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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身上残余的毛也被压力吹飞不见,完全成了只**乌鸦。他个头比着那巨型雕像,简直如麻雀对上大象。身体上密布满各色擦痕撞伤,却顽强地在罡风中直立不动。
“鹏圣!你怎么了?”落星白少惊呼出声,朝他抬脚走去。
“站住!”鹏圣尖声喝止住他,眼底流露决绝:“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他用肉翅困难地扭动那处石刻花纹,雕像朝天托起的手中,渐渐显露出白光。随着白光越来越强,占星堡开始了痛苦的摇晃,四处落石之声不绝于耳。
“哗哗哗!”
白光范围瞬间扩大了几倍,刺激得众人举手遮挡。在亮如白昼的光晕中,鹏圣望向落星白少,发出一声叹息:“我要走了……这么久以来谢谢照顾。”
“鹏圣!你在说什么?”落星白少抵着罡风朝前奔去,对他呼喊:“什么要走?为何要走?”
鹏圣怔怔盯住他,眼角湿润,目光如同望向母鸟的小鸟,脆弱而依赖。片刻之后,他又像即将离巢的学飞之鹰,坚定地朝白光处一头撞上。
云雁望着它粉红的**鸟身,正感慨没有羽毛,这乌鸦也能飞……却听得鹏圣发出撕心裂肺的“吱吱”声。而落星白少脸色苍白,已赶到雕像脚下,起身投进了那片雪亮中。
280。第280章 离去
看来落星白少真的已完全转变了性子。以前作为魔的他,绝不可能为一个妖族奋不顾身。云雁与怜生水见他可能陷入险境,微微抽出剑柄,凝神戒备,站立在原地。
落星白少此时虽然可以称为一名“人类”,还属于圣父那种基调。但他神魂深处,依旧埋伏着以往的罪孽种子。这个种子就如一枚炸弹,随时可能爆发。
此人无法信任,也难以让她们去救助。
白光极灿烂的激发过一段时间后,渐渐暗了下来。雕像手部飞扬出点点光尘,在夜空下浮现蓝红交织的薄雾,如梦如幻。但从中透露出的气息,却更为压抑震慑。
这就是高阶魔的力量吗?
虽然时隔久远,依然令人感觉森冷。云雁只觉身上寒毛微竖,本能朝后退了一步。在酆州,魔能达到高阶的,数量并不多。因为他们喜爱暴力与战斗,经常在道行未成前,就以各种姿态扑街了。
但修成正果的高阶魔,力量却强横无比。爆发力与剑修大致持平,而持续力则超过了剑修。魔拥有各部的血脉能力,无论是修炼方式,还是法门效果,都五花八门诡秘万千。
眼前这持续久远的威压震慑,却不知是由哪个部族的高阶长老留下。云雁握剑之手微微颤动,心底泛起了强烈的危机感:以现在自己的能力,如果面对上这样一位高手,势必大败而归。
落星白少站在巨型雕像朝天托起的掌心中,浑身微颤看似摇摇欲坠。他手里捧着鹏圣,鹏圣翅中则紧抱着一大块半圆物体,想必就是他寻觅已久的出生蛋壳。
这位“迦楼罗”皇子循借着传承记忆,终于是找到它了。但因为闯入高阶魔的禁制,目前他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落星白少纵身跃下雕像,在地面踉跄几步,飞速撤离到光芒之外。
他看向云雁两人,勉强地笑了笑:“此处充斥魔气,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定会努力查出……占星堡的真相。”
说到真相二字时,他犹豫片刻语气加重。去调查自己遗忘的过往,倒是件比较特别的事,何况还知道,以前自己干的不是好事。接着他侧身眺望夜空与远处密林,长长叹息:“我会给那些平民一个交代,也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时他手中的秃毛乌鸦睁开眼睛,醒转过来。看见落星白少的第一眼,他立刻紧抱蛋壳挣扎跳到地面,连滚带爬朝后缩去。落星白少惊异于他突如其来的这种疏远,朝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来:“鹏圣?你怎么了?”
