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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你们老了，江湖变了
一群老不死的东西？
听到古霄的这句话，这些老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正如从来都没有人敢骂古霄是一头蠢牛一样，敢这么和这些老人说话的，也都早就已经死了。
吹芋老者眼睛睁得老大，道：“你就是那个古霄？据说，你要挑战燕南天，成为新的天下第一剑？”
古霄淡然道：“不是挑战，而是杀了他。以燕南天现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杀他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
他的语气之中除了自信之外，没有丝毫的傲气。这也是古霄的性格，他这个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从来都不喜欢过早的抛头露面。就像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一样，一动便是一击必杀！
这也是为什么在十多年前，他的武功未必在燕南天之下，却没有找上燕南天的原因。
苏樱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因为她可以感觉到，这一次见面，这个对她有恩又有仇的男人的武功已经又进步了。如果说，上一次见面之时，这个男人在她眼中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凶神，充满了暴戾和杀戮；那现在，他已经化身为那亘古长天，难测天威。
这群老人的脸色也变了。
古霄自以为自己如今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敌。可在这些老人的眼中，他却是一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因此，这些数十年就已经名震江湖，早就已经形成了一种妄自尊大心理的老者们的表情都变得非常难看。
抚琴老者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持萧老妇笑道：“你希望他来和你交手，是么？”
抚琴老者淡淡道：“你难道不想试试你那‘娥皇十八变’的新招么？”
古霄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更胜。这群老鬼躲在一个渺无人迹的海岛上几十年，说好听点是归隐，说不好听点，还不是怕了江湖上的杀戮。如今话里的意思居然是打算挨个和自己过招，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当下，他再也没有兴趣废话了，冰冷的说道：“你们说够了没有，要是没有说够的话，可以在黄泉路上慢慢说。”
这群老者互视几眼，四面合围，朝着古霄压了过来。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狂妄的后被，倘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那岂不是太失礼了！
这些老人不但站位很讲究，将古霄围到了正中。而且个个身上弥漫起了一股气势，将这空间封的密不透风。
是真的不透一丝风。
古霄的神情依然是那么冷峻，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些老人的武功，单独任何一人，都不会比怜星。甚至明玉功未到九层时的邀月要差，如今合起来，展露出来的威势更是惊人。只是，这种程度的压力，还不被他放在眼里。这些老家伙虽然武功精湛，但是毕竟都已经老了，真的打起来，古霄自问，自己十多年前就可以胜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更何况，是现在！
古霄的手缓缓向他腰间的剑柄摸去。
终于，起风了。
古霄已持剑在手。
远处风吹树摇，哗哗作响中明暗不定，仿佛连无形的月光都被吹得不住抖动。
但古霄的周遭十丈之内，并没有一丝风，有的只是难以言表的张力，像是风雨欲来前的沉闷，剑意开始不停地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凝炼的剑意锋锐无比，朝着这些人挤压而去，这些老人一个个都只感觉到，他们身上就像是在遭受万剑穿心的酷刑一般。
这些老人不禁俱都为之动容，在这一张张苍老的脸上，现在除了惊骇之外，就只有恐惧了。
他们本只想挨个的拿古霄来试试招，看看燕南天与移花宫主的水平究竟如何，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
只是他们现在都已经来不及后悔，因为根本无暇多想。
那抹生机勃勃的剑锋，所带起的分明是无尽的冷寂和破坏。
明明剑锋还远，却像是已刺到了每个人的双眉之间。
他们只得不停的提升功力，所有的心思全都凝聚在那柄光洁透明的剑上，才颤颤巍巍的一起抗衡住了这股迫人的剑意。
他们当年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豪侠，一生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大小恶战，浴血无数次。
可他们从不知道，决斗竟能这么凶险异常，甚至就算抖动一下睫毛，都会让自己陷入死地。
这根本不同于往日一招一式的比划，谁的内力高深，谁的招式精巧，谁的心思迅捷，谁的经验丰富，谁就能大占上风。
这里比的只是一瞬。
一瞬生，一瞬死！
他们也从没想过，竟然有这么一个人，需要他们合力才能勉强相抗。
俞子牙双掌按住的琴弦已经开始震颤，嗡嗡似低沉的呢喃。
弥十八手中的鼓槌凝定在半空，看着好似一动未动，细看又似敲击了成百上千次，连空气都仿佛被他咚咚敲响。
萧女史握着的洞箫散发着柔和的玉光，像是撑起了一圈光幕，像水波圈圈荡开，显得极为神异，宛如仙人施法。
只是光圈最外围的凌乱波动，又是那么的无序。
一片落叶被风吹的晃悠悠的，飘到了几人中间，忽然飞灰湮灭，仿佛从未飘来过一般，再无一丝一毫的痕迹。
苏樱见着这一幕，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她握笛的手很紧，紧的发白，但脸上却一直带着笑，甜甜的笑。她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很少笑的这般甜如蜜。
古霄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收回了自己的剑。
林间的夜风又恢复了正常，徐徐吹拂着清凉。
那些老人已经横七竖八的散坐在地上，连脸上的皱纹中都爬满了嫣红的血色，个个浑身冷汗，人人喘息不休。
古霄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神情之中尽是蔑视和不屑，只是顺手拎走了一旁的苏樱。
“几十年没有回到中土，你们现在已经老了，江湖也变了。”这是古霄在临走的时候，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第六十九章 苏樱之心，少年枭雄（加更）
良久，弥十八方道：“他知道我们是谁？”
萧女史沮丧的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
