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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用眼一扫,就摆摆手把人打发了,瞧那不以为然的神情,显然是没过关。
这样就淘汰了三成,剩下还有两成在询问了几个问题后,也被随手打发了。
只有不到五成的少年才会被登记在册,而这五成少年无疑不是身强力壮、精明强干的样子,最后老者仙师又叮嘱几句,就指示过关少年往里面走,那里有一道门不知通往何处。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前面只有三人了,张地对前方考核的情形一目了然,开始凝神观察。
只见青年仙师看了看倒数第三人的双手,那双手白白净净,连茧子都没一个,于是一摆手道:“不合格!下一个!”
那少年闻言哆嗦了一下,顿时哭了。
青年仙师大为不悦,袍袖一挥,就将这少年推得连翻数个跟头,直接飞出了大堂,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目睹此景,张地心念一动,脸上若有所思。
队伍又缩短了一些,倒数第二人哆哆嗦嗦走了上去,那是个农家少年,生得粗手大脚的。
看过了此人的双手,青年仙师点了点头,问道:“一亩地播种要多少种子?春麦和秋麦有何区别?”
“啊?”那少年蒙了。
“不合格!”
听到这个问题,张地暗暗上心,赶紧快速心算,在周围少年一片茫然之时,他已有了答案。
倒数第三人是个富家子弟,走上前伸出双手,只见虽然白净,上面却布满了茧子,那人笑道:“仙师大人,小的在家没少干农活。”
青年仙师伸手一招,一下抓出一把锄头丢到他面前,道:“好!那你就演示一下怎么锄地。”
这富家子弟脸立刻白了,哆哆嗦嗦拿起锄头,一锄头下去,却刨到了自己的脚板上,顿时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合格!”青年仙师沉着脸,袍袖一挥,就将这少年送出了大门,“下一个!”
张地浑身一跳,终于轮到他了,一颗心开始噗通噗通乱跳,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那青年仙师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以前种过地吗?”
“种过,仙师大人。”张地恭恭敬敬地回答,尽管心里紧张极了,可还极力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青年仙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一皱,直接摆手道:“不合格!出去吧!”
身后等候的几名少年互望一眼,都是流露出鄙视之色,心中均想:“这么瘦弱的身子,就和鸡仔一样,果然是被淘汰的份啊!”
张地急了,这要是被赶出去,可就真的完蛋了!
爹娘在村里还怎么抬得起头?岂非要被石坚和韩宝宝的爹给笑话死?自己对家人的承诺,还怎么兑现啊?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多想,主动伸出双手给对方看,嘴里忙道:“仙师大人,您……您还没看我的手心呢!求您看过之后,再下决定可好?”
也许是觉得张地的举动挺有意思,又或许是积极的态度感染了对方,这青年仙师决定给一个机会,便示意张地坐到面前的椅子上,道:“那就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张地赶忙伸出双手,掌心向上,一动也不敢乱动。
那青年仙师目光扫了他掌心一下,见手指和手指根部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显然平日没少干农活,他点了点头,问道:“平常都怎么种地的?你说说。”
张地看出有戏,紧张的心情微微缓和,但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按照之前盘算的腹稿,一五一十地讲述平日种田的经历:“回仙师大人,我今年十四岁,跟随父亲种田已有五年。种过谷子、水稻、苞米……农具都用得很熟,有锄头、铲子、犁头……”
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爹并不因他身子弱而不让他碰农活,相反家里农活一直没少干,这是为了锻炼他的体魄,磨练心志。
张地说了片刻,紧张心情渐渐平复,抓住重点介绍自己在种田方面的经验和长处,绝不夸大其词,却又表现得条理清晰,这要得益于之前每次读完书,二伯会对他读书内容考核,锻炼了他归纳总结和表述的能力。
这番精心准备的自述果然让青年仙师颇为满意,比起其他少年慌里慌张,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的样子,自然是云泥之别,令其边听边微微点头。
至于一旁的老者仙师则双眼微眯,一直紧盯着张地,似乎也颇为关注,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一亩地播种要多少种子?春麦和秋麦有何区别?”
