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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金珠之内的人,正是大明朝的太子,封名懿文太子的朱标。其父自然是明朝的无上皇者,朱元璋。
但朱标没有当上太子之前,表现的都是一副懦弱的样子,为人善良,但却有勇有谋,自从朱元璋封他为太子之后,朱标的野心才慢慢展露出来。
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面似祥和的善良深处,究竟潜藏着扭曲到何种境地的心魔。
“来人身份特殊?笑话,大明朝,这天下都归属于我父皇,难不成这深夜之时,还是我父皇亲临不成!”朱标太子冷哼一声,有些微怒。
那奴才早已吓得面色发白,两腿筛糠般地抖着,紧接着赶忙开口哆嗦着道;“禀……禀太子殿下,来人乃是岚大爷的千金,岚凤小姐。”
岚家族长岚啸天,骁勇善战,岚家在京城也可以说是跺跺脚四海震的主,虽然岚啸天并不是朝官,但却是朱元璋身边的红人,岚家族人遍布天下,入朝为官的更是不计其数,因此,岚家族长虽不是朝官,但早已算是京城一霸。
“凤……凤儿来了?快请,快请。”本是蹙着眉头,王者风范尽显的朱标闻言却是犹若遭了晴空霹雳一般,赶忙惊坐了起来,也不顾压低着嗓子,连忙开口吩咐道。
“嗻!”奴才见状赶忙一拍袖子,再一低头,紧接着转身便跑,哪知刚跑出几步,却听见朱标太子再度发了话。
“慢着慢着,本太子亲自出迎!”朱标话未到,人却已经走了出来,一脸的迫不及待,看得出,他确实是日思夜想着这个女子。
不过日思夜想并不代表爱,想分很多种,或许是朱标贪恋岚凤的美色,或许是朱标想借岚凤来整合岚家族,亦或许朱标只是和其他的贝勒打了赌,看谁能征服这个傲气凌人的女子,亦或者,他是真心的深爱着岚凤。
其实这世间上的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的事情,谁又能说透呢?
面对山势海盟,莞尔一笑罢了。
朱标健步迈了出去,有些迫不及待,甚至于他的双瞳神色间都充满了期待。
他每日每夜的酗酒,究竟为了什么?
是将自己沉浸在睡梦之中与这个寒冷如冰的傲人女子相见么?
或许是的。
她来找他了,这是朱标心里期盼了无数次的画面,这情形,在他看来,胜过万里河山。
不过,她来找我,为了什么呢?我期望是她想念我了,不过那可能么?
朱标的脚步缓缓慢了半分,心中的喜悦也被这一丝疑惑冲淡了许多。
会为了我,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呢?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第一百二十七回 春梦无痕
依旧是那个脏水四淌地牢狱之地,死寂感甚浓,确实,今夜是月初,所有入狱的囚犯都已经拉了出去,装进邢车,赶赴刑场。
也或许是好运,月初不过三,行刑时都说是三的倍数,而推算下来,到了熊淍、夏芸二人,却是刚好差了一人。
因此他二人的死便比所有人都晚一天,这也是福分。
今天的星辰,或许对于熊淍、夏芸二人而言,是最后一次仰望了。
今天牢狱里很静,静到只有脏水滴答的声音,所有狱卒都已经不见,当然,大牢之外还会守着卫军。
“熊哥,这么多日了,你从未理会过我,芸儿到底错在了哪里?”夏芸红着眼眶,楚楚动人的望向熊淍,有些哽咽的开口。
熊淍没有回答,只是轻闭上了眼,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眼角湿润。
“我错在了哪里?熊哥,你还记得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么,我是你的芸妹啊。”夏芸看到熊淍这般模样更是心生憔悴,几乎是娇喝着大呼道。
时间滴答,如似飞轮,转眼即逝。
心死的人,脑子已经僵硬,心脏几乎停跳。
“海誓山盟,难道终是一场梦么……为什么如此?熊淍,难道你就这么恨透了我?来吧,我们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哪怕你对我已经没感情了,可我已经深爱着你,我们明日便要彻底长辞人世,我从没求过你,今天,我求你这一次。”夏芸口中断断续续地乞求着,声音中几乎已经带了许些哭腔。
“夏芸,你和我的关系,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要再理会我,否则我会提前送你去见阎罗王,我不会手软!”熊淍猛地将手中那具泥碗摔砸在地上,“砰!”地一声,四分五裂,而随之传来地,则是夏芸很陌生的语气,杀气凌然,又似乎没有那么决断,反而有些不舍。
夏芸闻言,却是骤然楞在当场,即便是再精明的女子,在此刻也会呆立,没有人可以在极度激动地情况下去分析你的语气。
