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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入云观,成为该观出类拔萃的高手。
她和马峻声之父马任名的关系一向不太好,但对马峻声兄妹却极为疼爱,所以知道了韩府之事后,连忙赶来助阵。此刻听到这苦苦纠缠自己的死老头温柔柔地称自己为小姐,本要纠正他应称她带发修行的道号‘云清’才对,不知如何,却说不出口来,微怒道:“不要拖横来说,还不把你偷了的东西交出来?”
范良极灼灼的目光贪婪地直视着她的脸庞,缓缓道:“我们有命离开这再说巴。”
云清一愕,忘记了范良极可恶的‘贼眼’,奇道:“你不是在说笑吧?”
范良极乃黑榜高手,她云清亦是白道高手中的高手,除了庞斑外,谁能取他们性命,不知不觉,她将自己和范良极故在同一阵线上。
这并非说她这便爱上了范良极,而是她女性的锐觉,使她知道范良极不会伤害她,纵使他非常‘可厌’。
范良极再吸一口烟,悠悠地道:“打一开始,由韩府凶案起,到你们种子高手围攻庞斑,八派联盟便一直给方夜羽牵着鼻子走,可惜你们还懵然不知。”
云清被范良极奇峰突出的说话吸引住,浑忘了此次迫范良极出来的目的,微嗔道:“不要尽是耸人听闻,若你不交待个道理出来,我便……我便……”她本想说我便以后不和你说话,因为这是她能想出来对这老头最大的惩罚,但回心一想,如此一说,岩非变成和对方打情骂俏,临时将到了喉咙的话儿吞回去,不过粉脸早烧得通红。
范良极精灵的贼眼大放光芒,欢啸一声,弹起打了个筋斗,又原姿势坐回石阶上,兴奋地道:“我说我说,不要不理睬我。”
云清气得跺脚转身,背对着他道:“你不要想歪了,快说出来!”这次连耳根也红透了,自出生以来,范良极还是第一个让她尝到被追求的滋味,其它男人,怎敢对她有半句逾越的话。
范良极道:“我很想和清妹仔细详谈,但人家等了这么久,早不耐烦了。”此老头脸皮之厚,确是天下无双,竟然打蛇随根上,唤起人家‘清妹’来了。
云清先是勃然大怒,但接着听到他话中有话,连忙收摄心神,耳听八方。
风声响起。
一高一矮两人越墙而入,落在她身前丈许开外。
云清一见这两人,立时想起两个离开了中原武林多年的人物,心中一懔,不由往后疾退,直来到范良极身旁,心中才稍定了点,这并非表示她胆怯,而是身为八派联盟的十八种子高手之一,都曾接受最严格的战斗训练,最懂利用形势,使自己能尽情发挥所长,而眼前的环境下,她唯一求胜的法门,就是和范良极联手抗敌,舍此再无他途。
高的那个人脸如铁铸,两眼大若铜铃,左脸颓有一道深长的刀疤,由左耳斜伸至嘴角,模样吓人之极,右手提奢一个独脚铜人,看去最少有三、四百斤重,但他提着却像轻若羽毛,没有半点吃力的感觉。
矮的那人是个秃子,腰缠连环扣带,肩头宽构,方面厚唇,使他整个人看来像块四方的石头,但一对眼却细而窄,面凶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凶残狠毒之辈。
范良极吐出一个烟圈,用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笑咪咪道:“‘万里横行’强望生、‘秃鹰’由蚩敌,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缩头乌龟,定是闷坏了,所以现在要伸出脖子来透透气了吧!”
秃头矮子由蚩敌长笑起来道:“我还道‘独行盗’范良极是个什么不可一世的人物,原来只是只又干又瘦的老猴,如此推之,所谓黑榜十大高手,都是中原小孩儿们的游戏。”
云清叱道:“我明白了,你们是庞斑的走狗!”
强望生全无表情的刀疤铁脸转向云清,巨眼盯着云清,道:“不要抬捧自己,你还未足以令我们两人出手,我们只是利用你引这老猴从他猴洞跳出来。”他样子可怕,但偏是声音厚而雄浑,悦耳异常,使人感到分外不调谐。
云清恍然,难怪刚才自己逼范良极现身时,对方如此不情愿,原来早悉破了这两个魔头的阴谋。没有人可以捉到这盗中之王,可是这个大盗却为了她,牺牲了最大的优势,被迫要和这两大魔头动手硬干。
她心中一阵感动,不由得看了范良极一眼,这老头虽是满脸皱纹,但却有着无与伦比的生气、活力、斗志,一种游戏人间的特异吸引力。
自己会爱上他吗?
