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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说好一人一半,你已经多了!”苏季连忙站起来夺过酒坛,再一次岔开了话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对了,就会知道我要救的人是谁。”
沐灵雨眨着一双醉眼,点了点头。
苏季朗声道:“设想一下,在我们俩抢这坛酒时,来了第三个人。而这个人比我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厉害。这时你会怎么做?”
沐灵雨想了一会儿,答道:“我会和你联手对付第三个人,因为我们俩少了任何一个,这坛酒都是第三个人的。”
“你知道我要救谁了吗?”
“你把我们俩比作姜赢和墨殊,而那第三个人就是你要救的人。但我还是想不到那个人是谁。”
“第三个人就是申国之主,截教之主,申候。”
“申候?他现在生死不明。况且他向来性情古怪,就算你救活他,他也未必会谢你。”
“我不求答谢,只为完成一位兄弟所托之事,再说申候曾在大火中救过我的性命。于情于理,我都决定必须救活他。”
“听你的口气真像一个悬壶济世的郎中。难怪你不着急,原来你不是不怕死,而是已有了救人救己的灵药!”
苏季笑而不语,反问道:
“你好像很了解申候,还有姜家养的长生蛊,你似乎也很清楚。”
沐灵雨脸色微变,立即岔开了话题:
“差点忘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孩子去哪了,似乎从我们上楼开始,就不见他人影?”
“他有了那么多新鲜宝贝,才懒得理我们。咱别自讨没趣。来来来,继续喝酒……”
第二十九章 可怜的孩子
深夜,乌云埋葬了繁星。
翻滚的云层被一道闪电撕裂,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湿冷的风吹进窗户。花如狼打了个寒颤,从床上坐了起来。听见阁顶的攀谈归于沉寂,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将两件外衣披在熟睡的两个人身上,而他自己却再也睡不着了。
突然,一条黑影窜上了酒桌!
夜风很冷,花如狼掌心却湿漉漉的,已经渗出了冷汗。
昏黄的油灯摇曳几下,黑影缓缓向他爬了过来。
他举起一盏油灯,只见那黑影顿时扑过来,竟是一只肉色的猫!
“喵呜”一声嘶鸣,猫窜入他怀里,只见那猫身像被开水烫过一般,除了零星几根细毛,只剩一层皱巴巴的肉皮包着骨头,那张猫脸是一张老太婆的脸!
换做一般孩子,恐怕早已吓昏过去,但花如狼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回头看了看熟睡的两人,抱着猫下了楼来到一间屋里,锁上了房门。
这一连串的动作表明,花如狼是一个有秘密的孩子。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人脸猫一脸同情地说道。
“我不想听你说话!”喊着,花如狼捂起了耳朵。
人脸猫纵身一跃,落在屏风上。轻盈的脚尖点着屏风的边缘漫步,一双闪烁的眸子左顾右盼打量着室内的装潢,说:
“你看这屋子多漂亮,它是用你爷爷的尸体换来的。那个人多么可恶,他骗了所有人!害死你爹娘!用你的爷爷的尸体换来这f!”
花如狼厉声喝道:“不许再说我师傅的坏话!”
“你还叫他师傅?”人脸猫的神情扭曲起来,摇头叹道:“可悲的孩子啊,小小年纪放着少爷不做,跟在仇人身边做一个小跟班,还被人说成是一个小骗子。”
花如狼摇头喊道:“我师傅是个好人!你才是坏人!坏猫!坏妖怪!”
人脸猫舔着锋利的爪子,咋了咂嘴说:“既然我这么坏,那你为何不叫你的好人师傅把我赶走?又为什么要锁上房门?”
“我怕……我怕师父看到……我和你这个坏妖怪在一起!”
“没错,你怕他!你怕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怕他会杀了你!是的,一定会……”
“求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看来你不想听已经知道的,那我就说说你不知道的。”
“别说了!”
花如狼的眼底泛着泪光,将耳朵捂得更紧了,可是人脸猫嘶哑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我要说,因为你师父连名字也不肯告诉你吧。他叫苏季,是朝歌第一泼皮,他最擅长的就是说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骗你的!”
