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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女判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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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早知道就不来了,至少来了也一定回学校去呀。

    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它不再摸索,嘴里还奇怪的“咦”了一声,听那语气,似乎对她的肚子不太满意。

    接着,它又顺着原路,慢慢返回。

    见那东西离开,安默长长舒了一口气,如临大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倒着流入头发里。一阵冷风起,脖子一凉,很凉很凉,凉的她脖子僵硬到不能挪动。

    安默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结果她差点一个没忍住,当场蹦起来。

    因为,她摸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脖子,而是肉呼呼、湿哒哒、又冰凉冰凉的手臂一样的东西。

    她立即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青灰色的婴儿脸,脸上沥着大滴大滴的液体,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它的皮肤呈水泥灰的颜色,肌肤十分饱满,就好注满了水的气球,似乎轻轻一碰就破裂,流出一地尸水来。

    难怪她忽然脖子发凉,原来对方完全骑在她脖颈上,而她手里握着的,就是对方肉乎乎的小腿。

    那东西看见安默睁开眼睛,竟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但是由于肌肉僵硬,那个“微笑”比哭还难看。

    安默呆愣愣的看着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脑袋顿时一片混沌,根本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呀呀…

    对方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类似婴儿的咿呀声,忽然,脑袋猛然向她凑近,接着一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嘴巴大张,面容凶狠,像清口水一样的液体,不断滴落在她脸上。

    她扯开嗓子大喊,却发现它的阴气扼住了喉咙,半个字发不出来。

    那东西嘴里流下的液体,愈来愈多,愈来愈急,最后就像大开的水龙头,水柱喷射在她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几乎窒息。

    安默不断地左右摇晃脑袋,企图摆脱它的控制,但这都是枉然,她眼前一黑,立即失去了意识。

    ……

    当再次恢复意识,她发现自己注满了水的小房间里,全身赤果,周身被温暖的液体包围。她在里面缓缓游动,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隐藏在记忆的深处,生命的起点。

    隔着一层阻碍,她隐约听见外面有嘈杂的人声,其中有愤怒的叫骂,冷酷的威胁,还有绝望的哭泣,以及最终的妥协。

    听着这些对话,安默的情绪被莫名牵引,伤心的哭起来,或许是哭的太伤心了,后来竟然渐渐昏睡过去。

    场景切换。

    仍旧是一个充满液体的小房间,但这水很冰,突然惊醒的安默顾不上好奇,立即努力地挣扎,拼命地哭喊。

    她在水中奋力扑腾,挣扎的过程中,水不断从嘴巴,鼻子,眼睛,耳朵灌入身体里。她绝望的哭喊传入自己耳中,却是婴儿的啼哭。

    难道她变成婴儿了吗?安默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丫头片子果然命硬,催产针都打不死。”说完还连呸了两声。

    接着,又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她言语中十分没有耐心。

    “赵生,你快些,人家马上就要来拿东西了,你不敢的话,我来吧。”

    话未落地,一双大手按在我头顶,将她的脑袋按进水中。安默拼命地挣扎和哭喊,却无济于事,换来的只是更为无情的嫌恶和诅咒。

    “丫头片子快些去,早死早超生…”

    挣扎中,安默一手居然打中了那女人的脸颊,啪一声响。

    “死女娃子,还敢打人,老娘今天不弄死我就不是欧才华。”

    她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对方,那女人一手捏住她的双手,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双腿,将她面部朝下,完全按在容器底部。

    胸腔里的空气渐渐被积压干净,液体呛进体内,针扎一样的疼。

    ”他们要淹死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错事也没有做,这不公平!“

    恐惧、绝望、愤怒、怨恨与不甘,种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临死前,安默暴怒,哇地一声哭出来!

