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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原来用来储腌的鲱鱼,或是、烟熏的鲭鱼、鳟鱼、黑线鳕的地窖。
约克老爷子腿脚不算灵便,没事不会往地窖跑,这对于它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地点,可以无所顾忌的住下来。
至于德雷克家肯定是住不下去了,继父哈德逊把他心爱的水族箱都卖掉了,卖掉钱自然是用于酗酒和赌博,特别是他最近在邻镇的酒吧勾搭上了一个****,两人最近打的火热。
都到了这个地步,它也不会再回那个家里了。
只是,它与德雷克还有紧密的联系。
并且,它一直关注德雷克的转变,它深深知道一件事情,自已的眷族的转变是不可逆转的,如果是人类,这一过程之中,连人格、精神、意志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扭曲。
“那么,德雷克,你还能够忍受多久了,被这副贫弱躯壳中困禁的憎恶之魂,还要花费多久才能够破笼而出嘞?”
他和那个名为莫丽的移民女人,正在商议怎么套取德雷克的母亲留给他的巨额保险金。
“他的亲戚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个女人生前办了一份保险,而且指定受益人就是那小子……”
“……然而你是他的监护人,他是个孩子,这笔钱当然由你来掌管。”
“可是,这样一来,要取出钱来还是花费很多手续……而且,这小鬼长大以后,钱还要还给他。”
“我们可以想个好办法,我认识一个厉害的律师,不过你要想办法把小鬼这趟子事处理掉……”
“莫丽,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继父哈德逊假意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德雷克是我的继子,我不能做不出对不起我妻子的事情。”
“得了吧!哈德逊。”
女人妩媚一笑,躺在他的怀里。
“我们都很清楚,你对不起你妻子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比方说,是谁强烈要求摘掉她的氧气罩,让她早点去见上帝。”
“不,莫丽,那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我不能让她继续在病床上受折磨。”
哈德逊摇了摇头:“德雷克是我的底线,这跟莫丽的情况不一样。”
“呵呵,我知道……你不过是害怕自已曝露出来,不过这没什么,我知道很多让人发生意外的办法,我也有不少有趣的朋友,他们或许能够替我们提供帮助……”
“不行,我不能这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推倒在床上。
德雷克从模糊的梦中醒来,他回忆刚才梦中的一切,继父哈德逊的丑陋嘴脸,还有那个女人歹毒的想法,统统在梦境中被他捕获。
现在的他,被德雷克从自已的房间里赶了出来,住在楼下的杂物间里。
他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海水缸,还有其他的东西,大多得了被继父哈德逊所夺走,拿去卖掉了。
“不可原谅,那个混蛋,竟然一直欺骗她。”
憎恨的火焰在心底点燃,德雷克**着上半身,站在衣柜的镜子前。
他能够感受到跃动于心脏处的憎恨火苗,那火焰如纹路一样从心脏处浮现,向体表扩散,除此以外,他的身上长出密密麻麻的鳞片。
很快,他获得另一张脸,一张丑陋而又扭曲的嘴脸。
他看着镜子的脸,感觉着体内流动的血液,正在吟唱着一首从没有听过的音乐。
第三百六十一章 炭火
是的,自已的血正在唱歌,血脉深处恍若有一股意志,在传唱着一首歌曲,一篇乐章。
这真是一种美妙的感觉,通过聆听这首乐曲,德雷克可以解读一种古老的记忆,通过血脉相传的记忆和传承。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种领会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
他看到镜子里自已的外貌,正在一点点的改变,这是一种全然的蜕变,从内到外可以焕然一新。
“我,果然跟以前不一样呢!”
直到这一刻,他才醒悟了自已的转变,这是一种全面的转化,就如同昆虫的变态,那是个体成熟的表准。
他能够感觉到变化之后身上澎湃的力量,同时,他也回忆起自已杀死达克和他的两个跟班的那一幕。
“该死,他们该死!”
