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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闹闹,甚是和谐,只是孔雀的口味越来越叼,连人参果熬的汤都嫌不好喝了,让朱悟能大感无奈。
不多日,来到一处好地府,绿柳成荫,乳燕徘徊,四周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在古代的唐朝,那可是少有的景象。三藏遥遥看了,勒马叫道:“徒弟们,你看那是甚么去处?”
孙悟空嘲笑他道:“师父原来不识字,亏你怎么领唐王旨意离朝也!”
三藏道:“我自幼为僧,千经万典皆通,怎么说我不识字?”
“既识字,怎么那城头上杏黄旗,明书三个大字,就不认得,却问是甚去处何也?”
三藏喝道:“这泼猴胡说!那旗被风吹得乱摆,纵有字也看不明白!”
见三藏发怒,朱悟能急忙道:“那是有字的,上述朱紫国三字。不消讲,想来是西邦王位,却要倒换关问。”
不多时,至城门下马过桥,入进三层门里,真个好个皇州!
但见:门楼高耸,垛迭齐排。周围活水通流,南北高山相对。六街三市货资多,万户千家生意盛。果然是个帝王都会处,天府大京城。绝域梯航至,遐方玉帛盈。形胜连山远,宫垣接汉清。三关严锁钥,万古乐升平。师徒们在那大街市上行时,但见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真不亚大唐世界。
四周的行人,见到一头足足三丈高下的青牛,上面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光头尼姑,一身素色僧袍,本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偏偏这尼姑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鸡腿,津津有味的吃着,不由得纷纷议论,这究竟是哪家尼姑庵跑出来的尼姑,这幅模样被菩萨见了,岂不是气得马上要去见佛祖了。嗯,至于菩萨每天都要见佛祖这种事情,他们是不会在乎的。
随后行来一匹白马,上面坐着一个俊朗非凡的中年和尚,看那气度,似乎有四五十岁的模样,可是看那和尚的眉眼间,确实极为耐看,剑眉星目,只怕是潘安,也比他不上。他身下的白马本是神骏坐骑,可是跟这和尚一比起来,却是有些糟蹋了。
无数怀春少女纷纷议论,这是哪家和尚,平日上香的庙宇里面,似乎没有这么俊俏的和尚哩。一时间莺莺燕燕,叽叽喳喳个不停。
跟在和尚后面的,是三只类人生物,一只身材高大,普通的房门,只怕还进不去。那硕大的脑袋,长长的鼻子,尖尖的獠牙,一双蒲扇一样的耳朵,噗嗤噗嗤的扇着。那圆滚滚的肚子,比八月怀胎的孕妇还要圆,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根巨大的钉耙,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一只高不足四尺的猴子,扛着一根金子做的棒子,闪闪发亮,正贼眉鼠眼的四处观望。而他们的身后,一个仿佛巡海夜叉一般相貌可憎的家伙,正瞪着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珠子,里面血红血红的光泽不断闪烁。
本来不少人朝着那白马和尚围了过去,可是看到这三个比深渊恶鬼还要恐怖的家伙,不由得心底发寒,吓了一跳,纷纷让开,那胆子小的,尖叫一声,连手中的东西都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远离这几个家伙,只在一路上留下了些黄白之物。
三藏无奈的看了几眼自己的弟子,咳嗽几声,劝道:“徒弟啊,你们都通晓变化之法,这等人多的地方,就变化成*人型,免得吓坏了老幼妇孺,这可不好。”
朱悟能正把自己那莲蓬嘴把一个留着鼻涕的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心中正自得意,听到三藏劝说,不爽的反驳道:“师傅,这身躯乃是臭皮囊,父母生来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您老人家计较我们模样丑陋,这可不行。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师傅啊,你可是着相了。”
三藏也不恼,只是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今为了百姓,我等着相一回,那又如何。你有**力,心志坚定,可是百姓只是凡夫俗子,跟你不能比较。听为师劝告罢。”
