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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龙虽然从未到过诏狱的第十八层地狱,但是通过移动距离以及地层之下的垂直距离来算,这里只能是地狱的第十八层。
这里是诏狱的最底一层。
进到这里的囚犯通常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老死并且腐烂在这里,另外一种就是变成尸体被抬出去。
监仓的门被打开了。
严龙觉得有一股湿润的森冷之气从仓房内冒出来。
水牢!
严龙躺在监仓门口的地上,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张扬踩着缓慢而轻捷的步履,如同猎豹一样地来到他面前,运指如风,替他解开上身的几处穴道,却留下双腿的几处穴道未解。
严龙见他如此,心中暗暗想:“他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同时解开我所有穴道呢?”
这时有一名锦衣卫捧着一盆冰水,兜头朝严龙泼去。
严龙霍地“醒”过来,他瞪视着张扬。
张扬笑着问道:“你会游泳吗?”
严龙不答。
“不会也没有关系,因为即使会游泳你也动不了。”张扬好整以瑕地说道:“不过你有的是时间来运功冲开穴道,我在这水牢上面等你,不急!等你可以站起来的时候,我们再谈。”
“扔他下去!”张扬冷冷地吩咐道。
周围的锦衣卫得令后,从地上一把将严龙提起,扔进水牢里。
水牢不大,仅六尺见方,四周墙壁都用青石所砌,上面生满了青苔,滑不溜秋,水牢中的水比一个成人的身高略高,如果踮起脚尖,是可以让头露出水面呼吸的。
因为身上枷锁的重量,严龙一下子就沉到了水底。
他觉得很苦恼,他现在明明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可是为了把戏演下去,他又不得不让自己在水中多泡一会。
他装做腿部穴道还未解开的样子,身体在水底扭动挣扎着。
其实他已经按照紫阳九龙诀的心法,凝聚元气,开始水中换气了。
紫阳九龙诀的第一重境界冰龙水月境,所有修炼都是要在水中负重,闭气练习而成的。严龙获得李元霸的1%内力值后,也自动熟谙了九龙诀的第一重功法。
水下的世界很平静,很舒服,一浸下去,简直就不想出来了。
严龙现在心中有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在水下呆的时间比较长之后,锦衣卫会有何反应?”
因为他总觉得锦衣卫在他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还不将他当场格杀,是有原因的。
……
时间慢慢地流逝,大约十分钟,小半柱香时间过去了。
严龙并没有浮起来,而水牢中的水纹波动也开始由原来的剧烈变得平静。
张扬在水牢的顶上,看着水纹的波动渐息,眉头皱了起来,便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表示。
他在继续观察。
水中的严龙此时还在微微地抖动。
所以他并不急。
大约二十分钟,半柱香时间过去了。
水中的严龙完全静止了下来。
水面连泡都没有冒了。
张扬的脸色有些变了,他开始在水牢上方踱步。
时间继续在流逝,大约三十分钟过去了,看着严龙昂起的面孔似乎都已经变形了,张扬脸色一沉,对身旁的锦衣卫说道:“捞他起来!”
两支带铁钩的长杆伸入水中,将严龙一捞而起。
在出水的那一刻,严龙仿佛一个被压扁了的气球突然又充满了气似的,他的嘴象鱼一样大张着,胸腔里发出呛水后喷出气流的剧烈摩擦声,然后他开始咳嗽,并且呕吐。
张扬一见严龙还活着,紧绷的脸色稍缓。
张扬的脸色变化,严龙看在眼里,他心中暗暗想道:“锦衣卫还不想杀我!”
“难道因为我是严雪岸的儿子?不,不可能,如果我这么重要的话,他们又怎么会让我去参加血煞角斗赛呢!他们现在必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什么!”严龙脑中一边紧张地在思索着,一边装做虚弱地依靠着两支搭杆浮在水面上。
“觉得怎样?你的双腿穴道还没有解开吗?”张扬脸上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严龙双眼无神地看着张扬,并不说话。
“很好,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张扬手一扬,对身边锦衣卫道:“扔他下去,再泡一泡。”
严龙再次入水。
……
这一次,他没有再花太长时间,过了一会,他就在水中伸直了腿,并且踮起了脚尖,让自己的脸在水面上露了出来,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张扬见了,冷冷地道:“很好,带他上来,指挥使大人要见他。”
严龙垂下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跟锦衣卫的这一回合斗法,算是惨胜了。
接下来会怎么样?