德雷克一点也不觉得捏断胖子达克的脖子有什么不对,相反,他还感受到一种执行了正确行为的快意。
“不仅他们该死,哈德逊和那个女人也该死!”
人们应当为他们自身的错误行径付出代价。
德雷克兴奋的深吸一口气,他找到自已应当去做的事情,这或许是上天赋予他的使命。
哈德逊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双手双脚都被绳索强行固定在地面上,他的四肢被拉扯到极限,这保证了他无法通过活动手脚站立起来。
他也发现自已没办法喊叫,因为当一个人发现自已的嘴巴被塞了一大团布的时候,塞到腮膀都鼓了起来,他会意识到自已确实发不出声音。
“呜呜!”
他努力了一下,也只能够呜咽几声,这点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好像叫不醒任何人。
(昨天夜里……我只是跟莫丽喝了几杯酒,可我真的没喝多,莫丽,那个该死的女人,难不成是她骗了我。)
哈德逊努力扭过头,他看到自已的身边另一侧,大厅有一张熟悉的脸,是莫丽,那个在钢管舞酒店里打工的女舞者,正跟他一样,被绳子固定在地面上,嘴里塞着布条,正在面朝着自已,拼命想要传达着什么,她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惧意。
莫丽!这个女人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她跟自已一样被人绑住了,混账,是谁敢这样对我们?
难不成是那些放高利贷的家伙,可是,自已最近把欠款都还清了呀!
哈德逊冷汗直冒,他最近变卖了家里的物件,获得了不少钱,手头也宽裕许多,不然也不会跑去找自已的旧情人莫丽回来。
难道说……是查理那孙子知道自已手上有钱,见财起意,打算下毒手?他越是想像这一点,就越是冷汗潸潸,连手脚都开始发凉。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像是在炭火烧起来的时候发出来的滋滋声。
他循着声音偏着脑袋,看到一道人影正朝自已走来。
(德雷克,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他拼命用眼神示意,
走过来的人正是德雷克,他一脸平淡,面色沉稳,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而最为诡异的是德雷克手里端着一个烧着煤炭的小炉子。
“哈德逊,你还好吧!”
他低下身子,摘掉了他嘴里的布。
“混账东西,你看我的样子还好吗?快绑我把绳子解开……”
哈德逊破口大骂。
“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呀!等到我出来后再好好收拾你这个蠢货。”
“不,我不能帮你把绳子解开。”
德雷克露出嘲讽的神色,而哈德逊还没有看出这一点。
他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德雷克,觉得他脸上的笑容仿佛自已过去从未有见到过的,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笑意,带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是我把你绑起来的……”
“你……”
该死!这小鬼想要做些什么。
“哈德逊,你还没注意到吗?你的肚子上是什么?”
德雷克这个小鬼的话,让哈德逊恍过神来,他这才发现自已的上半身完全**,一个铁盆放在他的肚子上,而铁盆的上面压着一个小巧的金属碗。
“你做了什么,铁盆下面是什么?我的肚子上……法克,你在里面塞了什么?”
哈德逊恐惧了,他看不出来这个十三岁的小鬼要做什么,但他还是害怕了,他能够感受到一种恐怖的憎恶,那是一种敌意化的实体,正笼罩着这边空间。
德雷克蹲了下来,用手掌拍了一下他的脸,带着温和的笑意说:“是老鼠,我想你一定猜不到,我在铁盆下面塞了几只老鼠。”
“……它们在家里的地下室附近打了一个洞,两只老鼠下了一窝小老鼠,数量有十几只,每天都吵的我很烦。”
“……我讨厌老鼠,也讨厌毛茸茸的东西,它们比不上海里的生物,没有鳍,也没有鳞片,表皮也不光滑,所以我把它们抓了过来,把那些该死的幼崽全部摔死。”
德雷克带着残酷笑意的开口:“当然,我并不是残忍之徒,我给了剩下的老鼠一个活命的机会,机会就在这个铁盆里,接下来,我会把烧熟的碳放在这个金属碗里,我会慢慢的增加份量,一直到金属盆的温度也慢慢提升,这些老鼠无路可逃,铁盆的重量是它们没办法撞开的,接下来它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想办法打个洞出来,就跟在我们家里地下室里做的一下,你瞧,比方说往下挖,我想一点会比较快。”
“不……不要,不要这么做?!”
