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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在丹溪镇已有不少年月,时而显露手段,时而显露踪迹,留下了不少神仙传说。而那山也被称作是仙山福地,在丹溪镇百姓的传闻之中,内里有神仙居住,有缘者入山,可拜入仙家门下,求取长生道果。
至于这位丹溪上人,也被称作丹溪老仙。
“洞主稍待,我且去通禀。”
那青年走在前头,入了山中。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他才匆忙出来。
“丹溪上人请洞主入内。”
清原应了一声,随着这青年往前而去。
这青年侧身,作了个请势。
两人往前行去。
前方修了石阶,绕山而建。
走过了石阶,才见到一座道观般的洞府,两侧有石狮镇守,大门紧闭。
这就是丹溪上人洞府,论起气势,论起格局,都远胜于白皇洞。毕竟白皇洞只是一座洞穴,而这里,则是耗费人力,兴建而成的道观。
“这是丹溪上人师承下来的道观,经过历代修缮,在上人洞府之中,可算首屈一指。”
那青年微微躬身,把手一摆,笑道:“晚辈不成上人境,且辈分尚低,不得入内,还请洞主自行入府。”
清原眼神闪烁,看了他一眼。
那青年心中一凛,但面色不改,仍是带着讪笑之意。
清原迈步往前去,浑身都为之一滞。
这丹溪上人的洞府,也构建了阵法,若要踏入洞府之内,则要从眼前的大门着手。
两扇大门,各画了一个道人,栩栩如生。
只有从这两个道人身上,寻出阵法轨迹,那么把法力运使在手,敲动门环,就能开门入内。
“考验么?”
清原微微皱眉,看来对方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
洞中。
四位上人围着水池边。
而水池倒影之中,赫然便是洞府门前的场景。
这四位上人之中,其中一位,赫然便是那位度君上人。
“这般戏弄于他,真的好么?”度君上人皱眉道:“丹溪道友平常都在石狮上依附法力,为来客开门,如今这般行事,可有些不太友好。”
“如何不好?”丹溪上人约有七十出头,笑道:“都说这白皇洞主通晓炼器,阵法,符法三道,反倒是道术显得平庸。既是道术平庸,只恐拖了后腿,那便验证一下他这阵法的造诣罢……”
度君上人眼睛扫了过去,其余二位俱是沉默。
沉默也即是默认。
……
“考验?”
清原伸手抚着这道大门,手中一翻,多了一支白玉尺,上面红色雷纹,闪烁不定。
度君上人那弟子本在后面看着好戏,见他取出白玉尺,当即怔了一怔,问道:“洞主这是作甚么?”
清原平静道:“开门。”
……
洞内诸位上人都怔了一怔。
“莫非还想强闯不成?”丹溪上人先是愕然,随后大笑道:“这道观乃是从我恩师继承而来,往上三代,共有二位上人,加上我来,共有三人。道观历代修缮,经我等三位上人布置,二百余年光景的沉淀,就是五重天的上人也要受阻止步,这白皇洞主若想一举打破,除非……他是六重天的人物。”
他笑音畅快,不免几分嘲讽之意。
其余三人亦是沉默,看着水池之中,默然不语。
这位白皇洞主,不是擅长阵法么,何不依照阵纹运法,开门入内?
……
洞外,清原举起了白玉尺。
那度君上人弟子忙劝阻道:“丹溪上人就在内里,洞主怎么好砸了他家的门?再者说,这门乃是阵法所在,是丹溪上人历代传承而下,非是那般容易打破的。”
就在这时,内中传来一个苍老声音,道:“任他去砸。”
青年露出了惊愕之色,他听得出来,乃是丹溪上人的声音。
清原闻言,面色不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笑音在面具之中,显得十分低沉。
于是他一尺打落。
尺如白玉,蓦然间红光闪烁,雷霆沉闷。
轰然炸响!
平地一声雷!
