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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挺着胸脯,正襟危坐。
趁着今日谈兴不错,周迅又对雪落普及常识。
“此世仙人道统大约有三处根源,一处来自上古神人下凡所传,包括五方上帝都有道统传承,轩辕黄帝便是得九天玄女之法,得以长生;其二,便是先秦时期,许多方士研习长生导引之术,外丹法门便是那是兴盛,而今许多海外散仙就是先秦方士之道统;其三,就是老君出世,道门以此兴起。”
“古仙修行之理念,与而今大有不同,去处也不同。轩辕之时,仙人多飞升五方上帝各自所造仙界,而非如今的紫霄仙域。”
“我这一脉道法论及根源,还在老君之前,可以算是糅合先秦方士与上古水仙,又吸纳一部分老君之学说,经数十位先辈修缮,到我这一辈补全。不过论及理念,还是更贴近上古水仙,以后飞升,可以选择去往五方上帝所在或者紫霄仙域。”
“以后别人问起,你大可自称古水仙道统,面上也光彩些。”
这话当然是托词,然而经周迅过手一次,假的也做成了真的,就是拿给法海看,也没什么破绽。
那边法海其实很在认真听着。
他与周迅相交三年,其实不曾问过周迅的师门传承。
平时见过周迅出手几次,也只觉得周迅一身道法不似当今,颇类古仙,今日一听,倒是映证了法海往日想法。
周迅又想起一事,问法海。
“我这次来半步多,是为了等一位同道,他是一位带发修行的在家居士,颇精通佛法,法海你来时可是见着了?”
法海笑着回答:
“可是那边开法会的菩萨吗?自是见着了,贫僧还听他讲了会儿经。”
“凡夫发菩提心,行菩萨道,都能称为贤位菩萨,不管修为高低与否。以你之间,这位古月菩萨,距离证入初地菩萨果,还有多远?”
这种事情,还得内行人来看。
法海果真想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皱着眉头。
“不好说啊!”
“初地菩萨已经属于圣位菩萨,是佛的初级阶段,在无佛世界有资格显示称佛,其实和佛属于同一境界,只是阶段不同。佛就是圆满的菩萨叫法。”
“这位古月居士,论佛法其实差得还有一截,论法力神通等闲初地菩萨也不见得高过他。要是看菩提心,发愿普度众生,他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其实距离证果差距还不小。”
“……但是自从禅宗出现之后,最重顿悟开示,一朝成佛也是有的其实禅宗那些顿悟成佛的,大多都是证得了初地,二地菩萨,当然这也能算成佛。”
法海总结道。
“所以,很不好说,这位居士没下一刻就顿悟,一下子证入初地,二地,都可能。”
周迅还要再说什么,就笑着改口:
“真是不经说,这才提到他,就过来了。果然灵感广大,古月大菩萨来啦!”
竹杖麻鞋的古月闭着眼睛,正从门外走进来,不客气地就坐在一边。
“不是我灵感广大,而是我和你约定的时刻到了。咱们也该去找我家那孩子了,你们公府还不知怎么苛待她呢!”
“可怜我那琉璃孩儿,平生未曾吃过多少苦头……”
古月似乎心情不错,竟然开起玩笑来。
“哈,我可是一直在等你,没故意耽搁时辰。那小姑娘在阴司待着也没什么不好,正好磨磨性子,免得日后给你闯祸。不是我说啊,你也该管教她了!”
古月摊着手,无可奈何地说:
“可不是,琉璃最是性子傲,谁说话都不听,我也是有心借贵地给她留个教训,也好免得日后真的招惹下大敌送了性命。”
说话间,周迅已经拉着雪落的小手。
“走啦,咱们上路吧,这次带你下阴司,到公府转转。”
“法海你慢用,咱们还有事情,下次再聊。”
法海对着三人点头示意。
出了半步多,周迅放出一艘巴掌大的小船,通体由艾草编成,小巧玲珑,有帘有窗,隐约可见船舱里小桌小案,并有木床等家具。
“咱们就乘着这船去,省力些。”
说着,将船往上一抛,那草船模子就迅速变大,化作一艘可以载人的船,飘在空中,离地三丈高。
周迅拽着雪落,和古月一起上船。
等三人都进了船舱,周迅念动咒语,这船嗖地就飞起来,向着一处遁去,速度较之之前白素贞驾云何止快了十倍。
中途又加速几次,渐渐行远,雪落扒着窗户往下看,只瞧见一片荒原,广大空寂,远处天光也渐渐黯淡,这是渐渐脱离灵界,更加远离阳世,已经是进入了冥土世界的范围了。
冥土世界非常广大,而且空旷寂寥,光论面积是阳世的数千倍,只是大多是荒山恶水,少有人影。
“冥土原来是这种样子,好生无趣啊!”
