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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从东厂出来那一刻，就一直困惑着李阳。
他希望能有一个准确答复。
邀月好像没听到李阳的问题，脸色涨红，双眼紧闭，身子僵直，过了好一会才长舒一口气，眉宇间略有一丝倦怠、彷徨、享受、失落…五味杂陈。
“我问你问题呢？”李阳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听见了”
“那你倒是给个动静啊”李阳真想干脆现在一口咬死邀月。
“你真想知道？”邀月反问道。
“嗯”李阳重重点头。
吸毒已经完毕，邀月站起身，穿好衣裙，缓缓向外走去，只是在彻底走出去时，给李阳留下了答案：
“因为我杀不了你……”
544章棍棒之下出孝子
自从知道邀月任性的收徒理由后，李阳的言行举止明显收敛了许多，而邀月也遵守承若开始传授嫁衣神功，这也是李阳一直容忍邀月的理由。
这个便宜师父，虽然嘴上不饶人，脾气也捉摸不透，但答应的事确实履行了，而且的确有真本事，之前李阳对嫁衣神功很多不懂的地方，都在邀月的指导下融会贯通。
当天，邀月便将他假嫁衣神功错误之处纠正过来，又用三天给李阳讲解嫁衣神功的独到之处、修炼时的注意事项、以及有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最多还是在心法上的诠释，简直比花无缺强得不止一筹。
这让李阳更肯定了邀月的执教水平。
今天，是邀月在讲解之后，第一次指导李阳进入正式的修炼当中。
练功室内，门窗紧闭，虽说是白天，但这里仍点起了蜡烛。
李阳坐下，眼神却畏畏缩缩的看着眼前，邀月手里的藤条，还是最粗的那种……一般用来驯牲口的都没这么大……
“前几天教你的，可都记住了？”邀月依旧是面无表情，手里的特大号藤条来回漫不经心的挥舞，威胁着李阳的视线。
“记住了”
“背一遍给我听”
“啊？”
邀月眼内好像亮起了星星，像是饥饿的人忽然嗅到了什么味道，一步就窜到了李阳面前，手中藤条挥舞，道：“你背不出来？”
李阳看着三步路都使出轻功的邀月，嘴里连道：“当然能背，只是你这几天说了那么多，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背起？”
“从头”
“从头？”李阳脸色微变。
玛德，那得背到什么时候去！
“开始吧”
邀月不给李阳反驳的机会，坐到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阳无奈的清清嗓子，开始背起来，“嫁衣神功分八重，因为其心法特性，容易滋生练习者不劳而获的想法，切忌要摒除这种念头，心无旁骛，不可贪多，不可急躁……”
邀月显然在很认真听，但望向手中藤条时，眼底划过一丝遗憾。
这厮居然真背下来了。
李阳背了半个时辰，邀月也没逮到错误之处，便索然无味道：“不用再背了，开始修炼吧”
李阳很痛快的停下来，转而进入到他最感兴趣的修炼过程中。
依然是嫁衣神功第一层。
换了个师父，不代表李阳的资质会变高，他还是他，只是修炼起来比曾经更顺手，毕竟有位大师在边上指导嘛。
“姐姐”怜星忽然走了过来。
邀月皱了皱眉，撇下一句“你继续练，不得分心”，便看向怜星。
“姐姐，那阉狗招了，这吸功**的秘籍要如何处理？还有那阉狗已失去价值，整天只会惨叫犬吠，搅得我移花宫不得清净，不如就给他个干脆，一了百了”
“他叫声大，你不会将他关远点？整座绣玉谷缺地方吗？怜星，你忘了是谁将你我锁入地牢？这种人，不值得你同情”邀月一眼就看穿了怜星所想。
“…是”怜星有些无奈的低下头，又道：“我想请教姐姐一件事？”
“说”
“当日姐姐血洗江府，可曾看到了狂狮铁如云？”
“狂狮铁如云？这是你要问的，还是无缺，或是那个铁心兰？”邀月冷声道。
“什么都瞒不过姐姐眼睛”
“哼”
邀月冷哼道：“当日在江府另一处密室中，我倒是看到一个被囚禁的怪人，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铁如云吧”
