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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还没走。”风凝看了他一眼。
乔一恒嘿嘿的笑着,露出两排牙齿。
脑袋微偏,看着跟在风凝身后的御长舒。
“他是你师父吗,为何总是披着斗篷?”乔一恒对着风凝说。
“因为帅。”风凝调皮的朝乔一恒眨眨眼。
“啊?”乔一恒困惑的眼睛,似乎没听明白。
“给我倒杯水。”
御长舒挨着风凝坐下来,语气平淡没有起伏,显然这句话是对乔一恒说的。
“凭什么?”乔一恒刚说完,就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给惊呆了,磕磕巴巴的补充,“好……好吧……”
乔一恒提起茶壶,手上慢慢的动作,盯着面前的男人。
御长舒的脸隐藏在斗篷里,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小片皮肤,线条优美的下巴和性感的嘴唇。
单这样看,就知道他会有多俊美,肯定是个实力非常强大的人,不然他偶尔透露出来的气质,为何那么可怕?
乔一恒想到这里,一时间心中百味翻滚,这个认知,既是事实又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回神了。”风凝拍拍他的肩膀,“在想什么,倒个水也能神游?”
乔一恒定眼一看,发现茶杯里的水蔓延出来,已经在桌子上趟了一大片。
“我来吧。”风凝接过乔一恒手里的茶壶。
看着她优雅娴熟的动作,乔一恒心底不知为何涌起一股心酸,他突然想起久未蒙面的母亲了。
想起她那时悄然离开的背影,落寞悲凉的神态,以及眼中的坚定和决然。
当时他在心底默默的想,以后一定会去找她。
可是一晃数百年过去了,他的修为好不容易达到可以幻形的时候,他却走出来,他却知道她离开的方向,具体却不知该怎么去找。
现在他甚至连母亲的面容都回想不起来了,这一觉悟,让乔一恒心中对自己产生巨大的怀疑。
怀疑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不然为何执念那么多年的母亲的样子都忘记了呢?
要不然是自己的脑袋有问题,为何所有刻骨铭心的伤痛,没过多久,就会淡化甚至遗忘?
越是深究,乔一恒对自己的怀疑越是更深,他猛然一惊,抬眼看着风凝,是不是与她分开后,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把这个人忘掉?
“乔一恒?”风凝将盛糕点的盘子移到他面前,“要吃点吗?”
乔一恒无意识的拿起一块糕点在手中咀嚼。
风凝发现一直大大咧咧的乔一恒心里有事,但自己与他的关系也没好到,能够敞开心扉的地步,但毕竟也算朋友一场。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风凝开着玩笑说。
“只是想起我母亲了。”乔一恒怔怔地看着风凝。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风凝默默的转过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外衣给他披上,“多穿点衣服,身体暖和了,心里就不会冷了。”
0090 反噬
乔一恒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人主动关心过他,就算是母亲也未曾这样对过他,风凝叮嘱像是火焰一样,让他的心底热腾腾的,全身都暖和起来,神色不自觉的洋溢着喜悦,“谢谢……”
风凝拍拍他的头,人高马大的乔一恒低着头的样子,就像是受惊的小绵羊一样,风凝平淡的眼眸里也透露出笑意。
吃过饭,避开所有人,风凝一个人来到沐琅芔的房间敲开门。
“你来了?”沐琅芔似乎没有一点意外。
风凝点点头,侧身走进他房间。
“你来干什么?”沐琅芔倚在门上,抿着嘴巴,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风凝握紧双手,眼睛移开不去看他欠揍的脸,“不是你传音,叫我来的吗?”
“哦……”沐琅芔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没错。”
风凝眼角一抽,忍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别磨蹭,要说什么快说,我没多少时间。”
“昏迷的时候,你在梦中看见了什么?”沐琅芔突然变得严肃,目光犀利。
“什么都没看到。”风凝扭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那个梦不是普通的梦,是你内心最深刻的记忆,在我遇到的所有人当中,你是昏睡时间最长的一个,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沐琅芔不依不饶的说,“你说了,我才能帮你。”
“我只记得一个人。”风凝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其他的什么都记不住了。”
“什么人?”
“以前很重要,现在已经不重要的人。”风凝揉揉自己的脑袋,“你闯进我梦中那个晚上,我还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蛇,那里面也有个人,可是我记不住他的样子了。”
“记不清了?”沐琅芔手指翻动着,眉头蹙的越来越紧,“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样?”
“嗯……你……”显然沐琅芔没有注意到,风凝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因此被吓了一跳。
“按理说,你不可能记不住梦中的事。”沐琅芔平静了一下,才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不是你取走了吗?”风凝似笑非笑地说。
“取走了什么?”凰倪从窗户飞进来,她身上的火焰还未熄灭,看样子是刚刚用过灵力。
“没……没什么……”看见凰倪,沐琅芔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风凝揉搓着凰倪头顶的羽毛,温度很高,却没有灼伤她,待温度降到常温,风凝才将凰倪放下,未等叩门声响起,便将门打开。
沐琅芔的房间,并没有在楼上,而是在一楼的院子里,打开门便能看到院子里的藤曼,攀着树枝,缠绕成一座天然的凉亭,覆盖整个院子,飘渺如仙境。
风凝站在门口,便看到负手站立在绿荫下的御长舒。
宽大暗黑的斗篷,也挡不住他如仙似幻的气质和风度。
风凝朝他慢慢走过去,自认清自己的心后,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看过他了?