张地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答道:“回仙师大人,一亩地播种多少取决于土壤肥力、品种、种子发芽率、播种方式和播种密度。一般情况下,荞麦每亩播种量五至六斤,苦荞则是三至四斤为宜。
播种量大,出苗太密,苗株发育不良,单株产量很低,亩产量不能提高。
反之,播种量小,出苗太稀,苗株发育良好,单株产量虽然很高,但每亩株数少,产量同样不能提高。
至于春麦和秋麦的区别……”
说到这里,张地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道:“春小麦的抗旱能力极强,株矮穗大,生长期短,适于春天播种,但不如冬小麦粉好吃。冬小麦在生长过程中抗寒的能力极强,其幼苗能够过冬,在春天来临时,幼苗分孽很快,扎蹲长大,冬小麦磨出的粉很好吃。”
原来他想起有次母亲用冬小麦磨面粉,蒸出的馍又白又软,嚼起来还很有弹性,当时他和父亲两人比赛吃馍,撑得肚皮溜圆,谁都动弹不得为止,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些农业知识一部分是父亲传授和个人摸索,但更大一部分则来自于以前的读书,还有在二伯的督促下,没少温习《齐民要术》,因此回答起来头头是道,把周围少年都听傻了眼,纷纷用敬畏的眼神直瞅他。
不过张地毕竟只有十四岁,说的时候不紧张,这一说完,登时又紧张起来,不由得脸上一红,忐忑地看着两位仙师,不知答得是否让其满意。
第六章 大智若愚
“不错,不错。”只见两位仙师连连点头,目光中都流露出赞许之意,都觉张地这番回答缜密而正确,侃侃而谈毫不慌张,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青年仙师把手一摆,道:“行了,不用再考了,你这娃娃确实种过田,而且还种得挺不错,不似有些少年明明没种过,还胡吹大气,哼!连手上的茧子都敢伪造。”
张地收了声,双手下垂地站在那里,静等对方宣布结果,心里怦怦乱跳。
“不过……你这身子的气血可亏损得厉害啊!好像是娘胎里落下的病,这调理起来可不容易。若是这样,咱们仙家灵田未必能种得下来!”青年仙师眉头一皱,转首去望旁边老者。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面露一丝惋惜。
张地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连忙按照预先准备好的话说道:“仙师大人,我……我还会别的特长,求您再多考核一下。”
“哦?你还会什么呀?”青年仙师露出一丝兴趣。
“我会读书写字。三字经、蒙学我都会背。”张地不等对方允许,就已经清了清嗓子,背起了三字经。
他这点墨水,虽然比不了豪门大户的少爷们,但起码比村里只会跟黄泥巴打交道的农村娃来说,还是强出太多太多了。
须知种田种得好的,一般都不大会读书识字,而读书识字出众的,也不会来种田。
果然这样的特长一展示,让两名仙师都是眼睛一亮,他俩对视一眼后,老者忽然问道:“你除了种田和读书识字,还会什么?”
张地想了一下,“我还会雕刻,只要给我一块木头,两位仙师大人的样貌我一炷香就能刻出来。”
“你还会雕刻?”老者仙师目光一亮,单手一翻,一块黑松木和一柄刻刀出现在他手中,向着张地一推,“那你就雕刻一下老夫的样貌吧!”
“是!”张地接过黑松木和刻刀,抬起头认真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容貌,只见他年纪大约五十余岁,生得白发白须,高鼻深目,两眼湛湛有神。
悄悄将对方容貌牢记心中,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张地便埋头操起刻刀,唰唰地在黑松木上刻起来。
这黑松木质地柔软细密,乃是上好的雕刻用木料,张地平常根本就没机会使用,他深知这考验至关重要,全神贯注之下运刀如飞,随着木屑纷纷脱落,片刻的功夫就雕刻出老者仙师的大致样貌。
只见发丝胡须纤毫毕现,眉眼神情栩栩如生,已有六七分的相似,但要很精细地雕刻出来,恐怕非一时之功。
这一幕看傻了后边少年们,没想到之前鄙视的张地竟连出绝技,不禁都对他流露出敬佩之色,均暗想:“此人大智若愚,不可小觑啊!”
