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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鳄神哈哈大笑,说道:“可不是吗。长脸长腿招人烦,嗡嗡乱叫惹人厌,让人直想一掌拍死。云老四,还真tm像你,哈哈!”
云中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讪笑道:“说笑了,说笑了。”
“段正淳,你在哪……”,钟万仇持着一柄大环刀。急冲冲的从屋后转了出来,嚷道:“我夫人已经发了誓了,说她再也不见你面……”。低声自言自语道:“……不过,不过也靠不住……要是她又见到你……只怕……”,声音陡然拔高,喊道:“总而言之。你不能再来……咦?人呢?”
他刚才和段正淳拼斗。数招便败,于是逃回去守住夫人,好不容易求得她发了誓,心下大慰,于是立即奔出来,告诉段正淳这句要紧的言语。
云中鹤阴阳怪气的道:“那你可要守好了,既要守好夫人,也要守好女儿。否则,嘿嘿。指不定就被什么人摸上床去了。”
他受了气,不敢冲风萧萧和南海鳄神撒,于是拿捏钟万仇。
钟万仇现下一门心思只记得自己夫人和段正淳的奸情,没有想明白其中的不怀好意,登时瞪眼道:“他敢,段正淳如……不……不过他向来色胆包天……不行,我要赶紧回去守着宝宝,寸步不离,绝不能让这淫贼得了手……”,口中絮絮叨叨,目中满是惶急,匆匆往院里走去。
风萧萧皱眉道:“段正淳勾搭有夫之妇,也怪不得钟谷主非要与他为难。”
云中鹤嘿嘿淫笑道:“就是有夫之妇的滋味才……”,看着风萧萧瞪向自己,其中光芒狠厉非常,登时吓得住嘴,转换话题道:“这次钟万仇可是下了血本,从天南地北请来了不少江湖人士,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见段家的子孙,兄妹勾搭成奸、悖逆**,有如禽兽一般,好让段正淳身败名裂。”
风萧萧“哼”了一声。
南海鳄神接口道:“不知道为什么,老大好像比钟万仇还要上心,不但将咱们全都召集来了,还给那姓段的兄妹灌了“阴阳合欢散”,更是亲身坐镇……一个小小的‘马王神’钟万仇而已,能有这么大面子?”
云中鹤嘿嘿笑道:“这可是我手上最好的春药,老大找我要了十份,这么大的量,就算仙女下凡,吃了之后,也…”
风萧萧打断道:“我去看看老大。”,他之前虽是嘱咐了木婉清,心下却还是有些忐忑,倒不是怕段誉会如何,实是担心段延庆会看出什么端倪。
在射雕中,一灯曾用“一阳指”救回了濒死的黄蓉,代价是三年之内,内力尽失。
可段延庆将他颇重的内伤治好,却脸不红、气不喘,好似易如反掌一般,可见他的内功是多么的深厚。
……
石屋之前,段延庆端坐在地,闭目养神。
就算风萧萧行到了近前,他仍是不闻不问,凝坐不动。
石屋里面倒是传来了些细微的声响。
段誉正在狭小的空间里不住奔走、绕圈,透过石门的空隙,隐隐可见他裸露着肌肤,像是没穿上衣,不时喊上几句“好热”,“不行”等等,其中夹杂着不少佛经,嗓门还颇为沙哑。
风萧萧暗赞他果真聪慧,装得似模似样,心下微松,冲段延庆试探道:“那大理皇帝走了,我来看看你怎样了。”
段延庆倏然睁眼,圆如铜铃,直直勾勾的瞪着他。
风萧萧被看得心下直发毛,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段延庆腹中闷哼一声,道:“你走,莫要来吵我。”
风萧萧心下顿舒,却也哼了一声,道:“你是治好了我的内伤,但也让我名声尽毁,算是两相扯平了,你没杀我,算我欠你了一个大人情,可也休想将我呼来斥去。”
段延庆从袖中伸出了细细的黑铁杖,往前直点,无甚花俏,只是杖尖嗤嗤地微颤。
风萧萧运起“凌波微步”,斜斜一闪,恍忽间就转到了他的身后,石门之前。
段延庆青袍无风自动,刹那转身,铁杖交与左手,右手顶出了食指。
风萧萧轻笑一声,陡然左踩三步,右横两步,身形飘忽,明明行在平地,却好似湖上凌波。
