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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现在她有肉身,徐泽龙没有。所以不催动剑气进攻的话,只能架势凶猛,踢到他一点也不疼。徐泽龙却本能地躲避反抗,蹦起来老高:“不要打了!我实在是无脸见人!”
云雁一怔,停下动作:“是因为没有保护好初晴,所以你心中有愧,不敢与我们见面?”
“想我空有一身修为,居然被那些逸剑、神剑、清剑、心剑门的狗贼,给揍得毫无反抗之力。”徐泽龙蹲在草地用力砸着拳头,已气急败坏:“可恶!就在我要祭出剑境,将他们全体轰走时,那小丫头踏入了命轨!”
云雁叹:“她都做了什么,如何去世的?”
“我们中出了内鬼,茗烟叛变了。”徐泽龙大大摇头:“是他引着幽王的刺客,将初晴从我身边骗走。引泉与我附身的小丫头,因怒极攻心,一个去拉初晴,一个去刺杀茗烟……”
可以想象,两个凡人在大批有剑道修为的刺客包围里,动手发出突袭,会是怎样一种下场。
云雁没有出声,只握紧了拳头与徐泽龙对视。
人各有志,有些愿意背叛昔日亲朋,索取他们的性命。有些则愿意为了昔日情谊,付出自己的生命。
两人沉默了一会,徐泽龙不无惋惜道:“我从小丫头体内出窍后,她原本的名字,不再被万华镜替换与掩盖。”
云雁极柔和地轻声询问:“她叫什么?”
“采露。”
第1299章 幻风·作弊
当暮沉风得到消息,从逸剑门匆匆折返,与云雁与枢夜会合时,他们已雇车北上,快进入若弘城。茗烟叛逃,引泉与采露身亡,而曲安梦给予的讯息,也只到了这里。
没有人知晓初晴究竟被幽王,带到了何地,接下来需要大家搜寻讯息。虽然很着急,也很艰难,但不得不这么耗着,就算知道初晴随时都有遭毒手的可能。
暮沉风日渐消瘦,云雁与枢夜,连同已是魂魄的徐泽龙,也终日焦虑不堪。虽然是记忆浮世中的人物,但人人都喜欢初晴,与她相处的十来年里,那番感情无法作伪。
在整日探查中,他们似乎都有些忘了,这是一万三千年前的过去。散尽家财,雇佣七杀暗门密探;乔装打扮,混入码头车行;每日穿梭在市井茶楼,就为了知道那个人,现在究竟怎样,身在何方。
但是忙了半月之久,成效并不好。
幽王这样身份的人,想要掩饰行踪,原本非常容易。而他还雇佣了大批的剑门帮手,几乎抹去了一切可以追踪痕迹。云雁在烦恼之下,终于做了个决定。
那就是:利用万华镜作弊。
她在某个月圆之夜,与枢夜、徐泽龙偷偷聚会在驿馆后院。趁着精疲力尽的暮沉风睡着时,点燃了白木安沉香。邱炯炯的万华本真法,在浮世里如此使用时,能够唤醒本我的魂魄。
是的,她决定背弃允诺。将现世里那个一万三千岁的暮沉风,从以前的肉身里,强行唤醒。只有他知道未来发生的一切,他也知道,初晴会在哪里。
安沉香在青铜炉里冉冉升起,溢出沁人心脾的幽雅气息。
两人一鬼成三角形围着香炉,脸上神色都有些惴惴。徐泽龙仰望烟雾升上云端,开始释放淡蓝光彩,禁不住有些害怕,小声对云雁道:“现世里的暮师兄醒来后,定会对你大发雷霆。”
他朝后缩了缩:“暮师兄平时候看起来脾气极好,可一旦发起火来,你我都曾吃过不少苦头。他说不愿回到过去的记忆里,叫你不要唤醒他,你当时也答允了……可现在……”
云雁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怕他。”她咳嗽一声掩饰心虚:“唤醒本我魂魄,是为了找他以前心爱的老婆,我们是在帮他,又没有害他。”
一直沉默的枢夜,这时开口:“万一蓝帝并不希望咱们插手呢?”
