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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之间相隔了十余丈。
梅九通望着眼前的景色,说道:“这里真是隐居的好地方,寻常人那里会想到,在这四围山色怀抱之间,还有这样一块静谧的地方。”
翟镜月也称赞道:“在这个地方生活一辈子,不知道要比在别情楼里好多少。九通,这些天辛苦你了。”
梅九通叹了一口气,说道:“镜月,我的家乡本在檀州。那日离开开封府,本想带着你回去。但现在那里成了契丹的领土,我哪能让你与我回去冒险。这次到了幽寂谷,见到这周围都是连片的山林,于是想着需找一块清静之地住下,不在过问世间繁杂之事了。”
翟镜月听后并不惊讶,只说道:“九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今外面很动荡,你那日放弃官不做,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梅九通望了翟镜月和翠心一眼,说道:“不说这些了,这里新搭了两间木屋,我住一见,你和翠心住一间。要住哪一间,你们自己选吧。”翟镜月一愣,呆呆地望着他,心想:“你不与我住一起吗?”梅九通从她的眼神看出责怪之意,又说道:“翠心一人住不安全,你们两人住一起,我才放心。”
翟镜月若有所悟,说道:“既然这样,你就一个人住。”对翠心说道:“妹妹,我们去房间吧,赶了一个时辰路,双脚已经发麻,再不坐一会就会废掉了。”说着拉着翠心的手走进其中一间小屋。
梅九通望着翟镜月的背影,又朝四周的小山丘看了一眼,突然想起陶渊明作的《归去来兮辞》,轻轻地念道:“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念到最后一句,梅九通会心的笑了,自言自语道:“以后天天有佳人美景相伴,我梅九通还有什么不知足。”
第八十章 藏龙客栈
乐异扬与匡未僵马不停蹄,一路向北而行,过了洛州和刑州,又行了四日,到了离恒州最近的赵州。两人入城时已是傍晚。城里之人个个面无异色,丝毫没有战争来临之前的紧张气氛。
乐异扬心中觉得奇怪,想起二十几天前在黄河渡口见到的情景,那时人们还都是争着往南而逃,于是对匡未僵说道:“匡兄弟,说来也怪,此地离恒州不到两百里,若是打起仗来,契丹骑兵两三个时辰便可攻至,为何此地之人仍如此镇定?”
匡未僵是第一次离开幽寂谷,对晋国的州县并不熟悉,不过听到乐异扬之言,也感到疑惑不解,说道:“乐大哥,可能是赵州早有防备,所以城中的居民方才无忧。”
两人又在大街上走了几里路。乐异扬说道:“今日时候不早,我们找一处客栈住下,明早赶路不迟。如果顺利的话,明日之内我们就可以到达恒州。”匡未僵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乐异扬与匡未僵走进一家大客栈,订了两间房屋,然后坐到桌上,将店小二叫了过来。两人这几日长途跋涉,吃得多是粗粮,今日难得有空在客栈吃饭,于是叫上满满一桌菜。
那店小二多日没有见过如此好爽的客人,急忙好生招呼道:“两位客官,你们真是好眼力,我家的藏龙客栈在赵州鼎鼎有名。你们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做。”等到他返回来上菜的时候,乐异扬叫住他,问道:“小二,我有一个疑问,请你如实告诉我。”
店小二坦率地说道:“客官请讲!但凡小的知道的,绝不会有所隐瞒。”乐异扬将一路上所见说了出来,又询问了他恒州的战局。店小二道:“看来客官是从外地来的,你有所不知,七日之前,契丹大军已经后撤至燕云十六州了。所以我们才敢重新开门迎客。”
乐异扬吃了一惊,望了匡未僵一眼,又问那店小二道:“你说什么?契丹已经撤兵了。”
店小二坚定地答道:“客官,此事千真万确。杜太尉率领的十万大军刚到恒州,契丹军队就开始撤回。”
乐异扬想起丰若香说过的话,觉得此事不会这样简单,又问道:“如今杜太尉还在恒州吗?”店小二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乐异扬见问再不出什么,于是示意他离去。