原来没来过之前,雪落还抱有期待,现在看了这千篇一律的景象,顿时大感无趣。
“这里是冥土的边缘,却是是荒凉了些,再过片刻,就有些好看的。”
周迅专心操纵着法船,这时的船速已经达到一种极其可怕的地步,整条船上的禁制全部打开,在空中与冥土的高空煞气激荡着,外面一圈圈雷火不断生出。
自下方来看,这条小船就是一道拖着尾巴的流星,在空中一闪而过。
周迅的话没有错,又行驶了好一阵子之后,渐渐的,就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致。
天空之中,开始出现点点流萤,好似一盏盏孔明灯,灯芯之中,燃烧着的,都是幽幽的冷艳,放着白光。
雪落好奇地伸手去抓,但怎么也抓不着,被禁制挡在外面。
“这些灯火,都是阳世之人对于死者的幽思,化作点点冷光灯,飘荡在冥土上空,徘徊不去。”
“这些灯火,都是冷焰,没有丝毫温度,没什么好玩的。”
正说着,雪落就瞧见一盏冷光灯飘落下去,降落到一处,只是那里太暗,看不到什么。
“那是有主的灯,找到它的主人了,就会下降,化成冥土通用的冥币。当然要是愿意的话,这灯还能当做真正的灯笼。”
下方的大地上,也不再是空旷寂寥的黑色,有些地方冒出光明,似乎是些茅屋,星星点点的,分布得极为松散,往往彼此之间间隔很远。
“原来这就是阴宅在冥土的显化啊!”
古月也是初次这样从冥土上空俯瞰,见识到这样的景色,不由得啧啧称奇。
第七十四章心思
小船在昏暗的天空中行驶,下方就是星星点点漂浮着的灯火,俯瞰下去好似一颗颗星辰。
又行驶了一会儿,这样的灯火逐渐增多,上方、四周渐渐地也多了起来。
不时有这种灯火挡在小船的路线上,小船径直穿了过去,好似穿过一层泡影。
“这种白灯笼,只会落在真正属于它的主人手里,那时才会由虚到实,显化出来。”
“因为这种特殊的缘故,这种灯火,又叫做认主灯。”
“人间的生魂落入冥土,要是能有几盏这样的灯,就说明阳世还有人在挂念它,多少也算个慰藉”
说完这些,周迅就沉默下来。
古月居士走出舱门,站在甲板上,伸手一招,竟然从边上捞起一盏灯笼。
这是一盏破旧的灯笼,不知在空中飘了多少年月,灯面已经染成了灰白色,漏洞之处还能瞧见灯笼内一点幽幽的苍白色小火苗。
他有些伤感地摩挲着灯面,久久没有言语。
“你还没死,怎么会有属于你的灯?”
今天穿着水蓝色留仙裙的雪落颇有种神秘的气质。
“我不知道”
古月居士有些迷惘。
“这种事情并不寻常。”
周迅走过来,盯着他手上的那盏灯研究了会儿,也没发现什么。
“不管怎样,灯是不会弄错主人的。这灯看起来也飘了有年头了,你自己想想,以前是不是死过一次。”
古月摇头失笑,正想说没有,突兀地顿了顿。
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头痛欲裂,他倒退了几步,呻吟着,扶住额头,微微气喘。
手中抓着的灯笼不觉松开,掉落到甲板上。
好在这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
“……”
雪落惊讶出声,原来掉落到地上的灯笼冒出一阵幽幽的火苗,苍白色冷火舔舐着,灯笼整个燃烧起来,化作飞灰,带起一阵阵阴风。
火焰如同白骨一般,苍白冷寂,没有丝毫暖意,光是看着就觉得诡异……对于生人而言,那象征着死亡的不详。
目睹了这一幕的纪雪落悄悄后退着,紧紧抓住周迅的胳膊,她有点被吓到了。
“你死过一次,但是没有在冥土停留……或者短暂停留,很快就还阳了,短到这盏灯都来不及找到你……”
“你是不是尸解仙?”
