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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无比愤怒,不过拳头之上传来的痛感却让我回过神来,晓得今天的遭遇战,我虽然与风魔胜负未分,但是我却杀了他两名铁面手下,而小满这才遭受了无妄之灾,也被报复性地杀害了。小满的死让我认识到一点,那就是无论弥勒说得有多冠冕堂皇,但是他,以及他的伙伴都是心怀黑暗的那一类人,对于死亡以及我们身处的这个天地,并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才是独一无二的高贵存在,至于别人,不过蝼蚁而已。
又有手段,又肆无忌惮,这样的敌人才是让人害怕的对手,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给收敛起来,然后对努尔说道:〃检查尸体。〃
在特勤一组里面,努尔的痕迹辨认术最是不错,而且人也十分细心,所以一直都承担着临检的工作,他点了点头,走过来,先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让我冷静,然后蹲身下来,一边检查一边用腹语说道:〃死者头额顶部有一开放性粉碎性骨折创口,头颅塌陷,脑组织外溢,疑似被棍棒或者钝器重击所致,左侧面颈部有散在挫擦伤,右上背部有散在挫擦伤,伴有一挫裂破口,相应下触及闭合性骨折特征……〃
努尔滔滔不绝地说着判断结果,然而我却差不多已经明了,小满并非是吊死的,而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头颅致死,然而尽管只是匆匆一瞥,我却晓得昨天露面的所有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用了棍子,而那人也已经死了,到底是谁杀了小满呢?
一想到棍子,我的心就忍不住地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胖妞脖子下面挂着的法器来,那玩意只要一激发劲气,便能够延伸出一条凝如实质的长棍来。
难道是胖妞将小满给杀了的?
尽管感觉善良的胖妞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但是我却总是忍不住去想,心情糟糕透了,然而这个时候,突然左边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女人声音:〃还中央来的工作组呢,连派给他们协助的人都保护不了……〃
听到这句特意压低了嗓子,然而又若有若无飘进我耳朵里面的话语,我顿时就是一阵激灵,扬眉过去,却见说话的正是刚才像普通人一般尖叫的白嘉欣处长,许是刚才我对她太过于严厉,没有给她在手下跟前留点面子,所以越想念头越不通达,便忍不住不阴不阳地嘲讽了一句话,见到我狠狠瞪来,这才蔫了去。
我不说话,不过旁边的小白狐儿却炸毛了,冲上前去,娇声喝道:〃你说什么,不懂就别说,知道么?〃
此番前来潭溪山的大部队颇杂,有我们特勤一组,也有当地有关部门派来配合的同志,当然也少不了武警,人员众多,一百好几十号人,不过女性却并不多,除了小白狐儿和白嘉欣,也就白处长手下还有两个女孩儿,那白处长面对着一脸冰冷的我还有些发憷,而对于小白狐儿这般娇柔妩媚的少女却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看也不看我,而是对这小白狐儿说道:〃有问题,就不能提么?小满同志是我们鲁东局的人,他这么不清不白地死在这里,而同行的你们却一点也没事,我质疑一下都不行?〃
这女人一旦死缠烂打,就当真不要颜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却也不能与她多做纠缠,我冷着脸叫住直想打人的小白狐儿,然后对白嘉欣说道:〃白处长,具体的事情,我们回到局里,我会跟给你和当地的各位领导一个交代的,现在先别吵,我们得将这山给搜查一下。〃
我是一个注重行动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口舌之争,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作〃黑手双城〃,有什么矛盾和算计,这些都等回到东营再说,此刻倘若要给我闹什么幺蛾子,我当场直接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扣下来,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
