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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这可能得怪我在你身边。”
无论出什么事,都阻挡不了阿曼达去找特里西亚·罗杰斯。她叫来了公路上的巡警,让他开来一辆大拖车把她和唐奈利送回亚特兰大去取她的车。事故发生后,她更加决意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我们到那里时都半夜了。”唐奈利不同意。
“那时她半梦半醒的,是套话的好时间。”
“那你得跟我回我家。”他提出一个条件。
“好的。”她想起唐奈利近来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
这一回,路上没有出什么事。当他们到达罗杰斯家时,特里西亚和她家中其他人都已经入睡了。被阿曼达,不,一位记者和一位私人侦探吵醒之后,他们都非常生气。
他们醒来后,都没有把特里西亚单独留在卧室里的意思,因为有客人要向她打探重要的事情。他们穿着睡衣走进厨房,罗杰斯太太则在准备咖啡。
罗杰斯太太仔细地打量着阿曼达,好象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新闻记者、或者见到的是一位异国来客。“对不起,我前天没有时间跟你说话,”她终于开口,“这段时间对我们来说太苦了。”
“我知道,”阿曼达同情地说.“我也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和你的家人,不过我想问几个有关安德鲁的问题。”
“警察把他抓起来了,是吗?”特里西亚担忧地问。她神经质地搅着手中的咖啡,可实际上她的杯中既没加糖,也没有加奶。
“他们正在审问他。”阿曼达要让她镇静下来。“他没有被定罪。”
“我不能想象他没有什么罪。”杰西卡气呼呼地抽了下鼻子。“他毫无疑问杀了莱内特。”
罗杰斯先生敲敲桌子。“够了。我并不喜欢那个家伙,但是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之前,他是无罪的。我们的制度就这样。”
“我知道。”杰西卡固执地看了父亲一眼。
“你知道什么?”阿曼达问。
“每当说起莱内特时,他就会发疯。如果她对一只猫表示一点亲呢,他也会妒忌得要死。”
就在杰西卡回答时,阿曼达盯着特里西亚,只见她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特里西亚,”她温和地说,“你觉得呢?你认为安德鲁有罪吗?”
特里西亚不安地看看大家,似乎怕得罪了哪位。接着,她对抗性地摇摇头。“不,我不认为。”
“为什么?”
“你们不理解他,”她边说边埋怨地看着家人,“你们不知道他内心的感情多么强烈,如果莱内特真的象妻子那样爱他的话,一切会很美好的。”
阿曼达心想,如此深厚的忠诚极有可能导致致命的谋杀。“你和安德鲁熟吗?”
罗杰斯先生打断她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曼达并不慌张,虽然面对着罗杰斯先生愤怒的眼光。“我只是想问问特里西亚和安德鲁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特里西亚不等她父亲要指责阿曼达,就点点头。“我们谈得来,”她说,“她比谁都理解我。”
阿曼达和唐奈利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转向特里西亚。“你认识一个叫贝齐·泰勒的女人吗?”
特里西亚犹豫了一阵才说话。难道她是在努力回忆,还是想掩饰什么东西?阿曼达很纳闷。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她终于说道,“但我不认识她。”
“劳伦·布莱克利呢?”
她立刻摇摇头。“不认识。”
“乔伊恩·兰德斯?”
罗杰斯先生站起来,不管特里西亚要作何回答就打断了她的话。“我想已经够了,”他冷淡地说道,“你打扰我们很长时间了。”
很显然,除了罗杰斯先生.没人知道阿曼达要把话题引到何处。他们都被罗杰斯先生的逐客令吓了一跳。
“噢,上帝。”罗杰斯太太叫了出来,但她的声音又被丈夫的厉声斥责压了下去。
阿曼达觉得再呆下去将自讨没趣。“多谢你的合作,”她对特里西亚说,“如果你想和安德鲁谈谈,就给我打个电话。”
她不顾罗杰斯先生眼神中的反对之意,递给特里西亚一张名厅。
“她没什么要说的。”罗杰斯先生说。
出了门之后,阿曼达看看后奈利。“你怎么想的?”