劲风滚滚,红光茫茫,迷蒙之间,便见那两扇大门刹那破碎,宛如薄纸一般。
大门内外,人声寂静,只有雷音未消,滚滚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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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百七八 剑拔弩张
丹溪上人历代修缮,经二百余年沉淀,布法无数的这两扇大门,位在中间,时至今日,几乎等同于法器。
但就是那么一记白玉尺。
轻描淡写……轻而易举……举手投足……轻易破开了!
清原迈步而入,内中有四位上人。
最上座那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身着红领白衣,但神色呆滞,似有惊愕。而其余两位,均是中年模样,也是上人。
最后一位,却是之前自称去助某位道友的度君上人。
“你……”
最上座的丹溪上人蓦然起身,面露怒色,浑身气息鼓荡,喝道:“你敢毁我洞府大门?”
清原手上一松,白玉尺收入袖中,淡淡道:“不是丹溪道友让本座出手么?”
闻言,这位丹溪上人面色骤变,脸色难看,他原本只想用阵法阻一阻这白皇洞主,哪知此人狂妄自大,竟然想要强行破门而入。丹溪对于自己洞府这两扇大门颇有自信,自忖哪怕五重天的修道人多半也不能轻易打破,因而适才出声,任由此人来砸,谁知今日见了鬼,这大门当真被打破了。
“丹溪道兄莫要发怒。”度君上人笑呵呵道:“白皇洞主能打破大门,乃是本领高强,正是一件好事哇。”
说到这里,他偏头朝着清原看了一眼,心中亦是惊异,白皇洞主何时有了这般本事?
再想之前斩杀那神物青牛一事,莫非此人近来得了际遇,本领突飞猛进?
这般想来,度君上人朝着他衣袖中扫过一眼,那白玉尺可是之前不曾见过的宝贝,莫非是因为这件宝贝?
“好好好。”丹溪上人沉声道:“能破我洞府大门,是你的本事……只不过,来的当真是白皇洞主么?”
清原默然不语,眼角一瞥,发现度君上人露出异色,他心头一凛,忽然想起,那位白皇洞主可是一个性情古怪的货色,面对这般场景,按说早已翻脸动手了。
清原这般想来,当下手中一翻,白玉尺重新落于手上,直指丹溪上人,道:“虽说这是你的洞府,但要胡乱说话,说不得也要斗上一场。”
刹那之间,气氛紧绷。
“莫慌莫慌。”
度君上人来到两人之前,两手摆了摆,笑道:“他就是白皇洞主。”
丹溪上人微微皱眉,道:“你如何证明?”
其余两位上人,也是同样的神色。
度君上人笑道:“就凭他这一身衣衫,这一个面具。”
丹溪上人扫过清原一样,哼道:“那分明是法器,若照你这般说,不论是谁戴上了,都能是白皇洞主。”
“正是。”度君上人饱含深意地扫过清原一眼,说道:“他就是白皇洞主,但白皇洞主是不是他……重要么?”
不待众人回话,度君上人便笑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本事,以及他身上那件宝物。”
闻言,众人沉默。
听到这里,清原也大致明白,适才没有及时动手,或许使得这位度君上人,已是看穿了一二。
但白皇洞主性情古怪,且不以真面目示人,谁也不能断言眼前这位就一定是假的,哪怕是这位看似与白皇洞主熟识的度君上人也只是猜测。
可正如度君上人所说,这并不重要。
“我曾听到一些风声……”就在这时,那边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恒陌对于我们的事情,略有想法,于是趁着白皇洞主炼丹之时,将他杀了,试图顶替白皇洞主的身份。”
待他言语落下,其余三人都朝着清原看来,哪怕是度君上人,都开始有着神色不定之状。
“恒陌?”
清原淡淡道:“就凭他区区一个初入此境的家伙?你们也真是小看本座了……”
四位上人闻言,对视一眼,竟不知如何反驳。
“恒陌被本座打伤,逃至坎凌,托庇于那老牛身边,本座一路追杀,便把恒陌,连同那青牛都一并斩了。”
清原目光扫过四人,道:“适才那一尺打落,可是恒陌该有的本事?”
