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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梁院和天相院的两位精英弟不服,找他比试,他竟然斩杀掉二人,还提着一把剑从天府砍到天相……伤人无数。”
“哼!仙迹崖从冲虚做掌院后就变得不可一世。”
“杀了两名精英,伤了多名弟后,只是判了个面壁!剑修院这样的存在,就是问道坛的祸害!”
人们杂七杂八,议论纷纷,面色中既有惧色也有愤怒不安。眼中仿若看到了当日,那名修罗厉鬼般的男。他全身布满尘土伤痕,提着一把淌血巨剑,傲然从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法修弟前踏过。踩上云头,扬长而去……
“对!剑修院就是个祸害!你确定要进那地方?”一名披发黑甲的高大男挺身而出,面上肌肉微微抽动,目光凶暴盯着徐泽龙。
徐泽龙这时呆头呆脑,完全搞不懂状况。听到此问,便按本心答道:“我喜欢剑,便剑,有何不可?”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人群朝着外围连连退开几步。从一群伸长脖的鸭变成一群缩着脖的鸭。中间站立的黑甲男面部抽搐更甚,身体如寒风秋叶,瑟瑟抖动。
那时,那个人,那个杀掉哥哥的人。也是这样背负着一把剑,这样斜着一双眼,冷冷说着同样的话。说完后便拔剑挥出,一招刺进哥哥的胸口
血滴如数道细小赤箭,射出飞溅进他的眼睛……
“啊!”黑甲男仰天狂吼一声,祭出一柄土黄色的狼牙棒,朝徐泽龙直直砸来“血!河!图!你去死吧!”
“棒下留人!”
眼见徐泽龙还呆头呆脑杵着,脑袋就要被砸到!伴随声大喝,一柄造型优雅华丽的出鞘之剑越众而出,叉在狼牙棒头。握剑之人满脑袋缠着绷带,口中缺了两颗牙齿,龇牙咧嘴显得十分幸苦。诡异造型吓得周围人群又连连退开数步。
“这位大哥……你~~砸错人啦~~~~~”云雁见那男似进入了传说中的假想对敌状态,连连出声想要把他扯回现实:“你看~~他不是血河图!~~快仔细看!血河图比他要帅多了!”
这黑甲猛男已是开光后期,加上四肢发达孔武有力。旋照期都没进的云雁只觉得对抗着他相当的苦逼。如果不是持之以恒的剑修锻炼,这时她都要被力量与威压搁到了。
承影剑抵着狼牙棒颈,发出刮锅底般的惨叫。云雁见猛男眼神依旧迷茫无神,使力巨大,自己腿肚都在打闪了。便高声叫道:“这位大哥!不好,血河图逃跑了!”
她一手艰难撑着剑,空出一手巍颠颠指向人群中的梅成功“血河图,你朝哪里跑!”
黑甲猛男猛回头,顺着云雁手指望过去。梅成功斗鸡眼立马竖了起来,掏出几张符,运起灵气周身盘旋准备迎战。云雁觉得压力稍松,身一矮抽出承影。扯出腰带下的龙须,凝神砍了几剑才一分为二。她扑过去将半条龙须绑在徐泽龙身上打了个蝴蝶结,拖着他跃起到云头。
“哇!凡人都可以驾云!此女必身怀异宝!”
随着围观群众的惊呼,梅成功和黑甲猛男同时回神。符与狼牙棒卷着一黄一土黄色疾风,朝上空两人冲来。云雁举剑抵抗,徐泽龙则祭出他的锥型宝器相迎毕竟他剑道生涩,在这种情况,本能的运用上自己熟悉的法修战斗方式。
两人在空中挪移劈砍躲闪,手忙脚乱。筑基期与开光期联手对付一旋照期和一个凡人,那是绰绰有余。符先炸了个大火球,把两人烧成全身焦炭形只有四双眼睛还有点白色,咕噜噜转着。狼牙棒接上,扬起起土系灵气呼啸砸来,当头棒喝。
两人同时挨棒,一个前俯,一个后仰。四肢乱刨就要跌下云头。徐泽龙将锥型宝物引到身下,象陀螺一样急速旋转。两人得了上升之力方才缓过一口气。一个仗着天灵根灵气充沛,一个仗着砍竹苦练的强横肉身,继续苦苦挣扎。
云雁手提承影与狼牙棒搏斗,转头对徐泽龙叫道:“这龙须驾云只能维持一刻钟,你有没有办法摆脱他们。”
“我引全身灵气祭法器,最后一击试试。”
“我也同时使全力斩出律之境,看能不能阻止一瞬,我们朝仙迹崖方向飞。”
徐泽龙闻言点点头,将法器从符身边抽离,周身灵气激越。电光火石间,随着云雁“德玛西亚”一声怒吼,二人齐发搏命之招。锥型宝器绽开耀眼金芒,荡开符。符也同时炸出水球与火球,翻滚扑袭过来。“!”的一声巨响,承影和狼牙棒又一次交锋。这全力之击竟把狼牙棒撞飞了准头,砸到旁边水火球体上,炸得红蓝之色乱飞。
看着对手微有凝滞,云雁高呼“机会!”两人同时抽身转向眼见脚下乱云翻滚,疾风交错,已暂时脱离了攻击,就要撤离成功!
