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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
小破出手。
干净利落的一拳,没有丝毫声音,快速,决断,力量极为惊人。
但是打在白弃的腹部,感觉如同遇到虚无。
就象一粒灰尘,覆盖上满地的积雪。颜色重量,均各无形。
他皱了皱眉头,听白弃温和地说:“别担心我,放手打吧。”
小破原地跳了两下,还翻了个筋斗,落地,凝神,再次一拳打出,这次他的确尽了全力,连南美在一侧也悚然动容,屋子内的空气在瞬间被巨大的能量波全部逼出,形成真空洞,所及之处,一切东西呈现雾化飘摇状,似转眼间就要消失在视线里,极静的去势其实肉眼可见,却沉重浩瀚,不可阻绝。
白弃“嗯”了一声,在小破的拳头抵达目的地以前,轻轻一退,双手在身前划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好似打开了一个无形的桶,转眼间引流入海,小破最后达成的结果,是啪一声拳头轻轻贴在白弃的身上,也无风雨也无晴,愣了半天,说:“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人都站在那里,被打的若有所思,打人的怅然若失,阿落走上来,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大概觉得打人的那个忽然变得那么迷惘,实在是有违常识。这时候南美叹口气,说:“完了。”
白弃拍拍身上,歪着头将小破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出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小子,纯洁会害死你的。”
他转向南美:“他们两个现在去暗黑三界,一定九死一生。”
南美不以为然:“既然如此那就别去了呗,邪羽罗要复活,自然有五神族去擦屁股,给这俩孩子到处玩玩不行吗。”
小白那叫一个气:“你还敢说人家!我叫你不要到处惹是生非,你几时听过话?”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上个礼拜,复活节岛上的石像,被人搬成了一个中指形状,是不是你干的。”
他话还没说完,南美怀里的阿展忽然一下把眼睛睁开,没命地跳起来,从窗口窜出去,逃之夭夭了。
南美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鼻子:“只有创意是我的。。。”
白弃不信:“阿展没有到学石动诀的时候,怎么搬得动那些石像?”
这下他就孤陋寡闻了,谁说秦展小朋友是使蛮力去搬石像的,它是庄氏一族通心能量的天赋奇才,小小年纪,已经能够以意念贯穿无生命物质,换言之,那些倒霉的石像,是在阿展的意识驱赶下,自己走来走去,摆成一个巨大中指图的。
小白盯着阿展逃出去的窗户发起愣来,半天耸耸肩:“秦礼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居然给你带小孩。”
紫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不提小破对自己的力量产生了多大怀疑,也不管他是不是乐意,白弃单方面宣布对两个小孩子进行特训,为期三个半月,之后参加异灵川的的选拔夏令营。
小破举手提问:“选拔什么?”
指指自己的脸:“我样子普通,选美叫阿落去吧。”
这么低调,果然是猪哥教导出来的小孩。不过白弃就安慰他:“不是选美。放心。”
异灵川,非人世界最神秘的强硬组织,受理所有非人族类无法解决的棘手事件,收价极昂,而生意常年不败,可见无论人与非人,烦恼都是生命中如影随形的一部分。
每数年,异灵川会在整个非人世界中举办一项选拔赛,起初目的是挑选合格的候选成员进入组织,后来强者云集,高潮迭起,渐渐演变成了一个影响力波及三千界的最高级别争霸赛,选拔方式每一次都有不同,但共同特点是都非常严酷,挑战系数极高。在进入选拔之前,每位参加者都会被明确告知,这次选拔完全可能会是死亡之旅,一入其中,有很大的概率永不超生。在初选完成之后,全体入围者将被送进暗黑三界,进行一趟完全自求多福的冒险之旅,那些可以吊得命在,最终走回来的人,才是最后的优胜者。
希望如此渺小,前途如此暗淡,投入选拔的勇士仍然前仆后继,熙熙攘攘,因为这就是战斗者的终极境界,是对毕生修炼的承认和奖励,每一位对自己有期许的斗士,都会因贪生怕死而放弃这个机会。
“你参加过吗?”