“好,杀了我,你杀了我,死在你手里,我认了!”半晌后,夏芸猛地似是发疯般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头将头深深地扎进了熊淍的怀中,缓缓抽泣……
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殊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或许有些时候,佳人红尘中葬下的一滴泪,可以震碎一颗心,同样,亦可以将心攒起。
“别哭了,芸儿,太多的尘世恩怨,我不愿再去想,再去提起,既然明日便要赶赴末路了,何必在今日哭泣?”熊淍依旧闭着眼睛,但却用手僵硬地拍了拍夏芸的香肩,苦涩开口道。
夏芸的幽泣声渐止,紧接着,红着眼眶柔声开口道;“我奢求的,不止这些。”
“么。”
冰凉温暖的唇瓣突然印在了熊淍的嘴上,有些芳香,或许还有些泪水的咸腥。
好似心灵的风暴,瞬间破碎了熊淍所有的心魔。
是啊,人之将死,何必顾虑?
庸人方自扰!
或是夏芸的主动,亦或者是两者本就难舍难分,即便是熊淍知道夏芸对他而言的身份后却也是如此。
粉黛媚色,一吻芳泽。
次日,破晓。
今天午时是押送熊淍的时辰,本应是压抑的气氛,却谁想,今日的天气格外好。
碧浪排空,晨雾初凝。
明太子朱标一袭紫金罗袍加身,锦带束发,乌黑的发丝如同流水般,垂髫而下,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映现出几缕若有若无的杀意,眉宇微展,却好似悬刀一般,等待着杀伐的来临。
没有知道太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当然,也没有人敢去问。
深廷阔院,青石板铺路,笔直的垫了开去,若是站在原地放眼望去,只怕还看不尽,府院开阔,径道分明,大大小小的屋子上都刷着或朱红或赤金的漆,房瓦也尽是琉璃莹转,极吸人眼目。
奢侈二字,只怕完美的体现在了这紫禁大内之中,虽有奢誉之嫌,不过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更何况是皇者的栖身之所。
“凤儿,你拜托我的,我会做到的。”朱标蹙眉凝视着前方的径道尽头,心中却是不由得暗叹,不过怅然是怅然,但想到今日能抱得美人归,倒似是也并不算的什么。
一时三刻后,朱标一袭紫金宽袍轻移,脚步虽缓,但也行到了一座院前,举目遥望,只觉地这里戾气甚浓,且血腥味亦稠。
这院子靠大道的几个窗户都已钉死,正门也是以一对狮咬把手悬挂,左右两排共十二名手倚银枪的兵士,身穿亮银甲,俨然天兵神将之感,且院落前还有两队朴刀兵来回巡视,好似这院落是甚么宝库一般。
这般一改风格的院落,别人或许不知,但身为明太子的朱标却是心里明白,这,便是紫禁中的深牢所在。
朱标面不改色,脚步轻踏,走上石阶,就欲踱进门去,哪知猛地“锵啷!”一声铁器交鸣声响起,还未待朱标反应,只觉面前影光一闪,两柄银枪已经卡在了朱标面前,让它不得再进分毫。
“甚么人!?”两名持枪男子猛地叱咤一声,朝着朱标喝问道。
是啊,这几名士兵身份低微,大明官级分明,更遑论是太子,他们自然是没有见过朱标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人便是大明太子朱标,哪家的大内主子不是差奴才来,似朱标太子这般,怕也是头一例了。
朱标缓缓转身,双瞳猛地一瞪,常年的王者威势猛地威慑而去,那士兵见到几乎是瞬间便吓了个胆寒,虽然他或许没见过朱标,但见这势态,便知道定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放肆,大胆奴才,干甚么,速速退下!”猛地一声喝问声自内堂传来,接着急快的步伐声传来,兵甲回首望去,兀的一惊。
那是个挎着紫鲨皮鞘的长刀客,黄衣褚头,武官打扮,浓眉大眼,约莫三十年岁,但却生的甚是冷肃,英气逼人。
这人一现身,即便是朱标也不由得眉宇一簇,他认得此人,这人是锦衣卫指挥使袁彬手下的一员虎将,掌狱刑,乃是锦衣千户郎。此人久经沙场,武功颇为不弱,传闻此人刀法也是炉火纯青,据说自从刀法大乘后,纵横数载,杀人从不出第二刀,足见此人的武学造诣可见一斑。
“原来是张千户,本太子先前还在诧异,这本该重兵把守之地怎的如此松懈,原来是有张千户在,怪不得有恃无恐,连本太子,都敢拦将下来。”朱标轻轻一挑眉,唇齿轻启,冷嘲暗讽道。
那被称为张千户的武官闻言一惊,赶忙欠身抱歉道;“卑职不知懿文太子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不知太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朱标冷笑一声,勉强将自己的语气装的与平日里无异,开口讥讽道;“怎么?本太子去向何处,还要先差人给张千户通禀不成?”
