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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再出手不代表不能幸灾乐祸，不是么？
可对于关心陈远的那些人来说，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随着评议日期的临近，这些人的心中也逐渐变得焦急起来。
之前陈远说要下山一趟，众人不过是以为他受了打击想要出去散散心罢了。
有些人心中还存着幻想，希望陈远还有着绝地反击的手段。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陈远始终不曾出现，众人心中的期待也渐渐由希望看到陈远逆境翻盘，降低到希望陈远表现出遇到挫折不放弃的坚韧精神。
甚至到了最后，很多人只是期待陈远能露个面，展示出出输人不输阵的姿态便够了。
可是直到评议会召开的前一天，陈远仍然是没有出现。
这种情况难免会让一直关心着他的人们感到失望，心中更是嘀咕道：“难道说，陈远他选择自暴自弃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以成败论输赢
与以往好几名弘法弟子一齐进行见习不同，这次长老会的评议对象仅有陈远一人。
但是评议会的规格并没有因为评议对象的减少而降低，只要能抽出时间来的长老们，基本都到场了。
因为众人都清楚，弘法弟子做为弟子们中的佼佼者，作为应天宗内由弟子到掌权者的过度阶段，是应天宗延续万载的未来，也是应天宗与天同休的根基。
只是此刻议事殿中的气氛却有些不太和谐。
距离评议会开始的辰时已经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了，长老们都已经到得七七八八了，可作为参加评议的正主陈远，却依然还未露面。
众论纷纷的大殿之中，突然有位长老大声嚷了起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哼，浪费大家时间，依我看啊，这小子估计是知道自己不可能通过评议，所以没脸出来了。”
虽然只看那名长老的所站方位，就知道他定是亲近大长老一脉的人，但他这番话还是引起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
即使之前与陈远亲善的长老们，此刻心中也有太多不满与失望。
这些长老们可以接受陈远的失败，毕竟一生之中谁不会遇到几次挫折呢，然而他们却不能接受陈远面对失败时逃避、不敢面对、甚至一蹶不振的懦弱态度。
应天宗存在的漫长岁月里，像陈远这般涌现出来的天纵奇才，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是这些天之骄子们，并不是每一人都走到了前辈们期望的高度，他们有些人是中途陨落，有些人是误入歧途，但有更多人是败给了自己，短暂的绽放光芒后却又泯然众人矣。
一帆风顺之时大多数人能做到高歌猛进，可又有几人能在狠狠摔过跟头后爬起来重振旗鼓呢？
“唉……”许多人的心中，此刻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原本被他们寄予厚望的陈远，看来也就那样了……
然而执法殿那一脉中，与风萧萧亲近之人却有不少人脸露喜色。
这也是人之常情：风萧萧出身执法殿，若翌日他能执掌权柄，执法殿上下都将为此受益，能够获得更大的权利。
其中一位长老走到殿门旁，招收换来一名手下，想了想后吩咐道：“你去给宁城之主传信，就说，大局已定，不足为患！”
的确是大局已定。
议事殿中，许宗主高坐台上，面上无悲无喜；天心子站在他身侧，面色严肃；就连看好陈远的那些长老们也是叹了口气后，似乎认清了现实。
执法殿之人却是没高兴多久，就因为某人的出现，心中生起了警惕：天心子，他怎么来了？
要知道天心子可是出了名的性子疏散，此前像这种仪事会议，他虽然作为掌门弟子有参加的资格，但向来是能推就推，就算偶尔来的几次也不过是以掌门弟子身份敬陪末座。
可这次他不仅来了，而且还站在了宗主许不负的身边。
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又传递了什么讯号呢，莫非许不负有意让天心子来接替这宗主之位？不少人内心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至于陈远，许多人的念头从这个名字上一掠而过，心中想道：“不过是明日黄花而已。”