不!
那是没有可能的,他不但年纪可作自己父亲有馀,连身材也比自己矮上一截,毫不相配,何况自己也可算半个修真的人,真是想也不应该朝这方向想下去。
可是心中总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范良极的大笑将她惊醒过来。
这名慑天下、独来独往的大盗眼中闪起精光,盯着强望生和由蚩敌道:“方夜羽确是了得,我和清妹的事天下间能有多少人知道,竟也给他查探出来,佩服佩服!”
云清来不及计较范良极再唤她作清妹,心底一寒,这大盗说得没错,她从没有将范良极暗中纠缠她的事告诉任何人,谁会知道!难道是……心中升起一个人来。
由蚩敌手落到腰间一抹,两手往两边一拉,多了一条金光闪闪的连环扣索,嘿然道:“这个问题你留到黄泉路上见阎王时再想吧!”
就在此时,范良极张口一喷,一道烟箭缓缓往两人射去,到了两人身前七、八尺许处,‘篷’一声爆开来,变成漫天烟雾,聚而不散,完全封挡了对方的视线。
那范良极一闪身来到她跟前,低喝道:“走!”
云清心下犹豫。
敌人的目标是范良极,自己要走,对方欢喜还来不及,绝不会栏阻,可是自己怎可舍他而去!
劲风压体而来。
范良极见她失去了逃走的良机,豪情涌起,大笑道:“清妹!让我们联手抗敌吧。”手微扬,烟弹起满天火星热屑,往凌空扑来的由蚩敌弹去。
接着烟敲出,正击中由烟雾横扫而来的强望生重型武器,独脚铜人的头顶处。
秃鹰由蚩敌之所以被称为鹰,全因他轻功高绝,见火星迎面由下而上罩至,知道每粒火屑都含有范良极的气劲,不敢轻进,提气轻身,竟脚不触地,再来一个盘旋,手中连环扣转了个小圆,火星立时激溅开去。
‘当!’
烟头敲在铜人头上。
强望生闷哼一声,踉跄退回烟雾范长极也好不了多少,触电般往后疾退,幸好在他背后的云清刚刚跃起,衣袖上拂,迎向由蚩敌扫来的连环扣。
在碰上云清的流云袖前,原本挺得笔直的连环扣忽地软下来,水蛇般缠上云清的流云袖,由刚转柔,妙至毫巅。
‘叮!’
云清一声娇叱,衣袖滑下,双光短刃挑出,挑在连环扣上。
由蚩敌放声大笑,借力弹上半空,两脚踢击刃尖,变招之快,令人咋舌。
云清避无可避,流云袖飞出,盖过双刃,拂在敌脚之上。
“霍霍!”
强烈的气流,激荡空中。
云清闷哼一声,往后飞跌。
她虽是十八种子高手之一,但比起这蒙古的特级高手,无论招式功力均逊一筹,尤其在经验上,更是差了一大截,两个照面便立时落在下风。
一只手托上她的蛮腰,接着响起范良极的大喝道:“走!”一股巨力送来,云清两耳生风,腾云驾雾般给送上土地庙的屋脊。
云清扭头回望,只见下面的空地上劲风旋飞激荡,三条人影兔起鹤落,迅快地移动着,在那团愈来愈浓,不住扩大笼罩围的奇怪烟雾穿插着,金铁交鸣之声不停响起,战况激烈之极。
云清至此对范良极不禁由衷佩服,这强望生和由蚩敌任何一人,站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霸主的身分,现在两人联攻一人,仍是平分秋色之局,可见范良极的真正功夫,是如何的深不可测。
这个念头还未想完,下面的战斗已生变化。
范良极闷哼一声,往后踉跄而退。
此消彼长,强望生和由蚩敌两人的攻势条地攀上巅峰,风卷残土般向仍在疾退的范良极狂追而去。
云清娇叱一声,跃了下去,双光短刃全力下击,以她的武功,这下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过危急间,她早无暇想到自身的安危了。
岂知看似失去顽抗能力的范良极炮弹般由地上弹起,迎上扑下的云清,双手紧搂着她的纤腰,带着她冲天直上,越过了土地庙屋脊连两丈外的高空,升速之快,高度之惊人,直使她膛目结舌。
云清想不到范良极来此一着,又势不能给他来上两刀,嘤咛一声,已给他抱个给实,浑体一软,早来到高空之处。
由蚩敌两大凶人怒喝连声,齐齐跃起追来。
同一时间,邻近土地庙的屋顶上百多名武装大汉冒出,形成一个广阔的包围网。
范良极搂着云清在高空中突地横移两丈,没有丝毫下坠之势,轻功的精纯,令敌人也叹为观止。
