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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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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呢?怎么没一起?”我问,怎么连刚才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也不见人影。   
  “他没来。”十四似乎神色不豫,“我担心李浩就来看看。”接着又听他说,“听说昨晚你一直守着李浩?”   
  “嗯。”这怎么了?   
  “你们感情不错。”   
  “嗯。”我试探道,“你们兄弟还不是?”   
  毕竟是小孩子,马上摇头道:“你不明白,我们家兄弟多,我阿玛……”虽然他骤然收住话头,但我也掌握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现在没精神深究。   
  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忽然间,他说:“你肩膀上有只虫子。”   
  “哪儿?”我先侧头往左肩上看去。他却伸手搭到我右肩上,说:“别动。”   
  正在我等待他帮我把虫捉走的时候,却感觉右脸颊一阵温热。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离我好几步远。他笑得灿烂无比,我却像遭了雷劈似的呆着不会动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鬼,岁数只有我一半大,只能算我侄子外甥辈的,说夸张一点可以做我儿子(我27 4,他才14),居然、居然非礼我(虽然只是亲了脸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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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10:36:30 PM《穿越文合集》第四章 冤家路窄     
迷途作者:夜安       
第五章 不能归不能忘       
  从小到大,我只被四个男人亲过(老爸除外),分别是敏晖哥哥、高中时的男友、赵国淳,再就是眼前的小鬼。   
  敏晖哥哥亲我,只是兄妹般亲昵的表现,而我过了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高中时的男友吻我,是因为他喜欢我。   
  赵国淳强吻我,是想证明我拒绝他的追求只是顾作姿态的清高。(他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我一拳重重地打在腹部,痛得站立不稳跌下楼梯,结果小腿骨折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而最后一个,也就是这个虚岁只有十四的小鬼,他亲我,仅仅是为了报复捉弄我而已!估计跟庆培用青蛙吓我的心态大同小异。   
  他微笑着对我说:“这表情才像女孩儿家。你这么蛮,以后怕是嫁不出去的。”语气是毫不掩饰地得意。   
  我木然地看着他,心里计较着,是揍他一顿呢,还是就当小孩子开玩笑,不理睬得了。   
  还没等我考虑好,这小子居然一甩辫子走人了!   
  算了,我何必跟小孩太较真!今天碰见尹十四纯属巧合,既然他们都知道了我是女孩,以后也不会再跟他们混在一起了。反正后会无期,想算帐也没机会,我又何必伤这个脑筋?不如回房睡觉。   
  后来的日子过得平静无波,我再也没见过尹氏兄弟,李浩跟他们倒还偶有接触,但他只在京城待两个月,府学一开学就被老爹召回盛京。他走了之后,我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每天早上还是依惯例到书房报到,后来终于忍受不了十八世纪应试教育的荼毒,便让那个姓刘的西席先生在上午讲史,下午再叫他单独去跟庆培研究八股文。这刘夫子论起古人来简直就是一愤中(愤怒中年),能从三黄五帝一直侃到前明崇祯,唾沫横飞地把上下几千年的所谓名君贤臣都数落个遍。庆培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都在打瞌睡,我听着倒十分新鲜有趣。   
  再后来刘夫子向舅舅打庆培的小报告,结果我就被要求做了魏庆培专属的学习委员加风纪股长。还好,这个表弟也不难管,他现在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我也不管他做不做得好八股文(其实就是根本不懂),只叫他把每日的课业熟读至会背(第二天抽查背不出来就罚抄50遍),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阴历十月底,北京下了第一场雪。我以前就喜欢北方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厚实无比,踩上去还会“咯哧咯哧”地响,在我南方的家乡是见不到这样的雪的。南方的雪更像冰雨,落地就化了,能积到半尺厚就算难得的大雪了。   
  大冷天我是不出去的,这时代可没有保暖内衣和羽绒服,虽然屋里也没有暖气,但烧着炭炉又有北方的热炕,终究是舒服的。每天就在房间里看看书,偶尔去院子里玩玩雪,更多的时候是睡觉。   
  无聊的日子就这样打发过去,一晃就过了年。我对过年唯一感兴趣的是可以大吃大喝,其他热闹不瞧也无所谓。年后,舅母提醒我大选将近,开始教我一些进退规矩。宫里的礼节繁缛得很,又跪又叩的,又不是拜佛!我就当是体操来练,进几步退几步,跪一次拜几下……其他就记住少说话,低着头(这完全没问题,扮哑巴更容易)。   
  说起选秀这个制度,不得不佩服它的创立者!能霸道到这份上也真不容易啊!所有在旗的女子,都得一个一个任皇室成员挑肥拣瘦,先是皇帝再是宗室,挑剩下的才允许各自婚配。身份高贵的自不用说,姿色佳的,看起来贤惠可亲的基本上就没其他男人的份了!   
