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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位黄公子口中,竟是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北方的天空,近来下了场雨。
“看来清原兄弟还知道得不多?”
黄公子笑道:“那就更不该去往北方了。”
黎九看了清原一眼,又朝着公子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迟疑,仿佛是觉得公子不该说起这些事情,但他恪守本职,自知身份,倒也没有开口。
清原忽然问道:“为何?”
黄公子说道:“北方的异变,乃是因为蜀八地界,双桂山,巴子县,出现了一头大魔,仅过一月功夫,即成魔域。”
“大魔?魔域?”
“搅乱人世的大魔。”
黄公子笑容之间似乎有些古怪,说道:“守正道门不是它的对手,所以才有道童下界。”
顿了顿,他又说道:“下界的是紫霄大仙门下。”
清原神色不改,仿若未闻,只是淡淡道:“不知现今如何了?”
黄公子说道:“听闻紫霄门下取了一头火龙,一柄仙扇,一条拘魔绳,一个玉葫芦,便独身进了魔域。”
说到这儿,他笑着道:“既然是天上来人,这结果倒也没有悬念,自然是至宝无穷的紫霄门下胜了大魔,传闻如今那魔头已经伏法,只不过,魔域还是魔域,暂时是难消的。”
“此地若是常人居住,只怕是要逐渐魔气入心,行事阴邪,恶念滋生。”
黄公子沉吟道:“而修道人去了,不免也是沾染邪气,本性受到变化,法力也受污染,同样不利于自身修行。”
紫霄门下胜了?清原闻言,心中略微松一口气,却也不免在想,是哪一位师兄从紫霄宫中下界来。
“除此外,因蜀国在南梁接连战败,而北方这边,元蒙已经逐渐横扫尽了西北上千部族,隐约也有南下的迹象。”
黄公子举起酒杯,饮下一口,笑着道:“须知,当今的时代,大军之中藏有修道中人,而兵器铠甲尽数都有修道人的痕迹,加上天地气运相加……如今的俗世军队,也有着围杀修道人的本事。所以啊,清原兄弟既是闲游之人,还是换个方向为好,这北方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清原也从虎背上取过酒杯,道:“多谢公子提醒。”
他饮下一杯酒,眉宇略有几分忧虑。
蜀国北方出大魔,边界形成所谓的魔域。
紫霄门下有道童奉命下界,降妖伏魔,已经让大魔伏法,但是魔域难消。按说以紫霄宫行事手法,不该留下这般后患的。
莫非还有变故?
他默然不语,只是在这位黄公子面前,也不敢显露出太多的神色变化。
而那边,古苍饮尽了手中这杯酒,便把酒杯放在虎背上,一双金色的眸子看向黎九,闪动了两下。
黎九皮肤黑如乌铁,看见古苍这般模样,更是黑得泛光,面颊隐约抽搐了两下,但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便将这杯酒斟至八分。
古苍接过酒杯,似乎觉得不曾斟满,颇是不喜。
清原偏头看了它一眼,使个眼色,才让这性情颇为躁动的山魈沉静下来。
酒斟八分,也是常理,其次,这酒显然不是俗类,黎九十分重视,只怕斟得满了,或许溢出杯口,也怕古苍拿过酒杯时,或许稍微晃了晃,便是容易溅出几滴。
清原心知此酒必然不凡,便细细品酒。
而古苍则是一饮而尽,如若牛嚼牡丹,但它再是愚钝,也知晓这酒极好,甚至有些难以遏制的渴望,于是一口饮尽,又把酒杯放在了虎背上。
黎九铜铃般的一双黑眸,稍微闪烁了下,却没有倒酒。
“牛嚼牡丹可是暴殄天物,只不过……”
黄公子笑着道:“以你这点道行,确实喝到头了。”
古苍缩了缩手,看了黄公子一眼,显然不太服气。
清原低声喝道:“古苍,不许无礼。”
古苍低下头,顿时不语。
黄公子笑道:“无妨,但是这确实并非黎九小气,实在是古苍已经喝不下了。”
他想了想,似乎在寻找什么合适的言语,斟酌片刻,才道:“用寻常的话讲,这酒一时不显烈性,但后劲着实不小。”
“后劲?”
