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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他遭遇的感受,实际是自身感觉的无限放大。
正因此处无所有,他一进来便成了“有”,在极致的“无”衬托下,任何“有”都不可思议的显著起来。
季寥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遭遇的根源,进入深沉的禅定。
否则他可能会被那些恐怖的极短感觉,折磨得发疯。
当他念头定住时,整个人便如石头一般,没有情绪起伏。
可是这样一来,他没有了念头,便和死物没有区别。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或许会让他直接迷失掉自己,失去对自我的认知。
念头再度泛起,纷杂的五感,再度开始折磨季寥。
但他想明白这件事后,便决定继续接受这种考验,直到撑不住,再度进入禅定。
在这个空间里,折磨季寥的便是他自己。
当他想起人生经历的种种美好时,简直如登极乐,可是很快便会陷入无边的悔恨和遗憾中。
因为美好终归会逝去,当时的一点点遗憾,此际都会化成无边的痛苦折磨。
念头并不是一念生一念灭,而是如海里的水,到处都有起伏。
无字经的经文奥义,便参杂在那些念头中,飘忽不定,十分杂乱,东一个,西一个,不成系统。
季寥于是一字字的去寻找经文,每找到一个,都在痛苦折磨中,将经文的奥义牢牢记住,化为身体的本能。
每一字经文被记住,都会化为妙不可言的玄机。
无字经的字便是意,记住了便等于理解。
其所以无字,正是其玄关所在。
无字者,无字之形也,其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理解无字经后,自然也不记得经文的字。
一边修行无字经,一边经历情感放大带来的痛苦。
季寥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欢笑不止。
半边脸悲伤,半边脸喜悦,有时候,七情六欲同时显现在脸上。
每到这种时候,都是他心魔**最汹涌澎湃之时,直接盖过太上剑经的道境,想要彻底占据季寥的内心。
季寥体内的三种力量,分别是魔力、道力、佛力,而魔力显然占据着上风。这不是简单的因为他修成天魔法身的缘故,而是季寥自己离不开人世间的**。他有情有欲,自然六根不净,道心不平。
可他改不了自己,他就是那个活生生的季寥,而非断情绝欲的神圣。
当季寥的精神世界,不停泛起波澜时。
天书所化的精神之茧,竟开始汲取季寥的**念头。
茧里的气息波动愈发趋于强烈,一根看不见的线,将季寥同茧联系起来。季寥能感受到茧里的气息,很是飘渺溟,不可言说。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而季寥的**念头,竟也影响到了茧,那种飘渺溟,渐渐隐去,气息变得起伏不定。
茧里藏有的事物如同一面镜子,如实的将季寥所有一切反应出来,那像是另外一个他。
某一刻,茧子开始破开。
第111章 天人劫
在这一刻,季寥的杂念起伏到最**,如同火山迸发,滚滚的岩浆,吞没一切。这是一场摧毁道心的大灾难,季寥此刻好似同时承受着千百世轮回积攒下来的痛苦。
精神之茧彻底破碎,放出炽烈的白芒,那是绝对的光明世界。与此同时,季寥同无字经结合的精神猛地扎进光明中。
一切杂念带来的痛苦,都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季寥的精神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生的纯净精神体内部,无数信息纷至杳来。
“轰”的一声,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潮水一般密集的钟声。这些钟声如同铁匠的铁锤,不停敲击季寥的精神。
季寥的精神和新进入的精神体,如同冶炼的合金般,在钟声敲击下,完美融于一体。
终于,最后一丝钟声落幕,季寥的精神和进入的精神体彻底无分彼此。
