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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吴志远想起了那支送葬队伍,难道此时守在城隍庙里的那帮人就是那支送葬队伍?城隍庙内没有灯光,所以吴志远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只能凭空猜测。
这时,只听南天鹰冷声威胁道:“花姑,今天的事与你无关,如果不想自讨苦吃,就离得远远的,小心惹祸上身!”
花姑冷笑一声,回应道:“今天的事的确与我无关,我也不屑于管你的闲事,只不过我要找的东西也在这城隍庙里,这城隍庙可不是你南天鹰的吧?”
“这么巧?你要找的东西也在这城隍庙里?”南天鹰愕然反问,“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这帮茅山派的道士吧?”说着,他伸手指向城隍庙内黑暗处的人影。
吴志远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城隍庙里的真的是茅山派的人。
只听花姑冷哼一声道:“我说过了,我要找的是东西,不是人。”
南天鹰阴笑一声道:“那就好。不过,不管你要找的是人还是东西,现在这城隍庙被这帮茅山派的牛鼻子霸占了,庙门就这么大,我们几名弟子想要进去,都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况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你我想要进去,怕是要费一番周折。”话音一落,南天鹰语气一变,笑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联手将庙里的牛鼻子们逼出来,这样你就可以进去找你想要的东西,而我也找到了我要找的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花姑闻言冷哼一声,说道:“一举两得的人是你,只怕我帮了你,最后会被你反咬一口,那才是真正的惹祸上身!”
南天鹰闻言脸色一沉,冷声道:“既然你不肯跟老夫合作,那就滚得远远的,等我把庙里的牛鼻子们逼出来,你大可进去找你要找的东西,老夫也不与你计较,但是如果你敢插手今天这件事,老夫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花姑不屑的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和身后的分舵弟子向后退了几步。
“花姑,咱们真不管这件事,就让南天鹰在这儿胡作非为?”蛮牛压低声音在花姑身后问。
“你没听南天鹰说吗,躲在庙里面的是茅山派的人,茅山派跟我们黑降门是世仇,怎么帮?”花姑气呼呼的轻轻掐了蛮牛一下,后者“哎哟”叫了一声。
南天鹰一双鹰眼紧紧盯着庙内黑漆漆的一团,似乎想要看穿那黑暗之中的情况,半晌过后,他开口命令道:“放蛊!”
他身旁两人应了一声,各自从怀中掏出一支又细又长的竹筒,打开木塞,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所处的位置离城隍庙门口较远,无法看清那二人放的是什么蛊虫,但却能听到一阵“沙沙”的声响,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是因为蛊虫越来越多。
这些蛊虫见风就繁殖,数量甚至以数倍在增长。
“庙里的是茅山派的人,南天鹰居然以蛊虫来对付他们,这不是班门弄斧吗?”月影抚仙低声疑惑道。
蛊术的根源就是茅山派,虽然现在的茅山弟子不再研习蛊术,但都懂得破解蛊术之法,所以月影抚仙认为南天鹰放蛊对付庙里的人是在鸡蛋碰石头。
“可能他也不确定庙中人的真实身份,放蛊只是在试探。如果庙里的人真的是茅山弟子,完全可以应付得了这些蛊虫,如果不是,这些蛊虫正好可以对付他们。”吴志远推测道。
月影抚仙不再言语,而是看着庙门前的情形。
地上的蛊虫已经越来越多,很快便连成黑压压的一片,这时,月影抚仙已经认出地上的蛊虫到底是什么,她低声道:“是蟑螂。”
“蟑螂?”吴志远奇怪的问,“蟑螂也能做蛊虫?”