遥想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自己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而他则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老祖,灵山宗所有人都对他必恭必敬,他在她心里,高不可攀……
“在想什么?”好听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风凝的思路。
“我在想师父为何这般俊俏?”风凝很是慎重的说道。
“又在调皮了。”御长舒熟稔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为什么每次说实话,总是有人不相信我?”风凝表现的有些委屈,低下头竟是要哭的模样。
御长舒俯身凑近她,略大的兜帽将两个人笼罩在一起。
黑色的绸布在他的两颊滑过,风凝抬眼便对上了他的眼睛,浓密的睫毛翘又长,墨色的眼眸中,是风凝从没见过的红色,在黑色的斗篷下,竟显得十分妖异,不可方物。
御长舒看见她睁大的双眼,忍不住用手覆住她的眼睛。
风凝只觉得鼻息越来越近,灼热的唇贴在她的嘴上。
直到触感消失,风凝才睁开眼睛,看着御长舒的目光,带了一丝惊异。
“不喜欢吗?”声音微颤。
风凝的表情越发惊讶了。
“是不是被吓到了?”御长舒的声音竟有些低落。
“喜欢。”风凝回过神,踮起脚在他的眼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很漂亮。”
“嗯?”御长舒捂着被风凝吻过的地方,那里滚烫的让他不想离开,“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怕?”风凝越发的不解了。
御长舒的唇被风凝用手指抵住,“在师父眼里,我就是这么胆小的人吗?”
风凝的语气也更加认真,“有师父陪伴,已是我三生修来的幸运,我心里确实有过害怕……我害怕被师父嫌弃……”
从小在御长舒身边长大,在风凝的观念里,修真界就是颜值越高的人修为越高,后来虽然不再这么偏执,但是作为一个严控,潜意识里还是对长相俊美的人,有一种自带的好感。
在她身边出现的人,就没有长得特别磕碜的,所以至今为止都没人发现风凝这个毛病。
再加上,上一世的积累,风凝对异于常人的美,接受的都很快,所以看到御长舒红色的眸子,她才会表现出惊奇,以及发自内心的欢喜。
魔族的标志又怎样,她不相信御长舒会是魔族,就算是堕落成魔了,她也会陪着他一起……
“师父的眼睛为何会变成这样?”
“法术反噬。”御长舒的声音带着漠然,应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
风凝理解的点点头,也没再问到底,御长舒虽不是过不去这个坎,可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风凝以前觉得,两人之间就应坦诚,后来却发现,一味的坦诚反而会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太过真实却会让感情更加脆弱,朦胧一点反而更美。
“不能医好吗?”风凝偏着头问。
“可以。”御长舒垂眸,紧握她的手,“修真界的仙力不足,待到仙界就好了。”
绿意袅袅,清风微拂,温馨的气氛围绕在两人身旁。
“我会……”
这回换御长舒抵住风凝的唇了。
风凝拧起眉头,注视着他。
0091 俊颜多姿
御长舒微笑着朝风凝伸出手,“我们回去吧……回只有我们两人的世界……”
风凝稳稳的将手放到他手里,脑中的弦一下子紧绷起来,御长舒手上的温度,像是冰山一样刺骨,他最后一句话,声音非常小,然而风凝还是听的清清楚楚,这个人是谁,他绝不可能是御长舒?
她左手放到身后,断念剑在她手里紧紧的捏着,暗暗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办呢?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他竟然敢用御长舒的外貌来蒙蔽她,那么肯定已经做好的充分的准备。
风凝不露痕迹的将右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那人见风凝察觉了什么,嘴唇勾起诡异的笑容,他的脸居然渐渐变成了气质儒雅的男子——驷。
风凝记忆中的驷的样子,清爽的短发,温柔的笑容。没有变化的容颜……
风凝有种错觉,她都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变幻的?
变幻出来的人会有不真实的感觉,而面前的人全然没有,就算是亲眼看到他变幻了,风凝也摸不准,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驷?”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风凝感觉自己还是无法控制想要多与他说几句话,
在她以为她真的忘记他的时候,记忆猛地被勾起,却是止不住的思念。
曾无数次想着,再次见面会是怎么样的情景,风凝却没想过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放下。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你在这里还好吗?”驷握住风凝的双肩,低声道,“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静默的良久,风凝才开口,“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好的不能再好了,而且我还找到了喜欢的人。”
驷双臂伸展开,紧紧的抱住面前的消瘦的人,“比我还喜欢吗?”
他的声音闷沉沉的,听起来很伤心。
“嗯,比你还重要。”风凝眼中浮现几许笑意,就这样任他抱着,就当是对自己最后的放纵。
驷将头抵在她肩上,嘴唇在她耳边磨蹭,“是谁?”
风凝静静不语。
“不知道也没关系,分别了这么久,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过去的就让它烟消云散……以后只有我俩……”
风凝嘴角上扬,“可是我不想。”
驷看着风凝,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我给过你选择了。”
他清澈的眼眸开始变红,“别惹怒我。”
“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你的选择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这样未免太自私?”风凝背在手里剑,握的越紧了,假的就是假的,她不该奢望。
“对不起。”风凝轻叹。
驷摇摇头,“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往往最伤人。”
风凝伸出一只手,在他脸上流连,“我不想伤害你的……”
风凝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很让人反感,犹豫不定不果断,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御长舒,驷却也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这样拖下去不行,只是觉得还没到寸步难行的时刻,她下不了决心。
思想与行动,总是会有矛盾。
人生常态。
天道无情,风凝也很想做一个无情的人。
风凝埋着头,内心无比纠结,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扭扭捏捏,举棋不定,她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
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果断有多难。
风凝突然很不负责的想,要是沐琅芔能把这段记忆取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