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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季听那笑声阴柔无比,竟然有几分熟悉,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那影子居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公公!”苏季失声说了出来。
然而,白公公并没有听到。他此刻兴奋无比,手里摇晃着几根胳膊般粗长的白莲藕,神色癫狂地自言自语道:
“苍天有眼!不枉我潜伏玄狐宗多年,终于让我有机会重振男儿雄风啦!哈哈哈哈!”
重振男儿雄风?
苏季莫名的想笑,这时耳畔传来狐姒的声音:
“那莲藕能帮他重铸不全之身……”
想到白公公要把一截莲藕硬生生嫁接到胯下,苏季差点笑出声来。谁能想到一个老太监,竟会是一个身残志坚,人老心不老的“采花贼”?
“我们不能放他走!”狐姒的语气十分急迫。
“甭理他。”苏季风轻云淡地说:“咱们只要莲子,何不各取所需?”
“哥哥!”狐姒在他耳边娇嗔道:“这莲藕就是我刚才想说的另一个办法!昔日乾元山太乙真人帮灵珠子转世的徒儿重铸莲藕金身,用的也是这办法。哥哥放心前去,我自会暗中协助。”
“原来如此,交给我吧!”
说罢,苏季整理了衣衫,向白公公走去。
一听到脚步声,白公公猛然一转脑袋!
苏季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扫了一眼他身上湿透的衣衫,笑道:
“白公公好兴致啊!这么晚不睡觉,来这里戏水赏荷……”
白公公瞬间语塞,搞不懂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苏季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莲藕,笑嘻嘻地说:
“怎么?饿了?想凉拌藕片,做盘宵夜?”
白公公慌忙将莲藕藏到身后,抹去脸上的池水,心虚地笑道:
“阁主说笑了,老奴最近失眠,总想出来活动活动。托阁主的洪福,总算有了睡意,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说着,白公公佯装打了一个哈欠,大步离去。
苏季也不拦他,只是看着远处的荷叶,高声赞道:
“青莲荷叶,青翠欲滴,月光下好比无瑕的翡翠!听说墨先生最喜欢绿色,难得月色荷塘,不如把他叫来一起欣赏……”
听见“墨先生”三个字,白公公顿时停下脚步,转身制止道:
“阁主留步,有话好说!”
苏季嘿嘿一笑,咋舌道:
“白公公可知道,见面分一半的规矩?”
白公公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阁主这么说,老奴怎还好意思吃独食。不妨说说怎么个分法?”
“东西我拿走,黑锅你来背!”
苏季的语气风轻云淡,白公公却已是怒发冲冠,厉声喝道: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凭你也想黑吃黑?”
白公公的面目狰狞起来,右掌猛然推出!一股凛冽的玄清气,如惊涛骇浪般破空击出!
苏季在被玄清气接触的瞬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公公正匪夷所思的功夫,蓦然发觉自己竟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浮现出一个侩子手模样的蒙面大汉,手提一把剔骨刀,向他一步步走来……
白公公瞬间骇然,身上不禁微微颤抖,清楚自己正身在魇术幻境之中。
此刻,苏季正站在荷塘外,望着眼前呆立发抖的白公公,不知他都看到了什么。
“啊啊啊!”
白公公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呼喊,身上的皮肉绽烈崩开,鲜血四溅!
狐姒冰冷的声音传入苏季的耳畔:
“粗浅的魇术对这个人不起作用,只能用更精深的魇术,把他内心最恐惧的画面转化为伤害。”
一片片白肉从白公公身上滑落下来,像是被刀生生切割下来的,却没有一刀致命,犹如身受凌迟之刑,使人毛骨悚然!
“够了!放了他!”
苏季话音刚落,白公公像是忽然泄了气,软弱无力地瘫软在地,被切碎的衣服上沾满血污,露出入肉三分的刀口,令人触目惊心。
“原来……是你破了结……界!”白公公气弱无力地呻吟道。
“结界?哪有?”