小破毕竟是少年,还处于很容易被浪漫英雄故事骗得热血沸腾的阶段,此时听得入神,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弃点点头:“参加过。”
“优胜吗。”
得到的答案毫不犹豫:“当然。”
南美在一边,一团团的骄傲跟青春痘一样,却之不恭地发将出来,。不过她不愧是一代奇狐狸,自豪归自豪,还是忍不住要泄人家底:“优胜就算你优胜,不过你爹为了把你扛回来,可也花了不少功夫。”
本代狐之斗神出去打架,结果居然要出动上一代狐之斗神去扛人,此行凶险可知,如此一来,该游戏的吸引度直线上升,到达无坚不摧境界,小破的兴致劈啪乱冒,原地翻了一个筋斗,眼睛闪电发光:“我要去,我要去。”
回头问阿落:“你去不去。”
后者挑挑眉毛:“你去,我也去。”
小破随手在他头上一拍:“有点主见好不好。”
跳出窗户:“我去找阿展。”阿落随后跟上,转眼两个人身影就消失了。南美向窗外稍一张望,问:“真的要他们去参加选拔?”
白弃点点头:“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激发他原始的力量,取得进入暗黑三界的资格,否则他根本是有去无回。”
这都算猪哥和犀牛教得好了,想当年小破年幼,偶尔因为抗拒应试教育发一小飚,造成的破坏已经很令天地惊而鬼神泣,谁知人一长一长的,怎么把力气都长没了?这算什么,返祖吗?
想到那二老,南美就有点担心:“小破不会有事?”
她这么婆妈,实属少见,主要是过去多少年,带小破她也没少出力,俗话说养人如养狗,养着养着居然发现没养死,感情上立刻就要深一层。
白弃生平不打诳语,虽然听得出那问题中的忧虑,但还是很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连神灵也不敢断然奉告。
很多事情,纯属命运使然,从暗黑三界全身而退的,可能是五百年一遇的至强者,也可能是走了很大一坨狗屎运。
因此在异灵川的选拔世界里,其实不存在所谓赢家,或者输家。
只有死亡者,以及生存者。
N城。
西半球的阳光似乎真的特别充沛。很早的时候,已经把窗帘晒得很热。
安冲了一杯牛奶,把自己放平在沙发上,电视里絮絮叨叨着城市新闻,无非是哪家猫走失,哪家老公被老婆打。
细微的手机声音杂在其中,传入耳朵,安慢吞吞转过头,良久,才吃力地爬起身来,从枕头下摸出那只先进得根本跟这所公寓不配的手提电话。
按下接听键,那头熟悉的腔调,告诉他碰头的时间地点。
无须彼此确认身份,这城市里他只认得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认得他,因为这个人,他才有这个电话,这个房子,或者,这条命。
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在一个空旷的荒地醒来,蜷缩成婴儿一样的姿势,断了两根肋骨,满身伤痕,血结成硬块覆盖在身体表面,迟钝持久的疼痛从每一个毛孔中凛凛散发,幽灵般缠绕。
安躺在那里,许多断续的往事在脑海中从容掠过,有似濒死前的巡礼,最后定格是阿落微笑的天真模样,孤孤单单,在泥泞路上,伶伶仃仃地走。
就是这一幕让他心里一震,从迷蒙混沌里清醒过来。眼前是满天星辰,他仔细看,星相图显示他来到了另一个半球,与c城有越海之距。
他艰难地转动头颅,一分一寸确认自己身体的机能,情况不容乐观,而且是非常非常不容乐观。
事实上,如果换了一个人的话,数小时前应该已经死亡,而即使是他自己,只要在这里继续无所事事地躺一会,也会因为内部持续出血而完蛋大吉。
到底怎么会来到这里,他几乎毫无头绪,记忆在不久之前的车祸现场中止,高速行驶的车辆前,地底下,猛然窜出穿校服的青葱少年,直端端贴到挡风玻璃上来,大惊之下,安在阿落大叫声中及时转向,车子整个横到一边,就在应该停稳的瞬间,一个巨大的力量将一边的车厢掀得高高离地,安在巨大震动之中无暇多想,和身扑上,将阿落紧紧藏在自己身体下,他还依稀听到阿落的手指焦急地摸过他的额头,问他:“爸爸,你怎么样,你怎么样?”然后脑后传来一阵奇特的晕眩感觉,世界就消失了。
在那之后,在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安和任何人一样茫然。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追究真相,而是生存下去。