身后“噗噗”几声传来,他侧头望去,只见石门上出现了三个浅孔。
虽然不深,却也将他骇了一跳。
这可是实打实的凌空指力,如此劲力,真要被点中了穴道,重伤难免。
段延庆万年不动的神情变了变,赞道:“好轻功。”
“一阳指”本就认穴极准,少有不中,指劲脱体之后,速度更是有若闪电,他瞬间连出三指,就算换成他自己,都未必能全数避开,却连风萧萧的边都摸不到,自然惊讶非常,也暗自欣喜,知道自己耗费大量内力,并没有被白费,果然得了一个强援,继续道:“你如能助我复仇,其后咱们就两清了。”
风萧萧摇头道:“从现在开始,我定会竭力助你,不过不管成不成,这次以后,咱们都两清了。”
段延庆讥讽道:“你不去做恶人,还真是可惜了……好,我答应你。”
风萧萧解下玄铁剑,盘坐到了石门前,横剑在大腿上,道:“从现在开始,你若不开口,谁都打不开这道石门。”
段延庆满意的点点头,坐到了他的身侧,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满面皱纹,眉毛焦黄的老僧跃过了树墙,左手拿着一个饭碗大的铁木鱼,右手握着一根黑黝黝的木鱼锤,身后跟着两名中年僧人。
黄眉老僧在铁木鱼上铮铮敲击数下,缓缓道:“阿弥陀佛,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居士可有清兴,与老僧手谈一局么?”
他说话间,便从树墙下,行到了近前,望见一旁的风萧萧,暗叫糟糕,多出一人,他便少了几分救人的把握。
不过但求尽力而为,当下又敲木鱼数下,然后使木鱼锤,向地上的大块青石划去。
嗤嗤声响,石屑纷飞,登时刻出来一道横线。
“金刚指力,好功夫!”,段延庆闷闷地说道,伸出黑铁杖,竖着划出了一道直线,与之前那条交错。
两道线一般长短,一样深浅,除了一竖一横,毫无不同。
风萧萧看着他们你一道我一道的不住划线,虽然速度渐缓,但之后每一道都和之前毫无不同,心下暗自佩服。
他曾见过慕容博出手,又见了面前这两人,方知当世的武功精要,非但在于内功雄厚、精纯,更在于控制、入微。
好比两人同有千斤巨力,一人只能蛮力砸砍,一人却能用同样的力道,在米粒上刻字而不损米,高下立判。
前一人虽能开山破石,却打不碎半空柳絮。
更是以面击点,以山石砸钻石,徒然耗力,还更易粉身碎骨。
风萧萧思索间有所领悟,面前棋盘已然划成。
黄眉老僧为了争得先手,和段延庆打赌,到他七十岁时,他的脚趾头是单数还是双数。
为此他不惜自断一指,只为占得先机。
段延庆身为四大恶人之首,什么凶残毒辣的事没见过,可只是为了一局手谈之先手,就肯自断一指,那么得胜之后所提的要求,必定是苛刻无比,是以他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小心。
黄眉老僧用木鱼杵在棋盘上刻下两圈,意为白子。
段延庆使黑铁杖在青石棋盘上按出两个凹洞意为黑子。
这个是中国围棋的古法,先白后黑,四角四四路各落两子,称为“势子”。
风萧萧曾跟着黄药师学过一些,是以能够看懂,却算不上精通,勉强能下而已。
望着棋盘的棋子渐多,他极是羡慕这两人了。
每一颗棋子都必须是一模一样,一般大小深浅,要是谁先出错,便算是输了。
如此,不但是棋力的博弈,更是功力的比拼,这才是境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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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日一夜
黄眉老僧与段延庆弈棋,每一招都是争锋相对,不愿失了用一根脚趾换来的先手,只是他棋力比之稍有不如,二十七八手后,便遇上了难槛,久不落子,踌躇难决。
段誉在石室内喊道:“反击‘去位’,不失先手。”
黄眉老僧哈哈一笑,道:“我原有此意,只是犹豫难决,施主此语,释了老僧心中之疑。”
风萧萧心道:“无耻!”
