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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她后母总得有个理由啊。”我说。
金乔说那很简单。
“你知道,你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她说:“你是历史学家,演讲过,也写过书。塔克顿太太对你一定有印象,说不定看到你会高兴得不得了。”
“理由呢?”
“就说你对她住的房子有兴趣怎么样?”金乔建议道:“要是那是栋老房子,一定有点值得看看的东西吧。”
“可是那跟我研究的时代没关系啊。”我说。
“她不知道的,”金乔说:“很多人都以为有一百年以上历史的任何东西,都一定能吸引历史学家或考古学家。或者说要去看她家的画好不好?我想一定有些古董。反正你先跟她约好时间,去的时候尽量表现好一点,多多讨好她。然后说你见过她女儿——继女——一次,说她的死真让人难过什么的……然后,你突然之间提到‘白马’,要是你愿意的话,就装得有点阴险的样子。”
“然后呢?”
“然后你就注意她的反应。要是你突然提到‘白马’的时候,她良心不安的话,我相信一定看得出一点痕迹。”
“如果真的这样,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会知道我们走对了路子。只要有把握,我们就可以放手继续做了。”
她又若有所思地说:“还有一件事:你觉得那个姓格雷的女人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么多?她对你为什么那么友善?”
“最简单的答案,就是她太糊涂了。”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她为什么挑中‘你’?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连带关系?”
“跟什么有连带关系?”
“等一等——让我想一下。”
我等着。
金乔用力点了两下头,然后说:
“假设——只是假设——那个叫芭比的女孩对‘白马’的事一定有点了解——不是亲身体验,而是听别人说的。听你的口气,她是那种别人聊天时不大会注意的女孩子,可是事实上比别人所想的听进了更多,看起来有点傻的人多半这样。她会说她那天晚上跟你谈话的时候被人听到了,有人威胁她,所以第二天你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吓坏了,什么也不肯说,可是你去找她打听的事已经传开了。你有什么理由去问她呢?你又不是警察,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你也有意问津‘白马’。”
“可是——”
“我告诉你,这是绝对合理的事。你听别人谈起过,同时为了你自己的目的,也想查查‘白马’的事。不久,你就出现在马区狄平村的园游会上,有人带你到‘白马’去——假定是你自己要求去的——结果会发生什么事呢?塞莎·格雷当然会立刻毛遂自荐了。”
“这也有可能,”我想了想,说:“你觉得她真的有她所说的那种本事吗?金乔。”
“通常,我会一口否定。可是有时候偏偏会发生一些怪事,尤其是在催眠术的作用之下。譬如叫一个人在第二天下午四点咬一下蜡烛,那个人就会莫名其妙地照样做。还有在电盒里滴一滴血,就知道在两年之内会不会得癌症。这些听起来都不像真的——可是也许并不完全是假的。至于塞莎——我不认为是真的——可是我非常担心有那种可能。”
“对,”我说:“这样一解释就没错了。”
“我也许会在露儿身上下点功夫,”金乔思索道:“我知道有很多地方都可以碰到她,路奇可能也略知一、二。但是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跟芭比联络。”
这件事很容易就安排好了。过三天的晚上,大卫有空,于是我们约好一起去听一场音乐,大卫陪着芭比一起来。我们到“幻想园”吃晚餐,我发现金乔和芭比一起到洗手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两个人显然谈得很愉快。由于金乔的暗示,我们没有提起任何值得讨论的话题。最后,我们终于分手了,我开车送金乔回家。
她愉快地说:“没什么可以报告的,我跟露儿接触过了,那天她们两人争执的对象是吉恩·普力登,不是个好东西,很急功好利,可是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他费了很大功夫讨好露儿,可是不久唐密出现了。露儿说他一点都不喜欢她,只想追求她的钱——不过这也许是她一相情愿的想法。反正他一脚踢开露儿,她当然很吃醋。照她的说法,那天她们并没争吵,只是女孩之间闹闹意气。”
“闹意气!她把唐密的头发连根都拔起来了。”
“我只是把露儿告诉我的话告诉你。”
“她好像很友善。”
“喔,他们都喜欢谈自己的事,只要有人愿意听,他们随时都可以大谈特谈。反正露儿现在又有一个新的男朋友——我敢说,一定又是个落魄的小伙子,不过她已经迷上他了,所以我觉得她不可能向‘白马’求助。我提到过‘白马’,可是她没什么反应,我想我们可以不用管她了。路奇也觉得她没什么,不过他认为唐密对吉恩的事很认真,吉恩也追她追得很卖力。你对那个继母调查得怎么样了?”
“她出国了,明天回来。我写了封信去,要求约个时间见面。”
“很好,事情总算有进展了,我希望一切都不会白费功夫。”
“但愿如此。”
“我们一定会有收获的,”金乔热心地说:“对了,这件事的基本假设,是高曼神父被一个垂死的女人找去,结果因为她告诉他一些事,使他被人谋杀了。那个女人后来怎么了?有没有死?她是谁?应该可以从这些事上查出一点线索。”
“她死了,我对她没什么了解,我想她大概姓戴维斯。”
“喔,能不能多找点有关她的资料?”
“我尽量试试。”
“要是能查出她的背景,也许有办法知道她的消息是怎样来的。”
“我懂了。”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给吉姆·柯立根,向他提出最后这个问题。
“我想想看,我们调查了一下,可是没什么收获。戴维斯不是她的真姓,所以调查的时候浪费了一点时间。你等一下,我看看我记的资料……喔,对了,在这儿,她姓亚却,丈夫是个二流骗子,她离开他之后,恢复了娘家的姓氏。”
“亚却是个什么样的骗子?现在在哪里?”