“蛊虫以五毒为最佳,但其实万物皆可做蛊,蟑螂虽然本身没有什么毒性,但经过培养,可以激发出它嗜血的一面,这些蟑螂就是嗜血蟑螂。”月影抚仙低声解释道。
吴志远算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黑降门的蛊术如此霸道,现在他只希望城隍庙内的周焕章等人能破解这些嗜血蟑螂,否则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给茅山派丢脸。
就在这时,只听南天鹰惊讶的“咦”了一声,吴志远和月影抚仙连忙向庙门口看去,只见那些嗜血蟑螂并没有一直向庙门里爬动,而是全部都在庙门前一米多远的位置处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爬动半步。
“怎么回事?”南天鹰愕然问道。
第八百二十二章 九狱曲蟮
“不可能,难道血影魔刀也在庙里?”南天鹰低语了一句,但这句话却被吴志远和月影抚仙听得清清楚楚。
“不好,南天鹰怕是要跟花姑她们起冲突。”吴志远沉声推测道。
“为什么这么说?”月影抚仙对吴志远的推测有些不解。
“此时南天鹰手下放出的蛊虫到了庙门一米远的距离便不敢再近前,蛊虫惧怕的是九尾龙蛇的蛇胆气味,而血影魔刀便是九尾龙蛇蛇胆淬炼而成,所以南天鹰会认为蛊虫之所以不敢爬进庙里是因为庙里有血影魔刀,而花姑说过要到庙里找一样东西,南天鹰便会以为花姑要找的就是血影魔刀,他又怎么会让血影魔刀落入花姑之手,所以为了得到血影魔刀,他必定会阻止花姑入内,甚至会痛下杀手!”吴志远紧盯着庙门前的动静,慢慢的将自己背上的血影魔刀解了下来,只要南天鹰一动手,他便会现身出来帮花姑解围。
“可是血影魔刀现在在你的手上。”月影抚仙看了看吴志远手上的血影魔刀,也大为不解,喃喃道,“庙里不可能有另一把血影魔刀,那些蛊虫怎么会不敢近前呢?”
“茅山道术只能克制消灭蛊虫,还无法做到令蛊虫在一米开外不敢近身,所以这绝不会是庙里的周焕章等人所为。这世上除了血影魔刀,还有什么东西能会令黑降门的蛊虫不敢靠近?”吴志远沉吟片刻问道。
“令蛊虫不敢靠近的东西……”月影抚仙低声念道,蓦地,她想起了什么,不敢相信的说道,“难道是九狱曲蟮?”说到这里,她又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九狱曲蟮千年难逢,这种神虫绝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九狱曲蟮?”吴志远错愕的看着月影抚仙,这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九狱曲蟮是一种毒虫,它的毒性不算猛烈,但却胜过世间的任何奇毒,据说有的人中了它的毒可以安然无恙,但有的人只碰了它一下便会瞬间毒发身亡。《黑降密蛊》里有记载,我所知道的关于它的一切,也仅限于《黑降密蛊》中的描述。”月影抚仙低声解释。
“花姑本是出来寻找毒虫的,如今她明知道南天鹰在此,却仍守在庙门口不肯离去,难道她就是为了要捉到庙里的九狱曲蟮?”吴志远隐隐猜测到事情的原委,否则照花姑处事稳重的风格,绝不会为了几只蛊虫在在这里与南天鹰纠缠,因为这无异于在拿她身后的众分舵弟子的身家性命做赌注。
“我不敢确定。”月影抚仙摇了摇头,看向城隍庙门前的情况,低声道,“如果不是九狱曲蟮,我又想不明白是什么毒虫会令嗜血蟑螂不敢近前,又会令花姑她们冒着与南天鹰厮杀的风险趟这趟浑水……”
话音刚落,只听南天鹰高声问道:“花姑,明人不做暗事,你不妨老实告诉我,你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花姑并非愚钝之人,看到眼前大群的蛊虫不敢靠近庙门的情景,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她不能将九狱曲蟮的事说出来,否则南天鹰必定会生抢夺之心,毕竟九狱曲蟮是稀罕之物,世间罕有,于是转头看了身旁手拿锄头的弟子一眼,冷冷的回答道:“你没见我分舵弟子都拿着锄头吗?我们要找的自然是毒虫,黑降门以炼蛊为业,夜间出来寻找毒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吧?”
“毒虫?”南天鹰阴笑一声,阴鸷的鹰眼猛地一转,问道,“那你解释一下,为何这些嗜血蟑螂不敢靠近庙门?”
蛮牛这时伸手一指南天鹰,抢话道:“姓南的,你是不是聪明过了头了?你刚才还说这庙里面的都是茅山派的人,茅山派的道术是我们黑降门蛊术的克星,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
南天鹰看都不看蛮牛一眼,便不屑道:“蛮牛,你真是愚蠢的可以,茅山派的道术的确能克制我黑降门的一小部分蛊术,但却还没有到了令蛊虫望而却步的地步,我看你是吃里扒外惯了,再过不久是不是要认吴志远那个小畜生做干爹了?”