对自己做了初步的检查之后,安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把自己翻过身来,他不能直立,否则会加速内部出血,他的体力也不允许他行走,因此爬行是比较安全的办法,在开始行动以前,他尽自己的视线范围观察了一下地形,幸运地发现正东方向数公里左右有可见的灯光,而且相当明亮。
不知道爬了多久,拂晓开始来到大地,阳光即将普照世间,安终于爬到了他的目的地,不出所料,那灯光所在的地方有人烟,而且,有很多很多人烟。
那是一所孤零零建在郊外的大宅,深院高墙,采用深色外观装饰,建筑风格本身已经显示主人的严格防护需要,配备了完善的保安系统,门禁看上去非常森严,安在丧失自己最后的能量以前,成功地触动了陌生来访警报器。
然后,他就遇到了利先生。
放下电话,去洗了一个澡,换上简单的白色衬衣和卡其裤,安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时间刚刚好。
他走出门去,阳光刺眼,他却毫不在意地直视前方,路边停的是他在这里偶尔使用的车,福特,很旧,每次他开车门,都会产生一点点幻觉,好像儿子已经坐在了副座上,等他上去,就会很八婆的说:“老爹,你穿白色很不错嘛”,或者问他早上的蔬菜沙拉,到底是他吃掉了还是隔壁邻居偷偷养的鸡吃掉了。
但始终都只是幻觉。
这三个月以来,他寄居在这所公寓里,伤势逐渐愈合,利先生通过手下人供应他一切所需,唯一不提供给他任何身份证明方面的援助,逐渐恢复过来之后,他试图和c城建立联系,但任何电话都没有人接,通过城市管理部门展转查询的结果,竟是查无其人,所有反馈过来的信息,统统都是冰冷的虚无。阿落,那家神神道道姓朱的人家,仿佛只是他伤重时产生的幻觉,在幻觉里他有过一个儿子,有过一段平静幸福的生活,遇到过一些有趣的怪事,之后烟消云散,一切皆为虚幻。
在没有能力打破这空白僵局的时候,安只能强忍恐惧,寂寞地生活下去。
利都酒店。
精致的大堂里客人不多,安落座,侍者悄然上前,推荐今天特别的樱桃波特利蛋糕,安礼貌地打断他的话,要了一杯水。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酒店入口,世界蓦然安静,即使只有一秒。
简直是一个仪式,每当那个人出现,就会有这样的一个小小礼赞仪式。
即使是一个对世事已经失去全部兴趣的男人,如安,都还是要承认,利先生真是一个美人。
极为美丽的女人。只需要停步,眼波微微顾盼,满室里,忽然就刮起了春风。
每个男人都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唇角微笑不请自来。
坐在这个地方喝下午茶的,都是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然而遇到真正的美,俗世不过烟云。
她走过来,在安的对面坐下,侍者熟知她的习惯,送上一杯清水。
未语先笑,问:“最近过得好吗?”
安没有表情,简单地说:“谢谢你,很好。”
目光落在对方精致得像雕刻过的鼻子上,任何女人的皮肤都会有瑕疵,在不化妆的时候,些微斑点或皱纹,清洁得不够干净的毛孔。尤其是鼻子附近。
但她没有。任何地方都没有。
像最昂贵的瓷器一样光洁,泛出自然而然的柔腻质感,完美无暇。
似在等待一句意料中的赞美或感叹,利先生将身体微微前倾,但空气凝滞,言语不出,安将视线偏开,开始喝自己的水。
利先生不以为意,仍然保持她完美的笑意,两人默默无言,共对窗外奥热天光,似要熊熊燃烧进来。
“安,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再次开口的时候,利先生说了一句安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的话。
教父在电影中说,我帮助你,是因为友情,或者有一天,我需要你回报。
任何人都在期待回报,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有些世人冠之为崇高,另一些则直截了当,格调低下,但,哪里有全与自己无关的善行呢。
敲开那城堡的门,接住利先生递过来的第一口食物,默然存身于利先生无微不至照顾下的每分每秒,他已经准备好付出代价。尽管他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无论以何种方式。两清,是一桩交易最完美的结果。
这一刻的悬念是,看起来拥有一切的利先生,需要从一个落拓天涯的流浪者身上得到什么?
但安只是点点头,身体稍倾过去,带着他一贯声色不动的态度,听利先生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