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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毛人就充满了丁芮的视线。
丁芮大吃一惊,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力气,迈动的脚步竟然跟上了李冉的步伐!
李冉手中一轻,长出一口气,突然间拉着丁芮跳下斜坡,淬不及防的丁芮脚底不知道磕在什么上,一头扑倒在地,带着李冉也失去平衡,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滚成一堆摔到坡底。
李冉的脑子刚刚清醒一点就赶紧将眼睛还找不到焦距的丁芮拎起来,接茬疯跑。这次没跑出多远就转到了一棵大树后,几下爬上树,又把丁芮拉上来。
李冉寻了个合适的枝干攀紧,紧张地观察着公路上的情况,青绿色的茂密枝叶将他和丁芮的身形完全遮盖住了,可毛人虽然不是猴子,爬树却难不倒他们。他不断地在心底祈祷千万别被毛人发现,好在他这一身花里胡哨的粗布衣服和丁芮一身黑衣都不是显眼的颜色,呆在树上很不起眼,被发现的可能性极低。
直到坐稳在粗壮的树干上惊魂未定的丁芮才长长地喘了口气,悍不畏死的毛人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昨天那么多护卫都完了,如果他们俩被毛人困住,下场可想而知据传说被野人捉到的女人不会被直接杀掉,但下场生不如死。
她不明白是怎么个生不如死法,也不想知道。
好奇地向公路瞅了瞅,却被密实的枝叶挡住视线,只好小心地抱紧身边的树干,将自己尽量缩起来。
她在的位置正好是主干中间,隐蔽性极好,能看到的公路范围非常有限,倒是能看到地面上十几具毛人的尸体。
公路的另一边先是冒出几个毛人左顾右盼的脑袋,接着一群毛人呼啦啦地拥上来,占据了整个路面。
“喂,喂”丁芮折下一根树枝小心地捅了捅李冉的脚腕。
“嘘”李冉猛地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将食指比在嘴前。
丁芮翻了翻白眼儿,根本不在乎李冉的警告:“到底有多少毛人啊,昨天死了那么多,今天来的比昨天还多!”别说还有几十米的距离,这么小的声音就算十米八米也没可能听到,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闭嘴!”李冉心说又不是我养的我怎么知道?根本没心思答理她。
丁芮讨了个没趣,刚想开口再问,树下突然出现两个拎着木棒骨矛的毛人,顿时将她下面的话堵在嘴里,不得不讪讪地闭上嘴巴。
树下的毛人左捅捅右看看,抬起一具毛人的尸体哼哧哼哧地走了,丁芮惊诧地瞪圆了眼睛,毛人还会收尸?
她很想再问问李冉,可想想他恶劣的态度,总算知趣地闭紧了嘴。
李冉的位置比丁芮看得更清楚一些,公路上的毛人将所有的尸体收了起来,自己人的堆成一堆,黑衣人和匪帮的另外堆在一起,他心里的惊奇不亚于丁芮,从前只知道毛人野蛮,还真不知道他们也有这样一面。
毛人的数量很多,李冉根本数不过来,没多一会战场上的尸体就全部收完了,堆成一大堆和一小堆,几个手里没拿武器,但脖子和头顶戴着古怪饰品的毛人佝偻着走到毛人的尸体堆前,排成一排双手高举,苍凉的吼声突然间从毛人的口中直冲天际……
似乎毛人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缩在树杈上的丁芮手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掉下去。呲牙咧嘴地一把捂住耳朵:“干什么呢,这么难听!”在她的印象里也就过年杀猪的时候那头猪才这么嘶心裂肺过,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人形生物发出的声音。
李冉摇了摇头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毛人。数百毛人在吼叫声响起的同时团团围住了尸堆,一声声低吼和着嘶叫渐渐回响,一股沉静肃穆的感觉涌入李冉的心间。
丁芮原本也没指望从他那儿听到答案,自然谈不上什么失望。好在吼叫声没持续多长时间就停了,但回荡的低吼声同样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看了一眼李冉,突然发现李冉爬住的树杈边还有一根粗壮的主枝,她干脆手脚并用地直接爬到李冉身边,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努力往外看。
李冉瞄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这时毛人又有了新变化,几个佝偻的毛人退了下去,公路另一边忽然冒上来几十个抱着干草枯枝的毛人,他们将手里的东西堆在尸堆下,很快就积了一小堆。
“他们干什么?”丁芮本不想和李冉说话,可一没注意又没忍住。
李冉这次没把她晾一边,沉声说:“火化。”从前村民对毛人的认识完全来自于推断,现在看来毛人虽然排外凶狠,却绝不像想象中那样野蛮而未开化的食人族毛人搬上公路的燃料并不只堆在自己人的尸体下,同样堆在黑衣人和匪帮的尸体之下!
