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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感觉每一步迈出都那么艰难时,却发现新禹怎么出现在了她的前面,他站在她的前面,转过身来,看到了简惜,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妈,你怎么还走到我后面来了?”
“告诉你多少遍了,在这里不能这么叫的,还是叫我名字吧”简惜被他的称呼吓了一跳,忙左右前后地看了看后阻止他道。
“那好,听你的”新禹倒也听话,忙答应着。
只是,简惜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新禹似乎一下子变小了,才十一、二岁的模样,短寸的头发,白白净净的小脸儿,牛仔裤,夹克衫,旅游鞋,这副装扮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她给买的吗?
只是那时候,她是叫袁彩衣的,这是小学六年级上学期给他买的,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病呢,那时候新禹还没有那么乖,总是冲她发脾气,总是很挑食呢。
“妈,你今天领我去外婆家吗?外公说要给我做好吃的呢?比你做得好”新禹嘴唇微翘,拉着她的袖子问道。
“真的吗?”简惜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
“嗯,外公打电话了,说他做红烧肉、还有炖条什么鱼来着,我没骗你,今天是星期六,休息的,你领我去啊?”新禹期盼地看着她,恳求道。
“你是想吃外公做的菜,还是想去玩游戏?”简惜脱口而出,说得那么自然。
“啊……当然吃外公做的菜,游戏嘛!要不在那儿呆着干嘛啊?是吧!”新禹狗腿地撒着娇。
“你若好好的吃饭,好好的陪外公外婆说说话,我才能答应玩半个小时,如若不然,一点儿都不让你玩儿,知道吗?”简惜,原来的袁彩衣还是不放心,每次他一冲进门就是坐在电脑前玩起来,吃饭什么的都跟冲锋陷阵似的,那叫一个快啊!和外公外婆说话,只有进门的那一句:“外公、外婆好,我来了”,然后,便没然后了,人已经坐在电脑前玩上了。
袁爸袁妈也很无奈,每次都是看看外孙摇摇头,叹息一声,袁爸去做饭,简惜只能拉着袁妈聊天。
看着新禹答应得这么痛快,袁彩衣还是觉得其实她这么一说,他这么答应,其实一点用都没有,每次一去,他还是我行我素的,该玩多久还玩多久,当着老人的面儿,袁彩衣还不能深说孩子,回家说,这孩子跟没听见似的。
深深地叹息一声,她环顾一下自己的小家,还是那么小,翻找着给袁爸袁妈能带去的东西,装了一大袋,什么水果了,冰箱里才买的熟食啊,给老爸好添两个菜。
乱七八糟的拎了一袋,便锁门出去了,想走到路口打辆出租车,可却看到了苍军正好回来了,“开车了吗?”袁彩衣随口问道。
“开了,你过领孩子去哪儿?”苍军看着她拎着大袋子问。
“去我妈家,你去不去,去的话,正好一起,省得打车了”袁彩衣其实挺会过的,很节俭,但是东西多的时候却最讨厌坐公交汽车,所以一般只要带东西多些,她都会选择打车,因为袁爸袁妈家在郊区,有些远,公交汽车站也不算近,得走一段路才能到的。
眼下看到苍军回来了,能够载着他们一起去,再好不过的了,反正公家的油,公家的车,她也不心疼。
三个人到了袁爸袁妈家,袁妈袁爸看到他们十分开心,袁爸炒着菜,袁妈和彩衣聊着天,苍军看着电视,苍新禹则玩着电脑,不知道为什么,彩衣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湿的,为什么她感觉她似乎忘了些什么?
“彩衣,你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袁妈探究的目光看着女儿。
“没,没什么啊!妈,可能是最近新禹学习不太用心吧”彩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找了个她常说的理由。
“好好和孩子说,别和他大小声的,这么大了,他懂事了,知道吗?”袁妈教训着女儿道。
“妈,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讲道理的。这次的月考也还考得不错,他现在的老师对他也挺好的,很负责任,比三、四年级的那个张老师不知道强多少倍,新禹也就跟着那个老师,才给耽误了,哎,不过现在的班主任前几天还送了孩子一套书呢,他在家也有看的”袁彩衣开始了和袁妈每周一次的生活学习汇报。
袁彩衣还讲了一些家中的笑话给袁妈听,都是些好事或是好笑的事情,至于不好的,她从来不和袁爸袁妈说的。
她来到厨房,一把搭在袁爸的肩上,撒娇地说道:“老爸,今天炒的菜,有我愿意吃的吗?”
