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丁院长,不如让我和这孩子单独谈谈,您看怎么样?”邢正斌沉声问道,打断丁院长纷乱复杂的思绪。
“好的!好!”丁院长小声应道,然后坐回椅子里,开始整理他的文件。
邢正斌坐在沙发上稳若泰山,脸露微笑地看着他,院长这才猛然醒悟,带着歉意慌忙站起来,准备离开办公室。
“还有事儿,先出去一下。承浩,你和邢先生好好聊,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径直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夏承浩歪了歪头,努力不去注意男人那口白牙,只是冷冷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每次总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邢正斌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夏承浩大喝一声:“够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每次都笑得像个白痴大鳄鱼。”
邢正斌被孩子这么一说,马上愣住了,脸色不太好看,笑声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笑过。回过神之后赶紧耸耸肩,淡淡地说:“你很聪明,非常聪明。我姓邢,可以叫我邢叔,专门来这儿带你离开。”
“专门?离开?我随时可以离开这里,只是不想罢了。”夏承浩冷冷地反问道,“再说,就算要离开,也不会跟你走。”
“有性格,我喜欢!不过你错了,我要带你离开的不止是这玛丽孤儿院,而是要离开这城市,离开这让人心疼的国度,离开你所不喜欢的一切。”
夏承浩扭过脸,面无表情,讽刺的是大嘴鳄鱼就是他不喜欢的东西之一。
邢正斌轻描淡写地个介绍着夏承浩可能的未来:“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想带走你。如果有天孤儿院还在的话,你将作为最后一个孩子被送去工厂,用你最大限度的劳动换取最小的收入。”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让夏承浩意识到这是真的,以他的聪明,即使没走出这个院子,可从电视上看到太多关于社会底层生活现状的故事。
“你确定自己愿意去过那种日子吗?如果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邢正斌似乎对夏承浩的反应视而不见。
第0039章 重大决定
夏承浩紧咬下唇,捏紧拳头,希望将男人嘴中那可怕的未来打回他肚子里去,可细想他的话,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因为那全都是事实。
如果是进了工厂混日子,能再见到安晓雅吗?就算晓雅经过自己眼前,会儿会好心丢下两枚硬币,大概自己不再有脸相认。
邢正斌叹了口气又说:“男儿生于世,虽困于逆境也当自强不息,不论你有什么苦衷,都不要影响自己的判断力。如果是你父母在,又当为你作出何种选择呢?”
说完,拍了拍夏承浩的肩头。
夏承浩肩头一缩扭过身去,面向窗外没有理会。
邢正斌又沉声道:“你心中或许在想,就算我说得对,也未必可以帮你成就你的梦想。”
夏承浩无可辩驳,因为他此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不用怀疑,为了你,我已经费尽心力,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你,绝不会害你!”
“是不是早就想带我走?”夏承浩突然问道。
邢正斌沉默了许久,轻轻点头:“是的,从发现你到今天已有整整三年。”
简简单单几个字的回答却含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夏承浩开始努力回想七岁那年,是不是那时发生的一切都与现在的结局存在某种联系。
“可以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吗?”即使他不喜欢问别人问题,因为那样会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并且最讨厌求人的感觉。
邢正斌的语气十分怪异,仿佛掌握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定要知道吗?”
