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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接口道:“丁老先生,你属西域门派,却到中原来耀武扬威,视少林于无物,区区姑苏慕容复今日想领教阁下高招,就算死于老先生掌下,也算为中原武林尽了一份微力。虽死犹荣。”
他这一段话,就是说给少林众僧听的,不但能结下莫大的善缘。也能报了方才被邪法迷惑之仇。
星宿众人猛地跳将出来,喝骂不休。
“哪来的黄口小儿,不自量力之极!”
“星宿老仙是甚么身份,怎屑与你动手?你如不悔悟。立即向星宿老仙跪地求饶。日后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星宿老仙见你是后生小辈,先让你三招!”
玄难无视他们的呱噪,向慕容复合十说道:“贫僧的玄痛师弟奉方丈法谕,前往江南燕子坞慕容施主府上,恭呈请帖,这是敝寺第三次派人前往燕子坞。贫僧却在这里与慕容施主邂逅相逢,缘法不浅。”
慕容复一整面色,说道:“在下定会亲上贵寺拜佛。向少林诸位高僧说明种种误会。”
玄难心道:“你说‘种种误会’,难道玄悲师兄不是你害死的?”
慕容复瞥了一眼段誉。继续道:“在下不久前方才得知,大理镇南王也在调查玄悲大师于身戒寺圆寂一事,其中颇有疑点,这位段公子乃是镇南王世子,或许知道些原委。”
段誉一双眼睛全放在王语嫣身上,对旁事充耳不闻。
王语嫣的美目却始终没须臾离开过慕容复,这时才转过头来。
段誉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王语嫣瞧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面色一红,轻轻叫道:“段公子,段公子,表哥正问你话呢!”
段誉心花怒放,心道:“她和我说话了,声音真好听!我该和她说些什么才好?”
慕容复向他瞪了几眼,再次问道:“段公子,令尊镇南王可有说过么?”;这一次,微微提起了内力,随声送出。
段誉倏然回神,眨着眼问道:“什么?”
慕容复暗暗生恼,面上却带着微笑,不急不缓,又复述了一遍。
段誉“唔,唔”了两声,道:“不错,家父前些时日已经查明,玄悲大师之死其中疑点甚多,这个风……风萧萧当日曾在身戒寺中挂单,之后随玄悲大师一起的两位少林僧人死时,他也在旁,这事褚大哥等人都可作证,家父已然来到了中原,准备不日拜会少林,向少林方丈说明此事。”
褚万里等四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风萧萧的脸色,一同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玄悲合十喧了声佛号,道:“大理镇南王为敝寺劳苦奔波,贫僧代方丈师兄谢过!”
少林众僧一齐躬身行礼。
段誉回礼笑道:“分内之事,大师客气了!”
玄悲点了点头,侧过身体,厉声问道:“风施主,你可有话说?”
风萧萧嗤嗤笑道:“我若说是,你们就不能活着离开了,我若说不是,你们肯定不信,还是不能活着离开,左右都是个死,可惜,可惜!”
鸠摩智笑道:“阿弥陀佛,天下佛门是一家,少林既有难,小僧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慕容公子,你呢?”
慕容复肃然道:“事关在下的清白,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丁春秋似笑非笑的挥动着羽扇,胸前白须轻飘,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南海鳄神哈哈笑道:“风老三,你要倒大霉了,还不快求求老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哎呦,老大你干嘛又打我的脑袋。”
段延庆伸杖在地上写道:“闭嘴!静观其变,莫要插手。”
风萧萧见众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反倒轻笑一声,问道:“好呀,谁先上?”
苏星河这时抬手一挥,拍出一掌,砰的一声巨响,他身前前尘土飞扬,显出了一个大坑。
众人吃了一惊,皆都转目望去。
苏星河大声道:“先师布下此局,恭请天下高手破解。倘若破解不得,那是无妨,若有后殃,也是咎由自取。但如有人前来捣乱棋局,渎亵了先师毕生的心血,纵然人多势众,嘿嘿,老夫虽然又聋又哑,却也要誓死周旋到底。”
丁春秋阴阳怪气的道:“是了,老贼这一辈子,就惦记着那个女人,你不帮她的后人,还能帮谁?”