“我想她对姐夫很迷恋,但我并不认为她会妒忌得杀了与安德鲁接触的所有女人。”
“怪事往往会发生的。”
“你看看她,阿曼达。她根本不象个运动员,那么瘦弱。说真的,你觉得她有本事空手掐死任何人,或者拿刀向她姐姐刺去吗?”
阿曼达叹了口气。“没有。”她不情愿地承认道。“算了,她根本不认为安德鲁对谋杀负有责任。如果她的直觉是正确的话,我同样有此预感安德鲁与此案无关。”
“你什么时候得出这个结论的?”唐奈利觉得很好笑,因为她似乎被一些表面的东西迷惑了。
她假装笑了笑。“当我在车里接到杀手的电话,而且确信安德鲁·斯通不可能打这个电话时,我就有此预感。”
唐奈利脸上的笑意殆尽。他严肃地问;“什么时候?”
她觉得无法不说出口。“今天晚上,当我从警察局里出来,等候安德鲁的时候。”
唐奈利刚想发火却又制止住自己。“忘了它,你只是在干你的工作。”
“对。”她平静地说道,非常高兴听到唐奈利的安慰。“我想今天的采访全是浪费时间。”
唐奈利朝她笑笑。“不全是。你今晚还得和我呆在一起。”
阿曼达看看他,觉得他一点都不坏。
第二天早上,阿曼达从床上爬起来时,太阳已升得很高。唐奈利不在身边,他在厨房的柜子上贴了一张条,告诉阿曼达他在种西红柿。
阿曼达端起旁边的一罐新鲜咖啡,倒了一杯,然后光着脚出去找他。小草挂着露水,冰凉冰凉的。当她来到唐奈利干活的地里时,那里的泥土干燥而温暖,在她脚下透着一种清香。虽然干裂的土扎得她的脚有些疼,她还是非常喜欢这种感觉,这使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夏日,在长岛祖母家的院子里光着脚丫奔跑。
“你让我睡过头了。”她边说边蹲下来吻着他裸露的肩膀。太阳将他的皮肤晒得暖暖的。
“你该多睡一会。我给奥斯卡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你咋天工作得太晚。”
“多谢。”她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
他微笑地看着她。“味道好极了?”
“不一定。”
“你准备在这里永远地住下去吗?”他一边插着秧苗,一边随意地问她。
阿曼达不假思索地说了句“是呀”,然后把近来一直缠绕她的一个问题说了出来。“孩子呢?乔,我们还没讨论过孩子。”
他抬起头看看她,颇为惊讶。“你觉得呢?”
“如果象昨晚那样,我们该怎么办?”
“找个保姆或者管家。”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她一直毫无理由地希望不要孩子。“那么说、你真想要个孩子?我想是这样的,前天晚上我看你和彼得在一起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又怎么了?”
“很自然地。你听他,真的关心他。你可以做个好父亲。”
他乐了。“因此,我就一定得有个自己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不会这么说话了。阿曼达,我已经感觉到你不太想生个孩子。”
“不,不是的。”她不愿意公开承认。
“在咱们结婚前得做出这个决定吗?尤其当你和我都没有很强的正反意见时?我们可不可以想个办法?”
她贴近他说:“看情况吧。你不介意不要孩子?”
“除非瞎了眼或者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警察都觉得当父亲是件很难的事。我有许多明友结了婚又离了,他们不想做父亲。于是,我觉得有些职业的人不适合有个家。”
“可你不再是警察了。”阿曼达提醒他。
他看了看蹲在他身边的她。“是的。不过我爱上了一个专招危险的女人,我还得象过去当警察一样。”
“也许我会要个孩子,不是在现在,而是以后,你也想要孩子的时候,好吗?”
他抬起眼睛注视着她。“好的。”他颇为小声地说出这两个字。
阿曼达想竭力平衡内心和现实生活间的矛盾。她大声说着心里的话。“你是个强健的男人,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该是多么幸运。他放学回家后有父亲在家等着,即使他妈妈不在家。是吗?”
