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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冷笑道:“散真人是在说我以诡辩曲解他的意思咯?”
“散真人”岂非是天下第一高手宁道奇?
宁道奇微笑道:“是与不是,邪帝心知肚明,何须老朽妄言?”
风萧萧除了暗叫厉害,实已无话可说,想到之前师妃暄同样犀利的词锋,暗忖佛道二门果然都精通巧辩之术。
窗口的末角处,显露着一个背影,但只是从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
这人蓦地低呼道:“说得好!”
徐子陵和李世民愕然瞧去,只见酒馆内只剩下一个客人,坐在相对最远的另一角落,正背对他们,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好似都掩不住心中的惊异。
此人明显是刚来不久,可是两人都没有发觉他是何时进来。
对面的风萧萧忽而笑道:“我发现师妃暄真会搞这种高深莫测的道道。那李世民装的也实在太像,我才不信他会不知道师妃暄跟在他的后面,摆明是心照不宣的想诓得徐子陵同情,并作为见证人。只是不知这主意是师妃暄想出来的,还是李世民……”
宁道奇微笑道:“妃暄并未向徐子陵出手,只交谈几句。不能算违约吧!”
风萧萧苦笑道:“自然不算。”
不过他的心思一向不纯,这会更是已恶意的揣测起来。
在他提出条件之前。师妃暄按理说不会太关注于徐子陵,倒是李世民曾与寇徐二人打过交道。他又慧眼独具,并不因两人身份低微而有所瞧不起,反倒十分高看于二人。
李世民八成是看出寇仲乃是雄杰之姿,将来大有可能会从困龙的浅滩上一飞入云,而寇仲其人看似粗犷,实则心细,不但胸有丘壑,且个性异常坚定,是最难对付的那一类人,但亦有弱点,便是太重感情,尤其对他的好兄弟徐子陵。
徐子陵心地纯良,心性淡泊,本就最容易被悲天悯人那一套的作风给打动,这恰好是李世民最擅长的。
他只需让徐子陵对他大生好感,往后寇仲真与他产生矛盾时,想必也会顾虑良多,就算寇徐二人此后无所作为,光凭两人身负杨公宝库的秘密,就值得他下大本钱拉拢
有什么能比在徐子陵面前一展为国为民的抱负,更能让徐子陵动容呢?
果然,扮成秦川的师妃暄依旧背对,缓缓道:“我想向世民兄请教为君之道。”
凝神听了一阵后,风萧萧忍不住冷笑道:“思想上的征服,远比武力上的征服更有效也更长久,你看徐子陵那副表情……他已入瓮了。”
宁道奇捻须道:“关于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李世民的回答的确让人动容。”
风萧萧哼道:“华丽动人的辞藻下,其实四个字足矣,休息养民。动乱多年,死了这么多人,空了这么多地,只要当皇帝的人不是个白痴,都能开创出盛世光景。”
宁道奇淡淡一笑,并不予争辩。
风萧萧反倒有些不依不饶的道:“就算是魔门掌权,纯为了权利和利益,于国于民来说,都不会太过倒行逆施,反观佛门掌权时,于国于民确有大害。”
宁道奇一直闲适的神情微变。
风萧萧冷冷道:“沙门不事生产不服劳役,还拥有大量田产,仆役,女婢。更建有恢弘的佛寺,铸造无数铜制佛像!奢靡至巅峰时,十分天下财,而佛有七八!于国于民又有何益?甚至有皇帝多次舍身出家,竟需要臣民花重金数次从佛寺赎回……愚民只知当下,不知历史,莫非散人也不知?”
宁道奇苦笑道:“老夫现在真恨不得没生这双耳朵。”
风萧萧语气转为平淡,道:“无论佛门或是魔门,其实都是为了道统之争,不存在谁高尚或者谁卑下,谁圣洁或者谁邪恶。”
宁道奇叹道:“邪帝着眼点与世人不同,说理通透玲珑,掷地有声,教老夫无法辩驳。不过道统之争古来有之,多方争辩,各方有理,于实事确无用。”
风萧萧忽而问道:“道门如何?”