“我……我要离开了。”鹏圣低低埋下头去,开始啄食怀里的残余蛋壳。他抬起头扬起沾满碎渣的黄喙,有些呆呆地望向落星白少,身子缩了缩:“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想到外面世界去看看……所以……”
“是时候了。”他转过头去,大口吞食着那块泛起微红的半圆,努力不去看眼前那人。
“是吗?”落星白少沉默良久,对他温和微笑起来。
鹏圣将最后一块蛋壳吞进肚皮,微微打了个饱嗝,闭上双眼点点头,始终不朝落星白少望去。这一刻,纠结他许久的“忠诚束缚”已然断绝,可为何心底依旧有浓烈的不舍?
回忆起以往的时光,他僵着脖子跳到云雁肩头,将屁股对着落星白少,低声对两女修道:“我们走吧。”
“你……你要跟她们走?”落星白少面色微僵。这两人深夜闯入藏玉殿,对自己要喊要杀的……虽然未能得逞,在他心里总是压抑着一口闷气。此刻见陪伴多年,与自己形影不离的伙伴,竟然要随着饱含敌意的陌生人远走,他几乎快按捺不住激动。
“鹏圣!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他将手伸出更直,以一种呼唤姿态对那只鸟急道:“我……我不会阻拦你的意愿。但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可以前来探望!”
云雁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肩上的乌鸦,突然接话道:“我们会前往问道坛的仙迹崖,你有空可以来看他。”
虽然现在放过此人,但需要时时监视,他能经常主动晃倒眼前,自然是极好的。落星白少果然中招,面露喜悦连连点头:“我会的,我定会时常前往问道坛探望鹏圣。虽然算是散修没有入驻道场,可平日我和问道坛的一些友人经常有来往。”
他精神好了起来,又恢复到文雅平和的模样,对云雁两人行了个大礼道揖:“那就烦劳两位帮我照顾他了。”
云雁心道:这就是只脱毛乌鸦而已,他自己能吃能飞,烦劳两字倒不用。当然她不会将此话说出,与怜生水并排而立,坦然受了落星白少这一揖,神色平淡并不回礼。
落星白少身为城主也是修士,平日早已习惯被众星捧月。即使与其他修士相处,也从不落在下风。此刻见云雁她们冷然傲慢,心中有些暗恼。
但记起传闻中剑修气质就是如此,加上她们对自己有莫名其妙的仇怨……他整理了下衣袍,对她们微笑点头,完全回复到宽容稳重的城主形貌,不再有言语动作。
云雁与怜生水分头在平台上查探了一翻,又以影录玄镜记载下占星堡四周情形。见不再有线索,便起身投入夜空,头也不回地朝宁远城道场而去。
只留下落星白少伫立在平台,神色复杂地仰望她们的背影。
“姐姐。”怜生水在云头侧身微滞身形,望向下方台上橙衣蓝袍之人,犹豫出声:“我们……就这样离去吗?我觉得他心绪似有变化。”
云雁知道怜生水感觉性敏锐,听到她说出此话,也犹豫地控制住飞行速度,朝下方望去。
下弦月光中,雾霭袅袅间,那人抬首而立,正目光炯炯地望向自己方向。云雁禁不住微蹙起眉头,将手中剑握紧:希望今夜放过此人的决定,不要在他日引发祸患。
281。第281章 屡战屡败
“叮!”
“哐!”
云雁将止水从一头白熊形貌的妖兽腹中抽回,转身斩落后方袭上的另外只马尾鱼首怪。绿液殷虹翻涌中,身边浓雾滚滚急速散去,隐没入水。站在最高木桩上的冲虚掌院,拍拍手朗声笑道:“今天墟渊晚课到此为止,都散了休息吧。”
她满月脸上浮现出一丝捉狭,环顾高低木桩上的弟子们,眨眨眼睛:“明日早课在子时。你们哪个懒鬼要是再迟到,我就揪下他的耳朵!”
“师父!现在戌时都快过了!”光头男修景大寒大为不满,第一个叫嚷出声:“子时两个小时后就会到,你要累死我们啊!”
弟子们有了带头抗议者,个个都斗胆跟上,墟渊妖阵处瞬间乱成一锅粥。
“掌院……好累啊!”
“冲虚掌院,我们每日都如此训练,又不是木头做的……”
“就算是木头做的也都快散架啦!”
“师父,您大慈大悲饶过咱们吧,嗷!”
