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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赤瞳那极力压制情绪却仍透着一丝哽咽的嗓音,苏书沉默了。
陷阱。
诡计。
通过赤瞳的叙述,苏书皱紧眉头,脑子里能想到的就只有陷阱和诡计,这一系列败亡的背后无一例外都被设下了无数的险恶布置,而能够如此运筹帷幄将夜袭玩弄于鼓掌间的人,除了夏澜之外,就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但如此心狠手辣,手段如此残忍无情,真的是夏澜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尽管心里百般不信,但这一个又接一个的残酷事实容不得他心里再抱有侥幸和幻想。
最终得出的结果那就是……
夏澜变了。
也不对,夏澜的内心或许根本没变,但置身于帝国那样的冷酷环境中,所接触的事物几乎全是黑暗至极的一面,那确实很容易引发人的负面情绪,而且很多事情很可能都脱离了夏澜的掌控,最后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他并不认为仅此而已,以他对夏澜的了解,倘若不是有了绝对要实现的目标,夏澜是不会决绝到如此地步的。
那么……
夏澜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答案毫无疑问,为了完成任务活着离开试炼世界。
但从立场来看,夏澜属于革命军阵营,却为何要替帝国毁灭夜袭助纣为虐?
恐怕,这个矛头在自己身上。
就在苏书继续深思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的衣服被赤瞳换了,那么藏在衣服里面的帝具五视万能观察者去哪了?
如果被赤瞳发现那件帝具藏在自己身上的话,无疑摆明了娜杰塔的失踪与自己有关。
一想到这里,苏书心里不寒而栗,目光偷偷瞥向身边缄默不语的赤瞳,他强装镇定,轻声试探道:“赤瞳,我原先的衣服呢?果然,我还是不太习惯穿这种短裙……”
“你的衣服和剑都在柜子里。”赤瞳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随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他原先穿的一套黑色长袍,便递到了他手上。
“谢谢……”
苏书不动声色地压了压袍子的口袋,结果口袋完全瘪下去了,很显然……
帝具没有了。
但赤瞳却丝毫没有异常的反应,这说明什么?
他这才回想起,自己狼狈逃命的半路上被一个大泥坑给绊倒了,恐怕就是那个时候,观察者就不慎遗失了。
虽然可惜,但仔细想想,丢掉了也好,否则一旦被赤瞳搜出来,肯定会引起赤瞳的各种猜疑,到时他就不好解释娜杰塔失踪的事情了。
反正有了斩断本源星辰之海,他没办法再使用观察者,就算留着也对自己派不上太大的用场,尤其是亲身领教了艾斯德斯那一脚之后,让他彻底明白,在这个武力至上的世界里,光靠操纵人心并不能控制一切,最终还是得用自身武力来制定规则。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自我安慰。
如今夜袭杀手死得七七八八,只剩下赤瞳和张昊了,而且许多强力的帝具都落到了夏澜的手上,这对他来说是相当不利的局势。
现在该怎么办?
老实说,刚刚醒来就要面对如此严峻的难题,苏书完全没有什么头绪,何况没有亲眼目睹如今到底是什么局势,他自然也不好轻举妄动。
“夏澜……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就在苏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赤瞳却将含着一丝丝期盼的双眸对准他。
这很好理解,顶着夏澜外皮的他,给人的印象一向足智多谋,况且他还曾是夜袭的临时指挥使,在这种无龙无首的情况下,赤瞳也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是,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居心叵测甚至邪恶至极的人身上,这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但赤瞳不知道内情,合不合适也就无从问起了。
苏书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但还是耐着性子道:“现在的局势怎么样了?”
