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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依絮愣住了!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诀别。她甚至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若到了那一日,该如何去向萧灵解释,如何去跟他结束。每次想到那些各种假设的场景,她都会痛苦万分。
此刻,萧灵问出了“结束了吗?”,瞬间将她带入了那假想的各个场景中,她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怎么去应对。
有好多缘由,还是机密,她不得不借助一些借口来掩盖一些真相。
此刻他的心一定在滴血,可她的心,何尝不是。
“当然结束了,我们的世界根本不会有你!没听她说吗?你走吧!此生最好不要再见。”介龙毫不客气地代柳依絮回答了萧灵的话。
说完话,介龙牵着柳依絮的手,转身,向着那红绿交融的星系相交之处走去。
柳依絮没有再看萧灵,不知如何解释,不如就不解释。
随着介龙向前行去,柳依絮双眼之中,晶光闪烁,那眼泪流下,未流出脸颊便被一股热气蒸发。
那热气是介龙调动的火本源能量萧灵看着柳依絮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那红绿不断交汇的光影里。
静心老祖,掐着手指在心中默算着,眉头微皱,满脸露出罕见的茫然模样。
“你们还不走,要我出手把你们打跑吗?”声音响起,同时一个一身金光的男子出现在原本介龙站着的位置。
见到这男子,静心老祖心头一震,若说他一时算不透柳依絮和介龙这两名主神的情况,只能说明他的推算术还欠缺些火候。可此刻突然出现的男子,则完全在他的推算之外,这就不是他实力欠缺的问题了,而是对方实在太过强大。
静心老祖手中佛光一闪,将萧灵拉到了其身旁。不管对方是谁,他最重要的事情依然是护住萧灵。
“你便是不败神团的老大,金世停!”静心老祖猜测道。
金世停移目看向静心老祖:“你是涅槃佛的大弟子,静心佛!”
静心点头:“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我从不叫涅槃师傅,但我确实是他的弟子,称大弟子也未尝不可。”
金世停道:“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你已经欺负了我三妹,现在还要来干涉我四妹和五弟的事吗?未免也太不将我们不败神团看在眼里了吧!”
静心老祖早已在估算这金世停的实力,在其感觉之中,这金世停深不可测,权衡之下,丝毫没有把握能从其手中占到便宜。
当即,静心老祖双手合十道:“金施主想错了,贫僧并无冒犯之意。今日只不过是为了见旧友萧灵,顺便带他来访一个故人。现在拜访既然结束了,我们自然也要离开了。”
金世停道:“那请便!”
静心老祖也不再停留,佛光闪动中,带着萧灵消失在原地。
佛国占据了神界很大一片星域,曾有神估算过,佛国的星域面积是整个神域的三分之一。
这三分之一星域被涅槃佛以一己之力从神界中隔离了开来。
佛国,就是极乐世界,能到佛国的人,都是修为达到与神人水平相近的神佛。
静心老祖和萧灵停留在佛国深处的一座寺庙前,寺庙内是一个露天的院子。
萧灵和静心老祖就停在院子内,佛言经语不时地从寺庙中的各个房间传出,传到院子里,到了萧灵的耳中。
“听佛言圣经三十天,你的心能平静下来了吗?”静心老祖对静坐的萧灵道。
萧灵摇摇头:“那是一世的记忆,我还是忘不了,就算控制自己不想都很难做到。”
第一百十一章 梦幻泡影
静心老祖道:“佛言经语不能入你心,不如随我去梦幻泡影殿,那里或能让你有所明悟。”
萧灵不言语,连受两番颠覆他念想的打击,他已混乱,心碎如麻,可偏偏脑海中诸多片段不受控地翻滚。
萧灵不答话,是因为他不觉得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乱想。
静心老祖见到萧灵颓废的模样,似已明白其所想一般,自言自语说道:“去试试总归好些!”