说完他用最大的力气深深地呼吸着房间里并不充足的氧气,仿佛是被某种东西压住了胸口,有种压抑的窒息。万千心事从脑海里滚滚而出,但只有他本人能体会到现在的感觉。
沉默,代替了两秒之前的挣扎,两人都不再说话。
有个可以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人站在面前,从今往后的路都要跟着他去走,那么问清缘由是非常有必要的。十岁的夏承浩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他开始为明天找最合适的理由。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在沉思。当然,邢正斌所想到的事物深度和广度远超夏承浩千百倍,五年之内小承浩都不会完全理解邢正斌所想的问题。
良久,夏承浩语气坚决地回答:“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邢正斌的回答依然出乎意料的简单:“你被选中了。”
“选中?什么意思?”夏承浩深深吸了口气,已经开始讨厌这样简单的回答,不过好奇心让他无法就此止步,“那……,为什么不早来找我?”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邢正斌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夏承浩身边。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想起许多神伤的往事,“你觉得是我不想,却不理解是不能。”
“那现在为什么又可以了呢?”夏承浩根本不相信所谓“人生不如意事”这种光面堂皇的搪塞屁话。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命运,上天注定的事,时机到了自然就会发生。现在,时机到了,所以我就来了……”邢正斌侧身负手而立,和小承浩一起看着窗外的那片花园,说着听上去似乎很有哲理的话。
夏承浩不再问,他知道再问也无用。以他的聪慧,已经捕捉到很多信息,男人把自己带走恐怕不是他个人的意思,有些事儿这大鳄鱼嘴也不能做主,而且这男人似乎有太多伤心往事。
看起来,鳄鱼嘴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人轻车熟路的感觉。夏承浩冷静地盯着他的侧影,有种稳如山岳的气场。
最终他决定相信这个大嘴巴而且不祥的可恶男人。
“好!跟你走!”夏承浩点点头,很快又冷冷地加上一句,“如果你让我后悔,终有一天也会让你后悔。”
“你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邢正斌冷冷地问,这样的问题显得有些傻气。
夏承浩毫不犹豫,虽然只有十岁多,却依然可以拍着胸脯说是。
“很好!男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负起责任,做事之前要好好想清楚,一旦做了就要无怨无悔。”邢正斌转过身神色平静地看着夏承浩,换了种语气对他说,“不能怪自己,更不应埋怨尤人。”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夏承浩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话很有道理,口吻特别像爸爸对自己说过的话,而且也是抚过下巴后露着笑意时说的。
夏承浩心里突然一颤,有些慌乱起来,赶紧深深地吸了口气,自己显得安静些。
“什么时候走?”尽管已经接受和这个男人离开,但不会马上习惯叫他邢叔。
“你说呢?”邢正斌反问,一丝欣慰之色显露出来,随即被收起。
夏承浩轻声回答:“马上!”
他知道这是最正确的答案,男人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带走自己,如果还要留下便会令对方失望。
“现在,就是现在……”邢正斌轻声应道,这次声音却很小,小到根本不像是他在与另一个人说话。
正是从这个可恶的大嘴男人身上,夏承浩想到了亲爱的爸爸,突然体会到人性的复杂,为何一个看起来与爸爸有着天差地别的人却可以表现出同样的情感。
永远不要以为自己完全了解一个人,每当这样想,后来多半会发现是错的。可惜,夏承浩当下完全不会想到这一点。
不久,丁院长推门进来,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并排立于窗前沉默不语,眼中充满相互理解的神情。他长长舒了口气,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小承浩将很快离开,不知为何突然间有种强烈的不舍。
“怎么样了?”她还是轻声向男人求证。
“办手续吧!都谈也了。”邢正斌淡淡地回答,就像没注意到院长的存在。
“好,好!”丁院长连声说着,喜形于色。
半小时后所有手续全部办好,这种没有被政府承认的孤儿院,手续并不复杂。
夏承浩那些可用的东西都分送给伙伴们。
“院长!”夏承浩走到丁院长的面前,双手将一封信递了过去,“如果晓雅来找我,请您帮忙把这封信转交给她,谢谢您!”