他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泽。“我们就这么办,阿曼达,如果真有孩子的话……”
她抚摸着他的手,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孩子会幸福的,她也会很幸福。
“如果这个报道马上就结束的话,休一周假,怎么样?”她温柔地问。
他高兴地笑了。“报道肯定会完成的。”他自信地说,“如果我亲自去抓那个可恶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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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回城的路上,阿曼达想着和唐奈利结婚的事情,还有他们关于孩子的谈论。她又想起了引起他门谈论孩子的彼得·杰克逊。为汁么他昨天没有去后奈利家?他在家里遇上什么麻烦了?还是又出走了?如果真的出走了,他为什么不来找她或唐奈利。他不是很信赖他们吗?
当她到达《亚特兰大内幕》的办公楼时,她感到办公楼异常的荒凉。亚特兰大市中心的办公室一到星期天就待别可怕:大厅内一片漆黑,走廊里静悄悄的。她走进办公室,打开了灯之后才稍释心中的不安。她马上抓起一本电话号码簿,寻找彼得·杰克逊父亲的号码。电话号码簿上居然有。她立即拨了起来。
接电话的人是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她尖着嗓子说;“是杰克逊家。”
“彼得在吗?”
“谁?”
“彼得·杰克逊。”
“这里没有这个人。你确信拨对了号码?”
“杰克逊夫妇有一个11岁的儿子吗?”
“没有,女士。两个女儿,梅利莎和劳拉·李。她们都上教堂去了。”
“多谢。”说完,她慢慢挂下电话。
多么奇怪。也许她只是他家的客人或者新去不久的佣人。也许她是按吩咐撒个谎,免得警察打探爱惹麻烦的彼得。
但是她为什么一个劲地否认彼得的存在?
她一阵迷惑。尽管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查出凶手,她还是要弄清彼得的情况。她拿出一叠图片资料。《亚特兰大内幕》收集的图片并不广泛,因为它是本新办的杂志。不过,上届市政选举中的候选人照片还是有的。其中应该有彼得·杰克逊父亲的照片。
她一下子就找到了所需的照片。一共有两张。一张是老杰克逊在去年春天的山荣英节上照的。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子,3O多岁。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镜头,脸上带着经验丰富的政治家的自然的笑容。照片上的他正在和一位节目的组织者握手。在他们周围,满是盛开的山荣英花。佐治亚州的四月是无比美丽的。
另一张照片是阿曼达急于看到的。这是张黑白的全家合影。照片上杰克逊的妻子穿着质地柔软的衣服,这是布赖斯曾经提过的。她看上去很贤惠,富有女人味。不过,那双眼睛中透着永不满足的神情。他俩的旁边是两个长得很好的孩子。
都是姑娘。
那么,彼得撒谎了。应该说,布赖斯撒了谎。为什么?想保护彼得的真实身份?
这下她彻底糊涂了。阿曼达又仔细回忆了那天晚上在公园里的谈话。彼得根本没有提及他姓什么。难道他故意误导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找了个公众皆知的人物?看他挺象杰克逊的,她和乔就立刻把他和市政官联系起来?他们预先排练好了?但如果他们早就知道杰克逊没有儿子的话,该怎么解释?难道他们是在找个借口?
她努力想回想出布赖斯确切说了些什么。他是真的同意了他们的猜测,还是为了顺口保护一个秘密的客户?她无法想起他倒底说了些什么。
如果乔发现他们没有弄清波得的真实身份的话,他肯定会心神错乱的。除非布赖斯能揭开谜底.乔会为那个可怜的孩子一直担心成疾的。
阿曼达理不清其中的头绪、只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杀手身上。她觉得自己肯定疏忽了一些事情。
她找出笔记本,逐页逐行地翻看。这种工作真是乏味,如果干一下午,她肯定会不耐烦的:还好.她找到了第一次和吉姆·哈里森的谈话记录。哈里森一直跟她嘴叨一些事情。
他说他们从作废的支票生里.找到了莱内持·罗杰斯和劳伦·布莱克利与乔伊思·兰德斯医生的联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