    “默默你怎么了?”一个救星般地天籁之音传入耳中。

    安默立即睁眼,明亮的阳光射在她脸上,晃得她睁不断眨眼。

    吴淼正一脸奇怪的打量着她,问道:“默默,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一直哭,双手还到处挥舞,两只脚也胡乱地蹬来蹬去。”

    “真的吗?我的确做了一个噩梦,很恐怖的噩梦。”

    那梦中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她有些怀疑,这是不才是梦。

    吴淼脸颊向右侧一偏,不无埋怨道:“看,我本来想叫醒你,结果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安默抬头一瞧,吴淼右脸上果然有一个粉红的巴掌印,难道她在梦里打那个坏女人时,其实是打了吴淼吗?

    那真是对不起。

    ……

    今天阳光明媚,按理说应该是比较暖和才对,可病房里却异常的阴冷,阳光和温度完全被隔绝在外面,屋里屋外仿佛完全两个世界。

    沉思良久的安默一跟头翻起来,叫醒沉睡中的张晓,一本正经的问她,周五打到底打碎了什么标本。

    不知是不是被折腾的惨,她精气神特别不好。吞吞吐吐,半天才嗫嚅道:“我…我打碎了,标本室里存放…存放死胎的玻璃罐子。”

    呼,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安默瞧见她手上的创可贴,一脸凝重道:“手怎么受伤了?”

    张晓连忙将手抽回去,放进被子里,一脸为难道:“玻璃划破了手掌。”

    安默的头,瞬间大了起来见血了!

    这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第006章 你,亲爱的小孩(5)

    据说佛尔马林具有禁锢灵魂的作用,难道是因为张晓打破了标本罐,所以将婴灵放了出来,然后顺便附在她腹中胎儿身上?

    但是它不该去找自己生身父母才对吗?

    一般流产胎儿的婴灵,都是跟着母亲,以母亲的元气为食,一直到它本该的阳寿尽了以后,才会像正常的鬼魂,回到阴间,等着轮回转世。

    安默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如果梦境属实,那婴儿应该是活着出生的,最后被活活淹死的。所以说,它和直接流产的胎儿还是略有不同。

    或者,由于死后立即被泡在佛尔马林里,时间又过了这么久,它或许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母亲,所以才混乱找人上身。

    思及此,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问学习委员要了解剖老师的电话号码,打了通电话,就立即赶往老师家中。

    她为什么这么急?因为在她天真的以为那只是噩梦时,发现双手手腕,双脚脚踝处,都有半圈被什么勒过的红色痕迹。

    这充分说明昨晚上那一切,并不只是单纯的噩梦而已。

    安默不知道它到底想要自己干什么,但是她知道,按照故事里的情节,去寻找事情真相终归没有错。

    她怕它又去折腾无辜的张晓,走的时候,特地嘱咐张晓不要说不要孩子之类的话。

    出了医院,那股阴冷之感瞬间消失,浑身上下顿时无比轻松,安默叫了出租车,赶到就住在附近的解剖老师家里。

    二十分钟后,准时出现在解剖老师李峰家中。

    李峰家布置得很普通,墙纸家具都以白色为主,包括地面在内都是一尘不染的干净。

    这就是医药工作者的通病,因为了解得多,所以觉得什么都有病原微生物,洁癖。

    安默换了拖鞋,进入客厅,正前方,供奉菩萨的香案格外显眼,三支香插在香炉里,青烟袅袅。我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假装客套,直接切入主题。

    “李老师,周五打碎标本的同学怀孕了,但是孩子有些古怪,我觉得可能与…那死胎标本有关,老师能不能告诉我那胎儿的来历。”

    她在电话已经将事情大概向李老师陈述过了,所以现在言简意赅地讲明来意。

    李峰刚五十出头,但几乎已经完全谢顶,面容苍老,神情疲惫,看着比一般六七十岁的老头儿还没精气神儿。

    他始终低着头,手指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却不曾抽一口。良久,他缓缓抬头,面容凝重,看着安默欲言又止。

    他可能遇见过什么邪乎的事情,不然身为一个科学工作者,也不会在家里供辟邪的观音菩萨。但是,要他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大讲鬼力乱神,或许有些难以启齿,而且还是当着学生的面儿。

    “李老师,那孩子闹得很厉害,昨天晚上差点儿要了张晓的命,而且,它昨晚上还给我托梦了。它…死的很惨。”安默知道他心有犹豫,举棋不定,所以动之以情,劝解道。

    如果不完成那小家伙的心愿,不知还要如何折磨她自己,如何折磨张晓。

    李峰看着她,神情忽然坚定起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深深吸了口烟,又立即将掐灭烟头,凝重道:“说这些真没有老师的样儿,但是安…安默对吧?”