这个小细节完全推翻了李冉对毛人的认识,仔细想想,村子里的猎手发现毛人之后大家再没主动接近过这里,偶尔接近也都小心翼翼地躲开,还真就从来都没和毛人正面接触或者说正面冲突过,所有对毛人的了解都来自于远距离的观察和毛人在树林中遗留的生活痕迹推断!
不过李冉也就是想想,他可没那份闲心更没那份能力和毛人搞外交。
“不会吧!”丁芮吃惊地瞪着李冉,再瞅瞅远处的毛人。
火化这个词她倒真听说过,是旧时代的丧葬方式,不过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了,怎么这些原始到了家了野人还有这种习俗?
一缕轻烟在成堆的尸体下点燃,不知道毛人用的是什么植物的枝叶,几个呼吸间大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一股浓烈的焦臭味伴着烧焦毛发的味道飘进两人的鼻端,丁芮差点蹲在树上就吐出来,赶紧用袖子把口鼻子一起捂起来,总算好受了一点。
陈美惬意地打了个饱嗝,舒服地拍了拍刚吃饱的肚子,捏着一根竹刺慢慢地剔着牙缝,一双斜吊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
肚里有食心里不荒,这年头儿,没什么比填饱肚皮更重要的事了,昨天用几十个人的命干跑了野人,总算把三台车抢到手,别看只有一辆车里有吃的,但也足够这二百多人吃上三五天了,他刚刚坐上的头领宝坐因为充足的食物而变得更加稳固,彻底掌握了匪帮大权一众匪徒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四处抢劫杀人,图的不就是个吃饱饭、睡女人么?
现在这两样都齐活了,手下还有什么不满的?要说隐患,也就是那几个表面上服贴,心里打着小算盘的头目还不服气吧!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狠戾,再让他们几个蹦哒几天吧,找个机会就把他们几个都派出去送死!
正想到这里,一个手下飞也似地跑了进来没头没脑地嚷:“头儿,前面烧起来了!”
陈美眼睛一瞪:“什么烧起来了!”他狠狠地把竹刺摔在地上,巴掌长的竹刺轻轻跳了跳,一头钻进烧尽的灰烬。
小小的竹刺就像有千斤重般吓了匪徒一跳,赶紧仔细解释:“前面的路上着了!火冒起来半天高,王头儿派出去查看的人回来说,是昨天咱们劫车的地方在烧尸……”
“什么?”陈美心里一突,腾地坐起来,“谁烧的?”
“他说,说是昨天那些长毛人……”
“怎么会?”陈美喃喃自语,他突然间看住匪徒,“有多少长毛人?”
“不知道,听回来的人说至少有几百。”
陈美的心思猛地一转,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昨天是打了长毛人一个措手不及,加上武器占了优势才打退了他们,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长毛人还有好几百!一场大战死了几十个匪徒,虽然都不是他的嫡系,可总归是匪帮的力量,再和毛人硬碰硬对上不管是对匪帮还是对他自己都没好处。
再说,长毛人懂得收尸,难道会不懂报仇?
他的心里猛然间一个机灵,已经过了一个晚上,长毛人是不是早就盯住了这里?他们收尸之后会不会马上就冲过来报复?
就算是野兽吃了亏还知道报仇,何况长毛人毛再长也是人!
想到这儿他再也呆不住了,一把将匪徒拉到身前:“快,就说我说的,马上调头往回走,咱们不能再往前了!”
