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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到家吃完饭,罗天旺都还是嘟着嘴的。
“天旺,困不困,下午还跟爷爷去放牛么?”罗保林笑着问道。
“去,不过我不要你跟我去,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罗天旺说道。
“那可不行,你又在牛背上睡着了怎么办?吃了别人的稻子,可是要赔的。”罗保林摇摇头。
罗天旺也拿不住自己下午会不会打瞌睡,不过看情况是会睡觉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待会我牵牛。”
罗天旺去牵牛的时候,那黄牛亲昵地伸出舌头舔他的手。照样在黄牛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过这一次,黄牛没多大反应。
罗天旺并不知道早上他拍黄牛的时候,下意识中带动了很多光点,这些光点有很大一部分进入到黄牛身体之中。动物的一些感知反而比人要更加灵敏,这些光点进入到黄牛身体之中,让它感觉很舒服。
黄牛能够感受到罗天旺身体四周聚集的光点,所以他对罗天旺依然表现得非常亲近。
“奇怪了,这黄牛怎么这么听天旺的话了呢?”罗保林很是不解。但是看到黄牛对罗天旺很亲近,他也放心了很多。牛发起牛脾气来是很可怕的。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月,罗天旺依然还是瞌睡很多,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不小心就会入睡。不过他的睡眠时间比起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最为重要的是,罗天旺身体里面的那个奇怪的地方光点越聚越多,竟然凝结成一滴液滴。
罗天旺发现这滴液滴比光点好控制得多,他可以很轻松地用这滴液滴形成那个字符。这个字符究竟有什么用处,罗天旺一无所知。
罗天旺每天去放牛,每次都要拍一拍黄牛的脑袋,黄牛很享受这一拍。罗天旺手上总是聚集了很多光点,这些光点似乎让黄牛很享受。
罗天旺已经很多次在图画本上画那个字符,可是总画不出那种感觉。越看越是不像。
秋天来临,收获的季节。田野里到处都是金黄色的成熟稻谷,风一吹,到处荡漾着金色的波浪。
罗保林与肖春秀抬着打谷机往田野里走去。罗天旺挑着一担竹箩跟在后面。打谷机制作的时候,很舍得用料,用的是老柞木,结实得很,用了二十多年,依然很紧扎,加上罗保林保养得好,现在用起来,依然嗷嗷作响。只是这样的打谷机很沉重。罗保林年轻的时候,对这个重量一点都不在乎。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加上身上这里那里的毛病,这打谷机就显得相当沉重。
罗保林打着赤脚,不小心踩在一个小石子上,脚下一痛,一个趔趄,本来就抬得有些吃力,这个时候,哪里还稳得住,身体一歪,直接从田埂上摔了下去。这田埂两米多高。罗保林掉下去,喊了一声“哎呀。”
打谷机重重地砸在路上,抬着打谷机走在后面的肖春秀被打谷机压着脖子,不过好在她倒下的时候,还经过了一个缓冲,打谷机落到地上,与地面也有一个缝隙。不过她依然是很痛苦,压住的脖子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罗天旺慌忙扔掉了谷箩,冲上去,想将打谷机抬开,将奶奶救出来。
肖春秀脖子有些痛,用力支撑着,将打谷机撑开,从里面钻了出来,钻出来之后,没顾上自己脖子上擦得红红的,连忙焦急地说道:“天旺,快去看看你爷爷。死老头子!我说别人家都换电动打谷机,叫你也换一个。别人的打谷机轻得很,一个人都抬得动,我们家这打谷机像口棺材一样,压得人死。”
罗天旺直接从田埂上跳了下去,只看到罗保林痛苦地坐在水田里。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子。
“爷爷,你怎么了?”罗天旺想过去将爷爷扶起来。
罗保林摇摇手:“爷爷没事,你让奶奶去喊个人来帮下忙。”
“老头子,你怎么样?”肖春秀焦急地问道。