静心老祖说完,身上佛光一闪,将萧灵笼罩,带着萧灵瞬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座大殿,一座巨大石块堆叠成的大殿。
大殿有两扇金色的大门,门上不断闪烁着两行字“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皆作如是观。”
站在大殿前,那闪烁的两行字映入眼帘,瞬间那字句便刻入了萧灵心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皆作如是观。”萧灵轻轻念着,心亦随之而动,只觉得像是抓到了什么一般,迫不及待地,萧灵伸手向那门推去。
萧灵的手没有落到实处,透过那闪着金光的门,萧灵迈步进入到了大殿之中。
大殿内,没有佛祖像、没有僧众、没有焚香什么也没有。
萧灵站在空旷大殿的入口,向大殿深处看去,探不到底。
大殿内的空间被无限延伸了,萧灵向前迈得一步,再回头时,入口已经消失。
萧灵举目四顾,皆空旷无物。前途无尽,后路茫茫。
萧灵此时心境,怅然而不知所措,心中所思所想均无落处,最是百无聊赖时,最是觉得这世间一切都没有意义、没有意思之时。
此时身在何处、处在何境又何必去管他呢?失去了她,便失去了他的整个世界,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萧灵懒得去探究竟,默默闭上眼,神力微微外放,整个身体在空间中飘躺着。
不愿去想,却不代表不会去想。心头所念,并非完全受自身意念控制。
一静下来,萧灵脑海中思绪便不受控制地运转开。
那白衣女子的身影才在脑海中出现,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灵儿,你也在这里?”
那声音真切地在身边响起,萧灵一个激灵立身而起,一闭眼一睁眼时间,其所立之处已经大变。
此刻的萧灵已经出现在地球丹霞山的一块巨石之上,对他说话的是一身白衣,身负长剑的柳依絮。
“依絮,当真是你!”
心中所念立即变成了真实场景,虽然这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可被那熟悉的声音一唤,萧灵便失去了所有多余的思考,关注力只投注在那白衣负剑女子,那日思夜想的柳依絮身上。
“是我,不想见到我吗?”柳依絮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灵。
萧灵道:“依絮,真的是你,我以为你真的、真的要离开我!”
柳依絮点点头:“我就是要离开你,我来,是告诉你,我已经不再爱你!”
“不要!不要离开我!”萧灵纵身向巨石另一头扑去时,扑空了。
柳依絮消失,那巨石消失,整座大山都消失是幻象、是泡影!萧灵再闭上眼。
只一瞬间,声音又响起:“灵儿,是我!”
萧灵依然激动地睁眼看向那熟悉的身影:“依絮,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这三百多年,我跟那杨花,不,我一直把杨花当做你,过了三百多年的日子,我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你。”
柳依絮摇头:“你既然那么爱我,又怎么会连别人冒充我都不能识别。那只能说明,我在你心中,并不如你说的那么重!”
“不是的,依絮,你”
萧灵一急,幻象消去。
“灵儿,我是来给你解释的!”
“哦,依絮,你跟介龙只是暂时的,是暂时的,对吗?”
“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从地球一直到神界,有两个一直深爱我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介龙。我在神界苦等你到来时,你却移情别恋于杨花。而介龙,一直未曾变心。这就是我选择他的原因!”