花如狼从墙角拿来一根扫把,指着人脸猫喊道:
“我师傅说的都是对的!”
“他唯一说对的,就是你爷爷不是什么茶里王,而是申候。你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有着强大的天赋!只要你认我做师傅,将来也会和你爷爷一样,成为申国之主,截教之主!”
人脸猫说着,一双妖异的瞳孔突然张得像枣核一样,死死地盯着花如狼。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花如狼的神智恍惚了一下,连忙躲开了视线。骤然袭来的恐惧促使他挥起手中扫把,疯狂地驱赶着人脸猫,口中喊道: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我只信我师傅!”
花如狼挥舞着扫把,将室内的灯具摆设打得七零八落,却连人脸猫的一寸皮肤也没碰到。人脸猫左闪右跳,灵活躲避着扫把的攻击,干瘪的嘴唇一刻不停地说着:
“你这么相信你师父,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你爹娘到底是因为谁死的?至少问他的名字总不过分吧?只要你问一问,就会发现很有趣的事情……”
“闭嘴!”
花如狼将扫把掷了过去!
人脸猫侧身一跃,轻盈地落在窗边,只听“哗啦”一声,窗纸被砸出一个大洞。
“喵呜……”人脸猫故意拖长声音叫了一声。
花如狼急促地喘着粗气,看着它竖着尾巴,大摇大摆地从窗上的洞口爬了出去。
人脸猫回头望了花如狼一眼,长叹道: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听见那个声音逐渐远去,花如狼长出了一口气,双腿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可怜?”他低喃着。虽然听过这个词,但他从未真正体验过。因为在茶里王身边的时候,总有很多人恭维他,宠着他,而他在苏季身边虽然会遇到很多新鲜事,但是有时候却会很想回家,很害怕,很想问:
“为什么狐夫子说的都是对的?”
“我真的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吗?”
“谁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可怜?”
四周一片安静,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只能听见窗外雨水敲打着窗棂,发出滴滴嗒嗒的响声,那么均匀,那么寂寞,好像一种单调的乐曲无限地鸣奏着。
“爹!娘!你们在哪?”
花如狼双手捧着脸,哭了起来。
“如果你们现在能来抱抱我,那该有多好……”
瘦小的肩头激烈地耸动着,渺小的身躯逐渐蜷缩成一团,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掩着鼻子抽泣,嘴上却喃喃着:
“我不可怜!我不可怜!我不可怜!”
稚嫩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呼喊。
然而,眼泪依旧无声地流淌着,冰冷的黑暗依然静得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
他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在额头上,眼前的黑暗突然哗啦一声消散了。
花如狼突然从榻上惊醒,一双哭红的眼睛颓然地张望,看见窗外晴空万里,朝阳已经爬上树梢。
“狼儿别怕,师傅在这儿。”
苏季一边安慰着他,一边用手拂去他脸上的泪水。花如狼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又哭了起来。
刚哭了几声,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撤出苏季的怀抱,一脸不安地问:
“……徒儿刚才……说梦话了么?”
苏季的双眸骤然微张,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惆怅。
沉默良久过后,他点了点头。
花如狼突然紧张地望着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徒儿……说了什么?”
苏季沉吟道:“你说了那天被绑起来时,对白衣女子说过的……”
“那些话都是假的!”花如狼连忙摇头道:“是徒儿为了骗她才说的!”
苏季双眉微皱,朝花如狼看去。
“如果那些话是真的呢?”苏季低沉地说:“如果我不是狐夫子,也不是旋灵阁主,如果我只是个骗子,甚至是一只鬼。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师傅吗?”
花如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师傅就是师傅!师傅说的一定是对的!”
“你可真会演戏!”
花如狼顿时呆住了。他不知道苏季所说的演戏是指什么,小小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苏季看出他很紧张,于是用手抚摸着他的肩膀,笑着说:
“你若上了行头一亮相,那就是个角儿!”
