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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啊!本来在地府好好的,刚刚伺候几位鬼差大爷吃了饭。同意帮我插个队,早点轮回转世。谁知道突然一个大洞就把我拉到了这阳间,还变成了一头大肥猪。”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按在地上砍了脑袋。”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俯身在这猪头上的?”楚河问道。
猪头道:“谁有病么?附身在猪头上,还是泡在卤锅里的猪头。我看你似乎也有些不凡,我这个摸样,你都不怕。要不你先把我捞出来,要是有办法送我回地府,那就再好不过了。”
楚河天眼一开,仔细看了看猪头道:“你怕是已经轮回转世了,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地府的鬼差来找你吧!”
“已经转世了?我在地府等了七十年,就转世成一头猪?而且一转世就被人砍了头?”卤锅里,猪头开始怀疑猪生。
楚河却已经不再理他,出了酒馆,昊天宝镜一动,拉开一条通道,便朝着朱尔旦家赶去。
地府轮回失常,一头猪竟然醒了前世记忆,如果说着变化的由来与朱尔旦、陆判无关,楚河怎么都不相信。
啪!
楚河一脚跨出,却直接摔进了一个大坑里,差点没站稳。
脚下是一片阴沉,仿佛沟通着深不见底的阴暗虚无。
而朱尔旦的家就在一片阴森中环绕,仿佛只是黑暗里的魅影。
神足神通发动,楚河与朱尔旦家的距离,却一点也没有拉近。
能够探照十方,穿越时空的昊天宝镜,也无法带着楚河穿越这层朦胧的隔离。
一道道幽暗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辐射,那些受到辐射影响的人或者动物,都多多少少会变得有些奇怪,宛如鬼上身一般。
这种幽暗气息,楚河也很熟悉。
他能够顺利的盗取前世,也正式因为有这种气息为引导。
“陆判换心或许!他现在就在给朱尔旦换心。只是陆判究竟给朱尔旦换上的是谁的心脏?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异象和影响。这样干扰了轮回,地府绝不会一无所觉。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不见有地府来客,进行阻止?”
楚河的疑惑,没有人给他解答。
黑夜里,狂风暴雨之中,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惊慌失措的呼声。
一夜之间,乱象丛生。
第五百零七章老实人杨大年
楚河在朱尔旦的家门口站了一夜。
等到天启明时分,异象渐渐消失,方才转身离开。
等到再约朱尔旦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尽管言谈举止来看,似乎还是原本的摸样,但是整个人都机敏了许多,说话时经常能够引经据典,将原本文社的那些小伙伴们,都说的哑口无言。王文远数次想要再次戏耍朱尔旦,都被朱尔旦准确识破,并且小施手段,便让王文远自食恶果,经常下不来台,渐渐的也就不在小圈子里现身了。
楚河时常在人群中,偷偷开了天眼看他,只看到朱尔旦那原本细如丝发的气运,就像是被激发了一般,化作一层祥云遮盖在头顶。而且还有更大的福泽,引而不发,还在潜藏。
“怎么回事?我观察了这么久,在他身上,好像并没有看到第二个人的影子。也就是说,这个朱尔旦并非是被人窃居了身体,换了内核。仿佛这才该是他本来的摸样。”
“那换在他身上的心脏,仿佛是一柄钥匙,打开了某些阀门。”楚河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好奇心像是猫爪似的挠着难受。
又过了一些时日,朱尔旦考上了秀才,算是已经与文社的这些小伙伴们正式拉开了距离。