“那他现在何处？”怜星连忙追问道。
“死了，我杀的”邀月语气不变道。
“你杀了？”怜星惊呼道。
“怎么？你想替他喊冤？”
“不是，只是姐姐为何要杀他？他跟咱们移花宫无冤无仇”怜星疑惑道。
“在当时那个时候，他出现在江府，就是和我有仇”邀月回想起当日被江别鹤要挟下春药之事，仍是杀气凛然。
怜星能够想象，当时邀月到底是怎样杀红了眼，连江府的鸡犬牲畜都没放过，何况是一个待在江府的大活人？
邀月的苦，怜星能懂，对于铁如云的枉死，她只能在心底默哀一声，想着事后如何解释给花无缺和铁心兰。
临走时，怜星又忍不住问道：“您这个藤条？”
“这个么……”邀月挥舞了一下藤条，发出一声啪的空爆声，让一直听着的李阳头皮暗暗发麻。
他总感觉这便宜师父，在千方百计的找机会抽自己一顿……
而后，邀月更是说了句差点让李阳当场走火入魔的话。
“棍棒之下出孝子嘛，我在教徒弟，你要是没事，少来叨扰”邀月理直气壮道，声音都不避人，仿佛是故意说给李阳听的。
“……是”怜星吞了吞口水，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眼李阳，便离开了。
练功室又只剩李阳和邀月。
良久。
“你说我错了吗？”邀月忽然问道。
这是问我呢？
李阳体内运转的内力稍稍一顿，嘴上回道：“不关我事，不过人都死了，说再多，还能怎样？”
“正是此理”邀月冷道：“人都死了，还能怎样？难道要我邀月亲自磕头道歉？还是以死谢罪？”
李阳没有回应。
这是移花宫和邀月的事，与他无关，别看他现在顶着邀月徒弟，移花宫之人的帽子，但他只关心嫁衣神功，其他的都是浮云。
这时，
“啪！”邀月不知何时已经用轻功绕到了李阳背后，藤条狠狠抽在李阳后背上。
措不及防的痛感，让李阳内力运行一窒，险些走岔了道，他连忙停下修炼，朝邀月怒道：“你有病啊，我刚才内力运行差点走入岔道”
“你练功不专心，我打你一下，让你长长记性，还有，一点小问题别乱吼乱叫，就算你真走火入魔了，凭你才嫁衣神功一重的功力，我也能轻易给你扭转回来，有我做师父，你怕什么！”
“唉，真是不成器啊！”
邀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阳竟无从反驳。
“继续练，两个时辰后，我教你碎心掌”邀月身影一闪，又用轻功回到了座位上，只是手里还握着藤条，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准备出手。
李阳不得不承认，邀月这一手大棒加萝卜的手段玩得真溜，打自己一下，回首又拿碎心掌给自己当甜枣。
身为男人，这个时候就不能怂！
李阳猛地一吸气，两眼一闭，一声不吭，又开始修炼嫁衣神功了……
邀月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双眼继续盯着李阳的修炼，还是那副吹毛求疵，甚至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一手拿着藤条，一手不经意间放在小腹上，脑中浮现出当日李阳为其吸毒的画面，尤其是当肌肤相亲时的那种感觉，是她这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
545章离开
第二天。
李阳天不亮就被邀月叫醒，美曰其名：一日之计在于晨，晨时练功，效果最佳。
对此，李阳倒没什么，即使邀月不叫醒他，他也向来习惯早起练功，只是曾经是练劲，现在改练内功。
气劲彻底被李阳无视了。
他虽然有长生不老的生命，但在相对的一段时间内，也没办法做到两者兼顾，现在他的重点在内功上，气劲基本已经不练了，只是每天会打打拳法套路，权当晨练了。
练完内功后，邀月又带着李阳来到绣玉谷的偏僻一处，这里有两座相邻的木屋，虽然看着简陋些，但配合周围鸟语花香的环境，倒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这是我命人建造的，从今往后，你便在此处修炼”
“这？”
