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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无名-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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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无名不知道眼前老的快要成精的老道有多么恐怖可怕,便是知道只怕仍会和现在一副模样——鸟都不鸟他一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逍灵子身上。

    至真老祖何曾被人如此忽视过,眼中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危险光芒再次出现,直通通迸射在无名的脸上。

    一股强烈至极的危险感觉袭上无名的心头,无名终于转过头来,循着危险感觉的来路,眼神同至真老祖对视在一起。

    至真老祖有心压服无名,运功自双目中迫出两道精光,一股强大至极的压迫力随之涌出。站在无名身旁的逍遥子与玄青七老受了池鱼之殃,赶忙运功稳住心神,这才没躲开目光。

    无名再次令所有人大吃了一惊,仿佛没受到一丁点影响,对视的大眼眨都没眨一下,一股杀气由淡至浓,渐渐自他身上散发而出,即使以在场众绝顶高手的定力也不觉身上一阵发凉。

    当初在水潭边与陆天涯初遇之时,陆天涯曾以魔门至高绝技天魔眼相试无名,面对魔门的天魔眼他都毫不含糊,何况至真老祖一时心血来潮的眼神迫力。

    至真老祖心叫邪门,却不甘心失败,小眼瞪得溜圆,大有与无名进行持久战的打算。

    一老一少谁也不服谁,大眼与小眼死死胶着在一起。

    场中突然静了下来,若非淡淡的山风在轻轻拂动,真以为这一刻时间与空间已经完全静止了。

    围观众人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心情也由原先的惊奇变为了好笑。不能怪他们,这一老一小已好似蜡像般足足互相盯了两炷香的光景(相当于现在的二十五分钟),好似两个小娃在赌气比谁先移开眼神或是眨动眼睛似的,这场面足以令任何严肃的人笑出声来。

    很明显两人的眼睛由于长时间没有眨动湿润,早已酸涩难当,只是强自凭着坚韧的意志支撑,两人眼角肌肉不约而同出现抽搐的现象。

    至真老祖心中暗自叫他那死了快八十多年的老娘,实在捉摸不透眼前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心中暗自后悔,这不没事给自己找事吗?那小子爱揪逍灵的脖领子让他揪就是了,揪坏了也是逍灵的脖领子,自己没事插什么嘴,真要输给了这无毛小子,一张老脸可往哪里搁?不行,决不能输!

    场中诸人以程怀宝定力最差,也以他最不畏惧至真老祖,因此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的他终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小子边笑边走向无名,从无名刚一出现,他便觉得这小子有意思,很对他的胃口。能让那可恶的老杂毛如此难受别扭,也算替他出了口恶气,自然更对他胃口了。

    感觉到有人走近,无名不自觉将眼神瞟向来人。

    只听“嗷”的一声大叫,至真老祖没一点形象的跳起一丈余高,边跳边大叫道:“哈!我赢了!哈哈!虽然你小子很厉害但又怎比得上老祖我。哈哈哈!”那放光的双眼,得意的神情不禁让人对老道的年纪产生疑问,难怪人常说老小孩,所谓返老还童大概指的便是这个。

    而逍遥子等心中则在无比庆幸中,幸好玄青观地处山野,附近没有人烟,不然玄青观的脸便被这为老不尊的老祖全丢光了。

    程怀宝走近无名,一脸招牌式的邪笑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程怀宝,道号无法无天。”这小子还认准了无法无天的道号了。

    头一回有个年纪相仿的人主动和善的与自己打招呼,无名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愣了片刻才机械的答道:“我叫无名。”

    程怀宝笑道:“无名?原来你也是无字辈的,你的道号可没有我的威风。无法无天,厉害吧?我自己起的。”

    无名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默然以对。

    至真老祖自觉赢了,心情大佳,自然不会再同无名计较,扬声道:“老祖我来了半天,怎的还不请我入观?不欢迎吗?”