鸠摩智轻笑道:“如果苏老先生是中立之人,我等自无话可说,可是假借棋局之名,一心偏帮风施主,未免有失公允啊!”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区区几个少林僧人,我放过又何妨,你们两个唯恐天下不乱,莫非以为我不敢拿你俩开刀么?”
鸠摩智毫不在意的道:“小僧虽是武功低微,但自认还有些自保之力。”
丁春秋轻舞着羽扇,微笑不语。(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狼狈为奸
风萧萧环视周遭。
但见鸠摩智和丁春秋皆是成竹在胸,一副吃定你的模样。
慕容复目光轻闪,不知在盘算什么。
玄悲略一思索,摇头道:“事关重大,贫僧不能做主,必须回寺禀明方丈师兄,再定行止。”
风萧萧鼓掌笑道:“堂堂少林寺,正道砥柱,当然不能和一众邪魔外道合力,这是等着咱们两败俱伤,再来收拾残局呢!明王,你可没借口搅乱了。”
鸠摩智温声道:“少林众位高僧向来慈悲为怀,小僧也并非无礼之人,风施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么?”,风萧萧见玄悲不欲插手,心中顿舒,语气强硬道:“明王的为人,我还算清楚。我的为人嘛,明王也该明白。可别将事做绝,免得风大闪了腰,雨大滑了脚。”
只要少林玄悲、玄寂两人不掺和,有萧峰与苏星河相助,以三对三,他稳赢不输。
鸠摩智毫不恼怒,微笑道:“小僧身子骨还算硬朗,就算风疾雨骤,也能勉强蹚上一蹚。”
风萧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向丁春秋斜视道:“丁老怪,今天有我在,你什么戏都没得唱了,还不快滚!”
薛慕华等人登时喜形于色,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知道他毕竟站到了自己这一边,可不像之前的不冷不热、爱搭不理。
众星宿门自是人破口大骂,污言秽语此起彼伏。
丁春秋气得浑身直颤。白须乱飘、羽扇急抖,好一会儿才嘿嘿笑道:“好,好。好,小子,你真有种,竟敢和老仙我这般说话。”
苏星河站起身,到了风萧萧身侧,缓缓道:“‘巫神’一脉,自先师起。就和本门亲密无间,算不得外人。丁春秋你这叛徒,师门败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此处就是你的死地!”
这一下,丁春秋就算再有顾忌,面子上也拉不下了。身形一闪。口中“滋”的一叫,挥扇旋出一阵疾风。
苏星河双掌一扬,气势陡起,双袖充斥气劲,圆直成筒,蓦地掌风前卷,犹如浊浪排空。
丁春秋哂然一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右手羽扇轻挥。
两股劲力遥遥相击。“啵”的轻响,空气肉眼可见的微微震颤。
苏星河双掌平举前撑,突然好似被一堵无形的墙壁顶了一下,脚下“嚓”的一声长响,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痕,整个人滑退半丈有余,才复停住。
星宿门下弟子颂扬之声早已响成一片:“星宿老仙举重若轻,神功盖世,今日教你们大开眼界。”
“我师父意在教训旁人,这才慢慢催运神功,否则早已一举将这姓苏的老儿诛灭了。”
“有谁不服,待会不妨一个个来尝尝星宿老仙神功的滋味。”
“你们胆怯,就算联手而上,那也不妨!”
这些人马屁太过,让鸠摩智、慕容复、段延庆等皆是心生不满,心中均想,倘若我们几人这时联手而上,向丁春秋围攻,星宿老怪虽然厉害,也抵不住几位高手的合力。
风萧萧暗暗摇头,心道:“苏星河明知自己内力颇有不如,为何还非用硬碰硬的劈空掌力,逍遥派的绝技可是不少,像什么‘天山六阳掌’,‘逍遥折梅手’什么的,应该足以弥补功力的不足,难道他是不会么?”