朱悟能嘿嘿一笑,随口道:“金刚经里面有言,无忧亦无怖,一切相由心生,三千世界,不过梦幻罢了。正是世人愚昧,我等释门弟子,才需要度化世人,若非如此,大家都已经早登极乐,这人世间哪里还有人。更何况佛祖也有忿明王化神,做金刚怒目状,那也不是恐怖的很,可大家都喜欢去拜他啊。”
说完朱悟能也不理会脸色气得发白的三藏,自顾自的抱起了一个逃跑不及的小女孩,嘴巴里面发出喈喈,喈喈的怪笑声,尖利的獠牙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晶莹的光芒。看着那个眼眶通红的小女孩,朱悟能不由得泛起一阵犯罪的快感,只是一股莫名的心痛划过心头。那个身穿麻布裙,身影消失在夕阳中的女子,仿佛一根刺,狠狠的在他心头刺了一下。“我哪里比不上他!”一股冰冷的杀意从朱悟能的心底涌起,四周的空气刹那间降低到了极点。朱悟能如今的境界,说覆手为雨,翻手为云也不为过,心念动间,四周环境能随心变幻。
忽然间,朱悟能觉得自己的鼻子被人扯了一下,他回过神来,看到怀中的小女孩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眼睛里面还有哭过的痕迹,可是嘴角的笑容却甜腻的话不开。这笑容,仿佛春天里面的阳光,瞬间将朱悟能心底的寒冰融化。四周的空气瞬息间恢复了正常,甚至在这深秋季节有着一种春天般暖暖地,懒懒地感觉。除了三藏,孙悟空等人一齐怪异的看了一眼朱悟能,不知他闹什么玄虚。
朱悟能咧嘴一笑:“我在苦恼最近孔雀越来越挑食了,一不小心控制不住气息,大家包含则个。”众人这才撇撇嘴,懒得理他。看到那小女孩越来越调皮,一下子扯扯他的耳朵,一会儿捏捏脸,朱悟能板起脸,假怒道:“你是哪家的小娃儿,敢这么调皮,小心我脱了你的裤子,狠狠的打一顿。嗯……难道你不怕我么?”
小女孩甜甜的笑道:“不怕!你不是坏人,你不会打我的。”
“喈喈!”朱悟能假装狞笑了几声,“我不是坏人,不过我可是妖怪,最喜欢吃你这种肉嫩的小女孩了,你说,将你清蒸了好呢,还是油炸的好?”
“你不是坏人。你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坏人的味道不是这样的。”小女孩肯定是说。
朱悟能傻眼了,他喜爱整洁,每天都要洗澡,这在妖怪里面可是很少有的,还有他没有吃过人,凡是吃过人的妖怪,身上总会有一股臊味,很难闻,一般有经验的道士除妖时,这股臊味就是判断一个妖怪有没伤过人性命的标准。最重要的,乃是朱悟能如何的身体,已经接近了圣人,体内流动的是最本源的阴阳二气和五行精华,外加吃过了那么多天上地下一流的宝贝,别说气息了,就算放个屁,也是香的。
朱悟能重申道:“我都说我不是坏人,是妖怪了!”
小女孩:“什麽是妖怪?”
朱悟能:“会吃人的就是妖怪!”
小女孩:“那你吃过人没有?”
朱悟能:“当然……没有了!”
小女孩:“那你就不是妖怪咯!”
朱悟能:“咳……那我是坏人好了!”
小女孩:“你是人嘛?”
朱悟能:“不是,我是野猪修炼成精的,算是妖怪。”
小女孩:“你没有吃过人,不能算是妖怪。可是你又不是人,那你究竟是什么呢?”
朱悟能:“……”
小女孩:“既然你不是人,也不是妖,那总不能是神仙吧,看在你跟我家小黑模样那么像的份上,我告诉你你是什么好了!”
朱悟能:“我是什么?”
小女孩:“你虽然看起来是妖怪,可是心地却是人,那么一样算一半,既是人也是妖好了。以后再有人问你你是什么的时候,你可以堂堂正正,理直气壮的告诉别人你是一个怀着人心的妖怪。”
朱悟能:“那我不是成*人妖了?”
小女孩:“人妖大叔你真是聪明,我还想不到这样的说法呢!”
朱悟能:“……气死我了!”他转过头去,看到一群人已经笑倒在地,连一向端庄的三藏都笑得差点跌下马去,不由得恨恨道:“小娃娃你倒是牙尖嘴利的。叫啥名字来着,你家大人不管你么,告诉我你家在哪,天色不早,该是时候送你回去了。”
听到回家,一直笑嘻嘻的小女孩神色顿时黯淡下来,抽噎道:“我爹爹在世的时候喜欢叫我思琪。我,我没家。”
“嗯!”朱悟能此刻看到思琪一双细嫩的小手上有着几条鞭痕,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一出出前世看过的狗血电视剧掠过心头,思琪估计是死了父亲之后,家里势利眼的亲戚要么就欺负她,更离谱的,会把思琪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或者童养媳。他低沉的问道:“你现在跟谁住在一起?怎么会一个人在街上?”