“那他可以不说,将晴儿的行踪藏起来,眼睁睁瞧着她遭殃。”云雁没好气地指着香炉:“我这是在作弊,还冒着万华镜又出岔子的风险,他若不理解这番好意……”
“我不理解。”清朗的男声从背后花丛里响起,一听就是暮沉风。可那言语中的威严与淡然,只能是一万三千年后的那个他。
“他醒了!”徐泽龙像兔子一样,惊惶地弹射起来,躲到云雁和枢夜背后。
云雁凝视步履稳健,悠然迈到身前的那人,心中感概万千。这个暮沉风,不会对再尊称自己为“先生”,也不会以仰慕顺从的态度,来面对自己。
虽然长相还是刚才睡着的那个人,但内芯已经完全换掉。
“暮师兄。”云雁按捺着惴惴不安,对他施出个道揖:“请你出来,只是想询问一件事。”
暮沉风深深吸了口安沉香,迈到香炉前捻起几味药物,仔细观察,似乎对云雁的话充耳不闻。
云雁有些急,上前一步:“初晴被幽王捉走了!咱们寻访不到她的踪迹,迫不得已之下……”
“我说过,不愿回到这段记忆里,而你当时也一口允诺了我。”暮沉风的时风眼迸光,侧身望过来,狠狠将手心药材碾得粉碎:“我原本以为你已成为真正的剑修,却不想连简单一诺,都无法履行!”
徐泽龙见他要发飙,急忙插话:“暮师兄,云雁重情重义,虽然初晴只是浮世里的人物,可是她却想帮手一把……”
“这个浮世只是记忆。”暮沉风突然拔高了声量:“记忆中的一切,正如那镜花水月,终究是场幻梦。”
“你们入梦太深,有空为别人操心,不如对万华镜动点脑子。”他冷淡道:“此物将你我强行拽入,已是异常,万一无法从这里出去,难道你们要永远沉溺在过往的浮世里?”
“初晴不是别人,她是……”云雁对他的态度,那是相当的不理解,考虑了片刻,才继续喃喃道:“她难道不是你最关心的人吗?”
“初晴已经死了。”暮沉风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合上眼帘面无表情:“你我都是仙道中人,枉活百年千年万年,难道还参悟不了生死别离,摆脱不了红尘羁绊。”
“原来如此。”云雁有些颓然:“万年后的蓝帝,已心如止水明镜,不再顾念往日恩情,超脱了一切红尘俗世。”
她抬手捏出万华本真法诀,望着暮沉风,语气十分冰冷:“我再点一柱安沉香,可使你陷入沉睡,直到我们离开浮世。”
“不必。”暮沉风抬袖一挥,制止她的动作:“既然醒来了,我无需你引导,也可催动灵气,压制下神魂沉睡。”
云雁埋头收拾好香炉:“那么就不烦扰蓝帝了,请您在浮世里自便。只是当浮世开启时,务必在七日之内,与我们汇合。”
暮沉风没有应答她,直直地立在那里,也不知是否已将神魂遁去。
云雁与身边两人对视一眼,返身疾走踏入花道,不再与他多做交谈。心中却空荡荡的,有些失落:暮沉风已经忘记初晴了吗?即使他没有忘记,却也不肯帮忙寻找她,任凭她落在敌人手中,饱受折磨。
他说她已经死掉了……
但是没有见到初晴的下落,怎么也不甘心。
利用万华镜作弊,看来是行不通了。云雁暗暗叹息,也下定决心:这段剩下的浮世时间,就用来寻找初晴吧,直到怪叔叔离世。不管是死是活,都一定要知道她的消息,见到她的面容。
“你们朝北继续走。”身后的暮沉风,这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她被暮修然送到了暮阳旭的驻地。”
“在晗山……”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淡然冷漠,而是略略颤抖,宛如幽叹:“在晗山那片草原上……”
第1300章 幻风·天灯
得了确切消息后的云雁,立刻与枢夜一起,将浮世里的暮沉风唤醒过来。拉着一脸懵懂的他,连夜坐上马车。一行人风风火火,朝着晗山草原进发,但都黑着脸,话相当少,只听着车轮滚滚碾路的动静。
暮沉风却是个例外,他依旧很迷茫,开始不停追问,为什么要朝北边奔行,前往晗山草原。
云雁与枢夜只能随意敷衍,说是偶然得来的消息。可暮沉风不管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一万三千年,都依旧是个心思慎密的家伙。他受不了敷衍,于是便又仔细询问,消息从何来,是否可靠。
这下两人头大无比,渐渐的连谎话也编不圆满,两个人各有说法,使暮沉风更加诧异。大家整日腹诽:初晴在晗山的消息,正是未来的你,暗戳戳地告诉我们的啊!