“依絮,我”
一个念头才灭,一个念头又再浮现。
幻象中,柳依絮真真切切地躺到了萧灵怀中,当萧灵喜悦地去看她的脸时,怀中的人忽然变成了杨花梦幻泡影殿,能根据人的念想瞬间生成极为真实的幻象,那幻象又极为短暂。美好的、痛苦的都会瞬间消失,却能带给体验者极为真实的感受。
萧灵脑中一个个念头浮现,经历一个个幻象,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梦幻泡影殿,有人能从其中明悟,看透一切,立地成佛;有人能在其中收获到满意的答案,欣然看破而出;有人却只会深陷其中,看不开、悟不透,直至力尽而亡。
静心老祖一直认为萧灵是个有慧根、有灵性的人,悟,对于萧灵而言需要的只是时间。
静心老祖很自信地在大殿外等着,等萧灵出来的那一刻,他可以将风摆梅花最精髓之处传授给他,他可以做他的引路人,为佛国填一强大助力。
静心老祖耐心地等着。
梦幻泡影殿只开了一道门,入口也是出口,等在门的位置,一定能等到萧灵。
时间流逝,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静心老祖耐心极好,也极为自信,他认定的事很少有偏差。
可这次等萧灵从大殿中出来,到第五年时,他已觉得有些意外,深以为对萧灵的慧根、灵性估计得太高;到第十年时,静心老祖睁眼看了眼大殿;到第二十年时,静心老祖终于按捺不住,将心神潜入了梦幻泡影大殿之中。
二十年,萧灵没有一刻停止地想着柳依絮。
到第五年时,他彻底清楚了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幻象,可他依旧沉迷,珍惜着幻象中与柳依絮的每一次对话;到第十年时,他依旧沉醉在柳依絮的每一个样子、每一句话语之中;第十年以后,他觉得应该将这些难得的、极为珍贵的每一刻都记录下来,于是他开始刻木雕。
幻象,随着心念而生。萧灵在梦幻泡影殿中生出的幻象,有的长达数个时辰,有的只有短短几秒钟。而萧灵刻木雕,都会在最快的时间,柳依絮消失的前一刻中将雕像刻好。
无论是花数个时辰还是数秒,萧灵刻出的柳依絮雕像都极具神韵。经历十年的冥想行动,萧灵刻柳依絮的雕像,神识贯注下,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完成。
静心老祖神念潜入梦幻泡影殿中,见到了不断刻木雕的萧灵,此时的萧灵,脸色红润,精神气息极旺,丝毫无疲惫之像。
要知道梦幻泡影殿中,若是看不透,神人最多能撑二十年,主神能撑三十年。而已经在其中过了二十年岁月的萧灵,此刻的表象极不寻常。
第一百十二章 执念不悟
此时的萧灵没有太多疲惫,甚至连丝毫劳顿吃力的表象都没有。他脸色红润,精力充沛,孜孜不倦地刻着木雕,享受着幻象带给他的乐趣。
静心老祖远远地观察着萧灵,察觉到萧灵身上的状况,吃惊不已。
在梦幻泡影殿,神力和精力都会因消耗而日益减退,而此时的萧灵不但没有减退,在静心老祖感觉之中,萧灵的气息反而变得强大了不少。
梦幻泡影殿乃佛祖用强大无边的佛法设置的一处独特空间,它可以用来辅助修佛,也可以用来囚禁敌人。
二十年来,萧灵沉浸在刻木雕的过程之中,已逐渐从打击中缓过神来。
被杨花以柳依絮的模样欺骗过了几百年,萧灵本以为这是他无法向柳依絮交代的事。没想到,见到柳依絮时,却发现她已与介龙在一起。昔日仇敌与曾最亲密的另一半走到了一起,这成了他无法接受的事。
一切都发生了,不可思议地发生了,也彻底击溃了萧灵心底的防线。
每个人都有软肋,要说萧灵最大的软肋,那就是柳依絮。自其见到柳依絮以来,她就成了他心中最挂念的一个人。尤其当其父母去世后,这世间能让他一直挂念的,排在第一位的自然便是柳依絮。可她忽然就远离开了,不再跟他有关,这是一种颠覆,颠覆了他最深处的念头。
没有谁不能离开谁,可萧灵离开了柳依絮,没了那份期待,萧灵就觉得这世界没有了任何意义。
她说过会解释,那她一定有缘由!这二十多年来,每次在幻象中见到柳依絮,萧灵基本都在听着她的解释,已经听了无数种解释。
这些解释让萧灵相信她依然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他坚信,要等到她的解释。于是,他不受控制地继续去思念她。
二十年来,他想过要去找她,去听她解释。可他暂时还走不出这梦幻泡影殿,心里也存在一丝畏惧,万一她,不应该有万一。他犹豫着,于是只能刻木雕,疯狂地刻木雕。将全部心神都用在刻木雕,用在思念她上。
二十多年里,萧灵这种思念极为坚定,是木雕神术的最佳修炼状态。这二十多年里,梦幻泡影殿虽然表面上看来没有发生变化,天地神灵之气被规则之力挡住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