他不再是季寥,而是了悸。
睁开眼睛,季寥赤着上身,大汗淋漓。
他很快明了自己,突然间又有了新的身份。现在他身处的世界绝不是精神世界,而是另一个真实动人的时空中。
新的身份里,他是一名僧人,法号了悸,这和他在大凉王朝那一世的法号一样。身处的地方叫做飞来峰,他是飞来峰上天音寺的住持,此前他听到的钟声便是天音寺的飞来钟。
如果法号了悸仅是巧合,那么飞来钟和飞来峰便是不能解释的巧合了。因为这两个事物,都是他在大凉王朝那一世的手笔,而且飞来峰下还有一座闻名于世的西湖,亦是跟季寥那一世密切关联。此处绝对跟他那一世有关联,但从记忆里,却找不出一脉相承的历史渊源来。
不过也不是全然巧合,当初他在飞来峰立下佛塔叫做报恩塔,而这里的飞来峰虽然有佛塔,却改名叫做雷峰塔,里面镇压着许多危害苍生的妖魔。
而新的身份了悸,亦非过往的那种附身,而是过去的了悸仿佛便是他自己,只是那时他并未觉醒成为现在的季寥。
也就是说季寥和这个时空的了悸,本身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因此季寥能够全盘接受了悸的身份过往,且没有任何疑惑。如同是做了个大梦,终于醒来一般。
当世有两个大国,分别是南唐和北晋,一南一北,以云岭为界,对峙了上百年。而且在这个世界里,妖魔横行,世人饱受磨难,所以像了悸这样的得道高人经常会出去降妖除魔,亦是他在世间立下了赫赫威名,甚至会偶尔入身处的国家南唐朝内说法,备受一众王公大臣的尊敬,乃至于当今南唐天子,都不时会对天音寺降下破格的封赏。
了悸抓住的妖魔,都不是普通的妖魔,最少都有四五百年的道行,开启灵智,化成人形的妖魔比比皆是,但都毫不例外被他收服,镇压在雷峰塔下面。
他在这个时空,本身就是无敌的存在。
季寥能够清晰感受到体内澎湃的佛力,仔细聆听,已经不能用江河奔涌来形容,简直就是海潮。
而且这些佛力分明是根源自无字经。
可以说现在的了悸,和练成天魔法身的季寥,从实力上来讲,很难分出高低。面对这一身高深至极的佛法,季寥掌控起来毫无生涩感,就像是这些佛力,本身就是他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
了悸有三件法宝:
第一件就是飞来钟,此钟一响,方圆百里的妖魔,凡是道行不深,都得现出原形,若是道行深厚,听到钟声,亦会神魂遭遇针刺一样的痛苦;
第二件法宝是紫金袈裟,穿在身上,能够降服心魔,若是对来对敌,更是刚猛无俦;
第三件法宝是紫金钵,了悸降服的妖魔都先放在紫金钵里面,任凭是绝世大妖,进了紫金钵都休想逃出去,待到在里面饱受折磨后,了悸才会将妖魔放进雷峰塔镇压。
本身法力无边,又有三件法宝,以致于世间的妖魔,都是闻了悸之名色变。
而且了悸降妖伏魔无数,一直以来都希望自己能够凭借这些功德,去往极乐净土成佛,但他始终都没有得到进入极乐净土的契机,只以为自己修行不够,常常为此苦闷。
一旦了悸陷入苦闷,就会抛开一切,进入现在身处的密室闭关。
密室是一处天然的洞穴,很是宽广,四壁雕着许多浮屠。
不过现在的了悸,意识情感却是由季寥主宰,显然和过去不一样,他对所谓的极乐净土毫无向往,自然也不会为此苦闷。
回到寺内,自有小沙弥替他准备好干净的僧衣僧袜僧鞋。
季寥使了一个水法,看见水里自己的倒影,身材高大,相貌俊秀,活脱脱一个美男子,只是又成了光头。
看了自己外貌后,季寥便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他觉得自己成为了悸的原因,必定跟自己的佛法修炼脱离不了干系。不过他在心魔**上有极高造诣,所以很清楚现在自己不是做梦。飞来峰、天音寺、雷峰塔、西湖都是真实的事物,没有半分虚假。
到底他如何才能回到庙里的精神世界,这是值得推究的事。
但他也不为此太过着急,多次轮回的经历,让季寥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
正当季寥放宽心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开始渡天人劫了?”这是天书的声音。
季寥听到天书的声音,略感意外,他问道:“你在哪,什么是天人劫?”