这是陈远见习期功绩的评议会，但是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他了，左右不过一个失败者而已，大家此刻更关注的是，这小小的站位变化后面透露出来的讯息。
就在此时，咚的一声钟声响起，辰时以至，评议开始。
大家或多或少的收起了揣摩的心思，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评议会上虽然大家都知道，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小子，也太不争气了……”
许不负暗叹一声，脸上却仍然是古井无波，心中失望之下，许不负也没有再帮陈远拖延的意思，环顾殿内见人已基本到齐，许不负朗声开口道：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评议会这就开始吧。”
顿了顿，许不负接着说道：“这次评议会是有关炼器道弟子陈远，于成器司见习的功绩评议，有鉴于他本人缺席，所以这述职一项就我们跳过了。”
“下面，就由陈远的主管长老来对陈远见习期的功绩做个总结，并给出初步评价。”
迎着诸位同僚的目光，成器司丘长老长叹一声，走出了队列。
他也明白，自己要做的不过是略尽人事罢了。
向着各位同僚拱手为礼，丘长老无精打采的说道：“启禀宗主，弘法弟子陈远于二月时来我司见习，至今已满半年，在我司见习期间，陈远他兢兢业业，夙兴夜寐，恪守本职……”
“行了，”一旁假寐的莫沧行突然睁开了眼睛，挥手打断了话语，说道，“这些空话套话就别来浪费大家时间了，丘长老你就直说陈远这半年都做出了何等功绩吧。”
“……”
莫沧行当众不客气的话语，不耐烦的态度无异于一记耳光扇在了丘长老脸上，然而他却反抗不能不仅是因为人家职位比他高，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心中也没多少底气。
无奈之下，丘长老只得咬着牙说道：“陈远在我司见习期间，推动了我司制度的改革，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这些改革共计有以下三项……”
然而，丘长老的话语再一次被打断了。
“嗤，”上首传来一声冷笑，莫沧行看着丘长老却是懒得开口了，仅是抬起手来向后招了招。
一名执法殿下属长老跳了出来，直言问道：“你说陈远的改革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那么究竟是何等效果呢？”
“改革后的半个月内，我成器司的产量质量和效率都有大幅度提高，某些数值上甚至得以倍增。”
“哦，可从我拿到的，你们成器司这半年的产量来看，却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执法殿那人拿着一张纸张，逼问道，“不仅没有任何的提高，反而是有大幅下降。”
事实证明，就算再老实的人被逼急了也是有火气的，丘长老怒目圆睁道：“执法殿的，你们别太过分，这产量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心知肚明！”
“哦？”跳出来那人眼皮一翻，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评议，向来是以结果来定成败，倒没听说过是以‘心知肚明’来论输赢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谁反对？我反对！
议事殿中，丘长老和那位执法殿长老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若这是在无人之处，恐怕他们早就按捺不住动起手来了。
事实上，执法殿针对成器司的那次调查，不仅狠狠坑了陈远一把，也对他这个成器司的执掌者也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毕竟执法殿那边查出来了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弟子，证明了他们并非是在无理取闹。
虽然潜规则下，这种损公肥私的行为，其他司道中或多或少也有，但谁叫你成器司是唯一被揭露出来的呢？