“有啊!红烧肉不是你最愿吃的嘛,一大早上,我便把肉拿出来‘缓(解冻的意思)’上了,你回来这时,已经都已经炖半天了”袁爸边炒着菜边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514章 前路未知(二)
“要是能天天吃你做的饭就好了,真想没嫁时的日子啊!”袁彩衣手臂就搭在袁爸的肩膀上满脸憧憬地说道。
“那可回不去喽,不过,你可以天天回来吃啊”袁爸觉得女儿的话是异想天开,于是建议道。
“我天天回来吃,你天天给我做?”袁彩衣瞪着眼睛问道。
“当然”袁爸炒菜还不忘白了女儿一眼道。
“我天天回来吃,你不烦?”袁彩衣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
“当然不烦,你天天回来,老爸便天天给你做,天天还不带重样的,怎么样?”袁爸引诱着。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我说话算话”
“嗯,可惜不行啊!”袁彩衣败下阵来。
“怎么不行?”袁爸明知故问。
“知道还问,咱家不是离我家太远了嘛,孩子放学回家还得吃饭,然后做作业,还有这个班,那个班的要上,咱家这边公交车收线早,打车都不好打,怎么回?老爸~我家房子大点就好了,你和我妈可以搬我家去住”袁彩衣又开始做梦。
……
家里的氛围是那么好,吃饭时也其乐融融的,有说有笑的,袁爸还老逗着新禹,新禹也不恼,总是先忽悠两句,然后就是笑,把他外公外婆哄得那个开心……
袁彩衣好喜欢这样的氛围,好开心,可是转眼间便发现自己再一次出现在了家中的床上,她看看床单上的湿痕,再看看有些褶皱的那张纸。
那是自己的报告单,上面明确地告诉自己的病情,已经是明癌症晚期了。头脑昏昏沉沉的,怎么?为以看到这张报告单,我似乎是早已经知道了的结果?
然后是苍军回来了,他拿着电话正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咆哮着。好像是说:“我是她老公……你歇会儿,骂什么,我老婆去你们那是上班的,不是给你们当长工、当奴隶的,即使错了,也用不着你这么污辱……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们公司揍你,你个老南方人,跟tm资本家似的,这么多天不休息。你们当人是机器啊……我告诉你,我再说最后一句,我们家彩衣不干了,你再bb一句,我让你永远留在j市,你信不信?”摔电话的样子还是那么愤怒。
不对,自己怎么用‘还’字?为什么这一切好像是经历过一样?
场景再变,自己怎么就站在新禹的床前,借着外面的灯光。依稀能看到床上儿子熟睡的面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眼泪为什么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不停地流?
天微亮了,入下那三封信在桌上。转身背着包,穿上鞋,转身关上了门,门内那么熟悉的一切就被关在门里面。两行泪水顺颊而下,木然地迈步下楼,一步一步。
“你已经这样子。既然不想再治,就回家养着吧,愿意去哪儿玩就去哪儿溜达溜达”。
“你这个样子,住院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既然你非要这样,那么就交住院费用吧,你没有家人陪着?”