可惜不能说出口……
在憋闷与焦虑下,这趟行程不知不觉过去。眼下马车已进入晗山草原,在边陲小镇猿谷关停留,无法再行深入。因为前方不仅有与开阳国的边境,也有与死海相连的疆域。
依照玉衡国律令,普通的车辆马队,需要手持通关文牒,才能给予放行。而闲杂人等,则需要具备可通行的身份,才能进入。这一次,云雁要前往的是太子驻军的桑凌堡,与上次的情形大为不同。
在没有弄清状况前,他们不敢暗中驱动灵力,进入堡内刺探。既然初晴陷在大军之中,一个打草惊蛇,那些乱七八糟的剑门雇佣军,会给出相当大的麻烦。
幽王为何要将初晴送给太子,也是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要知道幽王在驱逐疫病上这么卖力,也是为了与太子争功。他们两人虽然一直关系密切,但随着玉衡王的病重,各自暗藏的对立心思,也早就有所显露。
现在想要入桑凌堡,有一大难事。
暮沉风作为太子多年的眼中钉出现,显然不妥,但要通过正常途径入关,就必须有合适的身份与理由。于是云雁等人干了件坏事,出手将进入猿谷关的一支运兵队伍暗袭,打晕了几个萌新,取了他们的身份,乔装改扮混在大队里。
他们打晕了新兵后,留了些银两给他们。既然自己代替他们的身份去从军,那么这些人并不会被追究。等醒来后欢欢喜喜拿钱回家,也免去了兵役之苦。
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云雁等人堂而皇之挤在运兵车上,缩在铠甲中,抱着长枪留意一切动静。晗山草原因地理位置奇异,纵然是夏天,也会从北面的雪山上,偶尔飘落几点鹅毛雪花。
这里夜晚长,白昼短,路途上要面临沼泽地陷、山体滑坡、飓风来袭,湖水涨溢……等各类危险。对于边关老将而言,自然见怪不怪,但对于萌新兵士而言,则又兴奋又恐惧。
于是随着朝草原深处走,新兵们的议论也越来越多,小声嘀咕个没完,今天也是如此。
“六月里的天气,居然天降飞雪,这晗山的奇景,简直稀罕了啊!”清晨上车后,一名士兵就不无激动的指手画脚,挑起了话头。
另一人则应和:“虽然此地时常有雨雪,却填不满各处的水源。前几日咱们路过艾什玛,竟看见好大一条河的中端枯竭,你们说古怪不古怪?”
“你们太大惊小怪了,这里北有开阳,南有酆州,夹在人魔两界的空间里,出些稀罕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兵士万事通般嚷嚷:“我听说啊,咱们要去的桑凌堡,才是个地势险恶之处。”
他伸手比划,绘声绘色:“那里身处半山腰,下有千米危崖,上有雷云蔽日,常年不绝。它地势易守难攻,又修建得极为坚固,已镇守玉衡国有数千年历史了,是个神秘的大古堡呢。”
另名军士接话:“我也听说了,那里光线幽暗,所以进入的大道上,得燃起两排极高的火柱照路。远远望去,好像长龙蜿蜒上山,十分壮观呢!”
“呵呵。”这时赶车的老年甲兵,猛地回过头来,露出白发苍苍下的一双鼓眼,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只知桑凌灯柱,却知道不知道,那些燃料是用什么做的,在它们不远处,又有什么?”
众萌新集体瞪大了眼,好奇问:“都有些什么?”
“桑凌灯柱后方,立有惩戒罪人的刑柱。”老兵嘿嘿一笑:“而那些点灯的燃料,则用罪人身上的油脂,咱们称那玩意叫点天灯。”
他刚一说完,立刻引发冷场,就连倒吸凉气,发出惊呼的人都没有。
“呵。”老兵瞥了眼相互抱成一团,惊惶得发抖的萌新们:“你们怕什么。只要不违背军令,并非叛逆,太子怎么可能拿你们去点天灯。”
他猛地扬鞭,噼啪抽在马背:“若是再这么叽叽喳喳的喧哗,一旦靠近了桑凌堡,惹得太子不高兴,后果就难说喽。”
“呜呜……”
百分之八十的萌新立刻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连大气也不敢出。
而车队已陷入了一片浓重的阴郁暗色,冷意四溢。在前方遥远处,可以看见高耸入云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