清原说道:“我极少喝酒,但也听过类似的事例。”
他说着,看向手中的酒,忽然问道:“既然古苍饮酒至此已是极限,那么黄公子觉得我这酒量,几杯便能倒下?”
黄公子笑道:“你非比寻常,道行也比古苍高些,还早。”
清原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便将酒杯放在虎背上,看向黎九,举手示意,稍微点头。
黎九神色冷漠,斟酒八分。
清原接过酒杯,与黄公子对碰一记,方自饮下。
黄公子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两人酒杯相碰,频频饮酒。
不知不觉,东方天际已然升起一缕晨曦。
清原又自饮下一杯,将空杯放在虎背上。
黎九提着酒坛,便要斟酒。
“够量了。”
黄公子忽然伸出手去,按住了黎九的手。(未完待续。)
章二七六 天地异数,九幽神魔
东方晨曦朦胧。
空杯放在虎背上。
清原脑海之中观想六轮明月,显化九重玉楼,坐镇于眉宇之间,此时饮酒虽多,仍无醉意,尚是清醒。而且,他如今道行颇高,预感十分准确,却也没有自己要有醉酒的预感征兆,可黄公子却说他已经够量了。
清原自觉没有醉意,但既然这位黄公子已是开口,他也便停下。至于另一边,古苍早已经酣睡过去,至今还未醒来。
“天要亮了。”
清原起身来,说道:“看来也是时候启程了。”
黄公子也无挽留之意,只是笑道:“清原兄弟,今夜你我畅饮,也算缘分一场,只可惜如今烽火狼烟四起,天下各处战乱,也不知日后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清原沉吟片刻,才道:“今日萍水相逢,得以共饮好酒,便是缘分,日后若能相见,你我也算故人。若今后着实缘分不够,难以再见,那么今夜之事也算此生一桩难以忘却的事情,而二位……也都能是铭记一生的人物。”
今日所遇的这两个人,不论是黄公子还是黎九,都是高深莫测的人物,比之于君殇璃,甚至比之于无生公子,道行更高,更令人无法看透。而今日所饮的酒,也是世间难有的好酒。
不论是人是酒,都是难以忘记的一场遭遇。
黄公子微微点头,笑道:“清原兄弟所言正是。”
清原起身,然后施了一礼,才推了古苍一把。
古苍依然酣睡。
清原目光一凝,神色稍显沉重。
“古苍?”
清原尝试着叫了一声,然后黑色头罩之下的双眸,才逐渐亮起金光,带着些许茫然之感,迷茫道:“先生?”
清原闻言,才松了口气,朝着这位黄公子说道:“今夜多些公子款待,只是天色光明,是该启程,这便告辞了。”
黄公子略微起身,笑道:“有缘再见。”
清原道:“有缘再见。”
……
清晨。
朝霞渐起。
火堆已灭,炭灰泛白。
在那前方小路,两侧树林之间,有两人往北而行,渐去渐远。
黎九看着那一人一妖离去,才收回目光,看向了黄公子,口中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他还未开口,然而黄公子似乎已经知晓他想说些什么,淡淡道:“九黎,既是在人世之间,唤我公子便好。”
黎九顿了一顿,然后点头道:“公子,这个清原,还是往北去了。”
黄公子轻饮半杯,便微微闭目,似在品味此酒,缓缓说道:“艺高人胆大,以他的本事,除非真人出手,否则六重天的上人也奈何不了他,甚至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有这些底气也算正常。现今北方那边,元蒙暂时不会南下,至于魔域……”
他轻笑了声,说道:“既然大魔已经被清风击溃,也无大事了。”
黎九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这个人往北而去,不会有什么事情?”
黄公子笑道:“这毕竟不是仙界,以他的道行,世上能让他有所损伤的事情,已是不多了。只不过,凡事难以猜测,许多事情也是说不定的,但他不像是短命之相,就算有些挫折,也算个磨砺罢。”
黎九想了想,说道:“公子似乎对此人颇为看重,甚至连琼霄玉酒都与他共饮,不知为何?”