似乎感觉到了我眼中凛冽的煞气,白嘉欣嘴唇蠕动了一下,便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低头讲道:〃这件事情不算完,回去之后,我会调查的。〃
我不理会她,而是对众人下命令道:〃所有人听好,搜查潭溪山……努尔,你带一组人从左边的树林小道开始;淡定,你带一组人去前面的桃花林;白处长,你带你的人去上面的山上查看;武警张队长,你带人在外围布控,一旦发生任何情况,随时调集人员支援;阿伊紫洛带人在水潭边检查蝗虫的痕迹,看是否有蹊跷;至于我,带人顺着这条溪水往下走……所有人都注意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发生任何情况都要通报,如果出现敌人,能拖就拖,不能拖也要照顾好自己,明白?〃
众人轰然应诺:〃明白!〃
众人听闻吩咐前去做事,我沿着溪水往下走,一路来到了我昨天与风魔交手的地方,瞧见昨天交手时的痕迹不见,不管是死去的尸体、被我一剑横切的大树还是洒落泥地的鲜血,甚至连我们的脚印都已经被人为地抹除了,这场景让我感觉到十分诡异,不晓得对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不但将那难以计数的蝗虫尸体连夜清空,而且还将所有的痕迹都给清走。
我站在原本应该是一棵桃树的位置,看到这儿连树根都不见了,上面铺着草皮,仿佛原本就不存在树木一般,心中惊讶,不知道风魔为何这般悠闲。
那天我们在潭溪山搜寻了一夜,白天的时候又组织人手潜入深潭进行勘察,然而却都没有多少发现,整个潭溪山仿佛一夜之间变了模样,我们昨天小组进山之时看到那漫山遍野的蝗虫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不知所踪,除了小满的尸体,所有打斗的痕迹都悄然不见,这使得除了特勤一组的人员之外,旁人看向我的眼中,都多了一丝怀疑的颜色。
哪里有什么所谓的风魔,哪里有什么十三个铁面人,这潭溪山中根本就什么也没有,连痕迹都不曾出现。
哦,对了,唯一看到的,就是省局派来协助调查的司机小满,而且还是一具尸体。
次日下午我们折转返回了东营,我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做了整理,通报给当地部门,结果并不出乎我的意料,鲁东省局和东营市局都质疑了我的说法,理由是从调查结果来看,不能判断我所说的风魔和十三铁面人曾经出现在潭溪山。
一时间,我突然明白了风魔的用意,他通过一种不可能的手段,将所有的证据给消灭,然后让我身处于被质疑和杯葛的状态,再难行事。
好毒的计谋。
黑暗年代 第三十九章 进展缓慢
尽管调查报告被相关领导给当面质疑,不过我到底还是中央来的调查组,这要是搁在古代,那可是钦差,所以相关领导也只能表达一下意见,最终还是在我的报告上面签了字。然而随着小满的死亡,我却逐渐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于与我们配合的地方人员,他们很明显就有一种出工不出力的情绪在,尽管表面上做得周全,也挑不出什么错误,然而越是这般中规中矩,越能够体现出他们消极的态度来。
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人,办案的思路虽然能够大体把握,但是具体的情形还是不如当地部门的同志更加了解,所以有的时候即使有想法,执行力也根本没办法落到实处。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最终的原因还是在于当地部门对于阿伊紫洛的猜想并不是很认同,蝗灾便是蝗灾,这玩意得找农业局、林业局和环保局的麻烦,因为引起蝗灾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在于绿环面积减小,天气干旱,使得蝗虫才有了爆发的潜在因素,至于阿伊紫洛一直坚持的人为操控因素,其实一直都是被人所诟病和质疑的。
事实上,对于我和特勤一组来说,在见到风魔以及胖妞之前,我们也对于这种几乎属于无稽之谈的猜测持否定态度,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潭溪山一战之后做了改变,当我瞧见徐淡定从司机小满的胸口那儿摸出一张带血的纸条,上面写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之时,我就晓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算完。
就算这只是阿伊紫洛在危言耸听,但是为了胖妞,我都要将这件事情给彻底查算清楚。
不过尽管我与特勤一组的人统一了认识,也积极推动此事,然而事情自此之后似乎就陷入了僵局之中,连续两天,地方部门所有的江湖渠道都没有能够传来任何关于风魔以及弥勒等人的消息,也没有什么能够将任何人与蝗灾联系到一起来,徐淡定依旧每天带着人,陪阿伊紫洛去各地滩涂取样调查,而努尔在走访了几家受害者家属之后,第三天找到了我汇报情况。