宁道奇身躯一震,往他深深凝视。
风萧萧继续道:“道家讲究清静无为,散真人便是得道的高人,为何舍弃清修,也掺和进这摊浑浊的世间之水?难道不也是为了道统传承?”
宁道奇垂目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任凭邪帝舌绽莲花,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
风萧萧微笑道:“或许可以,或许不行,世间之事,谁又能尽数参透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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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邪帝邪王
风萧萧与宁道奇都未再做声,心中各有思绪。
风萧萧微有些高兴,他发觉道门和佛门虽然看似同舟共济,关系密不可分,实则其中大有分歧。
分歧来自于地位高下。
当今佛门势大,如一颗可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道门却像一株盘缠大树的藤蔓,虽是蔓延极高,却因枝干不硬,根基不牢,不得不依附大树衍生。
只看宁道奇身为天下第一高手,堂堂道门领袖,成名几十年的高手,却不得不为佛门晚辈师妃暄出世而造势,甚至亲身护卫,简直成了保镖一流,就知道门的境况堪忧。
藤蔓离树不能独活,所以想让道门改弦易辙几无可能,但风萧萧却有自信心使道佛二门之间的分歧渐大,或能促使宁道奇在某个关键的时刻,做出对他有利的决定。
宁道奇久来淡薄的心弦,被风萧萧的一席话稍稍拨乱,起了一阵微雨过后的波澜,虽然旋即无波,但深于水面下的暗涌是否亦如水面般平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风萧萧忽然讶道:“我小看徐子陵这小子了,他竟能半途抽身离开……”
他以为凭着师妃暄和李世民这一番动人肺腑,撼人心智的言谈,会使徐子陵心中的观念大为偏向李世民一方,没想到徐子陵不待师妃暄继续深问李世民,便长身而起,飘然离去。
风萧萧不知,徐子陵无论如何欣赏李世民的观念,但心中始终将好兄弟寇仲放在第一位。
当他发现秦川实是在考教当皇帝本领的时候。秦川的身份便呼之欲出,除了师妃暄外。谁有兴趣来问李世民这类有关治国的问题?
而寇仲既已起了争天下之心,徐子陵无论如何都只会支持自己的好兄弟。未免在李世民的为君之道上陷入太深,他毅然决然的起身离开。
李世民大感愕然。
师妃暄则不见任何动静。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现在好了,没欣赏的观众了,我倒要看看他俩怎么演下去。”
没想到师妃暄毫不在意,仍旧继续向李世民发问,而且问题十分刁钻,连李世民都难以保持从容之姿,额上亦泌出冷汗。
宁道奇轻叹道:“妃暄个性独立,自有主见。但凡她决定的事,必是经过深思熟虑,即便梵斋主也只能认可。她若认定李世民乃天命之主,那么李世民一定有能让她如此认定的本事,如果李世民没有让她认可的本事,她亦会大公无私,选择其他合适的人。”
风萧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十分真诚的赞道:“佩服佩服。”
他一直认为慈航静斋已内定支持李世民,没想到师妃暄仍要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看。如果不论敌对立场,他倒是真的愿意结交这样一位朋友,现在当然是需要不择手段的摧垮此女,否则必是一位令人恐怖的大敌。
宁道奇又展颜笑道:“不过妃暄虽然无私。为人却并不古板,你这趟只怕是白费功夫了。”
风萧萧哼了声道:“散人好像知道我的目的为何。”
宁道奇闲适自若的道:“妃暄身上是有古怪,你不正是因为想不通。所以才为此而来吗?”
风萧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宁道奇哑然失笑道:“妃暄是慈航静斋近百年来最出色的超卓传人,不论智慧武功。或是自身的魅力,都世所罕见。只看她现下仍有条不紊的完成自己谋定的计划,就知她早已成竹在胸,想出解决邪帝尾随的办法。”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道:“能得散人如此高的评价,看来师小姐果有极其过人之处。”
宁道奇见他根本不为所动,捻须含笑,油然道:“你之做派,根不像邪帝传人,倒与石之轩兄十分相似,真令我怀疑你究竟是邪帝还是邪王呢!”