二十三 绕行
报信的匪徒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陈美支使出去报信,匪帮上下得到原路返回的命令,顿时一片哗然,牢骚满腹者有之,消极怠工者亦有之,但就是没有人敢真的站出来当面反对这个决定。
陈美也知道匪帮里有一股暗流正在慢慢涌动,他眼珠一转叫来几个心腹,将前面出现大批长毛人的消息传播出去,刻意交待手下不要提究竟有多少长毛人,只说比昨天的还多他的文化是不怎么样,可在匪帮这种环境里生存,又怎么可能不懂得人的弱点?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几百个长毛人就被传成了几千个,而且还有越传越大的趋势,撤离的准备立即变得迅速起来,几个本想利用这次机会打击陈美声望的头目也不得不偃旗息鼓,等待下一个机会。
手下人忙活不停,陈美也没闲着,除了上百个俘虏之外,最珍贵的战利品就是那三辆车车上的货物只知道是旧时代遗物,一群大老粗根本认不出究竟是什么,这个时候陈美倒是有点怀念起死鬼刘二来了,要是他还在,想必能从那些墨绿色铁箱子上印的白字看出来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到底值什么价码。
现在匪帮里唯一一个识字多一点的容老六也和不认识差不离,他倒也强过强行拆开一只箱子看看,可旧时代留下的好东西不少,要命的东西却更多,谁肯豁出命去开箱子?
十几年前陈美就亲眼见过一个装着半瓶水的透明玻璃瓶子,看起来什么危险也没有,可那种闻起来酸气十足的水浇在哪里哪里焦黑一片,泼到人身上就更别提了。
陈美灵机一动,把主意打到了俘虏身上,在允诺给予食物的诱惑下,倒是真找出了几个认识两个字的,但几个俘虏加上容老六凑一起认了半天也没认全活儿,失落无比又气得陈美又把他们全绑了回去,连容老六也挨了一顿臭骂,看来走出森林之前是别想闹明白箱子里是什么了。
不仅是这件事让陈美揪心,还有就是俘虏的待遇问题。
匪帮原本的计划确实是向南走,和丁芮的推断惊人的吻合,走出森林的时间不长不短,给予俘虏足够的水和少量的食物足以支撑他们走出去,可转向北方需要走多久谁心里也没底,陈美还是在来的时候经过听刘二说起昨天经过的那条岔路可以直通北边的邺城,具体需要走多久却不大清楚。
再这么饿个俘虏这笔买卖就难做了,可上百个俘虏若是给吃的又得给多少?匪帮哪来那么多多余的粮食?说不得只好沿途让这些土著俘虏自己想办法解决食物问题,也许还能顺便解决解决匪帮的一部分食物至于被放出去的俘虏会不会逃跑他根本不担心,既然用人命能把那个阴魂不散的小子吓住,自然也能把放出去的俘虏招回来!即使逃掉一两个也无关大局,那三辆车上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肯定远比那百八十个俘虏更有价值。
匪帮押着俘虏和车辆上路了,陈美回头望了一眼滚滚升腾的黑烟,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若不是毛人势强,他怎么会选择这条路?
别看昨天打跑了长毛人,但匪帮里仅有的一点火器全消耗光了,匪帮的人手死一个少一个,长毛人却还不知道有多少。再说就算打垮了长毛人,穷得光屁股的长毛人能榨出几两油?总不能也抢一堆长毛人出去卖吧?谁肯买这样没开化的长毛人?
怎么算陈美都觉得无利可图,别说是他,哪个匪徒肯做赔本的买卖?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可长年生活在匪帮里,对匪帮的上上下下却有着极其清醒的认识,绝不因为刚刚坐上头领的宝坐就突然间头脑发热。
从隧道出来没多远就是昨天经过的岔路,路口正巧被一株陈年老榕遮挡住,巨大的树冠挡住了大片的天空,不知道多少粗壮的气生根从天而降,密密实实地挡住公路,幸亏旧时代的公路道口除了主道外还有另外两条匝道,才不至于将三辆车堵死。(高速公路哈!)
毛人仍围在燃烧的尸堆前徘徊不去,李冉和丁芮腿都趴麻了也得老老实实地忍着。
这儿离匪帮宿营的隧道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就算没有密实的树林阻挡也不可能看清那边的动静,李冉根本没想到匪帮竟然放弃向南转而向北,还时不时地看看时间,琢磨着匪帮的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地观察毛人的仪式。
到所有的仪式完成,半高的太阳已经驱散了晨间的冷清,暖暖的照在身上,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了无数鸟叫鸣,翩翩飞舞的蝴蝶和讨厌非常的蚊子一起在四周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