说完,头一次礼貌地深深鞠了一躬,让院长有些不知所措,印象中这孩子是个最不受管教也是最不懂礼貌的。
第0040章 雾峰危机
追捕夏承浩,找到芯片,看来红月这次是下了血本。
丁院长接过仔细封好的信,感觉里面厚厚软软的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信封正中端端正正写着“妹妹晓雅亲启”,右下角写着“哥哥夏承浩缄”的字样。
看着小承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丁院长眼泪一下就流出来,急忙背过脸去轻轻拭了眼角的湿润,想起书桌里那些被退回的大捆信件。
多年来,向那些被领走的孩子们寄过许多信,却少有人收到,总被邮局退了回来。
“求您,一定不要忘记了!”夏承浩轻轻拉起丁院长的手摇了摇。
“不会忘的!”丁院长转过身强忍离别的悲伤,仔细收好信封,向夏承浩保证,“她来了,我会第一时间给她。”
旁边的邢正斌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就在丁院长背过身去擦眼泪时,他也慢慢转过身去看着楼下那些大小一致的松柏。
玛丽孤儿院大门口,一场离别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去了就好好的,别老惦记着再回来了!”丁院长用手在脸上快速抹过。
护工阿姨的眼睛早已经发红:“承浩,去了可要听话啊!”
“承浩,一路保重,记得有空常过来看看。”这是马东儿,他居咧着小嘴在那里笑着,这让夏承浩有种想要揍他的冲动。
没想到马东儿又补了一句:“命是你自己的,看着办!”
有些无厘头,但夏承浩大约理解为“一路珍重”的意思。
十七年之后,同样的话从邢老头子的嘴里再出现过一次,也许他当时就帮夏承浩记下了这句话。
马东儿一个玩笑,却变成了邢正斌对夏承浩时时的提醒,多少次也许就是因为这句话让夏承浩在选择时丢下子那些无用的纠结。
命是自己的,没有别人会为你保管,所以除了自己珍惜之外,别无他法。
从卡纳到雾峰,红月安排清洗者一路纠缠,卡尔斯已伤,姝姝和小曼已死,那对面的雾峰城里到底谁会在等?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等?
跻身于锡安一线城市之列的雾峰,在大衰退之后也随着卡纳的脚步正在飞速恢复着元气。这里的一切并不比卡纳差,除了人口数量之外,知名度略小于锡安的行政和经济中心。
在卡纳一千三百多公里的南方,这里不再有零下五十度的严寒,街道上由于车辆行驶产生的热消融了地面的积雪,雪花落地之后化成的水慢慢顺着斜坡汇入下水道中。
老城区,没有排水道而又低洼的地方,积了不少水,夹着大量的垃圾正在慢慢地抬升着水面的高度,面积也渐渐大了,将四周高耸入云的建筑以及那些霓虹映出倒影。
突然,平静的水面开始有节奏地颤动,一圈圈微细的涟漪无序地扩散,然后相撞而又回复到自身一秒之前的位置。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人拖着疲惫的躯体从远处慢慢走进。
现在,是晚上八点零三分,夏承浩的可逆静息程序正在运行,最快还要七分钟才能完成,而现在他是在用意志拖动着重达百多公斤的体重,每走一步都将地面振得颤抖。
地上的水坑一个连一个,他已经没得选择,大脚踏入沙坑结束了它们的节奏,所经之处的污水次递溅到邻近的地面,然后再顺着斜度流回坑里。
下午已经从雪原走出来,抵达了雾峰,只是新城区的酒店断然不会接收一个身上带着血迹的人投宿。依旧他的常识,老城区一定会有大量的私营旅店,只要有钱就会让人留宿,并且不会讲出去。
昏暗的灯关下,刚从餐厅后门倒出来的洗碗水腾着热气,几只狗飞奔过来从中找一些没过滤掉的饭粒儿。
脚步声惊扰了它们,抬起头来恶狠狠盯朝来人的方向低吼。
夏承浩的动力受限,但智商并不会因此而减退,遇到这种情况必须用强大的心理去战胜这些野狗。于是他就在黑暗里瞪着它们,一动不动地站着。
野狗们犹豫片刻,不得不丢下刚刚到嘴边的食物,夹着尾巴不服气地哼了几声,灰溜溜从夏承浩身边向他来路的黑暗中逃去。
还差三分钟,三分钟之后夏承浩便可以再次箭步如飞。
在他刚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