    安默点点头,道:“嗯。”

    “安默呀,老师做解剖二十多年了,以前真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说法,久走夜路必见鬼,这话一点错也没有。

    大概从七年前起,我总是在夜里梦见好多缺胳臂少腿的人,在我面前哭诉,怪我在他们身上动刀子,他们身体残缺不全,在阴间受尽折磨,而且下辈子投胎就只能做病残之人…”

    安默微微颔首,这些鬼都还是很温柔的了,毕竟只是给他托梦哭诉而已,没有来害他性命已经很大度了。

    后来,李峰受不了它们日夜折磨,就托朋友找了一个懂阴阳的人,替那些鬼魂用纸做了完整的身体,在十字路口烧给它们,又在家里供奉了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化解怨气煞气,才日渐恢复正常。

    “…现在,我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但是不敢再亲自动手做实验了,也就给你们上上课,照本宣科了。”

    他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想来当初也是怀着为人类造福,为科学事业做贡献的伟大志向吧。

    哪知,最后却因为,自己从不相信的封建迷信之事,而被迫放弃。那不仅有对鬼神的畏惧,更多的是人生信念被打碎的绝望和落寞。

    听他说了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安默也没有觉得厌烦。可能是平时无人可以诉说,好不容易有个人相信这些,所以忍不住一吐而快了。

    “李老师,你别太有心理压力。毕竟看样子,它们都还是很和善的…鬼魂,不会随便为难人的。”

    听到她的安慰,李峰点点头,却哭丧着脸,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再次开口,终于说起了她关心的事情。

    “那胎儿具体是谁家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是21年前吧,那时候我还在读博士,我导师想制作一组不同生长时期的胎儿标本。

    导师找医院熟人帮忙,很快就找到了三周至八个月的胎儿尸体,最后就差了接近生产时期的最成熟胎儿。

    后来有一天,导师告诉我让我到横滨路四十九号,一家叫安康妇科的诊所,那里有一个孕妇要引产,让我去等胎儿尸体,钱他已经付过了。”

    一般打过引产针的孕妇,会诞下死胎。在那个计划生育严格,而又重男轻女的时代,经常有人打引产针,堕女胎。

    “那天下午,我准时到了诊所,但是诊所的医生并没有立即把胎儿尸体拿给我,他们告诉我说孕妇还没有生产,所以让我在外面等。在等的过程中,我隐隐约约听见婴儿的啼哭,我问一个男人怎么回事,他说没啥,还让我少管闲事。

    大概十多分钟后,诊所的女医生,才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婴,眼睛瞪地老圆,口鼻和耳朵中,还不停的往外流水。

    我当时也吓了一大跳,本想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但对方很不耐烦的就把我打发出去了。我没办法,只好拎着胎儿就回了实验室,交给了我的导师。”

    安默捂住嘴巴,眼泪无声划过脸颊。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她又怎么知道那种活活别人淹死的感觉,而且授意者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楚,心灵上的悲痛,更加难以忍受。

第007章 你,亲爱的小孩(6)

    “那老师就没有想过,那胎儿是或许没有被引产针打死,而是…”

    而是,活活被人淹死的。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虽然也是弃婴,但父母却并没有一生下来就把她淹死,而是扔在路边,最后被她爷爷抚养至成年。

    想起昨天晚上那种痛苦的窒息感,以及撕心裂肺的绝望,虽然只是梦境,但也足以让她恐惧一生。

    李峰羞愧地低下头,心虚道:“那个时候只能生一胎,大家都想生儿子,好多女娃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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