追来的强望生轻功较逊,一口气已尽,唯有往下落去。秃鹰则显出其‘鹰’的本色,双臂振起,一个盘旋,往两人继续追去。范良极这时和云清来到了离包围网三丈许的高空,去势已尽。敌人的好手们无不伸颈待望,只要范良极落下来,立时围杀,以他们的实力,加上强望生和由蚩敌,可说有十成把握将两人留在此地。
范良极怪笑一声,大叫道:“清妹合作!”一甩手将云清送出。众人齐声惊喝,不过回心一想,只要留着你范豆极,云清走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云清果然非常合作,提气轻身,任由范良极将她像一块石子般投往十多丈外的远处。秃鹰这时离范良极只有丈许之遥,却刚刚低了丈许,若范良极掉下来,刚好给他扑个正着,时间角度和速度的拿捏,均精绝伦。秃鹰脸容森冷,心中却是狂喜,因为他知道范良极气浊下坠的一刻,也就是这黑榜高手丧命的一刻。他真不明白为何范豆极竟肯为一个女人将自己陷进死局去,换了他,这种蠢事绝对不干。
就在此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范良极扭头向由脚底下侧‘飞’来的由蚩敌俏皮地眨了眨左眼。由蚩敌大感不妥。“飕!”绝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范良极竟向着云清的方向,追着云清远距四丈开外的背影,箭般飞过去,刹那间高高逾过己方最外层的包围网。由蚩敌怪叫一声,气浊下坠。当他踏足实地时,刚想弹起再追,忽然停了下来,愕然向站在丈许外,神情肃穆,凝立不动的‘万里横行’强望生道:“你干嘛不追?”
强望生沉声道:“我中了毒!”
由蚩敌脸色一变,望向强望生身后二丈许处那团正开始逐渐消散的烟雾,道:“你也太大意了,范良极喷出来的东西,怎可吸进……噢!不!我也中了毒,明明是闭了气……”
云清闪入路旁的疏林,范良极如影随形,贴背而来,云清怕他再搂搂抱抱,忙闪往一旁。岂知范良极脚才触地,一个踉跄,正要变作滚地葫芦时,云清忘了女性的矜持,一探手抓着他的肩头,将他扶着,靠在一稞大树坐了下来。云清的焦虑实在难以形容,八派的人应早离开黄州府往武昌的韩府去了,现在范良极又受了伤,自己孤身一人,如何应付强大的追兵。
范良极干咳数声,喘着气道:“给我取药瓶出来……”
云清道:“在那?”看看范良极眼光落下处,脸一红道:“在你怀?”
范良极脸容夸张地扭曲,显示出他正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勉强点点头。云清犹豫片晌,一咬牙,终探手到范良极怀,只觉触手处大大小小无数东西,其中有一卷状之物,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一个念头升起,假设先取去这卷东西,不是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吗?范良极发出的一声呻吟,使她惊醒过来,一阵惭愧,姑不论自己是否喜欢对方,但人家如此不顾性命保护自己,还受了伤,她怎还能有此‘乘人之危’的想法。忙放开那文件,摸往其它物品,最后摸到一个比姆拾大上少许的瓶子,拿了出来,一看下愕然道:“这不是少林的‘复禅膏’吗?”
范良极再呻吟一声,哑声道:“是偷来的!快!”张开了口,急不及待地要云清给他服这少林的镇山名药。云清没有选择下,低下头,研究怎样才可把瓶盖弄开。范良极闭起的两只眼睛张开了一只,偷偷得意地看了云清一眼,刚好云清又台起头来,吓得他连忙闭上,否则便会给云清看破了他的伤势,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严重。
“卜卜”
瓶塞弹了开来。云清将瓶嘴凑到范豆极像待哺刍鸟般张开的口边。一滴、二滴、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