所谓尸解仙,是先秦时期的一种长生术,通常修行者自觉功行足够之后,就会假死遁世,有火解,兵解,水解等多种尸解方式,主旨在于抛肉身,以元神驻世长生……
尸解仙的长生术很难评价到底是否成熟,只是当时确实兴起过一时。
当时尸解成仙者虽也出过不少厉害人物,但是绝大多数尸解仙仍是鬼类,都是些自以为功力深厚,急着成仙的……这些家伙自酿苦酒,含着泪饮下,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自称是成仙。
假如是尸解仙,的确也可能是短暂来到冥土,随后立刻还阳,夺舍重生的。
“你这种情况,倒像是自行转世,在母胎中迷了本性,忘记了前事。”
夺舍,就是夺取生人的躯壳,这个其实相当危险,需要双方生辰八字和根骨性别都要合适,是一种非常邪门而且容易失败的法术……
借尸还魂较为容易,但是前提是在元神消散之前能恰好找到新死不久的尸体,而且还有些忌讳,八仙中铁拐李就是典型。
自行转世好处是可以再活一世,缺点在于新生儿很脆弱,承载有限,不能保留下太多修为,而且还有迷失记忆的麻烦。
经常听闻某某闲人出生时带有异象,满室飘香,或者金光覆体……
这其实就是元力外泄,不得已之下的选择……别以为这是好事。
“不会的……”
“我定境之中,曾阅览过前世记忆,我前世只是个小道童,修为浅薄,不是尸解仙。”
古月否决了这种可能。
这事虽说比较怪异,可当事人都不在意,周迅也不好多问。
周迅拉着雪落的小手,进了船舱,却让法舟自行行驶。
“冥土不适合生人生活,只好元神出窍,通过灵界进来。除非是修为高深的高功僧道,才能肉身进入。即便如此,时间久了也难免受影响,沾染上冥土的死气。”
“雪落,我再问一遍,你要不要喝这杯酒?”
纪雪落纠结地绞着裙带,低着头不说话。
临行之前,周迅就问过她的意思,可是她就是不肯喝下还阳酒。
“可不可以不喝……这酒看起来好奇怪,有毒的吧!”
周迅手上举着一个水晶杯,里面盛放着半杯绿色的苦酒,上面滋滋地冒着泡泡,还有若隐若现的诡异歌声……
“这还阳酒,是阴间的特产,喝了这个,就能在冥土如同鬼魂一般生活,也不会惹来麻烦。要是不喝,你出了我这法舟,过不上半个时辰就要被死气侵袭,化作一具红粉骷髅了……想想看,骷髅哎!”
其实这纯粹就是恐吓了,就算真的鬼气侵体,最多也就是大病一场,折损寿元,待久了最多就是当场暴毙……
“可,可是好难喝……”
纪雪落想起不久之前的经历,那糟糕的味道,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乖,雪落啊,只要喝了这酒,哥哥就陪你在鬼城里面转转。你不是想要哥哥陪你玩吗?只要喝了这剩下的半杯,哥哥就答应你了。”
雪落看着这酒,又看看周迅,眼睛一闭,撅起嘴唇。
“那我要哥哥喂我,就像是,就像是上次那样!”
小丫头的脸颊红扑扑的,精致的眼睫毛震着,昂起的脖颈露在外面,好似一只白天鹅一般。
接着她踮起脚尖,靠向周迅,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等着哥哥的吻。
周迅这时才惊觉,这丫头已经对他有些别样的心思。
所谓上次,还是她八岁时,生了病,不肯喝苦药,是周迅口对口喂着她才肯喝的。
心里犯难,周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久久等不到回应,纪雪落敏感地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