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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气在青牛面前自动分开两边，慢悠悠走着，牛尾巴一甩，也会带起丝丝混沌气。青牛背上老者闭眼似酣睡，任由青牛拉着，无终无始，无名无为，如是“道”之本身。
确实可以说这老者是“道”之本身，天尊掌控的宇宙法则，相同于“道”，作为天尊分身，称得“道”之本身，并不为过。
道音渐渐消敛，混沌演化平息，稍过会儿，程凡才装作回神过来，看到那骑青牛的老者，立刻行大礼拜道：“小妖龙空见过太上道祖！”
“嗯。”
太上老君点点头，闭着的眼睛睁开。
这双眼平淡无奇，宛如一对普通老人眼睛，眼中似还有些浑浊，却能观三界众生，察天地之变。
如今，这双眼落在程凡化生出的神魂上，想要照尽程凡一切，看他所思，观他所想。
程凡既紧张，又兴奋。
紧张的是，这是一位天尊的分身，当前三界最为强大的存在，威能无限，在其面前，一着不慎，定会暴露，他这马甲一旦暴露，那么他为这马甲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说不定他谋划千多年的妖皇之局也会因此成为泡影。
兴奋的也正是此，能直面一位天尊分身，这种走钢丝、踩地雷的紧张感让他十分兴奋，要是能当面瞒过一名天尊分身，岂不是说他日后能做更多的事情？
兴奋、紧张……紧张、兴奋……
两种情绪在程凡意识中不停徘徊，却又被他极力压制，他的意识在疯狂计算，他要根据老君的探查，不停制造出各种信息，还要把这些信息完全贯联在一起，合得完美无瑕，没有一丝漏洞。
这是何等艰难？
可唯有这样，方能蒙骗老君。
这已经不是老君在探查这么简单，而是两位强大的存在在无形之中交手，你攻我挡，你出招我接招。
老君看了程凡好一会儿，收回目光，道了一声：“你很不错。起来吧。”
“谢道祖。”
程凡立起，老君挥手洒下一片青光，青光在混沌中生根发芽，眨眼便长成一片草地，那青牛见得这草，自顾自甩着牛尾巴，欢快地在草地上啃起草来。
程凡看得一阵眼直，心道：“这牛不会真是那头青兕吧？真改吃素了？这老官儿不在兜率宫好好炼丹，今日跑来找我作甚？”
“不对，青兕那头牛带着自家洞府都跑到了后面当妖王，明摆着想要参与到妖皇局中。这么说……”
程凡心思转得极快，转眼便摸清了老君来意：“这么说，老君来找我，定不是发现了我这马甲有问题，他想发展我为下线，好让我在妖皇局中为其出力。”
适时，老君声音响起，问道：“你可能猜到，我今日招你到此，所为何意？”
程凡假装一番思索后，恭敬回道：“小妖不知。”
老君看他：“你是不知？还是不想知？或是知而不言？你不必为此担忧，老道我今日寻你，乃是因那立妖皇之事。”
不等程凡答言，老君又问：“我且问你，什么是妖？”
程凡一脸深思之状，又带一丝茫然，两分惧意，三番张嘴欲言，又闭嘴不说，生动演出了一个在思考，想了很多，有一定答案，却又不敢肯定答案的纠结角色。
一只戏精哥斯拉啊！
这年头，哥斯拉也不好当啊，不仅要学习各种文化知识，领悟新思想，连演戏都要学！
“你既有了答案，为何不敢说出口？”
程凡本神色纠结，听到这话，神色决绝，对老君一礼道：“望道祖恕小妖大不敬之罪。”
“妖者，天地万物万灵也，不只是飞禽走兽，花木虫鱼，凡这天地之间，众生万灵，都可算得上是妖。”
“人是否？”
“是！”
“仙是否？”
“是！”
“佛是否？”
“是！”
“我等道祖天尊也是？”
“凡这天地所出，为万灵，皆是妖。”
那青牛已不再吃草，听老君与程凡一问一答，偏头看着那不断答“是”的青面恐龙妖，心道：“这龙空妖王好肥的胆儿，敢在老爷面前说道祖天尊都是妖，简直是一不怕死的主。这兄弟要是今日活下来，他日一定要与他攀个关系，结个亲家。”
