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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僵持的片刻,苏季眼光低垂,陷入沉思之中。
太阴说道:“季师侄,你这是怎么了?”
白狼老祖冷冷一笑道:“哼,想必是吓傻了吧。”
汪!汪!汪!
神犬王突然连吠三声,白狼老祖脸色一变,只见苏季低垂着头,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苏季将地上的积雪在面前凝成一道道极细的冰刺,忽然一起射出!
然而,那冰刺还没等接触到对方,就已被神犬王浑身的火焰熔化殆尽。
白狼老祖脸色一沉,意识到这冰刺只是虚晃一招。
苏季趁机用脚划开一道缝隙,钻了进去!
“上玄裂隙!”
白狼老祖微微一怔,紧接着就看见王大牛身后凭空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伸出一只羊角匕首,猛然刺穿王大牛的胸膛!
“大牛!”白老丈撕心裂肺地喊道,只觉得心头如坠冰窟,苍老的面容一刹那变得如死灰般苍白。
苏季从缝隙里走出,抽出带血的羊角匕首,直取王大牛手中包裹鸿钧铃的白手帕。
白狼老祖暗忖大事不好,可是无法靠近鸿钧铃,只得射出三道狼牙刺!
苏季早有预见,弹指间钻进缝隙之中。
百目魔君趁机制造混乱,一下子跳到白狼老祖和神犬王面前,剥开自己衣裳,双臂一齐抬起,露出浑身密密麻麻的眼睛,上千只眼睛金光四射,两肋突然喷出黄雾!
神犬王和白狼老祖忽然被困在金光弥漫的黄雾中,眼前黄雾森森,金光艳艳。
“雕虫小技!”
白狼老祖眉头一蹙,大袖一挥,骤起一阵狂风暴雪,瞬息之间吹散了黄雾,同时将百目魔君整个身体冻成一块大冰坨!
风雪消散过后,白狼老祖转头看去,顿时心头一紧,只见苏季已经把一块沾染血迹白布团,从王大牛手中拿走,打开白手帕,取回了鸿钧铃。
眼见八卦龙须帕落到苏季手中,牛魔王刚要开口念出口诀,召回宝物,不曾想苏季拼命摇起铃铛,震得他头痛欲裂,眼冒金星,只得被逼得一步步后退。苏季则是一步步紧逼,丝毫不给留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手中的铃铛摇得更欢,一圈圈看不见的音波,宛如水中涟漪荡漾开去。
那清脆的铜铃声蕴含摧毁妖魔意志的力量,人类听起来毫无特别之处,而妖魔听起来却犹如一片刀山剑海刺入耳朵,顿时全身寒毛竖立,宛如被不断小刀割肉般痛苦万分。
苏季以自身为中心发散音波,周身方圆十丈内,妖魔完全靠近不得。
牛魔王、神犬王、白狼老祖,三大圣被逼的连连后退,震得脑袋嗡嗡作响,脚下的步伐急促紊乱。
白狼老祖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说着,白狼老祖卷起一阵暴风雪,狂啸怒号,拼命摇撼着树枝。寒风卷起一大片雪浪。雪花像棉絮一般在空中飞舞,将三大圣卷入空中,转瞬即逝。
此时,王大牛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尽管苏季那一刀并未刺中心脏,但由于时间拖得太久,流血过多,已然一命呜呼。
“大牛!”白老丈一头扑倒在外孙冰冷的尸体旁边,起初整个人眼睛发直,后来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起来。凄厉的哭声高耸入云,饱含无尽的心酸折磨。
白老丈朝苏季喊道:“你杀了我外孙,你一口气害死四条人命!”
太阴说问道;“怎么是四条人命?顶多你外孙一条命罢了。”
白老丈哭诉道:“那妖魔绝对不会放过我外孙的媳妇,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就是三条人命!”
太阴又问:“那第四条呢?”
白老丈咬了咬牙道:“虽打不过你们,但老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大声呼喊着,白老丈转身一头冲进屋里!