“南天鹰,你他娘的嘴巴放干净点!”蛮牛闻言勃然大怒,“哐啷”一声将手中的弯刀拔出了一半。
“蛮牛!”花姑厉声制止道,“无需与阴险小人斤斤计较。”
蛮牛长出了口气,将弯刀收回鞘中,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花姑见南天鹰对蛊虫不敢近前的情景生疑,知道此事再拖下去,必定会被南天鹰发现其中的秘密,深思之下,说道:“南天鹰,我们要找的只是几只毒虫,与你要找的茅山派的人毫不相干,今天只是碰巧,我们要找的都在这座庙里。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就助你一臂之力,帮你把庙里的茅山道士逼出来,然后我们再进这庙里找我们的毒虫,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闻听此言,均是一阵惊讶,尤其是吴志远,他没想到花姑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法来解决眼下这件事。而月影抚仙则明白花姑的苦衷,这也是在万不得已之下采取的这种办法,如果继续拖延下去,天很快就会亮了,届时找不到九狱曲蟮,只能空手而回,那无尘大师恐怕再无生望。
况且九狱曲蟮是炼制蛊虫的上佳之选,根本无需与其他毒虫噬咬搏杀,可以直接用来炼蛊,并且效用极佳,而如果放弃这庙中的九狱曲蟮,转而去寻找其他蛊虫,显然又来不及了,所以花姑只能做最后一搏。
南天鹰凝视花姑片刻,冷冰冰的说道:“好,成交。”
这时,来娣在花姑身旁低声道:“花姑,南天鹰此人阴险狡诈,他的人品不值得相信,一旦我们帮他把茅山道士逼出来,他一定会过河拆桥的。”
花姑叹了口气,转头回应了一句:“我自有办法。”
听花姑这样说,来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说吧,你想怎么合作?”南天鹰面色阴沉的问。
“如果我们就这样干巴巴的在这儿等,恐怕庙里的人三五天都不会出来,不如你我各出一人,这两人一同进到庙里一探究竟,毕竟这庙里到底还有没有人,又有多少人,这些人的本事如何,都是未知之数,只要他们能进去,就可以探个虚实。”花姑提议道。
“哈哈……”南天鹰闻言放声笑道,“你的意思,是先找两人去送死了?你沧源分舵弟子的命贱,我黑降门弟子的命可十分宝贵。你的办法不妥,我看,倒不如一把火烧了这城隍庙,我就不信躲在里面的牛鼻子不肯出来!”
话音一落,南天鹰就看向身后手持火把的弟子,命令道:“你去找些干柴堆在城隍庙四周,把这庙点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 狗魂冲体
“是!”那黑降门弟子应了一声,转头招呼身后几人,一同去后面的矮树林里搜集干柴和干草。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正藏身在那片矮树林中,见此情形,两人相视点了点头,同时跃上了就近最高的一棵落叶松,借着松枝掩映隐住了身形。
这矮树林下的枯枝落叶很多,那几名黑降门弟子很快便收集了大量的干草干柴,全部堆放在了城隍庙的四周。
那手持火把的弟子向庙门口走去,要将庙门口的干草点燃,随着他脚步的逼近,火把的火光将庙门内的情景照得更加明亮了几分。
吴志远看到庙内空荡荡的,除了正北供桌后的城隍爷雕塑形象,庙里似乎并没有人影。这城隍庙只有一间,再无其他偏院后院,比通常的土地庙大不了多少,所以庙里如果藏着人,应该一眼就能看见。
“奇怪,难道周焕章他们已经不在庙里了?”吴志远心中暗暗奇怪,方才刚到矮树林时,明明看到城隍庙里有人影活动,并且能清楚地看到有人把守在庙门口,如今却空无一人,这是何故?
那手持火把的黑降门弟子显然也看到了庙中无人,惊愕的转身向南天鹰禀报道:“门主,这庙里没有……”
话还没说完,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怪力,猛地将那弟子拽倒在地,那弟子“啊”的一声大叫,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拖着,瞬间拖进了城隍庙里,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他手中的火把掉在了地上,火光闪动了几下,便似是被雨水淋了一般,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