“对，移花宫内琐事颇多，烦不胜烦，而且你毕竟年轻气盛，移花宫中皆是女眷，多有不便，也怕你注意力无法集中，所以便来带此处清修”
“噢”
道理上的确没毛病，但李阳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说话间，两人也没停下脚步，邀月在前，李阳在后，走到木屋前。
李阳抬脚就往最大的那间木屋走。
“站住”邀月开口道，指了指旁边那座小木屋，“那才是你的”
说完，也不理会李阳，当先一步，走入大木屋之中。
李阳看向旁边的小木屋，跟邀月那间大木屋一比，就像个婴儿室般……
tmd！这是给我住的？
邀月，你特么确定不是给你未出世的孩子住的？
这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而且现在李阳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原来邀月也要住过来。
有这么一个师父做邻居，自己这日子，还能有好？
带着这种对未来生活的质疑态度，李阳终于勇敢的进入了小木屋。
“环境还凑合”
小木屋虽没大木屋空间大，但内部装饰全是经由移花宫众女婢之手，不敢说巧夺天工，却也是清新雅致，别有一翻气象。
李阳刚趟到床上，被褥间竟有有股淡淡的脂粉香气，也不知道是移花宫内哪个女婢给置办的。
“梆梆”李阳刚闭上眼睛，还没休息，就被隔壁的敲击声弄醒了。
不用想，肯定是邀月。
“出来练功”隔壁传来邀月清冷的声音，仿佛在预示着新生活已经正式开始。
李阳多多少少能预料到今后的日子了。
无非就是在邀月各种非正常调教下，提升功力。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李阳好像看懂了邀月，该怎么形容才合适？李阳想到了现在网络中的一个段子，是以女性口吻说：既然老娘当不了你媳妇，就当你后妈……
这话套用在邀月身上，则可以改为：既然本宫杀不了你，就收你为徒，好好的调（wán）教（nong）你……
当然，邀月还算比较有良心的，在调教之余，的确在传授真功夫，不仅按约定将嫁衣神功倾囊相授，还教李阳碎心掌、以及内力的一些其他妙用，这不，现在还在教李阳轻功和身法……
也正因此，李阳在看穿邀月之后，并没打击报复，也没拂袖离去，而是配合的留下来，任其调教。
他一个从小练武的武夫，流血流汗的苦都不怕，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受不了，还是趁早把黑棺上交国家，回家享清福去吧。
山中无岁月。
春来秋去，已过去三年。
那两座大人与小孩似的新木屋，也渡上了岁月打磨的痕迹。
屋内。
李阳与邀月各自坐在木桌对面，颇有点亦师亦友的意思。
“你嫁衣神功已达第三重，唉，想我邀月宫主英明一世，怎会收了你这么一个蠢材，三年悉心教导，才只第三重……”
“呵呵”李阳。
三年时间，李阳早已习惯邀月这态度，说实话，如果不是邀月，让花无缺来教导，他根本不可能达到嫁衣神功第三重，要知道这心法越到后面越熬人，很容易使修炼者忍受不了漫长枯燥的修炼过程，而转去走捷径，吸取他人内力练功，现在李阳倒是有点了解邀月这脾气是怎么来的……憋出来的……
在长达数十年的苦修中，生生给憋出来的……
或许，这就是寂寞馈送给邀月的吧。
李阳也能忍受寂寞，只是他不甘寂寞。
“我想出去了”李阳忽然道。
邀月眼色微变，顿了顿，冷声道：“我不准”
换三年前，李阳会不满的反驳，但现在，他有些不解的挠挠头，心平气和的问道：“你调教我还真上瘾了”
邀月豁然起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才嫁衣神功第三重就想出山？传出去，天下人岂非要笑我邀月教徒无能？就你这样的，出去了只会丢移花宫的脸”
“你就不能换副语气说话，成天一个样子，你不腻？”李阳觉得邀月其实人还不错，就是太难与人相处。
邀月冷冷瞥了李阳一眼，直接往外走，丝毫不给李阳商量的余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