众人赶忙追进去时,只见白老丈已经一头撞死在坚硬的炉灶旁,血流满地,赫然是那第四条人命。
苏季静静站在尸体旁,心头百感交集,良久出神。
太阴劝道:“季师侄,刚才那种情况别无选择,如果不杀他,那么现在死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他们先不仁,休怪我们不义。”
苏季没有说话:“前辈不必担心,我不是为杀人的事烦心,只是感觉原来我跟陆压道君,其实并没什么分别。我们都手上都沾满血腥,只不过我杀的人没有他多罢了。”
牛竹和云依互望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无法评价对错,因为刚才那一刻谁都不想死。
“嘿嘿,嘿嘿嘿嘿嘿………”
正在众人说话之间,屋外传来怪笑连连的声音,那声音似哭似笑,让人听了心里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你是第一次杀人吧。”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从屋外荡漾进来。
苏季等人走出屋外,只见雪地里站着一只蓝毛猴,赫然是水猿大圣巫支祁!
巫支祁身旁分别站着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幼童,正是饕餮和袁生。
第三百零七章 生死抉择
天色依旧阴沉晦暗,风刮得刺骨。
寒风像狼嚎似地吼叫起来,摇撼着枯树枝,卷得雪片漫天飞舞。
袁生打了个寒颤,目光落在苏季的手上,注意到那一把沾满血迹的羊角匕首。望向雪地上倒在血泊中的王大牛,袁生目光错愕,不知刚刚发生过什么。
苏季感觉到袁生看向自己的眼神,透露出一丝陌生和恐惧。
巫支祁瞥了一眼雪地上的血迹,问道:“你为什么杀人?”
苏季道:“为了活着。”
巫支祁盯着苏季,目光锐利如刀,又问:“刚才那种情况不一定要杀人,可以砍掉那小子的手,虽然不容易得手,但只要你愿意,一定能做得到吧?”
苏季道:“……也许吧。”
巫支祁面色凛然地,缓缓道:“异类相残,无可厚非,可你凭什么决断同类生死?就凭你道行强过那个凡人,便视人命如草芥?那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道与我等非人,又有什么分别?”
苏季道:“毫无分别。”
巫支祁踩着积雪慢慢走向苏季,“杀人本来不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够强大就有资格主宰别人的生死,就像人类可以随心情主宰蝼蚁的生死一样。可是,你们这些人,却当那是错。”
苏季道:“杀人固然是错,但有些事终究面临抉择,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即便会脏了手,我亦为之;如有天谴报应,我一人扛!”
“天谴?”巫支祁忍不住哈哈笑道:“如果天底下有那种东西,世间罄竹难书的恶徒,早该死一百次,可惜并非如此。本王杀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命,还不是活了几千年?”
话音刚落,巫支祁感到一个白色的东西落在巫支祁的脖颈后面,冰冰的,凉凉的。缓缓抬起头,飞舞的雪花无声无息地落下。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先是小小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飘扬;然后越下越大,风绞着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簌簌飘落下来。
苏季连连咳嗽起来,浑身冰冷刺骨,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时,雪地上尸体边的血迹,渐渐开始发白。
树上蹲着三只老乌鸦,不住的抖擞翎毛,怕雪堆在身上,冻得紧缩脖颈,却又期盼着众人离去,好去吃那血泊中的尸肉,尽显饥寒交迫之状。
瞧见苏季的脸色沉了下来,云依道:“恩公,这不是你的错,若不是因为有你,我现在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太阴说道:“我最厌恶有人对我说谎。不管怎样,王家人损人利己,就该杀!”
苏季望着漫天飞雪,黯然道:“世间有些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任凭我嘴上百般借口,遮遮掩掩,良心怎能不知是非黑白?杀了,就是杀了;错了,就是错了。”
巫支祁认同般点了点头,道:“本王最讨厌那些妇人之仁。大丈夫立于世间,就该果断杀伐,敢作敢当!”
苏季咳嗽了两声,问道:“你们过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饕餮转头望向巫支祁,高举两只小手,小嘴里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咿哇!咿咿呜哇!咿呀!哇呀呀!”