面对群情激奋,冲虚扬唇一笑,抬手弹出数道道剑气,将嚷嚷的弟子们打得满头是包。她也不说话,只伸出右手用力握出个拳头,临空虚晃。那拳头大小在剑气里疯长,不一会就如簸箕大小。
众弟子们看到那大型拳头,立刻嘎然噤声。
冲虚满意地扫视着周围畏惧的目光,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身绝尘而去,留给众人好大一个背影。
景大寒待她走远,一屁股坐倒,用力以剑猛戳木桩恨声道:“师父太不像话了,见她得瑟的样子,定是又要溜达去喝酒豪赌。她每天出去吃喝玩乐,却布置下各种要人老命的训练任务给咱们!”
另一名弟子跟随他坐下,也学样戳着木桩:“就是!现在越来越夸张,戌时晚课完毕,子时就要早课?天哪!”
“平时她跑出去疯玩不见踪影。你刚要偷一下懒,她就会凭空出现各种用刑,简直没法过……”
“掌院太狠了!嗷嗷!”好几名弟子抱着头上的包仰天长啸,满目飙泪,墟渊顿时充斥满各种愤怒咆哮。
云雁与徐泽龙几人围坐在一处,倒没有跟着叫嚷,只是抬手擦剑稍息。唯有梅成功将头凑上,几乎要埋下去撞击木桩:“冲虚掌院简直是恶鬼!又残忍又暴力!我受不了啦!”
徐泽龙环顾四周弟子们,微微一叹:“听说他们上次任务,是到了天府国的前线。结果遭遇了大批中低阶魔族,折损了好几名弟子。”
“我也听说了。”张浮生点点头:“所以回来后,掌院才如此进行锻炼。不过……方式似乎有点过激。”
“这是北斗常用的锻炼方式,算不了什么。”林月枫独自站立在人群外围,擦拭着仪光哼了一声:“你们觉得苦累,是**与精神力尚未达标的表现。”
众人被他抢白一番,又无以对答,只能努力瞪向他。
梅成功终于按捺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我说林师弟,你都全达标了,怎么还是筑基初期啊?”
“你要不要试试我筑基初期一剑?”林月枫转头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使他脖子猛缩。
“我想试。”他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大家纷纷转头望去,面露惊讶。只见云雁拍拍灰尘从木桩上站起,上前两步将止水剑锋垂直于地,望向林月枫沉声道:“残灯点亮华光现。”
又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抬手抹去额头汗珠。赏星潭一战后,云雁这家伙失踪了些时候。再回来上课时,显得极为古怪,每天都纠缠着林月枫要切磋。
然后每天在众目睽睽下,被林月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大败而归。
“这是她五百三十五次对林师弟,说出切磋道偈了。以前还有多次,可当时我没有计数。”梅成功急急瞟向云雁,以掌侧到嘴边对大伙悄语:“屡战屡败到这个数目,也是位奇人。”
怜生水摇摇头打断他:“姐姐自有她的想法,我看着每次的切磋,她都不以胜利为目的,似乎想在某方面取得进展……”
“得了,反正我做不到。”梅成功晃晃脑袋:“每日每夜主动凑上去,被那嚣张的小子打脸……也太……”
“一线生机救末年。”身后的林月枫似乎早已习惯云雁的异状,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接下应战。而许多剑修院的弟子们则伸懒腰打哈欠,纷纷驾云离去。
这两人的切磋,他们每天都要看数次,完全没有悬念,早已看得百般无聊。那林月枫是个隐藏了修为的怪物,弟子们没哪个打得过他。也没哪个愿意出丑,轻易去挑衅他除了云雁。
现在冲虚掌院越来越苛刻,严酷紧凑的训练使得大家新旧伤不断。还有两个时辰又得早课了,才不想浪费时间去看这战斗。随着弟子们纷纷离去,连张浮生等人也起身告辞。
瞬间场地空了下来,静默一片。
怜生水与徐泽龙从不落下云雁的一场战斗,两人抱膝坐在原地,无声观看着云雁在林月枫的进攻中,挪移碾转。
在他二人身后,景大寒摸着光头也没有走。凝神观战半响后,他抱起胳膊摇摇头出声道:“我不明白云师妹为何喜欢挨揍?她还喜欢什么你们给我说说?”
徐泽龙与怜生水根本不理他。
这人对仙迹崖每个女弟子都如此,追了这个捧那个,每日撒欢似地跟随讨好。可惜剑修院人人醉心剑道,他的恋爱之旅以百分之百失败告终。
“哎!”景大寒望向云雁左右抵挡的身影,颇有点兔死狐悲:“云师妹想要打赢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