黄公子没有立即回话,只是问道:“九黎,你适才可曾算过那山魈喝过几杯?”
黎九道:“三杯。”
黄公子笑道:“清原呢?”
黎九答道:“十三杯。”
黄公子略微摊了摊手,说道:“琼霄玉酒非同寻常,哪怕仙人也喝不了多少,在这人世之间,就算是半仙,按常理来说,也只有八杯,至多能喝九杯,但已无法超越这个界限。所谓九是极数,清原饮过十三杯,已经破开了这个人世间的极数,那么,他就不是凡尘之间的人了。”
黎九顿时愕然,道:“不是凡尘之人?”
黄公子点头说道:“这个人身具无上仙缘,体内仙根道骨,资质堪称旷世之才。而顶上是一面先天至宝,手中也是一件至宝,俱都成了本命之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十分难得。再从功法上来看,中规中矩,不偏不倚,可却是仙家品阶的功法,至于那观想之法,隐约能感悟到月华之意,依然非同寻常。”
黎九顿时倒吸口气,道:“此人竟有这等造化?”
黄公子笑了声,说道:“这仅仅是我所看见的,至于另外一些,则是我看不透的。”
黎九道:“公子也看不透?”
黄公子点了点头,说道:“放眼当今世间,天上地下,神仙鬼怪,妖魔异类,能使我无法看透的,除却几位道祖圣人之外,几乎已是没有了。”
说着,他看着清原离去的方向,幽幽道:“此人天机混沌,看不真切,使我观看不透,但唯一可以断定的是,他这人不该出现在这人世之间的。”
话语未落,他又起身来,负手而立,双目微闭,低声道:“适才……我几乎便要忍不住出手,抹杀了他。”
黎九问道:“既然如此,此人出现于世,便是违背常理,公子何不杀他,以正天地秩序?”
“杀他作甚么?”黄公子睁开双目,背负双手,看向东方的朝阳,说道:“那大魔才是真正扰乱秩序,不该出现的异类,我路经魔域时,尚且没有动手,何况是他?”
“退一步说,你我真身隐匿,悄然显化分神下界,也只是要看一看这三界未定之前的山河大地罢了。”
“不动手,不杀人,不拔草木,不改河道,不搬山,不填海,不去改变任何天地间的变化。”
黄公子叮嘱道:“你我如今只是过客,游览一番便罢。”
九黎想了想,低声道:“我明白了。”
黄公子稍微点头,又道:“其实,他是这世间的一个异数,今后必然不会简单了。而若能搅动一番风云,日后天地多变,也未必不好……”
九黎呆了一呆,愕然道:“公子这是……”
“封神之后,三界立定,天地安宁,一切俱都沉稳下来,不也死气沉沉?”黄公子笑道:“留下一些隐患,天地间反而有些乐趣。”
九黎惊愕良久,似乎有些慌乱之感。
“惊讶什么?”
黄公子神色淡然,背负双手,“跟在我身边已有多年,你这头九幽神魔,还不明白我的想法?”
九黎低下头,顿时不敢言语。
黄公子忽然指向北方,笑着说道:“你看,酒劲发了。”(未完待续。)
章二七七 琼霄玉酒
清原此番饮酒十三杯,仍是清醒,并无变化,好似饮下的只是十三杯清水。
这也让清原自身颇为错愕,他自觉酒量也不算高,虽说经过六月不净观,能清澈脑海之中的所有杂念,神志清醒,也算另类的助益,但也不该如此全无变化的。
反倒是身边的古苍,只是喝了三杯,酣睡半夜,醒来之后,至今仍有迷茫之意。
“这酒……”
清原微微皱眉,一步迈出,忽地天旋地转。
这并不是他施展出了缩地成寸的法门,而是整个天地都转了过来。
“怎么回事?”
清原只觉立足不稳,脚下土地不断翻动,他正要施展山河楼的本领,定住周边土地,却发现一身都提不起力气来。
再看身旁,道路两侧,树木依旧。
今日无风,树叶静止,花草平静。
不是土地在摇,而是清原身子在摇。
古苍虽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