匡未僵望见乐异扬神色凝重,小心地说道:“如今契丹已经撤军,是一件好事啊。”乐异扬道:“匡兄弟,未必如此啊。契丹皇帝既然御驾亲征,岂能无功而返。况且两国尚未交战,契丹军队就先撤退了,此事必有蹊跷!”匡未僵听后不答,只默默地吃着饭菜。
乐异扬与匡未僵正吃着饭。突然从屋外走进一行士兵,领头的却是一个少年公子。那些士兵进了屋,呼叫店小二道:“来人啊,赶快准备饭菜,我们公子吃完之后还要赶往瀛州。”店小二见到这么多士兵,急忙说道:“各位军爷先请坐,我这就去安排。”
那个少年朝屋内望了一眼,在离乐异扬一张桌子的地方坐下。乐异扬听说一行人要去瀛洲,心中一怔,转身望了那个少年一眼,见他身着白色服饰,腰间配有一把长剑,看起来年纪与自己相仿。
其中一个士兵见状,朗声问道:“小子,你看什么看?”那个少年急忙制止他,说道:“不要这么鲁莽!”起身对乐异扬道:“属下无知,还请公子包涵。”
乐异扬轻轻点头,并不答话,算是作为回应。
那少年见乐异扬温文儒雅,身边的匡未僵神色淡定,心中一惊,心想两人必非等闲之人,起身说道:“小生姓梁,名海荣,今日幸会二位公子,真乃三生有幸。不知二位欲往何处?”
乐异扬起身答道:“在下姓乐,小子异扬,这位是我的兄弟,姓匡名未僵。我们二人正准备去恒州。在下刚才听闻公子要去瀛州,瀛州如今是契丹的属地,两**队正剑拔弩张,阁下现在前去,在下心中颇为不解。”
那少年默然不答,微笑着坐下。旁边的一名士兵说道:“这位乃是冀州马军都指挥使梁汉璋梁大人的独子。此次杜太尉北上抗击契丹,特请诏皇上封梁大人为北面马军都排阵使,密令遣兵收复瀛州淤口关。梁大人谨慎为见,先派公子及我等做先锋,去瀛州打探虚实。”
乐异扬突然记得大晋天子出兵的诏书,“先取瀛莫,安定关南;次复幽燕、荡平塞北。”寻思道:“瀛州乃燕云十六州门户,自从被契丹侵占之后,历年都有契丹重兵把守,杜重威按照皇上的旨意,果真要夺回瀛州,那也是一件功盖数世的大事。大**山毕竟是杜重威等人千辛万苦打下来的,他又怎会轻易放弃一寸一土。”
乐异扬想起之前误会了杜重威,不由得内心有些不安,说道:“梁公子,在下兄弟二人本欲去恒州办事,不曾想在此与你相遇,如果公子不嫌弃,在下愿意一同前往瀛州。”
那少年心中一惊,见两人桌上都放着一把长剑,心想:“看两位公子的装束,想必是习武之人。这里离契丹边境不过数百里,时常有契丹奸细混入。要是二人真是契丹人,我的行踪即被暴露,随时可能有杀身之祸。如今他们要与我同行,却为之奈何?”
乐异扬见那少年犹豫不决,想到自己与他素昧平生,陡然间提出同行之请,确实有些唐突,况且梁海容此番有绝密军务在身,心中自是万分防备,于是说道:“梁公子,如若不方便,在下就不打扰,后会有期。”
乐异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取了青云玄空剑,对匡未僵说道:“匡兄弟,如今契丹已经退兵到瀛州,我们可前去恒州与管、步两位兄弟会合,然后再去瀛州走一趟。”
第八十一章 苍穹门人
匡未僵想起已经订下房间,说道:“乐大哥,我们今晚不在这里住了么?”乐异扬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匡兄弟,我们还是先去恒州吧。”匡未僵心领神会,说道:“如是甚好,到时有两位师兄相伴,就算我们遇到契丹骑兵,也可以全身而退。”
乐异扬说的不错,契丹大军如今正在瀛州修整。耶律德光听闻杜重威率领晋军主力赶到恒州,意欲协同兵马都监李守贞共同防御契丹大军,心想如若强攻,契丹军队必然损失惨重,于是先退回瀛州,再从长计议。
那少年听了二人的谈话,以为他们是想骗取自己的信任,故意无动于衷,只说道:“两位公子一路走好,小生就不相送了。”
店小二看着到手的生意落空,心中虽有不舍,但看到屋内众多的士兵,自然不敢随便出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
乐异扬与匡未僵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急匆匆地赶来,两人急忙侧身想让。那少年走进屋内,望见一行士兵堵在桌子两旁,吼叫道:“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我今日要在这里迎接几位客人。”
那些士兵顿时怒火中烧,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让我们离去。你知道坐着的是什么人吗?”