这样一来，丘长老不仅今年的工资奖金什么的是没指望了，而且到年底总结是还会吃上一顿训斥，更重要的是，他日后的升迁晋升都可能会受到此事件的影响。
念及于此，丘长老心中怒火更甚。
眼看矛盾升级，再拖得片刻恐怕全武行就要在这议事殿中上演了，许不负再也忍不住，看着吹胡子瞪眼的两人叱道：“够了！”
瞥了眼执法殿那名跳出来的长老，知道他是莫沧行的头号狗腿，许不负不含任何情绪的说道：“宁长老，你先退下。”
而后，许不负的目光转了过来，问道：“丘长老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面对宗主的问话，丘长老一时语塞：虽然他看执法殿那些人极其不顺眼，但对于那人的指控，却想不出好的反驳办法。
见习期评议向来如此现实：把弟子见习前的数据和参加见习后的数据拿来对比，增加的部分看弟子在其中的参与程度，以此来给出对弟子的评价。
而若是像如今成器司这般，产量数据出现大幅度的下滑……呵呵，听说你还想要好的评价？别痴心妄想了！
见丘长老并不言语，许不负换了个问题接着问道：“那依丘长老所见，陈远这见习期能获得何种评价？”
丘长老回想起陈远刚开始主导改革时的情景，短短不过半个月时间，成器司的产量就翻了三番，若是没有后来的变故，自己肯定会理直气壮的给陈远申请卓越甚至是完美的评价，可如今……
“我觉得，给陈远一个及格的评价是合理的。”
丘长老垂下头来，底气不足的说道。
要是能帮陈远争取到这个及格的评价，丘长老自问也就对得起他了。
及格的评价，乃是以观后效的意思，只要能有这个评价，未来的陈远就还存有翻盘的希望。
只不过……丘长老环顾四周，看着诸位长老脸上的表情，暗中叹道：恐怕这个评价也很难拿到啊……
果不其然，丘长老话音刚落，就有人出言嗤笑道：“成器司这半年来各项数据大幅度下滑，就这样还好意思要合格的评价？”
“要不是我宗最低的评价就是不及格，甚至应该给陈远安上拙劣、无能、废物的评价。”
而殿中的其他人，纵然没有这人言辞激烈，也纷纷开口反对丘长老的意见。
明白已无力回天，丘长老叹道：“陈远啊陈远，我也就能帮你到这了，谁叫你自己不争气呢？”
丘长老明白，这大殿之中原本是有着不少人偏向于陈远或至少能保持中立，可由于陈远缺席评议会的懦弱表现，断送了他最后一丝保本以待将来的希望。
丘长老垂头闭目，封闭了自己的五识，不再理会这大殿之中的纷纷扰扰。
大殿之中，各式反对的意见渐渐汇聚成了同一个声音：“评议结果不及格！”
纵有二三人同情陈远，觉得他实在冤枉的长老，面对这滔滔大势，也只得苦笑着闭口不言。
位于台上的许不负一脸肃然，尽管他此前已经预料到了此种情况，可他仍然不愿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这意味着，他此前一直看好的幼苗种子，还未能破土而出就要就此夭折了。
作为宗主，许不负当然知道，最关键的见习期只获得一个“不及格”的评价，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名弟子能力昏庸、实不堪用，这意味着就算陈远今后取得再多成就，有着再高的修为，阁主长老这一级别的职务也终生与他无缘了。
更别去指望接任宗主之位了。
因为在见习期，参与小小一个司的管理都只能获得不及格的评价，那么这种弟子又何来的能力去执掌一个覆盖近半个大陆，包括二十七个分派，五百五十一城、属下近十万弟子的庞然大物呢？
陈远很无辜，不过是受了成器司的池鱼之灾，其实他还是很有能力的，这一点，不仅许不负很清楚，在这大殿之中的许多人都很清楚，但那又如何呢？
规矩就是规矩，这份门规是应天宗屹立东大陆三千年不倒的根基，是应天宗自帝一起延续自今的保障。
陈远是有能力，没错，但他表现出来的潜力，还不足以让众人为了他去破坏这份规矩，换句话说，他还不够格！
由于陈远可能具有的某种能力，许不负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关注他了，在陈远身上，许不负甚至看到了祖师爷的影子。
而在那之后，陈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许不负其实都有暗中留心。
而之所以平时很少直接接触陈远，表现得对他并不在意，其实不过是种保护罢了，毕竟在陈远未成长起来之前，直接来自宗主的注意，只会引人瞩目，那样的话，反而会害了他。
对陈远了解得越多，许不负便越是满意，除了有些不喜他和自家女儿还有术法道女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