苏季莫名其妙地扫视周围,只见八角形荷塘外,环绕着八堆参差不齐的石柱,构成一幅八卦图。
每根石柱都被贴满密密麻麻的符咒,看来好像应有结界阻挡去路,可是苏季刚才却顺顺利利地走进来,没受到一丝阻拦,这不得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没想到你居然修成魇术……还对整个玄狐宗施展……我刚才发现所有人都已昏睡……只有我这个……痿阳之体……侥幸逃脱……”
苏季恍然道:“原来你是借失眠,来这儿趁火打劫!不过你猜错了,我没有破什么结界,也没未曾施展魇术。”
“我已败了……你何必隐瞒……你不是和我一样的痿阳之体……就必定是施术之人……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
“谁说,没有第三个人?”
狐姒的声音骤然回荡,语气与之前判若两人,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杀意!
第四十一章 采花贼
苏季忽觉身上凉飕飕的,九缕金色气息从他头顶浮升分离。
狐姒的三魂七魄化作一阵金色的风。卷起荷塘边散落的莲藕,在净世青莲上方形成四肢的形态。莲心飞出七颗彩色莲子,在空中飞舞旋转,一齐冲入莲藕四肢。
“咔啪,咔啪……”
莲藕发出玉米拔节似的声响,自行生长出头颅,躯干,手脚,与四肢紧紧相连,粗糙的藕皮化为白皙肌肤……
净世青莲诞生出一副婀娜的躯体。
这时,白公公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用颤抖的声音说:
“净世青莲是玄狐宗灵源所在,青莲凋谢之日,就是玄狐宗灵气枯竭之时!”
话音未落,失去莲子的净世青莲瞬间枯萎凋谢,花瓣一片一片化为尘土,融入池底的烂泥之中。
青莲枯萎的同时,满山的奇花异草顷刻间枯萎殆尽,参天古木枯叶落进光秃秃的死木。原本萦绕在玄狐宗的紫光雾气全部消失,远处宫殿全部黯然失色。
苏季对漂浮在池塘上方的狐姒喊道:
“小姒!你早知道会变成这样?”。
“小姒也是你叫的?”
狐姒语势逼人,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伸手指着苏季的鼻子道:“你这个满身酒气的臭酒鬼!本小姐早就受够你啦!”
“喂!你年纪轻轻,莫要小脸变得太快,哥哥我可是会伤心的!”
狐姒发出一阵放肆的娇笑,轻蔑地说:
“你不是我哥哥!海棠君只有本小姐一个女儿!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好骗!”
苏季眉头微蹙,耳畔响起白公公的声音:“阁主小心!这小妖精的一丝残魂还留在阁主体内。她唯有斩断血契,莲花金身才可成型!”
斩断血契?
果然,那只是一场梦吗?
苏季的表情黯然下来,他曾无数次幻想自己能有一个亲人,而这个幻想再一次残酷地破灭了。望着空中被金光笼罩的娇躯玲珑,他凄然地一笑,低沉地说道:
“本想多梦一会儿,看来是时候该醒了……”
狐姒嘴角微微上扬,双眸泛起微光,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似有狂风席卷。她俯视下方的苏季,居高临下地说:
“再美的白日梦也是会醒的,除非你永远睡去!我倒是想帮你这个忙!”
语声中,她双手微微扬起,荷塘中的池水缓缓浮升,凝结成一根根极细的金色光针,汇聚成金色的巨浪。
苏季想起她之前对付黑衣道士时,用的也是同样的功法,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他一边边摇头,一边将鸿钧铃从锦袋拎了出来,无奈地说:
“好妹妹,哥哥已经提醒过你了,这可是你逼我的!”
话音未落,汹涌澎湃的金针巨浪,已经向他压了上来!
同一时刻,鸿钧铃发出一道铜绿色透明光幕,将苏季罩在里面,将迎面涌来的巨浪挡得严严实实。
金针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冲击光幕,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撞击点迸发出一圈一圈太极图案。
“你居然留了一手!”狐姒失声娇嗔道。
苏季站在光幕中咂了咂舌,悠然自得地观察那些被挡在外面的金针,发现那金针一碰到太极图案,就会立刻化作十倍粗的光柱反弹回去。
这一幕让他联想到黑衣道士的阴阳镜,不过阴阳镜只是以血还血,而鸿钧铃却是十倍奉还!
“啪嗒!”