“还请懿文太子恕罪,小侯绝无此意,是我管教不利,让您受惊了,罪该万死。太子殿下能亲历此地,可谓是贵足踏贱地,卑职怎敢阻拦,只是怕这杀伐气甚浓,惊扰了太子殿下,让您受了风尘之苦,还望恕罪。”张千户闻言心中大骇,豆大的汗珠坠地而落,紧张开口道。
朱标眼珠一转,开口冷声道;“风尘之苦倒是无谓,只是皮肉之痛罢了,可本太子这般被拦将下来,却是心寒之意更甚啊。”
张千户这才惊觉,赶忙欠身躬步上前道;“太子勿怒,卑职这就为您引路。”
朱标没有开口,只是鼻腔闷哼一声,挥了挥手,踏步走过,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漫漫青石路,尽头就仿佛能看到朱标心中的佳人,岚凤的浅笑如嫣……
女子者,颜未见,韵先怜。
千佳万丽,凤女如嫣。
第一百二十八回 父权至上
铁牢邢狱,还泛着温热的火苗微光升腾,晕开这一片黑暗的空洞,闪耀这片人间地狱。
“滴答……”
脏水的滴答,满地粘稠的猩红血迹。
而在这牢狱尽头的铁室,一对男女,相拥而卧。
衣袍有些不随体,头发也是散乱的,不过两人的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和快乐。
熊淍,夏芸。
他们没有睡着,既然今天便是末日,何必再去一次梦境的虚无探索?
爱情的力量终是伟大的,它能击穿最硬地顽石,打破世俗。
孤男寡女,偷吃禁果。
不错,此时此刻,熊淍怀里的,再也不是他的芸儿,而是它熊淍这辈子的,妻子。
“踏踏……”
稳健的脚步声缓缓传来,虽然没有那么疾快,但却是大步流星一般。
“太子,这边,牢狱内光线暗,您慢些行。”张千户的声音自大牢之外缓缓传了进来,紧接着,那武官打扮的锦衣卫千户郎已经探进牢内。
朱标没有多言,只不过半刻,张千户前脚刚踏出,朱标便已经跟了上来,没有人发现,武功的步伐快是次次的征战沙场,每日每夜的训练换来的,而为何此刻,朱标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竟然也跟得上他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迈身进来,张千户老马识途的直路探进来,脚步跨进来,身子微侧看去,轻轻一笑道;“今日便要问斩了,还能有如此雅兴,还真是了不得。”
夏芸就那么一脸满足的怀抱着熊淍,而熊淍也是微闭着双眼,甚至还哼着些微声的小调,动人温暖。
朱标太子缓缓走了过来,瞥眼朝着熊淍扫去,不过下一秒,他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岚凤看重的男人?
一个念头瞬间闪现在朱标太子心中,买下深深疑惑的根。
不自觉地,记忆被拉回前夜岚凤来时,两人所见时的情形。
金碧辉煌的殿阁,朱标身穿紫金罗袍赶了出来,可是当他第一眼看到岚凤时候,他的心里,失望了!
不因为它的,只因为朱标昭思暮盼的佳人,看到朱标,有的只是平淡,没有那一份朱标期望看到的激动与爱意。
身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