牛竹和云依面面相觑,只见这孩子不停用两只小手来回比划,兴奋地手舞足蹈,仿佛正在激昂地发表言论,可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巫支祁目光紧紧盯着饕餮,像是听得明白一般点了点头,对苏季转述道:“老餮对你很是看重,说你心性与众不同,日后能成大事,有心栽培于你。”
“承蒙错爱。”苏季道:“你们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若没话可说,我可要送客了。”
语声中,苏季把手缓缓移向腰间的鸿钧铃
巫支祁看在眼中,连忙吐出四个字:“我想救你!”
“救我?”
“救你,也救我。”
“怎么救?”
“你我的阳寿即将耗尽,即使通过闭关修炼来续命,至少需要消耗一年的阳寿,而我们连一年的阳寿都没有。现在能救我们的只有内丹。”
“内丹?”
巫支祁指了指山顶,道:“当然是陆压道人的内丹,就算我们不抢,别人也要抢!”
苏季想起曾经设法为花如狼续命的时候,使用的是白狼王内丹,而散圣仙陆压道人的内丹,想必更是珍贵百倍。听完巫支祁的一番话,不难想象西方教围攻陆压道人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内丹,还有刚才的三大圣齐聚骊山的目的,同样为了内丹。
巫支祁道:“需要你用你那铜铃,帮我挡住其余三位大圣,老餮和本王要在陆压道人被西方教折磨得奄奄一息之时下手。若能得手,我们愿意跟你平分内丹。”
苏季道:“你说话有如放屁,鬼才会相信。如果我不答应,你又当如何?”
巫支祁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袁生的小脑袋,威胁道:“他是本王的侄儿,也是你的徒儿。若你这个做师父的不肯帮忙,本王一定必死无疑。本王不想黄泉路上孤苦伶仃,只得让侄儿陪同一程。”
袁生虽然涉世未深,但也听得出伯伯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吓得瑟瑟发抖。
巫支祁目光冷彻,缓缓道:“别忘了你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凡事总要面临抉择。王家四口人命和你四人的命,你选择后者;陆压道人和你徒弟的命,要如何抉择?你应该很清楚吧?”
苏季微微阖目,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无情无义之辈。
“山顶见。”
巫支祁最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雪谷之中,随着身影渐渐远去,最终袁生和饕餮一起消失不见。
苏季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不发一言。
牛竹和云依将王大牛和白老丈的尸体,埋葬在茅屋外,分别为王大牛的妻子和孩子各立一块石碑。
太阴施展法术,将被冻成一块大冰坨的百目魔君,一点一点慢慢解冻。
百目魔君苏醒的时候,瞧见苏季独自一个人坐在屋檐下,背靠梁柱,一动不动
苏季望着雪地中的四块墓碑,忽然间有一种迷惘的感觉。
谁能道清真假对错?
前方脚下的路,到底是明是暗?
夜幕悄然降临,苏季的身影没入黑暗中,一直等日出东升,然后起身,上山。
第三百零八章 千金买笑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骊山之巅的望台上,姬宫负手而立,左侧站着李鸿熙、杨逆等数员武将;右侧站着兮伯吉甫、虢翰、虢石父等数员文臣。
姬宫远远望去,不由得眉头紧锁,只见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白茫茫的山峦,远处一座座烽火台上毫无动静。
“杨将军……”
杨逆上前一步,抱拳应道:“末将在!”
姬宫询问道:“西方教教主的九位高徒,已经围困那邋遢道人数日,为何仍然拿他不下?”
杨逆答道:“西方教教主的九位弟子所用的阵法,名为‘十方阵’,总共需要十人合力施为,教主接引道君在一旁督阵。可是现在一个名唤金蝉子弟子离教,西方十翘楚仅剩九人,乃至阵脚不全,故而久攻不下。”
姬宫不置可否,表情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虢翰默默站在一旁,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却暗自寻思:西方教教主接引道君的修为,即便不如陆压道君,也不至于差距悬殊。若想杀死一个受到偷袭的陆压道君,不可能这般兴师动众,却仍拖延至今。由此不难推断,西方教布下十方阵,真正目的并非单纯想置陆压道君于死地,而是试图夺取其内丹。
这时,姬宫又问:“李将军,既然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