那就要见到都指挥使刘侨大人才能够知道了!
第12章 锦衣卫的任务
刘侨端坐于刑讯室中,仪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官服上的褶子还是捋得平平整整的。
严龙戴着枷锁,如同一株被人捞起的水草一样,被扔到了刘侨案桌前面的石阶之下。
刘侨一拍桌子,怒喝道:“严龙,你可知罪?”
“属下何罪之有,请大人告知。”严龙抬起头平淡地道。
“阻拦刑狱署锦衣卫办差,残杀血煞司三名锦衣卫同僚。就这两条,你都是死罪!”刘侨道。
严龙冷笑道:“身为儿子,见父母要被送入虎口,难道过问一句就是死罪吗?眼见血煞司同僚的刀已经砍到脖子上了,难道引颈受戮才是正道吗?”
“你的父母是钦犯,受刑狱署节制,调往杂事房是正常的司狱安排……”刘侨官威赫赫地打着官腔。
严龙突然打断了他说道:“刘大人,你我都明白杂事房是个什么地方?我的父母双亲如果去到那里,和去送死有什么分别?我一年前答应大人加入锦衣卫,其中一个条件便是要大人保全我父母双亲,我这样一个蝼蚁之人,尚且有一次可以从诏狱中活命的机会,他们为何不能有?”
刘侨眯起了眼睛,问道:“你真的想为你的父母争取一次活命的机会?!”
严龙心想:“果然来了,他们真的有所图谋!”
“当然!”严龙斩钉截铁地道:“如果可以为父母换取生机,我严龙愿做任何事情。”
“好!”一直盯着严龙脸上表情的刘侨大声地说道:“我这儿真的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如果成功了,你的父母可以不用去杂事房。”
“什么事?”
“杀一个人!”
“杀人?!”严龙冷笑道:“锦衣卫旗下杀手如云,还要我这样一个武力低劣的囚犯去帮您杀人?!”
刘侨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你倒不用妄自菲簿。”
“要杀的是什么人?”
“诏狱东仓里血盐帮的老大冉天赐!”
“诏狱里的人?大人只需派一个狱卒就可以置其于死地,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要我出手呢?”严龙目光中闪过疑惑的神情,问道。
他心中此时却想道:“难道是想通过我杀人再给父亲严雪岸多栽赃一条罪名?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天我杀了三名锦衣卫就足以大做文章了,又何须再多杀一人呢?”
刘侨慢条斯理地道:“我已经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就好象每个安排都有它自己的目的一样。我只问你一句,此人你杀还是不杀?”
严龙咬牙道:“如若我杀了此人,我的父母就真的不用去杂事房吗?”
“当然!”刘侨威严地说道。
“好!”严龙道:“我杀!”
刘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杀人之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严龙平淡地道:“什么事?”
“挨打!”
……
严龙被带下去之后,刘侨问张扬道:“你觉得严龙的表现如何?”
“冷静、执着、强悍、绝断。”张扬道。
刘侨叹息道:“如果他真的能为我们所用,以他现在严雪岸儿子的身份,再加上他这份能力,真的是如虎添翼啊!”
张扬道:“属下始终觉得不太踏实。这个严龙太过……复杂了!”张扬的后面一句话,是他想了好一会之后才说出口的。
刘侨眼睛眯了起来,他缓缓地道:“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我也有同感。他死后复生之后,就象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这不要紧,试想如果是一个象清水般简单透彻之人,即使他愿意为我们所用,也只不过多养一个废人罢了?!无论再强的人,只要受控制,就能用!!”