等到过了举人,并且高居头名,朱尔旦的名声便四处传扬了开来。
如此一来,朱尔旦的变化便彻底的引起了同窗好友,还有原本那些文社小伙伴们的好奇。
众人将朱尔旦请出来喝酒,想要把他灌醉了之后,让他说出实话。
此时楚河却没有在跟着文社的小伙伴们一起行动。
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也不过是跟着陆判这个故事的剧情,再走了一遍,或许多少有点参与度。但说到挖掘度,那便是基本等于无了。
“我的思维,似乎是被限定住了,只是着眼在了朱尔旦和陆判身上,一直只是关注他换心一事。我应该重新开始,去找到别的线索,了解这件事的始末。”黄金堂的家中,楚河躺在床上苦思。
“有着陆判时刻跟着,我根本不好过分插手朱尔旦的事情。以免引来陆判的注意,而且更麻烦的是,到现在为止,一直也没有发现第二方、第三方势力的插足。让我这一身的功力难有发挥的余地。”
楚河一贯以来,即便是实力不足时,也擅长左右借势,利用各方矛盾,为自己谋夺利益。
但是眼下,陆判换心这个副本,尽管埋藏着某些真相,却又相对单纯。
反而让楚河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难怪以张启仙的本事,在这个副本里,基本上也就打了个酱油,走过场似的盗取了三途川,只是晋升为了元神,而对这个副本,基本没有任何的挖掘。看似开放式的一切,实则是一个几乎无缝隙的闭环。”楚河习惯性的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
“越难搞,我就越有兴趣。”
楚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摞手稿,久违的取出了黄金屋。
这黄金屋来历古怪,仿佛无所不知,反而让楚河有些忌惮,能不用时,便尽量不用。
但是此时此刻,楚河觉得也只有黄金屋,能给他一个像样点的指示。
送上书稿之后,楚河便对黄金屋许愿:“我该如何着手,才能真正的找到切入点,挖掘陆判换心的真相?”
黄金屋中的石人晃动了几下大脑袋,没有吐出答案。
楚河只能再递上一叠纸。
“看来现实中有空,我还得收购一家站。专门请一批抢手回来帮我写稿子。否则这黄金屋里石人的胃口大,我一个人完全满足不了嘛!”
一张张的书稿,被石人嚼薯片似的吃掉。
就像是计算好了似的。
等到楚河耗空了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全部存稿。
黄金屋这才吐出一张纸条。
纸条之中,只写了三个大字。
“杨大年!”
“杨大年是谁?”楚河先有些发愣。
直到仔细回忆陆判这个故事,方才想起来。
杨大年是那个对吴御史的女儿图谋不轨,并且杀害了吴御史女儿的无赖。
朱尔旦的妻子后来换来的那个头颅,便是属于吴御史女儿的。
“杨大年!杨大年!对啊!我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他?一个寻常的地痞无赖,可以无声无息的潜入御史府中,将丫鬟和家丁杀死,并且砍下吴御史女儿的头颅么?”楚河一拍脑袋,最近自己还真是昏了头,竟然连这么重要明显的线索都没有想到,平白的被这黄金屋里的石像骗走了全部的存稿。
“我说!你这么做有点不地道吧!你一贯不都是公平交易么?怎么这么一个答案一张纸,就吃了我那么多的稿子。”楚河对黄金屋里的石人讲道理。
石人不理楚河,继续木然的瞪着大眼睛空洞的盯着前方。
“别装无辜,也别装死样!信不信我现在开始,就把你给封印起来。一百年都不给你书吃,让你书荒,让你饥渴到死。”楚河恶狠狠的威胁到。
石人晃了晃,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一张嘴,又吐出一团薄纱似的东西。
旁边还附带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竟然记录着使用说明。
“天遁纱,只要披在身上,就能遮天隐遁,真仙以下皆难探寻,有效次数五次,一次一个时辰。这么厉害?”