“脚怕是断了,刚才听到咔嚓一声响。”罗保林说道。
看到这边罗保林两口子抬打谷机摔倒了,村里的乡亲飞快地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罗广福飞快地跑了过来,将罗保林从水田里背了出来。
“老了,不中用了,这打谷机以前一个人背起走,现在抬都抬不动了。”罗保林懊恼地说道。
“上次跟你讲了去买台新打谷机。现在村里都换了电动打谷机,重量比你家这轻了一半多。你看,现在出事了吧?不服老不行啊。”罗广福将罗保林背回家中。
“现在田里的谷子一颗都没收回来,你这一出事,往后该怎么办呢?”肖春秀有些担心地说道。
“先莫讲谷子的事情,先送保林去镇上医院,可不能耽误了治疗。”罗广福说道。
“去喊增才来看一下,讲起跌打损伤,增才不比医院差。”罗长平插话道。
“对,去喊增才过来也行。”罗广福点点头。
过了没多久,罗增才赶了过来。用手摸了摸罗保林的腿,皱起了眉头:“骨头断了,要上膏子才行。”
在医院里上膏子是指打石膏,将腿固定,让骨头慢慢地长好。在农村里可没石膏打。罗增才直接去剥了杉树皮,用杉树皮包着断腿,然后再在外面用几根木棍子尽心固定,再用绳索绑起来,这样就算是固定了。无论是舒适程度还是效果自然无法与医院里的相比。但是好在就地取材,物美价廉。
第8章 精灵之舞
伤筋动骨一百天。晚稻的收获还没开始,主要劳动力却受了伤。对于罗天旺家来说,确实是屋漏又逢连绵雨。
罗保林腿上绑着木棍,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别说出去打稻谷,就算是在家里搞家务都有些困难。
肖春秀可愁坏了:“这可怎么办?天旺现在虽然好了一点,但是每天还是不时就要睡觉。你现在又伤了,光靠我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够把稻谷全收回来呢。”
“广福他们不是讲了,到时候大伙都会来帮忙么?”罗保林叹了一声气。
“现在天色好,不趁早把稻谷收回来晒燥了,等天色变了,收回来也得发霉。”肖春秀担心地说道。
“那还能怎么办?你以为我愿意受伤啊?”罗保林有些生气了。
“我又没这么说。”肖春秀见男人发火,声音立即压低了下来。
罗保林哼了一声:“你还没说,你当我是头猪啊!”
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罗天旺开口说道:“奶奶,我和你收稻谷吧。”
“你要是能收那就好了。我们两个就算把谷子割倒,谁帮我们抬打谷机,谁帮我们挑谷子回来?”肖春秀摇摇头。
“我们可以把谷子割倒,一捆一捆地让黄牛驼回来啊。”罗天旺想到一个主意。
“黄牛驼回来?这黄牛可没这么听话。”肖春秀担心地说道。
“行不行,先试了再说啊。”罗天旺说道。
“好吧,那我们就试一试。”肖春秀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拿死马当活马医,按照罗天旺的办法试上一试。
晚稻田晒得很干,穿着鞋子也可以踩到田里去。即便如此,以罗天旺的年龄,拿着一把镰刀割稻禾还是有些吃力。
祖孙俩割稻谷的速度缓慢,折腾了大半天才将一块六七分的水田的稻禾割倒。
黄牛早就被罗天旺牵了过来,放在稻田的里面吃坡上的草。
“老黄,过来。”罗天旺向着黄牛招招手。
肖春秀本来准备笑话孙子太天真,黄牛怎么会像狗一样听话呢?可是她的话还没出口,便吃惊地看到黄牛向着罗天旺抬了抬头,然后向罗天旺跑了过来,跑得头一点一点的。
黄牛跑到了罗天旺的身边用头顶蹭了蹭罗天旺的手,又伸出大舌头在罗天旺的手上舔了一下。罗天旺用手拍了拍黄牛的脑袋:“要你帮我们做点事情,把这些稻谷驼到家里去。”
肖春秀与罗天旺用绳子将稻禾一捆一捆的绑起来,两捆连在一起,正好挂在黄牛背上两边。罗天旺拍了拍黄牛的脑袋,然后便牵着黄牛往家里走去。
到了院子里,罗保林拄着一个用树杈做成的拐杖过来帮忙。两个人齐心协力将稻谷从牛背上放了下来。
这黄牛还真是灵性,竟然晓得蹲下来,让罗保林祖孙二人更轻松一些。等稻禾卸了下来,黄牛又自己站起来,抖了抖身体,自己往田里走去。
“这黄牛灵性了!”罗保林感叹道。
罗天旺家用黄牛驼稻禾的事情,很快便引起了整个何麻湾的注意。村里人干完了活,闲暇时就跑过来,看着罗天旺与奶奶将稻禾放在牛背上,然后黄牛自己驮着东西就走。