通过努尔的描述,让我晓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人的生辰八字都格外奇特,虽然年龄、性别以及死亡时间都不一样,但居然都是在七月十五的鬼节出生的,闹蝗灾的时候他们的表现也都显得格外异常,整个人像梦游一般,一眨眼就见不到人了,而等找到的时候,却是已经都死透了。
八月末九月初,正好是一年最热的几个月份之一,尸体久放很容易发臭,而且这些死者并没有得到重视,使得尸体都没有受到过太多的检查,也没有被解剖过,而当地早在85年的时候就颁布了《东营市关于实行殡葬改革推行火葬的暂行规定》,使得有六具尸体被火化了,而另外三户人家因为住在比较偏僻的农村,故而才得以实行土葬。
然而当努尔提出想要进行尸体解剖检查的时候,却无一例外地被死者家属给拒绝了。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而且还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般来讲是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亲人死后被解剖的,更何况还是将刚刚埋下去的人给挖起来。这样做,亡者不得安宁,会让活着的人好过?这样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不过却不能够从死者的角度提出有力的证据来,而没有这些证据,当地有关部门配合的力度终究有限,这并不是能够凭着〃中央工作组〃这样的头衔,就能够压服别人的。
这边的进展处于停滞,不过我却意识到一个东西,那就是死者的共同点十分有意思,让努尔将这情况汇报回总局,让总局的调研室以及相关的专家研究一下,死者都是鬼节出身,这里面是否有一些联系呢?
我和努尔谈过了工作,小白狐儿气呼呼地过来找我,告诉我她刚才在外面听到别人议论特勤组,说我们草菅人命,小满的死有猫腻,需要进行调查,还告诉我,说小满的死讯传回他老家之后,父母过来奔丧,闹得很凶,局里面安抚得有些吃力,准备不管了,让人直接过来找我。
听到小白狐儿的话,我的眉头顿时就紧紧地皱了起来。虽说我们有同志牺牲,这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但是倘若因为小满的死而将我们闹得不能安宁,难以办案,事情就有点让人头疼了。要晓得,像我们这样身处于秘密战线之中的特勤人员,在和平时期是危险性最大的职业,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生死,所以局里面对于因公牺牲的人员都是有一整套抚恤方案的,怎么可能还要由我们来出头?
难道说,有人故意将家属的怒火转移到我们这儿?
我沉默了两秒钟,然后问道:〃尾巴妞,你晓得议论的人是哪个部门的吗?〃
小白狐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那个女人的手下。〃
我表示明了,小白狐儿说的〃那个女人〃,指的是那天行动现场对小满之死纠缠不清的白嘉欣白副处长,不是修行者而能够成为行动处的副处长,这事儿着实有些让人奇怪,于是我让张励耘帮我去调查了一下,这才晓得她却是省局某位领导的儿媳妇,而据我所知,对于我们质疑声音最大的,便是那位领导。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白嘉欣到底只是工作原因而对此斤斤计较,而是怀着另外的目的,想要将这一滩水给搅浑了,我无从得知,只是让小白狐儿将徐淡定叫过来。
徐淡定目前正陪同着阿伊紫洛在市局征调的一间生物实验室中进行研究工作,接到我的消息之后匆匆赶了过来,我让他将陪同阿伊紫洛的事情交由张励耘来做,而他则负责盯着这边,倘若小满的家人真的赶过来,便有脾气最为沉稳和温和的徐淡定来接待,讲明道理,同时与市局进行沟通协商,而另外让徐淡定对白嘉欣以及她的背景进行深入性调查,看看能否挖出一些别的东西来,也免得我们太过于被动。
我们就此事讨论了一会儿,徐淡定应声而去,而我则继续查看手中各种报告和资料,到了晚上的时候,却瞧见被我丢在泉城的赵中华在小白狐儿和布鱼的陪同下一身狼狈地走了过来。此刻的赵中华左脸一片淤青,衣服有被撕扯过的痕迹,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有受过了伤,我有些吃惊,将他带到办公室,先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居然搞成这样子?
赵中华一口将水饮尽,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