转念又恍然的想道:“是了,丁老怪浑身是毒,又会‘化功**’,苏星河只怕连近身都不敢,除了遥向而击之外,也别无他法。”
苏星河与丁春秋隔空相斗,两人中间仿佛推着一堵气墙,相拒丈余。
只不过苏星河的衣袍中鼓满了气劲,干瘦的身子都变大了几分,直如涨满风力的船帆。
丁春秋却谈笑自若,衣袖轻挥,似乎漫不经心。
劲力凌空互抵,消耗最是巨大不过。
苏星河渐渐支撑不住,双脚一错,往旁避开,不欲再硬抗,准备游斗。
薛慕华等人见得师傅落入下风,自是焦心不已,围到了风萧萧身侧,连连恳求。
风萧萧摆手道:“苏师兄暂时无妨,稍安勿躁。”
他方才听到了“冰蚕”一事,心中就有些狐疑,记忆中这玩意无比寒毒,被游坦之吸收炼化后威力巨大,掌力阴毒到了极点。
这世没了游坦之,不知会不会被丁春秋给炼化了,可不能一不小心就被这老怪阴了。
薛慕华等“函谷八贤”,见风萧萧改口称苏星河为师兄,心中稍定,皆目不转睛的望向激斗中的两人。
风萧萧观看了半晌,没见丁春秋的掌力有何出奇之处,眼见苏星河额上汗起,知道不能再久拖了,忽地横剑一旋,身形飞跃,拉出一长串的残影,不声不响的疾冲而去。
慕容复面现不屑,显然瞧不上他出手偷袭。
鸠摩智哑然失笑,双目精光时敛时放,显然在考虑该不该出手掺和。
毕竟方才苏星河已经讲明,此乃他门内之事,外人确实无借口插手其中。
反倒是萧峰不甚在意,既然为敌,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义气、道义只是和兄弟、朋友才讲的。
丁春秋虽然早有准备,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风萧萧,但也没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右手羽扇急忙横向一划拉。
“咔嚓”,侧方的一颗松树应声半截而断,“噗”的一响,左手跟着拍上树干。
松干的掌印上腾地冒出了一股黑烟,眨眼间一道黄澄澄的火蛇,沿干盘旋而上,霎时变成了一条仰头向天怒吼的火龙,周身“噼啪”着火星四方乱溅。威势十足蹿腾而来。
星宿派门人兴奋的大呼小叫,直道老仙当真是星宿下凡,操龙控凤也不过是在反手之间。
风萧萧眼见火龙来袭。笑道:“故弄玄虚!”,玄铁剑扫向身前,蛮力一击。
火龙顿时被“嘭”地震成了粉碎,短短一瞬,半空漫布的星火浮动,反向撒去。
丁春秋本来颇为得意这一手的声势惊人,此时面上的微笑凝固。冷哼一声,羽扇卷起了一阵狂风,将星火四方卷散。
黝黑透红的巨剑。轻灵的半空划动,寸寸而来,分明还未至,却已然沉重的压到了心头。冲破了星火之幕。带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丁春秋如遭重负,仿佛身处稠密的蛛网之中,难以移动分毫,自是惊骇欲绝。
他太过轻敌,还以为风萧萧和之前一般的水准,现在再想提起全力已是来之不及,羽扇在前,左掌在后。奋力推出,指望着能稍微阻上一阻。拼着受伤,也好过被一剑两截。
萧峰暗暗点头,心中叹道:“我这兄弟的天赋何止是惊人,每次比斗,他都大有精进,实在令人惊叹不已,这一剑的威力,比之几天前都是进步不小,只怕再过旬日,我就远非他的对手了。”
鸠摩智更是诧异,往先风萧萧还要靠着“凌波微步”才能自保,不久之后,就能追得他仓惶而逃,功力增长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他之前从“还施水阁”里得到了“小无相功”全本,一练之下,自是大喜过望。
此功威力巨大不说,而且不着形相,无迹可寻,无论是何种武功,都能手到擒来,毫无滞碍的使出,甚至更胜原版。
他本还想仗着此功,向风萧萧找回之前的场子,可如今一见,不由心惊道:“‘北冥神功’果然堪称绝世,我一定要想法子弄到手里。只是以我如今的实力,顶多和他不相上下,哪里能奈何得了?”
顿了顿,又想道:“不行,定要想出个法子……就算得不到‘北冥神功’,也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此地,否则他功力增加这般迅速,要是再过些时日,我岂不是只能束手就擒了?”
鸠摩智杀心大起,慕容复却在患得患失。
他既想拉拢这等高手,又不愿开罪少林寺,更不想站到中原武林的对立面上去。
鸠摩智微微侧头,冲他一阵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