后面根本就不用罗天旺与肖春秀动手,村里人好奇心重的主动承担了装卸任务。
罗生贵很是羡慕地向罗天旺说道:“天,天旺,你,你家的牛咋这么听话呢?你是,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我就是跟黄牛讲了讲,让它过来驼稻禾,它就来驼了。哪里还要训练呢?”罗天旺说道。
罗生贵跑回去跟他的大水牛讲了一声:“你,你也帮我驼,驼东西。”
说完罗生贵就搬起两捆草要往大水牛身上放,那大水牛扬起蹄子就给罗生贵一个后踢,差点没让罗生贵家断子绝孙。大腿上被蹄子蹬了一下,直接将罗生贵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腿上青了一大块,还好没伤到骨头。一直到罗生贵娶了婆娘生了娃,村里人都还记得这一茬。村里人算是得出一个结论,这种事也就罗天旺家的黄牛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罗天旺家的黄牛落了梅山。
落了梅山,是何麻湾村的一种习惯说法,指的是通了灵。
当然何麻湾的人会很快联想到罗天旺前一段时间昏睡难醒的事情,慢慢地,何麻湾的乡亲看罗天旺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丝敬畏。
什么是梅山,罗天旺是一点都不明白的。听说村里的罗增才是落了梅山的。
罗增才那天给罗保林上膏子的时候,神神叨叨地念了一段话,罗天旺没听清楚罗增才念的是什么。但是罗天旺却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东西。罗增才在念那些话的时候,空气中的光点变得更加活跃了。似乎是罗增才念的那些话,引起了这些光点变化。
罗天旺本来是想问一问罗增才,他念的究竟是什么话的,但是才开口就被罗保林瞪了一眼,就不敢接着问了。说不定就是问了,罗增才也未必会告诉罗天旺。
罗天旺看着何麻湾的乡亲兴高采烈地在田里搬稻禾,然后看着黄牛来来回回往家里田里两头跑。眼皮子却开始往下搭了,罗天旺便回到家里,将鞋子脱掉,合着衣服睡到了床上。
睡梦中,耳边又响起了罗增才的声音,正是那天给爷爷上膏子的时候,唱的那歌谣。
“叩请祖本二师,起眼观青天,师父在身边,起眼观其天,师父在眼前,阳魂度师不观日和月,眨下眉毛在眼前。封封封,吾师青下永无踪,天崩赐我云来补,地崩赐我土来填,左脚爬沙来塞海,右脚爬沙塞海门,大金刀上止住大红沙,小金刀上止住小红沙,大小金刀止住红血不许流下半毫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这歌声一起,四周的物种光点就开始舞动起来,它们在随着这歌声舞动。进入身体中的光点也开始以一种律动的旋律跳跃着。空间里一下子就多了一滴碧绿色的液滴。
罗天旺突然想到了那个绿色光点组成的字符,趁着光点的这种舞动,罗天旺用意念牵引着那碧绿色的液滴,慢慢地组成那个字符。这一次,原本很不听话的光点,竟然被罗天旺很轻易地联结到一起。一个稳定的字符出现在那个神秘的空间里。
第9章 字符的奇效
罗天旺见形成了一个字符之后,依然还有一滴碧绿色的液滴,继续用意念牵引着这种碧绿色的液滴,再次形成一个碧绿色的字符。结果,当新的字符才刚刚形成,之前的那个碧绿色的字符瞬间破碎,化作碧绿色的光点,散开,又很快重新凝聚成一滴新的液滴。
等罗天旺醒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堆了一大堆稻禾,散发出稻谷的清香。金黄色的谷穗如同一堆黄金一般。
罗保林笑意盈盈地看着孙子:“天旺,起来了啊。稻禾全搬回来了。今天你跟奶娘功劳不小。这样下去,也只要七八天的样子,就能够将全部的稻谷收回来。”
“奶奶呢?”罗天旺四下看了看,没见肖春秀的踪影。
“你奶奶去割稻谷去了,你还困不困?困的话就多睡一会。”罗保林看着院子堆成一堆的稻禾,很是苦恼,腿伤了,这一次秋收,他成了拖累,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睡好了。”罗天旺拿了一把镰刀,便往一片金黄色的田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