甚么?”

    胖子道:“我不是秀才,我爹去年给我捐的监,我叫樊达通。我爹是樊仁金,乃是皇商。你瞧罢!管保那花名册上都有。“那老大人果然觑着双老视眼,给他查出来,看了看,便拿在手里,和他道:“你的卷子是有的。可国家明经取士,抡才大典,何等盛况?怎的这等不循礼法,难道你家里竟没有一些子家教的不成?你这卷子,现不必领了,我要扣下指名参办的。“

    本来有些世家豪门子弟,首次参加会试的都有些散漫,以为没有什么可惧的,眼见这樊达通被老大人三言两语如此安排,这才安静下来,不敢越雷池半步。不过这胖子只是言语两句便被剥夺考试,众人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不知谁带头开口求情,大家便纷纷替他作好作歹的着,老大人才把卷子给他。还道:“我这却是看诸位生员分上,若是只看你这等不良,岂有如此容易?”那樊达通眼见柳暗花明,赶紧接过卷子来,倒给人家斯文扫地的请了个安。

第九章 胸中有意自落笔

    不多时,考生都领了卷子,各自将自己的卷子收在卷袋里。而自此时起,考生便不能交头接耳,沿途各有人监视,遂各自拿上考具,提着考篮,进了两层贡院门。进门后只见两旁公案边,坐着许多州府派的查验官,核对诸生员名号,然后有专人引考生入,进入专门用来考试的号舍。

    孙旭来到第一排最后癸号房,本号自有监考的号军,从那个号房的矮栅栏上头,伸手把孙旭扛着的一应考具接过去放在号房一侧,孙旭这边还等着给他开栅栏放他进去呢!那知那栅栏是钉在墙上的,会试中间考试完毕之前,出入的人要么跳将过去,要么抽出栅栏中间那根木头钻出钻入;孙旭轻轻一跃,便进去了。那号舍,立起来,直不得腰;卧下去,伸不开腿。吃喝睡写,都在这块地方。假如不是这地方出产举人进士这两桩宝货,大约下读书人,那个也不肯无端的万水千山跑来,品尝这般滋味。

    孙旭当下歇息片刻,用备好的油纸坐帘子钉在墙上,将号内的两块木板分上下支好,又把衣帽铺盖、碗盏家具、吃食用度一切归置起来。这桩事本不是他一个人干得来的,他自幼锦衣玉食,琐事一应要么有丫鬟给他做了,要不就是阿食四姐妹安排了,穿越过来头次做事,手忙脚乱的。所幸伺候前几间号房的号军,是本地人,知道孙公子大名,见过孙公子当面,倍加殷勤,很快就布置好了。

    这一番折腾,岂止一时半刻,再看看周围,也是如他一般,哪有读书人半分体面可?不多时,已有铜锣响起,随后便有几人又来查号,查验完毕,又响了声锣,这便是各安本位,不可妄动了。不多时,又有人过来一号一停,发下有考题的题纸,孙旭接过来,只看一眼,便弄笔墨,展考卷,先写起那头道经义来。写的困了,边收拾笔墨纸砚,将那用作书写的木板拆下,与地上的木板合作一起,又把备好的铺盖拿出来,就势躺在这边,虽然连腿都不能完全伸直,但也只能这么将就了。

    墙外的号军看这公子居然如此入睡,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胸无点墨,只能找周公做伴。不过,人家是府尹之子,又有数不清的家资,便是科举无望,也是一世无忧。

    孙旭睡熟之时,迷迷糊糊,只听外边时而安静,时而锣响,待睡饱之时,却看已入夜,腹中有些饥饿,便去考篮中拿出吃食菜,炭火炉,热起饭菜来。酒足饭饱之后,整理铺盖,再支起横版,书写起来。

    待到下午申时末许,便有考员出来收卷,待卷子收完,又有人来收走题纸。诸项齐备,方才准许诸生员离场。

    孙旭出了贡院大门,早早看见阿食带着另一个女子立在大门外五丈之地,那女子好生俏丽,只引得周围注目不已,但见她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三千青丝落下,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粉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微闪显然是在等考场中人。旁边的阿食今日却还是昨日的男装打扮,两人一起,倒有些金童玉女之感。旁人均想,“这二人所等之人,却是哪个?”

    阿食跟粉衣女子一见孙旭出来,赶紧迎了上去,施了个礼,一人接过考篮,一人拿过用度杂物。三人一起时,早有人认出,“这便是府尹公子么?早闻府尹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有诸多神异之处,今日一见,似乎与我等无异啊?”

    这话早有旁人接着,却是那被缢鬼吓了个半死的范生,“哼,什么风流人物?荫生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他本是平民人家,家中糟糠之妻哪能比过眼前如仙子一般的粉衣女子?加上自己乃是实打实考上的生员,心里有一股难言的优越感,出言讽刺道。

    周围的人不仅有考生,还有考生家属,官员商人还算罢了,平民人家平日里哪个没用过孙府恩惠?当下许多人脸上不禁有忿忿之色。

    “范生此言差矣,孙老府尹乃是士林标杆,在金华为政几十年,颇多政绩,你也是受益者,怎能如此话?”旁边另一个考生是范生同乡,看周围人有要打范生之意,赶忙道。

    “商贾之家,岂能标榜士林?简直是我辈耻辱!”这话不仅羞辱了孙府,连周围的商贾也一块带了进去。

    当下便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围了上去,又有人高声道,“那姓范的,我今年年春在孙府施粮之时做工帮忙,可看到你去领粮不,还在领完后恬不知耻的换装又去了几次。”到这里,却见那人走到范生面前,作势要打,“我且问你,商贾之家不能标榜士林,那商贾之粮,你为何能泰然受之?先帝早有明言,开科取士,但论才学不问出身,若是论起出身,老枢密使如何?前民部尚书又如何?狗一般的人物,还敢谈出身?”

    范生见这人人高马大,言语间满是狠厉,自思敌不过他,连连后退,觑了个空,赶紧跑了,一边跑一边喊,“读圣人书,言圣人心,我有何错?带来日范某高中,定叫汝等好看!”

    众人见这范生如此色厉胆薄,不禁笑道,“范生,你他日高中,可别忘了请我等去喝轮回酒哟。”一听这话,那范生登时满面羞红,不再言语,脚上用了几分力,飞也似的离开了贡院。

    而早想要教训这不识好歹的范生一番的阿食看众人如此拥戴府尹老爷,方知为何府尹年年放粮三次,施粥无数。不过她不明白这轮回酒一语是什么意思。当下问了个知情人,孙旭三人闻听,哈哈大笑。

    原来这范生沽名钓誉,家中贫寒不知变通,迂腐不堪。早年某次他去人家中做客,见主人家中桌上有一碗黄水,便以为那是招待他用的黄酒,口渴难忍之时,不问旁人便一口饮下,入口腥臊,方觉有异。不想那却是一碗童子尿,用来辟邪镇宅用的,而童子尿又名轮回酒,若非必要,常人谁肯饮人尿溺?

    自那之后,这狂生若有得罪人之时,知道此事的人便拿轮回酒来抨击范生,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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