“好了,不必再雕了!”老者袍袖一挥,将张地手中的黑松木和刻刀都收入了过去,看着他一言不发。
张地到底身子弱,这片刻功夫全神关注地雕刻,累得他满头大汗,脸色潮红。此时心底怔忡不安,不知这一次特长展示能否令对方满意,他已使出浑身解数,若是这般还不过关,那可真就没法子了。
就听青年仙师向老者低声道:“黄师哥,这少年会读书识字,还会雕刻,心性也颇为缜密沉稳,正是你们阵法堂合适的人选啊!不如由你举荐过去吧!”
老者仙师摇了摇头,道:“阵法堂乃是本门上三堂之一,选拔弟子非同小可,这孩子既无灵根,又不是二级炼体士,就算有些潜质,但根本的要求并不能过关啊!你当我不知么?”
原来阵法堂是青岳派的核心分堂,要求很高,并不直接对外招收弟子,是以之前并未设立考核,二伯也不知道雕刻技艺竟被青岳派如此看重,是进入阵法堂的条件之一。
这要被张地他爹知道,可要仰天大笑,终于他张石匠的儿子有了大出息,竟被青岳仙派上三堂之一,阵法堂的人看重了。
当然,这也是张地事先观察比较后,选中了这黄姓老者一组,只因参加种田考核的少年太多,此人作为阵法堂仙师临时抽调来帮忙的,否则张地选到其它组,可就未必会被重视,只怕直接就被淘汰了。
“黄师哥,本门现在为了抵抗天……咳咳……”青年仙师似乎说错了什么,连忙掩饰,被黄姓老者横了一眼。
他咳嗽了几声,忙劝道:“总之……本门正要大力招募有特长有潜质的凡人少年,就算这少年差了一些,不妨先招入门中,留待日后慢慢考验嘛!”
“好吧!”黄姓老者终于同意了,向张地道:“你这孩子应该也听到了,我二人虽有意招你进本门阵法堂,但你一无灵根,二不是二级炼体士,暂时还不能达到阵法堂的入堂要求。
这样吧,你还是先参加灵谷堂的考核,眼下只差最后一关了,我会跟负责考核的师兄打声招呼,让他对你放宽一些,只要你不是表现得太差,就会让你过关的。”
事情竟有这样的转机,让张地闻言大喜,连忙起身恭谢。
身后排队等待考核的几名少年,目睹整个过程,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个个都在心里懊悔,怎么自己只会傻乎乎地种田,不早点去学读书识字和雕刻呢?见张地这副瘦弱的样子都能过关,还能得阵法堂仙师高看,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心里都是又羡慕又嫉妒。
若是石猎户和韩铁匠在这里,看到张地竟能凭借他俩最看不上眼的读书、雕刻技艺过关,只怕两人也要懊恼得拿把锤子,将自己眼珠子凿瞎了!
此时黄姓老者却把脸一沉:“你先不必高兴,本门考核严格,就算我会替你打招呼,可灵农最后一关的考核依然艰难异常,就凭你眼下气血亏损的样子,能不能过关还是两说。望你全力以赴,且不可松懈放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地,弓长‘张’,土地的‘地’。”张地心头一凛,恭敬答道。
“嗯,张地,好名字,希望你脚踏实地,好好表现。”黄姓老者点了点头。
于是青年仙师在一旁记录下张地的身份来历,以及本轮考核的相关信息后,就示意他可以往里面走了,去参加接下来最后一关的考核。
等到张地离开,青年仙师向黄姓老者道:“黄师哥,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叫张地的少年读过不少凡人种田的书,他若真能通过考验,种我仙家灵田,你觉得是好是坏?”
黄姓老者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道:“这可难说了,是好事也是坏事。他若真有绝顶才智,将凡人种田之术融入我灵谷灵田之中,自然前途无量。可若好高骛远,强将我们摸索多年的灵田种植之法改变,只怕会跌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