乱云翻滚的节奏猛然变得剧烈,疾风也突然化为漩涡。遭受地心引力拉扯的徐泽龙,扭过烧焦的黑脸:“我灵气已耗尽,不是说这驾云能维持一刻钟的吗?”
“为毛只有半刻钟不到就失灵了啊?这不科!”云雁血淋淋的双臂伸向天空,五指抽动,咬牙切齿:“大黄为什么!”
不甘愤怒的怒号中,两个焦炭从云头滚下,四肢又是一阵乱刨,急急坠落。
。。。
。。。
第三十二章 北斗来客
一道银光斜斜的自洞玄湖升起。
季春月,空中竟然飘出几片特大雪花,带着微啸之风,轻裹住两个焦黑身影。旋转了几周,卸下掉落的猛力后,云雁和徐泽龙竖立到地,毫发未伤。
两人目光跟随着广场上的人群朝北望去。在洞玄湖的白石道上,立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身影。他们内里穿着白色麻织短打服,袖口领口绣有几道窄窄的青色纹样。人皆背负长剑,戴着白色帷帽遮住容貌,身形为两男一女。个白色倒影在瀚蓝湖面上轻轻晃动,雪花自空中沉入湖底涟漪不惊。
“残灯点亮光华现。”站在前,出手接二人落地的高个男插剑还鞘,面朝云雁徐泽龙,一字字吐出七言。云雁目瞪口呆,心想怎么突然间这人诗性大发?
南边广场上的人群却如油落水锅般地炸开。
“是剑修!是道偈!是北斗道偈!”
“胡说八道。北斗道偈不是:为灭世情兼负义,执剑腥染点痕斑吗?”
“人家不可以改吗?听七杀海门回来的说,这半年论剑山出大事了……”
“我瞧着那形貌,恐怕真是北斗剑修!”
“……难道是来天机院的?”
“废话,除了来买剑,他们还会来做什么。”
“杀人寻仇惹事生非……唔唔唔”
“嘘!你找死啊!”
好像又有人嘴巴被捂上。悄悄嘀咕声中,众人目光尽数定在云雁两人身上,似在等待什么。
道偈是什么玩意?这些人呆呆的又在等什么?云雁暗自腹诽,和徐泽龙并排站立。做出两块上好焦炭形状,眨巴着唯一有点亮的眼睛,各自迷惑,默然不语。
湖上高个男将双臂环于胸前,打量着二人,也等待了片刻,然后点头道:“两位非我北斗剑宗之人。但这位小兄弟”他伸出斗篷下的一只手,指向徐泽龙:“我喜欢剑,便剑。此话甚合我剑宗风范!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中他转头踏向湖对岸,身边男女趋步跟上。瞬间已至数丈之外,声音却好似停留在原地:“我乃天心峰司剑:北宫。今后小兄弟如若能到我论剑山,有缘可再聚。”
徐泽龙目送剑修背影,心里对北宫风采正艳羡不已。却觉身后一巨物携疾风而至却是那黑甲男使狼牙棒又攻了上来!战斗还没有结束!徐泽龙灵气耗尽,这一击眼看无法躲闪……
“噗”的一声,血溅当场!
抬眼望上,一柄剑格雕刻云纹的青色长剑寒光闪耀,正滴滴落血。握剑女头戴白色帷帽遮掩面容,身形幽然清冷,如朵含苞白莲。正是北斗剑修之一。
她身前半跪着大喘粗气的黑甲男,一个巨大血洞穿透他的肩胛,翻开了大片的皮肉。
“滚。”她口里吐出这字,抽身朝湖对岸走去。对岸白衣二人默默原地伫立,并未转身,似对一切置若罔闻。
黑甲男象条离开了水的鱼,嘶嘶抽出两口气。撑着狼牙棒站起:“我叫醒目。”他低低开口:“你们要记住我的名字。”
白衣女修身影微顿,醒目却嘿嘿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你们这些狗屁剑修,要记住老的名字!”