第四十七章 有好处上门（下）
程凡颇有些豁出去的姿态，老君这才一笑：“你可愿入我门下？”
程凡先像是没听清楚，傻愣愣站在那里，那青牛甩了他一记牛尾，才让他反应过来。
程凡脸现大喜之色，喜不自胜，连忙叩首拜道：“小妖愿意，小妖愿意。”
老君微微颔首，一条清光落入程凡意识中，却是传了些老君门下的规矩戒条。
老君向行无为之道，性情淡泊，门下的清规戒律极少。
程凡默默看完这道清光中的信息后，对老君再拜，这次行的是弟子之礼。
“弟子见过老师。”
老君虚手一抬，将程凡扶起，算是认下了他这个门人。
老君笑道：“你现还算不得真入我门，只能算是个记名弟子。我这里有一事要你去办，办的好了，方能真入我门下。”
这也不怪，道祖真传岂是那般好得？遍观三界，又有几人？便是个记名弟子身份，也是贵重的不行，无机缘造化，不可得之。
但那狗屁的机缘造化，还不是这些个道祖天尊自己说了算？
程凡脸上喜色不改，摆出一个想成为道祖弟子的土著妖怪应有姿态，躬身道：“老师尽管吩咐便是，龙空定尽心竭力。”
“我要你成为妖皇。”
程凡听后。只犹豫了一下，当即决然道：“弟子遵命。”
老君满意地点点头，那青牛正又吃了口草，草还在嘴中，听到老君要让程凡去成为妖皇，甩着的尾巴一滞，又转过头来，看向程凡，“这厮一青皮恶妖，怎地一见面就讨了老爷欢喜？不是说好要让我成为妖皇吗？怎么改成了这厮？老爷也忒偏心了。”
青牛心生郁气，有些愤愤不平，他正这般想着，不想老君对他道：“牛儿，他是你师弟，你日后须得助他。”
青牛心不甘，情不愿，却不敢反驳老君之意，只得狠狠嚼了一口青草，而后应道：“老爷，我晓得了，我助他便是。”
“这牛还真是青兕啊？老君是早有想法，让我帮他做事，所以才把它给骑来了。不知金刚镯在不在这牛那儿？什么时候去找他借过来研究一下！同门师兄弟嘛，不互相帮助一下，怎么说得过去？说来，上一次本想着采集青兕样本，夺取金刚镯的，没能成功，不想今日有了转机。”
程凡当下对青牛行了一礼：“多谢师兄相助。不过回去之后，请师兄不要暴露。”
青牛光吃草，不想事儿，不明程凡这话中之意，老君笑道：“你倒是机灵，隐藏在暗，静观其变。”
程凡这时似又想起什么，向老君道：“老师，若我回去，是否会被灵山那位察觉？”
老君看了眼他：“不会，无人能察到你之事。”
既然当了老君弟子，还没节操地磕了头，不捞点好处回本怎么行？
程凡果断向老君讨要好处，他先是迟疑了下，又对老君道：“老师所命，弟子必竭心尽力，不敢有怠，可若想登临那位，以今弟子手段，恐难以服众……”
话不说完，意思却表达无遗：老师的命令，弟子一定会竭心尽力完成，不敢有丝毫懈怠，可是想要当妖皇，得有服众的本事，以我现在的能力，恐怕不足以使众妖臣服、打败其他对手，老师您既然要弟子去做这件事，那么请资助一下弟子。
青牛斜着一对牛眼看这头恐龙，这厮**裸地在向老君讨要好处！
老君闻言，摇头笑指着程凡道：“好一头泼妖。也罢……三界妖魔，也不乏能者。我若不与你些什么，恐你也并不甘心。”
老君一指点出，一篇玄光道文落入程凡神魂魄海，玄妙异常，其中有道音冲鸣，程凡能听到观之，却无法诉于他人听（以龙空妖王这个马甲来说），这乃是一篇高深之法。
修此法，不坠地狱；修此法，无有劫难；修此法，可得长生。
法中并不带神通，然神通自蕴。
程凡明白，这也算是老君变相的一种考验。我已传了你法，能领悟出来多少，那便看你自己。
这还未完，有法当有护道之宝，一精致的白玉小葫芦出现在程凡意识中，散发蒙蒙毫光，将他整个神魂罩住。
老君道：“这白玉葫芦是当年同羊脂玉净瓶一起所炼，此宝并无攻击之能，只有护身之功。能镇身守魂，防外邪侵害。”