“真没见过这样住院的,都病成这样了,还自己来”
“闺女啊!要不大娘给你去打点儿粥吧,你没有家人陪着,也不能不吃东西啊!吃不下去,少喝点稀粥还是可以的”
“她真可怜,这样子了,还是没见一个家人”
“病人已经停止呼吸,心跳也已经停止……病人已经死亡,通知家属”袁彩衣似乎觉得自己飘了起来,俯看着病房中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他们拨掉了点滴用的瓶子,针管,拨下那些奇奇怪怪的机器,他们的表情都是那样的冷漠,她也看到了他们看到了她放在枕头下面的一张纸,那上面有苍军的电话和姓名。
她看着有个男医生用手机给苍军打电话,因为病房中已经没有了其它病人,所以医生便让她的身体多在这个病房呆了一会儿,看到苍军匆忙到来的身影,瘦了,也憔悴了。
看到她的尸体,他的手摸向了那个皮包骨的脸庞,压抑的哭声从他的喉间发出,医生和护士已经退了出去,整个病房中,只有他和‘她’。
‘追悼会’袁彩衣看着躺在水晶棺中的自己,被化了妆的她,只是显得脸色好看了些,她不禁想说:“殡仪馆的化妆师,技术真的很烂很烂啊!她长得很好看的面容,怎么会化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再看到刚刚进门的袁爸袁妈,飘荡在告别大厅的袁彩衣再也控制不了了,袁爸袁妈的头发又白了不少,袁妈是邻居阿姨搀着进来的,一进来,便看到了女儿的遗体。
她已经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趴在水晶棺中,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面孔号啕大哭,袁彩衣从未见过坚强的母亲这样哭泣过,她也跟着哭了起来,虚无飘渺的身体,想去拥抱母亲的已经瘦弱了许多的身体,可是却穿了过去,再拥抱还是抱了空。
她喊着:“妈,妈,彩衣在这里,在这里啊!”可是袁妈却一点也没听见。“呜呜呜”的声音,彩衣回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来源,是袁爸,从来不落泪的袁爸现在也像孩子似的,哭泣出声了,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可是那双已经浑浊的双眼不是不离开棺中女儿的那张脸。
旁边还有别的哭声,可是简惜的眼中现在只看到了袁爸袁妈,老两口,一个趴在水晶棺中痛哭,一个便站在旁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泪水蒙住了他的双眼,他只是用袖子抹了一下,可是眼中马上再次被盈满,然后滑落。
“妈……你真的死了吗?”一个还间童稚的声音突然响起,虚抱着父母的彩衣又飘飞起来,她看到了新禹正挣脱他奶奶的拉拽的胳膊飞奔向水晶棺,趴在上面,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妈妈。
他虚抚着她的脸庞,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口中喃喃地,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得清的声音说着:“妈,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妈,我知道一直以来我总是气你,惹你不高兴,不听你的话,妈,我上网查了,网上说,你的那种病有很大程度是气出来的,妈,一定是新禹不听话,才把你气病了,妈,新禹知道错了,求求你活过来,原谅新禹好不好,新禹真的错了,妈,你再看看新禹好不好?”新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的嘶哑,最后变成了大哭。
告别大厅中不少人也被那哭声所感染,跟着掉起了眼泪,可怜的孩子,可怜的父母啊!
“儿子,妈的好儿子,妈从来就没真的生过气,真的,当妈的哪有真和孩子生气的,傻儿子,别哭了,别哭坏了嗓子,妈在这里呢,儿子,妈也不想离开你啊!儿子——”袁彩衣的声音泣血般的悲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到。
好久好久,简惜在三个人之前飘来飘去,想去抱抱这个,又去抱抱那个,可是哪个亲人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伤心欲绝,只能眼看着袁妈哭昏在袁爸的怀中,只能看着新禹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也只能看着苍军默默地拍着新禹后背,红着眼睛,掉着眼泪。
她拼命地喊着他们,拼命地叫着他们,可是……
告别大厅之中,新禹的奶奶、爷爷也在掉着眼泪,苍军的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什么的也在擦拭着眼睛,可是彩衣却觉得他们是在做戏,还是并不投入的做戏,真正伤心的,却只有中间的那老少四个人。
告别仪式上,那悼词,让彩衣觉得很是好笑,她四十来年的人生,没有辉煌的履历,没有惊人的成就,有的只是平淡得如同一杯白开水一样的一生,使得悼词都苍白无力。
上学时,成绩不优秀,连小组长都没当过;上班时,只是工人一枚,最底层的那种;然后又辞职不干了,到处打工,甚至到死都没当过小主管,以及以上的职位。
当妈的,儿子养得瘦弱,长年得病;当女儿的,最终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妻子做的还可以,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公婆们的认可。
这就是她的一生吗?那么大的告别大厅之中,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