他狂笑着浴血长身扑上,眼下淌着赤红两股流液,手里狼牙棒卷着土黄灵气,横着扫向女剑修纤细腰身。
女修身形微晃,象片洁白轻羽,踮足朝上跃起,挥剑同样斩向醒目腰身。长剑轻吟出歌,一剑化为道剑影,以快速点出,在醒目的熊腰上戳出个寸许小洞,青色气流澎湃迸发,直直灌入洞中
“剑气!”伴随醒目暴怒痛楚的惨叫,围观群众齐齐惊呼。
“律之境剑气!”云雁暗暗补充,心中如同擂鼓“”直跳。胸腹间泛起熟悉的压抑恶心感就是这股剑气,让她受苦多日不得解脱的剑气。疼得她麻木到当做呼吸的剑气,竟是这名女修所发?
云雁对着耶稣如来佛玉皇大帝真主安拉发誓,今日之前,从未见过此女。自己什么时候招惹的她?又什么时候被她击中的?是与惊魂组战斗时候吗?剑气就是那以后钻她身体里的。
难道此女是“惊魂组”的人?可是她好像来自北斗大陆……云雁脑里浆成一团,有点出神之际。那白衣女修再次转身,迈步离开。
俯于地上大滩鲜血中的醒目,慢慢抬起大头,头发被血红弄湿成了一缕缕,遮住他同样颜色的双目。他已动弹不得,但悲愤依然昂扬盘旋在虚弱灵气四周,爆发出巨大战意。
“柒月一歌。”女似被他的仇恨战意吸引,微微瞥过头来,帷帽下白色轻纱随风荡起,露出她的朱色薄唇:“你也记下我的名字吧。”
柔柔声音沿湖飘过,林中振翅飞出几只燕雀。白色纤细的倩影已越至对岸,与另外两名北斗来客消失在众人视野。
我擦!怎么跑得如此之快!云雁这时才回神,看样这个女修也并不认识自己啊,真是活见鬼了!还没有问她为何要害我,有没有法帮我化解剑气呢!
想到此处,她急急抬脚就想追过去。经过一滩湿地,被一只大手握住了脚脖。低头一看却是神志不清,但还记得对头的醒目猛男。
云雁烦躁至,这猛男怎么老神智恍惚地无差别攻击啊!她动了动脚甩不掉,便蹲下来使力掰他手指。两人较了下力。“嘶”的一响,挣扎之中,焦炭黑的外门弟袍被醒目扯掉了一片下襟。
冰蓝色的宝光撒落出来,如烟似雾,星辉灿灿。
“鲛绡!”围观群众又是一声惊呼。人人觉得今天来此打酱油明智了,震惊之事层出不穷。真**!
徐泽龙见状,烧焦的脸显得更黑了,他忙侧身挡在云雁身前。因这灵虚师祖所赠的宝甲里,织有珍稀宝物鲛绡。云雁一介凡人,怀璧其罪。此战之后,龙须已经暴露,现在鲛绡显形,更是雪上加霜。
云雁心里高呼苦逼,和徐泽龙联手把已昏迷的醒目扔掉,在惊讶贪婪同情幸灾乐祸等目光中钻出人群。因着方才女剑修柒月一歌去而复返,伤人立威。众人不敢造次,纷纷让开道。
离了人群低着头再朝前走,猛地撞上了坨绵软。抬头一看,粉色纱衣披身的娇艳女立于身前,秀目中闪烁惊喜,直直盯着自己外露的宝衣。
被云雁一撞,女立刻横眼与她相视。嫉恨厌恶丝毫不改,正是当日被砍哭的小桃红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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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何为道偈
云雁见小桃红的目光片刻不离自己身上的鲛绡,暗想妹纸们果然都爱这玩意。鲛绡如此轻软梦幻,刚拿到手时自己也看得发痴。原本有担忧畏惧,怕被人发现招惹事端。后来想着灵虚赠自己宝甲便是护身,小心些穿在内里也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此物实在舒适美丽。但凡女得到件新衣,不穿简直比入了地狱还难受。何况还是如此高大上之物。
云雁朝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虚荣道奔了过去,今天真是栽了。她心里哀叹连连,却要装作镇定。臭着张焦黑的脸,尽量摆出:“我背后有人”的嚣张气焰,昂挺胸和徐泽龙扬长而去。
她却不知这副故作深沉状,的确警醒了小桃红。想着这讨厌的凡女身怀上宝物,定是天机掌院灵虚所赠。小桃红咬了咬唇角,朝云雁背影再望了一眼,转身疾走,朝天府内院而去。
“二姐姐。”轻抚玉臂上细微的几道红痕,她分花拂柳,立定到一泓莲池旁。莲池水纹轻扬,浮着几张或白或红的小嘴,正“叭唧叭唧”吞掉鱼食。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