程凡心中冷笑，鬼扯，真当我不明白，这玩意儿不特么就是用了控制我的？否则为何特别赐这般宝贝，入我灵魂当中？
他装出感激的样子道：“谢老师赐宝。”
老君点了点头，拍了拍座下青牛，青牛载着老君朝混沌深处走去，程凡立即道：“恭送老师。”
老君与青牛的背影如来时，似在近前，似在远方，从混沌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你且好自为之。”
一股大力将程凡扫落，程凡猛地惊醒，他仍在龙空洞中泡茶喝，那茶水正飘起烟气，程凡扫过一眼，瞬间知晓，他离开的时间还不到一缕烟气腾起。
观看着神魂中的玄光道文和那白玉小葫芦，程凡轻轻一笑，“老君落子，不会只落一人，我不过其中之一。只是老君，无论你的算盘打得多响，终究是亏了。”
青牛载着老君在混沌中行走，这其实不是真实的混沌，而是老君以他无比的意念演化出的一片混沌空间。
混沌之中彩光，当行至某一处混沌彩光源处，那青牛问道：“老爷，你相信那只恐龙妖吗？俺老牛在下界时听过这厮名头，总觉着这厮不靠谱。”
老君眼皮也不抬：“靠不靠谱，不是由他决定。”
老君这话里潜藏的意思，你这牛不知道祖手段，可不可靠，那是由我们定。此三界中，没有谁能翻出道祖掌心？
“牛儿，你也回去吧，不可胡闹。”
青牛也感到自己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一推，身子在睡梦中一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金兜洞里睡着了。
“这梦做的好真，居然在梦里梦到了老爷，老爷还收了头绿皮恐龙妖怪为徒，笑死我了，哈哈哈！绿皮恐龙妖怪！”
第四十八章 滚滚势流
“又来？当老子这里是公厕啊？想来就来？”
程凡目光一闪，他神魂刚回归躯壳不久，一股强大的意念又探了过来，想向老君一样将他设置为棋子。
这意念刚进入程凡神魂识海，见到程凡神魂中的白玉小葫芦，不禁愣了一下，只见从那白玉小葫芦上走下一道朦胧虚影，那股强大的意念也化成一道朦胧虚影，而后两者均消失不见。
大雷音寺，佛光普照，梵音阵阵，众佛众菩萨正聚集一堂，谈天地之玄，论佛法之妙，忽见世尊端坐于莲台之上，面露蒙娜丽莎般的蜜汁微笑。
有佛不解，询问世尊，世尊笑而不语。
而在龙空洞中，程凡正喝着热茶，心中想到：“那刚才来我这里的定是如来那厮，老君和如来肯定在背后进行了某种py交易，这一道一佛铁定没安好心。”
程凡想了想后，觉着这事他目前虽参与不进去，但等到事情发作，他肯定能知道，遂不再关注老君和如来的py交易，他目前的工作可是老君的一枚棋子，这份工作可相当有前途。
因为他原本的计划，并没有想过亲自下场参与到妖皇局中，因为他知道作为一只没背景没后台的野妖，绝无可能成为妖皇，所以他才会选择以老牛为棋子，推动妖皇棋局展开，挑动三界大佬们罢了。
没想天降老君，给他送了这么一个机会，他现在可是抖身一变，从野妖华丽变身成道祖门下，可以大声地宣布：以后俺也是一只有人罩着的妖啦。
程凡又想到：“老君能将我化为他的棋子，定然也有其他棋子，我仅是老君众多棋子的一枚，老君既然这么给面子，我也不能辜负老君信任，我要将我这枚棋子的重要性提升起来，让老君中意，到时争夺妖皇大位，说不得还真能上位，弄个妖皇当当。日后传出去，也是一番美名，一代妖皇哥斯拉，听听，多么威风霸气？”
程凡实际心里想的不是妖皇这个名头，而是到时他若成了妖皇，立了妖庭，要是能把天庭做掉，代替天庭执掌三界，那特么……
光是这般一想，程凡心头火焰“噌噌”地燃烧起来，以前不想，是因为妖皇之位背后肯定得有三界大佬支持，他这龙空妖王马甲乃是一野妖，便是有能力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