“喔,是个小贼,从百货公司顺手牵羊什么的,已经死了。”
“那就没什么用了。”
“是啊,戴维斯太太死前工作的那家公司,显然对她或者她的背景也都不清楚。”
我向他道谢之后,把电话挂了。
第十二章
三天之后,金乔打电话给我。
“我有事要告诉你,”她说:“是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记下来。”
我拿出笔记本。
“说吧。”
“布莱德利,伯明罕市政广场大厦七十八号。”
“老天,这是干什么?”
“天知道!恐怕芭比也不一定真的知道。”
“芭比?这是——”
“对,我在芭比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我说过,只要试试看,我可以从她那儿打听出一点消息。只要她肯软化态度,事情就好办了。”
“你怎么打听出来的?”我好奇地问。
金乔笑笑。
“反正是女孩子谈悄悄话,你不会懂的。问题是,女孩子往往不把彼此之间的悄悄话当一回事,她觉得不要紧。”
“就像工会组织一样。”
“可以那么说,反正我们一起吃了顿午饭,我随便吹了点我的爱情生活——说我跟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在一起,他太太是天主教徒,怎么都不肯离婚,所以他痛苦得要命。她是个残废,虽然整天都痛得不得了,可是至少还有好几年可以活。要是她现在死了,倒还好些。我说我很想到‘白马’去试试看,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不知道费用会不会很贵。芭比说一定很贵,因为她听说她们漫天开价。我说:
‘喔,我有继承一大笔遗产的可能。’——你知道,我有个有钱的叔公,虽然我并不希望他死,可是这总是事实。也许她们愿意用记帐的方式?可是该怎么着手呢?于是芭比就告诉我这个名字和地址。她说要先找那个人谈妥才行。”
“真不可思议。”我说。
“是啊。”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我又不敢置信地问:“她坦白地告诉你这么多?一点都不害怕?”
金乔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不懂,女孩子的悄悄话算不了一回事,而且马克,要是我们所想的事是真的,这件事多多少少都得公开一点,对不对?我是说,她们一定要不断有新的‘顾客’才行。”
“我们真是疯了,竟然会相信这种事。”
“好,我们疯了,你要不要到伯明罕去找布莱德利先生?”
“好,”我说:“我就到伯明罕去找他——要是真的有这个人的话。”
市政广场大厦是一栋巨大蜂巢式的办公大厦。七十八号位在三楼,玻璃门上用黑色字体整洁地印着:C、R,布莱德利,佣金代理商,下面又用较小的字体写着:请进。
我走了进去。
外面那间比较小的办公室空着,里面一道半开的门上写着“非请勿入”。门后一个声音说:“请进来。”
里面那间办公室比较大,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电话、一个档案架。布莱德利先生就坐在书桌后面。
他是个瘦小的黑皮肤的人,黑眼珠十分精明,身上穿着黑色套装,看来十分威严可敬的样子。
“麻烦你把门关上,好吗?”他愉快地说:“请坐,那张椅子很舒服。抽烟吗?不抽?好了,有什么要我服务的地方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我想我是顾不了一切,拼命迸出一句:
“多少钱?”
我很高兴地发现,他吃了一惊,我想是因为他没料到,会有这种人闯进他办公室。
他扬扬眉。
“哈,哈,”他说:“你不喜欢浪费时间,对不对?”
我仍然坚持我的立场。
“你怎么说?”
他用略带责难的态度轻轻摇摇头。
“这不是办事的方法,我们应该一步一步来。”
我耸耸肩。
“随你便,怎么一步一步来?”
“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对不对?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目前,”我说:“我还不想告诉你。”
“很谨慎。”
“是的。”
“那么请问是谁让你来的?我们有彼此都认识的朋友吗?”
“这也不能告诉你,反正我有个朋友的朋友认识你一个朋友。”
布莱德利先生点点头。
“我很多顾客都是这么上门的,”他说:“有些人的问题相当——复杂。我想,你大概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他无意等我回答,径自作了回答。
“赛马佣金代理,”他说:“也许你对赛马有兴趣,对不对?”
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迟疑。
“我不是赛马迷。”我暖味地说。
“马有很多方面可以玩赏:赛马、打猎、坐马车兜风。我最有兴趣的是运动方面。赌马,”他顿了顿,然后似乎很无意地问:“有哪一匹马你特别感兴趣的吗?”
我耸耸肩,终于破釜沉舟地说:
“白马……”
“喔,很好,非常好。恕我冒昧,你本身看起来就像匹黑马。哈哈!别紧张,用不着紧张。”
“那是你的话。”
我有点鲁莽地说。
布莱德利先生的态度变得更温和了。
“我很了解你的感觉,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一点都用不着担心,我本身是个律师——当然已经取消了资格。”他又用动人的声音说:“不然我就不会在这儿了。不过请相信,我对法律十分了解,我所处理的每一件事都绝对合法。这只是赌注的问题,随便什么都可以打赌,不管是明天下不下雨、俄国会不会把人送到月球上、或者你太太会不会生双胞胎,都可以打赌。也可以赌乙先生会不会在圣诞节之前去世、丙先生会不会长命百岁等等。反正你支持你的判断、直觉,或者随便你怎么称呼它。”
我觉得就像在手术前一再接受医生的保证一样。布莱德利先生的态度真像医生在诊室中的态度一样。
我缓缓地说:“我对‘白马’还不大了解。”
“所以你不放心?不错,很多人都会为这个担心。老实说,我自己也不大了解,可是它的确有效,而且效果非常神奇。”
“要是你能解释清楚这一点——”
我已经认定了我所扮演的新角色的性格——谨慎、迫切,但是却很害怕。布莱德利先生显然经常碰到这种个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