    逍遥子同玄青七老一阵不敢恕罪之声,恭恭敬敬将这位“麻烦”迎入玄青观。

    自此后玄青观进入了开派有史以来最混乱不堪的时期,观中弟子还来不及庆祝逃离殉道日,“麻烦”!而且是超级大麻烦又回来了。

    不但大麻烦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比大麻烦更麻烦的小麻烦——无法无天。

第十二章 两个小祖宗

    话说见识了老杂毛至真的威风,程怀宝终于答应入玄青观习武。

    由于他有至真老祖撑腰,那无法无天的道号再也没人敢过问,逍灵子第一时间遣人将这位少爷的来头交待给无字大院管事的道洪。

    道洪自然将这位有史以来第一个四字道号的少爷当小祖宗看待,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单间。谁知这位无法无天小爷却不领情,说什么过烦了孤独的流浪生活,打算尝试一下集体生活,并且点名要同另一位小祖宗无名住在一起。

    道洪无法,只得随他。

    自从那场打架事件后,无字大院中的所有弟子皆怕定了无名,谁也不敢同野兽般的他住在一起,生怕睡梦之中他疯性发了被他咬死。

    道洪也怕这小祖宗再闹出什么大事来,索性给他分了个单间。

    两个无字辈中最让人头痛的小祖宗住在一起,是福是祸大概只有天知道。

    程怀宝自幼流落街头,过惯了颠簸流离的日子,突然间时来运转,进入如此大规模的道观中习武,而且还身份特殊,无人敢惹,一时适应不过来,整晚睡不着觉,拉着无名说个不停。

    无名从没碰到过这么能说的人,更准确说是从没碰到过对着他这么能说的人,自然觉得好是新鲜,虽自始至终不回一话却听得认真无比。

    夜,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当头一声雄鸡打鸣之时,外面传来阵阵脚步之声,无字辈弟子练功的时刻到了。

    程怀宝足足说了一夜,把他自有记忆以来所有的事情全倒了出来,这会儿依然精神矍铄之极,听了脚步声好奇道:“兄弟,外面是怎么了?乱七八糟的。”

    听了程怀宝那么多不幸的往事,无名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那么多悲惨遭遇的人,他不懂何谓同病相怜,却在心底产生了与程怀宝亲近的感觉,闻言他不自觉答道:“到练功时间了。”

    程怀宝早习惯自说自话,整整一晚无论他怎么问无名,无名都没说一句话,早已做好了无名不答他的准备,因此无名突然的回答令他愣了片刻,随即兴奋的坐起身来,拉起无名就往外跑,边跑边兴奋叫道:“终于可以练武了,哈哈……等将来咱们练成绝世身手,便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娶美人发大财了,哈哈……。”

    无名猛然站住身形,程怀宝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上一跤,转过头来疑惑的道:“怎么了?”

    无名面无表情道:“我要去学道。”

    “学……学道?”程怀宝的嘴里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你这么小的年纪学那玩意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还是练武好,走到哪里都没人敢欺负。”

    无名沉默的摇摇头,他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从来算数。

    程怀宝无奈的看着无名,心中摇摆不定,虽然无名总是那么冷冰冰的,可出奇的程怀宝却觉得与他很投缘,虽然昨晚无名没答一句话,他却知道他一直在认认真真的听,这便够了,从没有人把他当人看待,更别提认真听他讲了一夜的废话。

    因此当程怀宝拉无名出房门时已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一个男人的决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只是没想到刚做下这个决定,无名就给他出了个难题,是独自留下来习武还是有难同当的陪无名去听那劳甚子道,左右为难。

    终于,程怀宝下定决心,兄弟战胜了练武,学道就他娘的学道了。

    颇有壮士断腕感觉的程怀宝使劲一跺脚道:“干他娘,学道便学道,小爷舍命陪兄弟了。”

    无名不理解程怀宝为何作出这个决定,自幼生长在畸形环境中的他对于人情世故毫无知觉,再加上一直与动物生活在一起,他的思想简单极了,那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休想阻拦。

    而现在程怀宝却作出了他完全无法明白的决定,这让无名很困惑。

    莫名的一股暖流缓缓流过无名那颗被寒冰包裹的心,这感觉对无名来说很陌生,但是!那么的温暖,那么舒服!