赤瞳凝重道:“比起濒临解体的我们,总部那边还算一路高歌猛进,成功说服了帝国的不少守将一同秘密反叛帝国,并且顺利与革命军和异民军合流组成联军,目前联合军已经拿下南方的所有军事重镇。虽然整个南方都安定下来了,而且帝都已近在咫尺,只剩下最后一层防线了,但如今看来……联合军猛烈的势头似乎也止步于此了。”
守护帝都的最后一层防线,那无疑是帝国第一军事要塞汜水关。
作为帝都的咽喉,汜水关由帝国大将军布德亲自担任镇守,毕竟一旦汜水关沦陷,就会直接影响到帝都的安危。
但反过来想,只要汜水关无坚不摧,帝国的统治就永远不会被终结。
一旦战事拖久了,等到帝国境内其他部队反应过来,那就像包饺子一样从四面八方进行绞杀,到时候任你有多少贼军犯上作乱最终都将毫无结果,也就说是眼下联合军只能抢在这之前就拿下帝都,以便快速结束帝国的统治。
分析完眼下的局势后,苏书心中了然,革命军那边的战事已是刻不容缓,也难怪赤瞳这么无奈都把希望放到他身上来了。
赤瞳不禁咬牙道:“昨晚总部就下了最后一道指示,我们必须尽快除掉帝国大将军布德。”
只要布德一死,汜水关群龙无首,攻下帝都成立新国度就真正只有一步之遥了。
但是……
与艾斯德斯齐名的帝国大将军布德有那么好杀吗?
当然不容易,否则赤瞳也不会耐心等他醒来,这也就意味着,赤瞳需要他的帮助,尤其是他手中掌握的因果律武器,在对付布德上能派上用场。
苏书瞥眼道:“难道,让我一个人去杀鼎鼎大名的布德吗?”
赤瞳咬住唇没有说话。
答案很明显了,夜袭现在已经无人可用,暗杀布德的任务只能委托于苏书,而赤瞳的任务则是对付另一个帝国大将军艾斯德斯,这就是革命军的全盘安排,也是交给夜袭的最后任务。
不可能!
让自己去当炮灰?想都别想!
苏书心中冷笑不迭,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装出一脸决意,故意煽情地道:“嗯!我仿佛能够看到未来即将迎来的那个美好的新国度……赤瞳,你放心,我夏澜就算舍弃这条命,也一定会了结布德!哪怕不能留下姓名甚至被后世永远遗忘,我也在所不惜!只为了那理想中焕然一新的美好国度战斗到生命终结最后的一刻!”
吹牛谁不会?何况是他苏书,谎话张口就来。
“夏澜……”
没有他想象中的动容,赤瞳的表情只是变得更加阴郁了。
忽然间,苏书感到有些惭愧了。
赤瞳在意的根本不是他能不能成功杀掉布德,而是在意身为同伴的他能不能平安回归,无关胜败,仅此而已。
理解了这一点,苏书心里五味杂陈,被人真心实意当作同伴的关心,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滋味,而曾经无比渴望的东西到现在只剩下无尽的讽刺,这很悲哀不是吗?
是。
但他一刻也没有动摇,也不会放弃自己的野心,更不会去掩饰自己罪恶的内心,这样就好,反正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反正夜袭也濒临灭绝了,这不正是自己当初所要的结果吗?
既然想要的结果摆在了面前,就应该顺理成章接受现实,然后将利用发挥得淋漓尽致,难道不该这样吗?
是吗?
这才是对的。
苏书不自觉地又攥紧了拳头。
第231章 无人理解的怪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苏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不知道。
现在他脑子里乱糟糟的,醒来后面对如此之多的变数,其实让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赤瞳默默地走了。
如今前线战况激烈,革命军那边需要赤瞳的地方还很多。
随着赤瞳一走,这曾经喧闹的营地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苏书唯一一个活人。
发呆了良久,苏书默然起身,从柜子里取回短剑佩戴在身上,虽然身体现在仍有点不适,但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休养倒也痊愈得差不多了。
走出营帐,苏书抬眼就看到远处立着四座坟墓,从左往右分别是布兰德、希尔、雷欧奈、切尔茜的墓碑,除了雷欧奈的坟墓葬有遗体之外,切尔茜被黑瞳斩下头颅挂于广场示众,布兰德的遗体被帝国处以火刑烧成了灰,而希尔则被小可吞食后死无全尸。
如今这里的气氛如死寂一般,静得只能听到不断掠过的风声。
不得不说,此情此景真是凄凉极了,明明布兰德、希尔、雷欧奈三人的营帐依然还留着,但里面早已没了生气人去楼空。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苏书独自慢步在营地内,目光扫过三人留存下的一件件熟悉的遗物,其中有布兰德训练用的木棍,还有希尔爱看的阅读物《天然呆的一百种矫正方法》,以及雷欧奈平日里视为珍宝却是骗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人,都死了。
抑郁。
不是出于苏书的情绪,而是来自夏澜记忆中所催生出的本能反应,毕竟夏澜和这些死去的夜袭杀手早就混得相当熟悉了,所以突然面对熟人的逝去,内心又怎么不会窒息?