那少年斜眼望了梁海荣一眼,发现他正专心地吃着菜,全然没有理会自己说的话,气愤地说道:“我管他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些士兵心中一怔,上下打探那少年,见他身着深灰色道袍,脚穿一双黑布鞋,身上并没有携带武器。其中一个士兵走上前,恶恶地说道:“我们公子吃完饭还有急事,哪里有空闲管你姓甚名谁!”
那少年听后怒道:“臭当兵的,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侮辱我!看掌!”话音刚落,还未待那名士兵反应过来,那少年已经挥掌袭来。那名士兵正欲拔出腰间的刀,腹部已中一掌,身子径直朝饭桌飘来。
梁海容忽地起身,右掌抵住那名士兵的肩膀,却听他说道:“公子,那个小孩武艺不耐,看来是存心想找我们麻烦!”梁海容道:“你先到一旁休息。我们此行不是为了与人相斗,办完正事才算完成使命,不必与他纠缠。”
那少年用手指着梁海容,骂道:“你这位手下有眼无珠,竟然不识得我瀛州苍穹派的招式,活该被我打。”
他这一席话说出,在场众人心中都一惊。门口的乐异扬也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屋内。匡未僵说道:“乐大哥,客栈里看来会有一场争斗,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其中。”
乐异扬并不知道苍穹派是何等门派,不过听到“瀛州”二字,心中还是有些好奇,说道:“那少年不是中原人,今日却到这里惹事,想必来头不小。我们不急于赶路,且作壁上观,不到万不得绝不出手。”
匡未僵也想看看那少年到底有何本事,于是交叉着手,将长剑抱入怀中,与乐异扬一人靠着一边的门框,不再作声。
按照常理来讲,自己手下之人遭到他人殴打,坐主人的无论如何也要出手争回一口气。但梁海容一心想着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此时无意与这位少年争斗,只说道:“小兄弟,我们并无恶意,请你不要误会。”
梁海容以为说出此话,那少年便会冰释前嫌。谁知那少年并不领情,心想:“这个人如此谨小慎微,我今日倒要激怒他。”朗声说道:“我苍穹派名声震于燕云十六州,连契丹皇帝都要让我们掌门三分。如今契丹大军南下,你们晋**队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不过数月,中原就是我契丹的国土。你们尽然螳臂当车,真是自不量力。”
梁海容自小在冀州长大,从来没有听闻过苍穹派的名字,如今得知苍穹派与契丹军队有染,心中已是颇为震撼,想道:“我前脚刚刚离开冀州,就接连碰到几个武林门人,难道契丹已经知道我此行的目的,特意派人前来刺杀自己?”这时,梁海容发现乐异扬和匡未僵并未离去,却悠然地站在门口,心中突然紧张起来,右手不经意间触摸了腰间的剑。
那少年眼睛灵敏,以为梁海容要拔剑与自己搏斗,猛地向后退出一步,双手摆出八字形。乐异扬望见那少年的招式,心想:“这招怎么这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那些士兵听到那少年口出狂言,肆意诋毁大晋的军队,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看到他摆出招式,立即一拥而上。梁海容见状,来不及阻止,屋内的士兵已经与那少年刀掌相接。
那少年见众人来者不善,却不慌张,左右手缓缓回笼到胸前,待到奔到最前的士兵举刀袭来,他迅速夹住大刀,用力朝自己一侧拉过,那士兵猝不及防,脚底顿感飘然,身子像棉团一样被吸过去。那少年在与士兵相隔尺许的时候,突然松开双手,右手掌朝那人的胸口击去。那士兵吃了这一掌,猛地向后退出四五步,身子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