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些最少也在四五十年前，甚至六七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的老家伙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他们这一群人，居然一起上都不是一个后起之秀的对手。甚至，如果不是对方有意手下留情的话，他们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辈的剑下亡魂。变成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海滩上这句话之中的前浪了。
俞子牙抓起自己的古琴，颓废的说道：“刚刚，我还觉得他实在是太过狂妄了。可现在，我却一点都不觉得他狂妄了。”
一个人有多大的本事，自然就应该说出多大的话。
如果刚才的那些话是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后生晚辈说出来的话，那他们一定会认为这个晚辈实在是太狂妄了。可是，当这个后生晚辈展露出一身几近天下无敌的武功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人觉得他狂妄了。
弥十八道：“不错，刚才如果不是他收住了剑，我们现在就已经死了。”
萧女史道：“这也正是他的可怕之处，剑意剑招剑势已经被他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剑既出，剑意出于剑招之前，剑势形成于剑招之后，剑意剑招剑势这三者，已经被他以自己那种威凌天下的剑意给彻底的囊括为一。”
“那他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这群老人之中，一个老人不服气的说道。
俞子牙道：“不错，他已经天下无敌，我们这一次来可谓是自取其辱。”
“那可未必，不要忘了，还有一个燕南天。”萧女史插嘴道。
弥十八道：“不错，燕南天的嫁衣神功已经练成，真气已经和他整个人融为一体，人气合一，犹如是一座巍峨的崇山，完全可以和古霄一直对峙下去，直到一方再也无法支撑而落败。”
俞子牙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不错，明日的决斗，相信一定会非常的精彩。”
“那可未必！”在这群老者之中，一个同样手按长箫的老者突兀的说道。
萧女史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我们都知道，嫁衣神功练成之后，势必人气合一，那这个小子没有理由不知道。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自认，燕南天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说，这代表了什么？”
难道，他刚刚没有用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不成？
这个问题同时浮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这群老人想到这种可能性，禁不住都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半晌，弥十八才以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说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这根本就不可能，我不相信！”
萧女史附和道：“我也不相信。”
“信不信，只要等到了明天，那不就出来了吗？明天的决斗，一定会非常的精彩。我们何必在这里妄自猜测！”
俞子牙长叹道：“不错，咱们这些老骨头都已经老了，何必再继续抱着倚老卖老的心态。江湖之中虽然还有咱们的传说，但是如今的这个江湖早就已经不再属于咱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打破了这夜空的寂静。
“为什么？”古霄带着苏樱，一并走到了树林深处，到了这里，古霄突然开口问道。
刚刚的那群老家伙，在他的计划之中，迟早都会对上的。只是，他所计划的时间却不是现在。刚刚，古霄差一点就没有忍住，将自己全部的实力都拿出来了。如果他拿出来自己的全部实力，那他固然可以将这些老家伙全都杀光，却也暴露了他自己。
因此，古霄现在需要一个解释。
苏樱站在古霄的身后，面对古霄这样一个举手投足之间便击败了十多位多年前就已经在武林之中成名的名侠的盖世高手。她的态度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全然没有丝毫的惧意。
苏樱道：“你杀了我的义父！”
古霄一怔，不错，他的确杀了苏樱的义父。这件事情，他还记得，只是他原本以为，苏樱应该已经忘记了才对。
古霄沉声道：“就为这？你不要忘了，当年魏无牙拿你威胁我，你欠他的早就已经还给他了。”
在古霄的观念之中，这个世界一直都是非常公平的。你付出了什么，自然就会得到什么。如果说，魏无牙将苏樱一手抚养大，那他自然认同苏樱找自己的麻烦。可现在，苏樱的这个理由在他看来，不成立。
如果苏樱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他不介意在杀燕南天之前，先杀了她！
苏樱嫣然一笑，道：“这个理由不成立？”
古霄转过身来，冰冷且充满杀气的说道：“这个理由当然不成立，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我不介意杀了你！”
苏樱默然。
虽然彼此接触不多，但是她却很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性格。他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很少会因为别人的反对而发生改变。她可以感觉到，一股无比威严的剑意正在笼罩着自己，一旦自己要是不能给对方一个合理的解释，那等待自己的，将只有死路一条！
良久，苏樱方问道：“古叔叔，你知道吗？我认识若儿。”
古霄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在七年前，怜星曾经带若儿出过一次宫。你和若儿当时是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一座小镇之上结识的。而且，你们好像还发生了一点矛盾，若儿回宫之后，一直到现在都在不停地练功，希望可以打败你。”
只要他想知道，那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他。这一点是他作为一个帝王的骄傲，更是一个枭雄所必须具备的条件！
苏樱笑道：“那你一定不知道另外一件事，若儿当时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古霄开始有点好奇了，他有一种感觉，苏樱接下来所说的话，一定非常有趣。
苏樱道：“她说，你可以当我嫂嫂吗？”
古霄闻言，不禁愕然。
听到这句话，他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苏樱会撺掇那帮老鬼来找自己的麻烦？为什么苏樱会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那么多？为什么自己总感觉，这两年英儿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如果，在移花宫少主苏樱的身上按上他儿媳妇的身份，那这一切，就全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半晌，古霄身上的剑意开始消散，他百感交集的说道：“看来，我生了一个很像我的儿子吗？”
一样的无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