    无名有生以来第一次好像对他那些动物朋友般对一个人轻声道:“走吧。”简单的两个字中包含着罕有的温度与感情。

    两人出了无字辈大院,旁若无人般大摇大摆在观内行走。一些早起练功的各辈弟子好奇的打量他们,在他们的印象中还从没见过有如此大胆的无字辈弟子,敢在早课时辰在观内乱蹿,按照派规这可是要驱逐出观的大罪。

    正想着就见一个护法弟子从另一边走来,众弟子心道有热闹看了,两个小子要倒霉。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只见那位护法弟子见到两个无字辈小子后突然一副见鬼的神情,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恭恭敬敬躬腰向两人行了一礼。

    再看那两个小子,一个好象理所当然的理都没理,另一个则笑眯眯走上前去似长辈般拍了拍那护法弟子的肩膀。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玄青弟子都以为大家是在做梦,其中有不少偷偷拧自己大腿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哎哟之声连着响起。

    不是做梦!

    这两个无字辈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自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弟子出来为大家解惑,那个笑眯眯的小子是那位麻烦老祖的弟子,将来的青子辈小祖宗,掌门与众长老见到他也要行礼称一声师叔。而另一个冷冷的小子便是救大家脱离殉道日苦海的无名,这位小祖宗更是不得了,敢当众揪住规法殿殿主逍灵子长老的脖领子,在麻烦老祖喝阻时还与老祖打了起来。

    没办法,传言总是被夸大的,就这样,无名与程怀宝出名了,被后世誉为玄青两个小祖宗的称号便是在这个早晨传播开来的。

    受到如此众多眼神的瞩目,无名毫无所觉,自顾自走他的,程怀宝则有些飘飘然起来,感觉自己象个大人物般,不觉小胸脯也挺起来了,小脸儿也扬起来了,走起路来威风八面,嚣张至极。

    来到逍清子简陋的道室门前,和以往的习惯一样,无名门也不敲一下直接推门而入,只是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推门的动作比平时轻柔了许多,因为他尊敬逍清子,虽然他不知道尊敬是什么东西。

    道室很暗,程怀宝没有无名那么好的眼力,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终于看清室内简陋至极的模样,心中一阵叫苦,暗道学道果然没有前途,脑海中打算着明天说什么也要拉无名去练武。

    逍清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随无名进来的这个浑身痞气的小子,三十年来这还是头一个不请自来到他道室的玄青弟子,看这身打扮也是无字辈的。

    逍清子并没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只是起身将自己盘坐了三十余年的蒲团推给程怀宝,自己则坐在地上。

    程怀宝也没谦让,一屁股坐了上去。

    经过一天的沉思,逍清子仍然没想出无名轻易进入道心至境的原因,最后只得理解为天赋与命运的结果。

    虽然勉强得出这么个不是结论的结论,逍清子仍忍不住仔细打量无名,无名从不会躲避别人的目光,尤其是逍清子那平和清淡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逍清子突然发现,无名的眼眸是如此清澈,那里面没有一丁点世俗的东西。

    一瞬间,逍清子顿悟了,原来如此。

    何谓道心?自然之心就是道心。

    无名的心正是最接近于道的自然之心,没有一点世间俗念,更没一点规矩约束,真正符合道之根本——自然、无为。

    修道的最大障碍是什么?是**!

    世人皆有**,便是逍清子自己也有羽化飞升、登录仙籍的**。

    而无名呢?无名不知道什么是**,以常人的观点是无法理解他的,说他浑浑噩噩也许更为贴切,然而混沌却正是道的本源状态。

    眼见无名与那比老杂毛更邋遢百倍的老道又对上了眼,程怀宝终于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啼笑皆非,心中暗道:“原来兄弟有与老道对眼的习惯,这个爱好比较特殊。要是我,只会与天下间的美女对眼,这么邋遢难看的老道士有什么看头?真搞不动这家伙。”

    顿悟后的逍清子对道的认识更上一层楼,口中不自觉地开始诵颂道经:“五色使人目盲,驰骋田猎使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之行方(意:行为不轨),五味使人之口爽(意:口味败坏),五音使人之耳聋。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而不为目。故去彼而取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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