哈德逊的话还没有喊完,德雷克就把布团塞了进去。
他不打算给哈德逊和另一边的女人莫丽任何机会,他要他们今天夜里都会死在这里。
……有害的虫子,都应该被捏死。
他看着两人绝望的神色,眼中露出快意的神色。
“好了,这场游戏要开始了。”
德雷克咧嘴一笑,用铁钳夹着一块烧红的炭,放在哈德逊肚子上的铁碗上。
他一点一点的增加着灸热的火炭,并且欣赏着哈德逊越来越惊慌恐怕的神色,而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他发出惨叫死亡为止。
第三百六十二章 灰
哈德逊和莫丽的死状实在谈不上什么美妙,只有无趣地血腥。德雷克也从两人的死亡中领悟了一点,他并不喜欢杀人这个过程,他也不是嗜虐的恶鬼,他只是单纯的感受到体内异于常规的憎恨火种,并且去实践自已的目标。至少哈德逊和他的同党,理应得到惩罚。
背叛之罪是令人憎恨的,也是不可原谅的。
关于这边现场,他也没有清理打扫的必要,反正母亲逝世以后,他对于这个家也不会有什么留恋之情。
他把从现场回收来的三四只老鼠塞进一个纸盒子,它们身上有点烫伤,沾着大量的血水肉沫,不过这些小家伙的恢复能力都很强,用不了多久,又会如原来一样活跃。
纸盒子里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老鼠,只有手指大小,是他从地下室的墙角下抓回来了。
“好了,接下来你们也自由了,重新找个地方安家吧!”
他将纸盒子丢在野外的垃圾箱边上,两只最大的老鼠钻了出来,贼头贼脑的打量着四周。
“接下来,跟约克老爷爷告个别吧!”
他不打算在夜里打扰老人,他也不喜欢别人知道自已的行踪。
德雷克准备了一张明信片,他会把这张明信片塞在老人的门缝,告诉这个一直很照顾自已的孤寡老人,不用为自已担心,因为他会一直好好的生活。
轰隆!
他做完这一切,就在家里点燃了一把火,然后躲在远处,拔打了火警,离离开了这个小镇。
走到了威尔科克斯镇的尽头,也就是被镇民们称为黑林的地方,他才停下了脚步。
德雷克看着一片沉寂的林子,能够感受到有什么正停留在那边漆黑的林子里,那是讳莫如深的混沌异物。
就算隔着这么远,德雷克也能够感受它的存在,仿佛近在咫尺,呼吸可见……它就是黑暗本身,巨大的混沌意志的一部份,它的每一次蠕动呼吸,都使得附近的夜色更加的浓郁。
“你……究竟是什么?”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德雷克不由自主的问出这句话。
他自然知道那是何物,他原以为那只是自已捡回来的一只普通海洋生物。可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东西的真面目,那是渎神之主,真正的恶魔,自已身上的转变也是拜其所赐。
德雷克也不清楚自已应当感激它,还是憎恨它,或者是畏惧它。
他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自已的命运将会操之于它之手。
这就如同与跟恶魔做了交易一样,最终自已的命运可想而知,会落到什么地步。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愚蠢的问题,德雷克,你认为我需要你做些什么?你又能为我做到什么?你以为我是童话故事里的恶魔吗?或者你认为我需要人类的灵魂来献祭吗?)
不,它都不需要,人类的灵魂、愿望、躯壳、属灵的一切对它来说,都一钱不值。
或是说传说中一样,像恶魔一样诱惑人类,奴役其心神,它也没有这样的意愿。
大多数生命对它来说,都如同泥地里的沙砾,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必要。
从自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