“跟叔叔婶婶,他们今天商议着要把我卖到王员外家当丫鬟。我就偷偷的跑了出来。”
得,真是遇到不平事了。平时看这种电视剧,朱悟能那是当笑话看的,从不觉得会有这等事情发生,可如今真遇到了,依旧觉得心中不快,看着思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软,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脸,安慰道:“既然家里待你不好,且随我走罢。你生长于此,可晓得驿馆在哪儿么?”
思琪小手一指,前方不到两条街的地方,上面有门墙,上有会同馆三字。朱悟能笑道:“师傅,前面有一家会同馆,乃是天下通会通同之所,我们且去打搅下,明日起早,我们兑换了关问,再往西去。”
三藏点点头,勒马先行。其余人则是挤眉弄眼,大意是嘲笑朱悟能拐带小孩,朱悟能面皮比城墙还厚,哪会介意,况且他看到思琪骨骼精奇,乃是修道的料子,取经之后开了山门,总要徒弟支撑门面的,所以这徒弟,还是先收了罢。
走到会同馆,却说那馆中有两个馆使,乃是一正一副,都在厅上查点人夫,要往那里接官,忽见唐僧来到,个个心惊,齐道:“是甚么人?是甚么人?往那里走?”
三藏合掌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宝方,不敢私过,有关文欲倒验放行,权借高衙暂歇。”
那两个馆使听言,屏退左右,一个个整冠束带,下厅迎上相见,即命打扫客房安歇,教办清素支应,三藏谢了。不一会,有管事的送支应来,乃是一盘白米、一盘白面、两把青菜、四块豆腐、两个面筋、一盘干笋、一盘木耳。三藏教徒弟收了,谢了管事的,管事的道:“西房里有干净锅灶,柴火方便,请自去做饭。”
三藏道:“我问你一声,国王可在殿上么?”
管事的道:“我万岁爷爷久不上朝,今日乃黄道良辰,正与文武多官议出黄榜。你若要倒换关文,趁此急去还赶上。到明日,就不能彀了,不知还有多少时伺候哩。”
三藏道:“悟空,你们在此安排斋饭,等我急急去验了关文回来,吃了走路。”八戒急取出袈裟关文。三藏整束了进朝,只是吩咐徒弟们,切不可出外去生事。
不一时,已到五凤楼前,说不尽那殿阁峥嵘,楼台壮丽。直至端门外,烦奏事官转达天廷,欲倒验关文。那黄门官果至玉阶前启奏道:“朝门外有东土大唐钦差一员僧,前往西天雷音寺拜佛求经,欲倒换通关文牒,听宣。”
国王闻言喜道:“寡人久病,不曾登基,今上殿出榜招医,就有高僧来国!”即传旨宣至阶下,三藏即礼拜俯伏。
国王又宣上金殿赐坐,命光禄寺办斋,三藏谢了恩,将关文献上。国王看毕,十分欢喜道:“法师,你那大唐,几朝君正?几辈臣贤?至于唐王,因甚作疾回生,着你远涉山川求经?”
三藏一一的清除回答了国王的问话,
国王闻言,忽作呻吟之声问道:“法师,那贤臣是那邦来者?”三藏道:“就是我王驾前丞相,姓魏名徵。他识天文,知地理,辨阴阳,乃安邦立国之大宰辅也。因他梦斩了泾河龙王,那龙王告到阴司,说我王许救又杀之,故我王遂得促病,渐觉身危。魏徵又写书一封,与我王带至冥司,寄与酆都城判官崔玨。少时,唐王身死,至三日复得回生。亏了魏徵,感崔判官改了文书,加王二十年寿。今要做水陆大会,故遣贫僧远涉道途,询求诸国,拜佛祖,取大乘经三藏,超度孽苦升天也。”
那国王又呻吟叹道:“诚乃是天朝大国,君正臣贤!似我寡人久病多时,并无一臣拯救。”长老听说,偷睛观看,见那皇帝面黄肌瘦,形脱神衰。长老正欲启问,有光禄寺官奏请唐僧奉斋。王传旨教:“在披香殿,连朕之膳摆下,与法师同享。”
三藏谢了恩,与王同进膳进斋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