张扬深以为然地沉默下来,不再作声。
“现在无论在朝在野,局势都越来越坏,我们急需一些新鲜血液补充进来,否则不用别人动手,我们自己就先衰败了。”刘侨无限感慨地道。
“督帅,属下认为严龙可以先试着用一用,打磨一下,如果真的能堪大用的话,辽东一带的任务,才可以让他去!”张扬慎重地道。
刘侨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才让他去杀冉天赐!辽东……辽东最近情况如何了?”
张扬不假思索地道:“长空帮继续坐大,在关外一带,几乎已经没有敌手了。”
刘侨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刘侨再问张扬道:“你明明可以及时阻止严龙杀掉杨志康的,为什么偏偏等杨志康死掉才出手呢?”
“杨志康在血煞司第十一队队长的位置上呆得太久了,他的进步极慢,而且为人自大骄傲,一旦有所怠慢就心生怨怼。这样的一个人,不如死掉的更好,正好可以给新人上位!”张扬慢条斯理地道。
刘侨赞同:“嗯,这样的安排甚好。血煞司是我们可以完全掌控的锦衣卫精锐,要多加锤炼!你的做法很好!!”
张扬躬身道:“是!”
……
三天之后。
开始行刑!
用带刺的荆棘条抽打胸背两百下!打完之后,再用烧热的粗盐抹伤口,俗称“煨咸鱼”!
这种酷刑,由刑狱署的人执行,执行地点就在中仓大堂三名锦衣卫的伏尸之处,美其名曰:祭奠亡灵。
打完之后,严龙被投入了东仓死刑犯的监仓之中。
这些监仓里的人都是一些等候秋决的人。
所谓秋决,就是到了秋天,要被砍头的意思。
严龙在接受“煨咸鱼”之时,不敢过分地运功抵抗,否则荆条如果打不出痕迹的话,他怕会遭到更可怕的刑罚,所以他只是用元气护住主要部位。其他地方,随意吧!
所以,皮开肉绽,血流遍体……都是真实的效果,再加上滚烫的粗盐抹身,那种痛苦,让他一向坚强的神经线都几乎崩溃了。
但即使如此,在挨打的时候,他也一声不吭。
……
一身血迹的他,被扔进了东仓一间巨大的囚室中。
这间囚室足有二十丈长,五丈宽,里面放置了许多分层的床架,排列成一排排象鸽子笼似的床铺。在这间囚室里足足关了两百二十多号死囚,平均每四个平方就有一人,说起来,可真够挤的,不过不要紧,在这间囚室里几乎每天都会死人。
不过死了人后也是不要紧的,因为马上就会有其他正在排队的死囚要住进来。
魏公公治理下的大明朝,别的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囚犯。
在严龙进来之前,刚抬出去一个死人,是打架之时,被人用刀捅死的。
严龙穿着的是一件新的囚服,囚服的颜色是赭色,也就是黑褐色,跟凝结的血块差不多。但即使是这样颜色的一件囚服,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从衣服里渗出的鲜血。
严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神智很清醒,所以感觉更痛。
现在他的胸前和背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肤,鲜血混着盐粒流下来,几乎在以一种撕裂的痛楚在折磨着他。
带他进来的锦衣卫对着仓里众多囚犯,冷冷地宣布道:“568号囚犯严龙,谋杀锦衣卫三名,罪至斩刑,现关押于东仓乾字九号仓房,等候秋决。床位安排在第十八排上铺。”说罢,将一个木碗一个木汤勺还有一块尺余见方的粗布扔在严龙身上,便返身离开了这间大仓房。
木碗木勺是用来吃饭的,那块布是用来洗澡洗脸的。至于被褥,在严龙的床位第十八排上铺就有,虽然上面沾满了死人的血污,而且味道闻起来就象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但在监仓狱卒的看法里,东西只要存在(不论以何种形式),那都是可以用的。
所以现在这些东西就是严龙的全部家当了。
以后他都会在这里安家,直至秋决,或者他完成刘侨交给他的任务。
严龙象块烂肉似的在地上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