狐姒新生的躯体无法承受巨大的反击,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摔在地上,瘫坐在莲花池旁。
苏季将鸿钧铃系在腰间,走过去说道:
“若你之前听听狐九想说的话,也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幅田地。”
“你从没相信过我?”
“商人、道士、女人、小孩,本公子这辈子有这四大忌,碰上准会遇上麻烦事。我早看你不是省油的灯!你有本事催动血契结阵,怎会没本事抵挡阴阳镜的反噬?你与我血契金兰,又给我绝影灯的提示,都是为了重铸莲花金身,去报弑亲之仇……”
白公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对苏季大声嘶喊道:
“阁主何必跟这小妖精废话!快杀了她!”
苏季只扫了他一眼,便继续对狐姒说道:
“人间险恶,人心不古。我的好妹妹,你连哥哥这关都过不了,还怎么去找黑衣道士报仇?”
狐姒垂下头,发出一阵啜泣,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
苏季定睛一看,只见她头顶正有一股微弱的金色气息,徐徐飘出,随风消散。
“她这是怎么了?”苏季问白公公。
“哈哈哈哈!”
白公公发出一阵尖细的狂笑,表情扭曲地说:“莲花身已破!这小妖精就要魂飞魄散啦!哈哈哈哈!”
苏季低头沉吟,实在不忍眼睁睁看她香消玉殒,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毕竟曾在海棠林与她许下同生共死的誓言,而且她曾舍身为自己抵挡过黑道士的反击,岂能恩将仇报?
“有什么办法能救你?”
狐姒抽泣着,怯生生地望着鸿钧铃,说:
“只要把那东西收回,我们就能和之前一样……”
苏季二话没说,掏出锦带,刚想把铃铛装进去,只听一旁的白公公慌忙制止:
“阁主切勿受这小妖精蛊惑!她早晚会害死你!”
苏季瞪了白公公一眼,心想像他这样的老油条,早已习惯了弱肉强食。鸿钧铃虽能抵挡妖,却不能抵挡人。若没有狐姒牵制,这老家伙势必要杀人灭口。
“好坏我自会判断!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岂容你这阉人来管!”
厉声喝斥完,他毫不犹豫地将铃铛放回了袋子。
刹那间,狐姒的魂魄化作数道金光一齐飞回他体内。
“多谢哥哥!”
听到狐姒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苏季冷冷一笑,道:
“哥哥?不是臭酒鬼吗?”
“小姒知错了!”
苏季用手抚摸着装鸿钧铃的锦袋,道:
“小姒?不是本小姐吗?”
狐姒赶忙示弱,道:“小姒再也不敢了!哥哥又救了小姒一次!今后有小姒在身边,哥哥还修什么仙?谁敢欺负哥哥,小姒就把它们打得稀里哗啦!”
“你不帮外人把我打得稀里哗啦,就已经是奇迹了。我还敢指望你帮我?你不想我修行,是怕我活得太久。你心里巴不得我快点死,好能尽早截断血契!”
“哥哥都说对了。”狐姒笑嘻嘻地说:“哥哥什么都知道,小姒哪里还敢害您呢?”
就在这时,苏季听见银烛宫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像是正有不少人朝这边赶来,想必由于狐姒受伤,魇术已被解除,玄狐宗的人都已清醒。
他快速俯身拾起散落在地的七颗莲子,然后将地上仅剩的一小段完整莲藕扔给白公公,道:
“刚才说好的,见面分一半!”
“多谢!多谢!多谢阁主!”
白公公连忙爬过去,欣喜若狂地抓起那一截莲藕,嘴里小声嘀咕着:“嘿嘿,虽然短小了点,不过还是可以将就一下。”
苏季露出一抹坏笑,道:
“甭着急谢我。你只拿了一半,还有另一半要给你!”
白公公猛然抬头,惊喜地问:“什么?还有一半?”
苏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放声大喊:
“抓贼啊!采花贼!快来人啊!”
话音未落,只见一群青衣门人朝他跑了过来。为首的门人一边跑,一边系扣子,好像刚从床上起来。
白公公大惊失色,指着苏季的鼻子,骂道:
“混小子!居然贼喊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