风萧萧好奇道:“散人以为石之轩是何等样人呢?”
宁道奇负手身后,仰头望天,淡然自若的道:“天纵奇才!无论对佛道二门又或魔门来说,石之轩都是近百年来最令人头痛的祸害,任何人对他都束手无策。若非他融合正邪各家之长而创的不死印奇功出现绝不该有的破绽,天下可能将不是现在这番情境。”
“破绽?”风萧萧更加好奇了,问道:“听说散真人曾先后三次与石之轩交手,两次都是两败俱伤,确有其事吗?他那时仍有破绽在身?”
他曾于大东寺偷听过李渊与主持荒木大师的交谈,提及了此事。
宁道奇轻叹着点点头,道:“若石之轩兄能够圆融破绽,只怕天下间再无敌手,或许只有向雨田现世,才能稳压他一头。”
风萧萧皱眉道:“我怎么听他说邪王邪帝向来齐名,不存在谁压过谁一头。还说我如今做邪帝还未够格,让向雨田亲自去找他……”
宁道奇竟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而后哈哈笑道:“邪王竟要起面子来了,看来你是不是于那时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风萧萧道:“我当时可不是他的对手,连哄带骗才将他给逼走。怎么?他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宁道兄笑道:“早在老夫与石之轩兄成名之前,邪帝向雨田便是名慑天下的高手,挥洒自如,才艺纵横,天马行空,无从揣测,活足二百岁仍是风风光光的。当时的向雨田便是所向无敌,能在他手下走上三五招的人,已属能独霸一方的级数。试问当年谁敢捋向雨田的虎须?”
风萧萧忍不住笑道:“看来石之轩是曾经吃过向雨田的亏,本想在我这个邪帝身上找回面子,没想到又失了手,才有些恼羞成怒,放下了大话。”
不得不说,宁道奇形容的向雨田十分贴切,风萧萧自负聪明,却被向雨田从头至尾耍得团团转,不光是他,上世整个朝廷、武林甚或至皇帝,都像是被向雨田操纵的木偶,情势自一开始就从未超出过他的掌控。
风萧萧顿了顿,又问道:“那为何江湖传言,散人、邪帝、邪王、阴后齐名于世呢?”
宁道奇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道:“邪帝可听过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吗?”
风萧萧笑道:“语出庄子,秋水篇。我懂了,同样是大,没见过大海的人怎会知大海之大。同样是大,没见过大象的人也不会知道大象比老虎大,人云亦云矣,只知大,却不知多大。”
他顿了顿,蹙眉道:“散真人兜了这么一圈,像是意有所指呢!”
“邪帝智慧果非常人……不错!”宁道奇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老夫希望你能做向雨田,而不是石之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敌友互换
做向雨田,不做石之轩!
这是规劝,还是警告?或者兼而有之?
风萧萧迎上宁道奇充满智慧的眼神,看出他起码是带着善意,而非恶意。
心中不由翻起滔天巨浪。
向雨田者,逍遥世间,人皆敬之!石之轩者,藏头露尾,人皆畏之。
两个同是无人敢惹的人物,但敬与畏之间,自是大有不同。
风萧萧若有所思的垂下目光,徐徐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何况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宁道奇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风萧萧失笑道:“我不是惠子,散真人也不是庄子,鱼乐之争,毫无意义。”
宁道奇称奇道:“邪帝对我道家典籍似乎多有涉猎呢!”
风萧萧大笑道:“我虽未曾出家,但绝对算得上出身道门。”
从华山派祖师郝大通算起,他真就属于道门全真一脉,所以他对道家由始至终都有几分好感,就算分属敌对时,都不曾下过狠手。
宁道奇大讶,还欲再问,风萧萧眼神忽而一凝,道:“师妃暄要走了。”
洛阳城南郊野。
“当!”
悠扬的钟声,忽从山顶的寺院内传开来。
风萧萧遥望其间,一阵头皮发麻。
谁想得到眼前的寺院规模如此宏大。
放眼望去,但见殿宇重重,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