“这就是隐身衣吧!”楚河抖了抖手中的薄纱,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它的功效表示怀疑。
“不过,既然黄金屋给了我这件东西,那是不是说明,陆判还不是真仙一级,还是相当于元神境的修士?”楚河忽然转而想到。
“这大概也算是黄金屋变相透露给我的讯息吧!”楚河毫不客气的再度将许久不曾现身,好难得露脸的黄金屋给收了起来。
“昊天宝镜、神舟、天遁纱怎么感觉这一套配合起来,我这路子要越走越偏?错觉吧!”楚河先揣起天遁纱,出门便去找那杨大年。
以金钱开道,多方打听之下,楚河得知,在苏溪有这么一位杨大年。
不过对方并非什么地痞流氓,反而名声不错,是出了名的孝子,为人也很忠厚老实。
等楚河赶到了苏溪,找到这位杨大年,套路性的试探了几回后,便真的肯定,这果果真真是个老实人,路不拾遗且尊老爱幼,并非伪装出来的假象。
只是天眼一开,便能看见此人身上劫云滚滚,铺头盖脑的下来,根本难以扭转,除非真仙临凡,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第五百零八章爹,这是真的
“劫从何处起?”所谓望气观势,便要寻其根源。
楚河盯着杨大年身上的乌云劫气,顺着气数所引导的方向,便飞到了一座府邸的上空。
抬头一看,便见正门之上,高挂着朱红色的牌匾,上书‘吴府’两个大字。
“这应该就是吴侍郎家了。杨大年的劫数果然与这吴府有关,却是不知更加具体的根源。”这样想着,楚河也没用天遁纱,而是驾着神舟,便入了府中。
神舟的隐匿效果虽然很难瞒住元神境以上的修士,但是用来对付普通的凡人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楚河之所以谨慎,多少是有点担心,这吴府的吴侍郎,有没有可能入了儒门,会一些儒家的手段。当然,担心并不多。
儒家虽然是主流,但是经过始皇焚书坑儒,加上历朝历代的阉割,早就没有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彪悍。即使是真的有儒门手段传承的大儒,碰到修行有成的修士,也最多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进攻之功。
吴府深处,一间书房内。
吴侍郎一脸的犹豫,在书房内转了几个圈后,终于打发下人,去将小姐请来。
未过多久,吴府的小姐便进了书房,规规矩矩的向吴侍郎行礼,父女之间显得格外生分、客气。
楚河在神舟中,透过神舟,便见这吴家的小姐生的秀眉弯弯,腮两边一对酒窝,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不知爹爹唤女儿来有何事?”吴家小姐的声音细腻,柔弱之中带着一股魅意,偏生又在愁肠中转了几番,更多了一些愁苦。
看着眼前这个生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吴侍郎还在迟疑,最终还是硬下心肠道:“你未来的夫家,顾太师家的那个傻儿子,前两天被人发现,淹死在了花园的池子里。”
吴家小姐一听,顿时身形一软,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魂似的瘫软下来,只有扶着椅子,才能勉强站住身体。
早先吴家小姐便结过一门亲事,只是在过门之前,夫家郎君便染了风寒去世。
虽然吴侍郎几番遮掩,她克夫的名头却也传了出去。
有头有脸有家世的公子,便都不会再娶她,即便是生的如花似玉,也只能守在空闺之中,等待寂静的凋零。
顾太师的二公子,因为天生愚钝,难有佳偶。顾太师偶然之下,知道了吴侍郎有这么一个女儿,便主动结亲。
吴侍郎自然大喜过望,满口答应了下来。
没曾想。
“爹爹无须自责,都怪女儿命苦。待明日便去城外的空色庵,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自此青灯古佛,常伴一生,每日为爹爹和娘亲祈福,只愿大家都平平安安。”吴小姐说的凄苦,可见是不太情愿的。但是父亲在朝为官,名声为重,有她这么一个连续克死两个夫家的女儿在,怕是个拖累。
若是不识趣一些,以后即便是留在家中,那日子也是不好过。
吴侍郎却摇摇头道:“顾太师并未将此事怪罪到你我头上,只是怜惜幼子一生苦命,生怕他到了阴曹地府,没人照料,受了欺负,所以。”
所以如何,吴侍郎实在是没有忍心再说下去。
只是这意思,已经表达的颇为明确。
吴小姐原本涂脂抹粉,还略带殷红的双颊,瞬间便雪白一片,全身的力气,便再也半点不剩。
撒泼耍赖,抵抗不从,那是现代女性才具备的合理权利。在女性地位卑微的古代,慢说只是个女儿,即便是个儿子,父要子亡,便不得不亡。
她一个养在深闺大宅中的官府千金,又拿什么去反抗父亲的权威。
吴侍郎把话都说到这里了,自然便已经是做了决定,再无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