“我不在你身处的时空,但能看到你,你现在正在经历天人劫,迈过这一步,便是真正的天仙,而且也不是每一个天仙都要经历天人劫的,不知道为何你碰上了,还有你明明还没炼成元神,按理说,是不具备经历天人劫的资格。”天书的声音分外疑惑。
季寥听了天书的话,消去不少疑惑,他本来就预计自己会“一步登天”,如今经历天人劫,成就天仙,倒也不算突兀。
但他还是有疑问,他道:“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我在无何有之乡,正是你带我进去的,这里对我恢复伤势有极大的帮助,至于你一定得度过天人劫,才能从里面出来到我这里。”
第112章 以一尺之道,压服一丈之魔
季寥问道:“天人劫的内容是什么?”
“天人劫的内容向来是因人而异,如果是你的话,我猜应该和**有关。”天书道。
季寥道:“**?”
天书道:“我知道你向来是不热衷断情绝欲的修行之道,不过存在便有道理,这种修行方式的盛行,实是跟**对修行的危害有关。至于有什么危害,我想你很清楚。”
季寥点头,说道:“但我一直以来,都能克服那些弊端。”
天书道:“我起初确实认为你能够克服**带给你的弊端,但现在对此,我有不同的看法,季寥,你没有动过真情。”
季寥道:“你错了,我有。”
他想起顾葳蕤和季笙,季寥自认为,他对于两人都付出了真实的情感。
天书道:“我虽然没有情感,但真情会使人舍生忘死,抛开一切,不问其余,你自问,你真能做到这一些。”
季寥不由沉吟,终归叹息道:“不能。”
天书道:“天人劫针对的便是修道者自身的弱点,你自问有情,却没有至真之情,若要无情,却也非你所愿,所以你只能徘徊在两者间,既不能进,又不能退,过不了这关,你就会一直困在这里面。”
季寥道:“难道我凭力量,不能破碎虚空,回到你所在的地方?”
天书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总该听过吧,天人劫便是如此。除非你真正开悟,能以一尺之道,压服一丈之魔,否则你总不能用自己的力量破开这个世界。”
季寥道:“我大致明白了,不过你怎么这么了解天人劫?”
天书道:“因为天人劫是以前的‘我’创造出的。”
季寥忍不住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他继续问道:“你既然创造了天人劫,难道没留下什么后门?”
老实说他是没多少闲心来度过什么天人劫的,而且天书也说过,天人劫也不是人人都要经历的。
“我对于天人劫的记忆缺失了一些,所以不清楚有没有,因此你还是直接自己想办法度过天人劫比较好。”天书道。
“那你还有什么用?”听到天书的回答,季寥直接没好气道。
天书道:“有,我可以记录你渡劫的经历,说不定能总结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季寥道:“你还是别记录了。”
“嗯,你不想我偷窥你,那样也好,我在这里养伤,等你回来。”天书道。
季寥道:“对了,你怎么受的伤?”
天书道:“因为黄泉宗主,他已经越来越危险了,还好你正经历天人劫,出去后应该能和他抗衡,否则咱们可能会受到极大的威胁。而且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咱们回去山海界时空的道路被截断了。”
“什么?”季寥不由惊讶道。
天书道:“有人截断万古,咱们并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了,所以咱们没了退路。”
季寥道:“难怪你说我们可能受到极大的威胁,这件事倒也不急,反正我还在渡天人劫。”
天书又道:“你想要联系我时,在心中默念我便成,我能感应到。”
它说完之后,季寥立时能察觉天书和自己切断了联系。
知道天书没事,季寥还是挺高兴的,不过想起现在自己渡这个莫名其妙的天人劫,罪魁祸首就是天书,又不怎么高兴了。
但事已至此,季寥懒得多加抱怨。
他开始细细思索,这天人劫的事。
天书说他的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