看见苏季脸上洋溢出温暖的笑容,花如狼感觉他并没有怀疑自己,方才松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
苏季笑着低下了头,而那笑容却逐渐收敛,变成一副落寞的表情,低声沉吟道:
“小狼儿,有些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其实我……”
到了嘴边的话骤然停滞,苏季抬头一看,花如狼已经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花如狼从门外跑了回来,两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说道:
“师傅,你猜我拿的是什么?”
神秘的笑容挂在花如狼脸上,他似乎已然忘记刚才的噩梦。苏季见他一脸自信,想必那双小手里一定拿着没人能猜到的新奇物件,只好摇了摇头。
花如狼笑嘻嘻地将手里的东西举到他眼前,乖巧地说:
“这是昨晚你们喝酒时,我在那些箱子里发现的!”
苏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手里的东西,眼中骤然掠过一丝迷茫。那是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几乎随时随地都能看见,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第三十章 鸳鸯履
花如狼手里拿着一只款式普通的鞋。
一只左脚的鞋。
一只女人的鞋。
一只锦绣翘头鞋。
“谁会只送一只鞋当礼物?”苏季喃喃地琢磨着:“会不会是放错了?”
花如狼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眨着大眼睛,道:
“不像放错的。因为装它的箱子特别小,只能容下一只鞋,除了鞋里面什么都没有。”
听花如狼这么一说,苏季愈加觉得奇怪,于是拿过鞋仔仔细细又观察了一遍,试图寻找这只鞋的特别之处。他发现这只鞋的尺码偏小,一般成年女人想穿进去恐怕不太容易,而小孩子穿又会太大,可见鞋的主人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
苏季将里面的鞋垫抽了出来,翻过来一看,发现背面绣着几行诗句:
“红绡帐额绣独鸾,对月影单君不见。好取比目成双对,只羡鸳鸯不羡仙。”
苏季皱了皱眉,隐约感受到刺绣的人是想传达某种暧昧的讯息。
鞋垫被踩得很薄,应该是被一个女人穿过很久。想到鞋的主人可能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美女,苏季不禁嘿嘿一笑,拿起鞋子闻了闻。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胭脂香粉的香味,而像一个女人独有的体香,
那一刻,他觉得如果春天是有香味的,那大概会和这鞋的味道差不多。
花如狼见苏季一脸陶醉惬意的表情,开始好奇起来,焦急地恳求道:
“师傅!师傅!徒儿也要闻!”
花如狼说着将鼻子凑了过去,还没等吸气,就听一个声音说道:
“你们何不干脆把它吃了?”
一句话说得冷冰冰的,苏季瞬间从温暖的春天,掉进了冬天的冰窟窿里,从心底凉到脚尖。
声音是自头顶上方传出,沐灵雨从楼上走了下来。
“师娘!”花如狼亲切地叫道。
沐灵雨眼中骤然掠过一丝厌恶,苏季连忙拍着花如狼的脑袋,小声道:
“狼儿,这里没外人,不必演戏了。”
沐灵雨表情冷漠,简直与醉酒时判若两人,使苏季感到一泻千里的落差,不禁暗自感慨,昨夜只是一场春梦罢了。
他将鞋子举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问她:“你见多识广,劳驾帮忙看看,这鞋是哪门子的礼物?”
沐灵雨扫了那只鞋一眼。她对鞋主人的身份毫无兴趣,却对鞋上的刺绣颇为好奇。鞋帮上绣着一只鸳鸯鸟,绣工不是很讲究,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她看着那只孤零零的鸳鸯鸟,淡淡地说:
“鸳鸯是痴情的鸟,雄雌终日并游,生死不离。若有人捕获其一,则另一只必然相思而死。那鸳鸯羽色绚丽,头后羽冠泛紫,应是一只雄鸳。鞋的主人可能是想让你把它送还回去,想见你一面。”
苏季笑道:“你倒是和我想一块儿去了。世间万物有阳就有阴,我看见这只雄的,便忍不住想把那只雌的也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