段延庆淡淡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风萧萧接口道:“多嘴多舌是小人。”,说着,抬剑在石门上一敲。
段誉待要反唇相讥,室内却嗡鸣声大起,直震得他头晕目眩。
木婉清的内功有些根基,丝毫不惧,只不过她受了段誉的嘱咐,无论如何不能开口发声,是以虽是眉目间满含怒意,却仍不说话。
段延庆心下淡笑,又凝神于棋盘上,不多时,按下一洞作一子。
交锋数回合,黄眉老僧又遇险着。
他身后两名弟子看得心急如焚,于是相互使了眼色,分从左右,齐向风萧萧走去。
风萧萧双目盯着棋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左边那僧停步合十道:“小僧破嗔,这位施主也懂弈棋?”
右边那僧趁机凑向了石门缝隙处,朝里面的段誉低声问道:“段公子,这一着该如何下才是?”
风萧萧嘴角微翘,向破嗔回道:“大师是否心痒。想和在下手谈一局?”,说话时,又抬剑往石门上敲去。
段誉眼见黑剑再次撞来。骇得赶忙缩头缩脑、捂耳后退,显然方才的滋味极不好受,也顾不上答话了。
破嗔猛地探手抓向玄铁剑。
另一僧也从后拦之。
前抓后拦,两个人、四只手,方寸之间封堵的严严实实,本以为万无一失,如此大剑怎么可能抓不到?
哪知玄铁剑突地有了灵性。不过寸许的距离,却时快时慢,时左时右。先进再退,退后反进,走迷宫一般,飘忽间。便到了出口。
好似变成了一条黝黑的飘带。顺滑如丝,轻易掠过了其中微小且不住变动的间隙。
如此繁复的变化,玄铁剑皆在刹那间完成。
两僧根本不及反应,只觉得这柄巨剑仿佛全无实体,抓不住、摸不着,如雾如电,亦如梦幻泡影,可望而不可及。
石室内嗡鸣又起。声音大小长短,和之前那一下并无丝毫区别。
风萧萧毕竟天赋过人。有了功力应当入微的明悟,便开始试着控制了。
往先是大斧劈牛,如今是庖丁解牛,结局都是牛死,效果却大不相同。
前者粗鲁蛮杀,耗力甚大且血肉模糊。
后者意境十足,轻描淡写间墙橹飞灰。
两僧面面相觑,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今该进该退,愣到了当场。
风萧萧轻笑出声,道:“两位大师乃修佛之人,最讲究慈悲为怀,是以莫要再找段公子说话了,否则他缕缕遭罪,岂不是两位的过失?”
破嗔回神怒道:“施主颠倒因果是非、强词夺理,着实不为人子。”
风萧萧“哦”了一声,抬剑一顶。
看着是一招,其实是两下。
两僧同时感觉重剑朝自己攻来,全是手臂招展,百般而动,可皆都拦到了空处。
眼看他们就要伤到玄铁剑下,黄眉老僧伸指横点。
玄铁剑陡然停住攻击,忽地不见,然后“咚”地一响,显在了风萧萧身前,兀自颤动不停、嗡鸣不休,挡下了疾射而来的金刚指力。
风萧萧却在金刚指力将要射中之时,便松开了握剑之手,抢出了时间,来得及起身闪开。
这黄眉老僧是能和段延庆比拼指力的狠人,他可不敢硬挡其招。
玄铁剑震颤着砸到了石门上,发出“砰”的巨响。
段誉在室内“啊”地长叫,对抗着巡回震荡的声波。
这一次,可比风萧萧之前两下狠多了,就连木婉清都支撑不住,娇呼出声。
黄眉老僧低头宣了声佛号。
他哪曾料到,风萧萧竟能在刹那之间,以剑身挡住指力,随即松剑,时机掐得如此之巧妙,结果害苦了段誉。
段延庆腹内闷哼,伸杖一抖,嗤嗤声响,朝破嗔和尚虚点而去。
黄眉老僧自知弟子抵挡不住,翻掌往杖头抓去。
段延庆随即变招。
两人指力凌空而变,眨眼十数招,不多时,便顶到了一起,手指、铁杖僵持不动。
段延庆问道:“大师迟迟不落子,是要认输了吗?”
黄眉僧哈哈一笑,道:“阁下是前辈高人,怎能向我弟子偷袭?未免有**份。”
风萧萧嗤嗤嘲笑了两声,讥讽他不提先向自己出手一事。
黄眉老僧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