连他这个外人都在无形中受到了夏澜记忆的强烈影响,也不难猜出,亲手害死这些同伴的夏澜,她本人究竟会有多么心痛?
既然会悲伤,那她又为何要决绝到这个地步?
不知道。
也只有见到夏澜本人,答案或许才会揭晓。
呼——
苏书生火点燃了营帐,迅速燃起的大火很快笼罩整座营地沦为一片火海。
“一切,都消失吧。”
其实,他内心里真正想说的是,你们姑且就安息下来吧。
然而邪恶的人是没有资格令死者感到安息的,更何况他是苏书,苏书这样的邪恶存在无法祝福任何事物,所有与他接触有关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直到无情的火焰将这里曾经存在的痕迹全都烧成灰烬后,苏书才目无表情地转过身,翻身骑上赤瞳特意留下的一匹战马,朝着帝都的方向奔去。
……
此时此刻,帝都,皇宫大殿依旧那般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群臣一如往常畏惧地低着头不敢直视上方。
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变,但事实上随着群臣所畏惧的对象发生变化,一切早已变得天翻地覆。
曾经把持朝政不可一世的奥内斯特大臣——
如今那肥胖的身影竟被人堂而皇之地逼入大殿的角落,一张老脸扭曲得都快不成人样了。
“艾莉亚!你这不孝之女啊!竟胆敢当着陛下和百官面弹劾老夫?!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如今的地位一切荣华富贵可都是我奥内斯特赐给你的!没有我奥内斯特你艾莉亚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面对奥内斯特大臣色厉内荏的咆哮,立在身前的人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放肆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那是一个兼并英气与美丽于一身的金发少女,她全身上下被猩红如血的深红色装甲所覆盖,手中持着一把同样被血色覆盖的红色长枪,抬起的枪尖直指奥内斯特大臣那张老脸。
艾莉亚?
不,是夏澜。
自从布兰德死后,其帝具恶鬼缠身便落在了她手中。
意外的是,这件帝具与她的相性十分契合,甚至适用度还超过了曾经所拥有的斩断本源星辰之海。
不仅如此,与布兰德和塔兹米不同,她穿上恶鬼缠身之后,幻化出的是一套女性化裙式装甲,颜色简直就像被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一般。
听说恶鬼缠身这件帝具是进化型帝具,某种程度上会根据帝具使的内心而适应进化……
的确。
自己手上沾满了夜袭同伴的鲜血。
这无法否认也无法饶恕,拉伯克、玛茵、切尔茜、布兰德、希尔、雷欧奈,这些同伴都是被自己害死的。
但那又能怎么办——?!
夏澜原本清澈的湛蓝美眸此刻被难以言喻的郁结和压抑笼罩着,一切愧疚与痛苦都只源于自己内心的纠结。
正因为那内心积压着无法被理解的痛楚,所以才致使不幸的事情一而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重演,甚至自己根本无法阻止,也无力去阻止……
她是夏澜,有谁会信?
相信一个亲手害死同伴的家伙?
这样的人会是夏澜?
别开玩笑了!
——没办法。
她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办法,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自从布兰德对她挥枪相向,再到希尔将她置于死地,甚至险些将她拦腰剪断,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