“确实不像。”丹溪上人缓缓说道:“可也不像是传闻之中道术较弱的白皇洞主,所该有的本事。”
随着丹溪上人的话,洞府之中,再一次沉寂。
就在这时,另外穿着蓝色道袍的中年人,终究说道:“既是要共同谋事,那么就坦诚相待,如何?”
清原看他一眼,道:“何意?”
那蓝袍中年人说道:“揭下面具,且看真容。”
清原抬起白玉尺,指向了这人,眼中迸射出了寒意。
度君上人见状,暗道不好,忙说道:“谭道兄这话可不太好,孟老弟这些年习惯这般装扮,哪怕我与他相交多年,也不曾得见真容。”
洞府之中当即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清原怀中的竹筒,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亮光。
过了片刻,清原眼中闪过异色,忽然说道:“也罢,你等谋划未定,本座正好抽身离开,莫要听了你们的谋划,得知隐秘,再脱身不得了。”
丹溪度君等上人,无不怔住。
度君问道:“孟老弟言下之意是?”
“暮阳城涉及成仙得道之希望,且关乎封神隐秘,又与临东白氏有所牵扯,虽是一桩仙缘,但牵扯之大,哪怕真人也不好涉足其中。本座思索许久,自觉修为浅薄,既然未有深入其中,退走便是。”
清原看着眼前四位上人那目瞪口呆的模样,缓缓说道:“本座近来修为有成,自觉突破有望,不必再为那一缕仙缘拼了性命。你等是否放手,自是与我无关……”
说罢,他伸手一拂,将得自于白皇藏宝之处的几件法器,都抛了出来。
当时那里除了两张面具和一身衣衫之外,便只有这三四件法器,他不知道是那一件,便只好都抛了出来。
“你等要这宝物,本座便任由你们去,其余法器只当相送,就当本座半途而退的赔礼。”
清原说道:“至于这件宝物……我要通灵宝鉴来换!”
说罢,他白玉尺握在掌中,缓缓道:“几位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章百七九 妥协
丹溪洞府之中,静了许久。
“想走……”那个青衣长衫的男子低沉道:“哪有这般简单?”
说罢,四人齐出,各居一个方位,围住了清原。
四人气机相连,仿若融合一般。
清原只觉四面八方,俱有无穷浪潮拍打而来,使人几乎心悸。
丹溪上人脸色阴晴不定,他们这一行人,所谋划的乃是临东白氏的仙家缘法,但真正面对的,不单单是临东白氏,更有无数觊觎这一桩仙缘的修道之人。
上至真人,下至寻常修道人,皆是敌手。
他们本领不足,因而想要浑水摸鱼,倘若消息泄露出去,对他们太过不利。
度君上人叹道:“孟老弟何苦如此斗气?我知你性情洒脱,不愿遭受束缚,但这般行事……让为兄好生为难。”
清原默然不语,因为适才花魅传音,暮阳城事情又生变故,最好不要插手。
且不说眼下自己身份受人猜忌,哪怕他真的受到信任,得以一同谋划此事,那么事后便真的不能脱身了。
“不若如此……”那谭道长说道:“白皇洞主且暂居丹溪,莫要离开这洞府,待我等事毕,自会放你离开。”
度君上人点头道:“如此也好。”
清原沉默不语。
适才那青衣男子哼道:“他既不愿,何必与他多说?不是说他已突破有望……且拿下他,看他有什么机缘,我等均分了去……”
“就凭你?”
清原冷哼一声,小臂浮现雷纹,白玉尺红光闪烁。
一缕法力经由雷纹运转,待到白玉尺末梢,已经转化为雷霆。
瞬息之间,雷霆炸响。
那青衣男子忙把法器拦在身前,挨了一记雷霆,吐出口血,往后抛了去。
“大胆!”
谭道长蓦然一声大喝。
度君上人随之出手。
清原早有所料,顶上悬着一面古镜,镜光落下,护住周身,宛如琉璃一般。
轰然炸响,琉璃不破。
“什么?”
几位均是倒吸口气。
以他们的道术,竟然无法打破这白皇洞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