  我并不担心自己的命运,选得上无非是当别人的小老婆(凭李涵的出生想当宗室成员的正房夫人恐怕没可能),区别只在于谁的,选不上是最好的结果,乐得自由。我当这个世界的一切是个游戏,总会有游戏结束的时候,就像我以前每次玩的一样。   
  二月底,裕亲王嫡福晋西鲁克氏生辰,除了他们家亲戚女眷之外(这家的亲戚估计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另邀朝中一部分官员以及命妇过府庆贺。这位裕亲王是皇帝的硕果仅存的手足,自幼便与皇帝情谊深厚,又立过军功,一直很受皇帝的信赖(要不怎么连老婆生日都敢闹这么大)。   
  舅舅似乎跟这位北京城里最是圣眷优隆的天皇贵胄有过一点点渊源,所以也在被邀请之列。舅母是必然要去的,另外居然还带上大表妹和我。开始我也闹不明白,女儿就算了,捎上我着外甥女干嘛?后来一想,大概是我和大表妹今年都待选,一来带出去见见世面,二来到宗室的贵妇们那里混个脸熟拉拉关系。   
  为了这事,舅妈还打发了专门的丫鬟来为我梳妆打扮。我就坐着任她们摆弄,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把发髻梳好,再半个小时,脸上的妆也告完成。换上簇新的浅蓝月缎绣玉兰蝴蝶纹氅衣,红月儿捧来镜子让我看看自己的模样。   
  “您瞧,真好看是不是!”她笑盈盈地说。   
  说实话,可能古今的审美观太不同,我一点也不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漂亮。脸上的粉太白,唇红太艳,发油用得太多……而身上的衣服颜色花纹虽然很好,却失之宽大,完全不能表现女性的曲线。看如今这种旗装的款式,真想象不出会发展成民国时期那样韵致妩媚的改良式旗袍。   
  我微微笑了一下,说:“行了,把我扮得跟个假人儿似的。”   
  红月儿“噗嗤”笑了出来:“真没见过像您这么奇怪的主儿!平时打扮穿用比我们还不讲究,好好的耳洞都给堵了,偏您怕痛不让再穿,现在连个耳坠子也不能戴哩。”   
  我笑笑不答话。心想,要是按自己意思打扮起来,还不被人说是奇装异服?算了,我以前就没那个兴致的,随便吧。   
  她又上来为我整理衣袖袍角,絮絮地道:“说起来,小姐这几年模样变了好多,是越来越美了,以前跟少爷那么像的!怪不得人家说龙凤双生子都不像呢!”   
  “你说什么!”她的话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   
  红月儿见我神色忽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紧张地盯着我:“龙凤双生子不像……”   
  我打断她问:“不是这个,前一句。”   
  “前一句?哦,是说您长大了跟少爷不像……”她脸色惨白,怕就是这句话触怒了我。   
  我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皱眉道:“把镜子拿来。”红月儿把桌上的掐丝珐琅云纹背玻璃镜递给我。   
  我接过镜子,仔细地打量镜中的人。她有一双大大的杏眼,双眼皮很深;眉毛浓而长,平直微往上挑;嘴唇是菱形的,此刻正紧抿着——这种表情曾被敏晖哥哥说看起来极冷淡刻薄。李涵的长相应该是怎样的呢?努力地回忆五年前,记得她的眼是滚圆的,眉眼分得比较开,眉毛疏淡形似新月弯弯,唇小而薄,只有鼻子和现在差不多。这两张脸如此的不同,无论如何也重叠不起来!   
  怪不得啊!怪不得庆培不敢认曾见过的表姐,怪不得一见面舅妈和舅舅都说我长得不像从前了,怪不得尹十四说我和李浩不像兄弟……只有我自己,时时都能看到这张脸的人,没有发觉这缓慢而巨大的改变。我一直以为这身体是李涵的,只有思维是记忆才属于高凌,所以灵魂随时可能会抽离她,回到原来的世界。但现在,连高凌的容貌都开始侵入这个身体的时候,我忽然发觉到,我可能被上天永远遗弃在这时间的裂缝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塞进马车,又怎样进的裕王府。只记得被舅母牵着,穿过几道门,终于挤在女人堆里向裕亲王福晋拜了寿。远远的只看见那已不年轻的贵妇人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雍容华贵的微笑,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接下去的节目并不是晚宴,在正房里待没多久,就有下人领我们去戏台右侧的女宾席。贺寿的人一拨一拨的,当然不能都挤在主屋里。我们三人和另一位命妇及其侄女一席,桌上早背有各式水果点心,坐定后便有人奉上茶来。舅妈与那位夫人显然是认识的,一坐下就聊了起来。   
  男宾席设在戏台左侧,跟女宾楼一样,都是靠戏台那边向外倾斜,两席中间在戏台正前方成“人”字交叉。坐在我们的位置上,可以看到对面男宾席上人影绰绰。恍惚间,听到舅妈向同席的那位夫人问道:“你认不认得那边和佟大人说话的两位爷是谁?像都是黄带子的。”   
  那位夫人轻声回道:“哦,左边年长的那个是裕亲王世子,右边的应该是万岁爷的十四阿哥。我也只见过一回,这么远看不真切,想这身形年纪应该就是。”   
  我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可不正是尹十四兄吗!原来他们兄弟是皇子啊。我倒不觉得怎么样(早猜这两人不简单了),要是告诉李浩不知道他会如何吃惊呢!正想着,却见到十四也向这边看来,这么多人,又隔那么远,他应该认不出我。认出来又如何,还怕他跑到女宾席来胡闹吗?   
  宾主坐定后,戏便开演了。第一折是贵妃醉酒,我看那旦角扮相美丽非常,倒也老实坐住了。第二折是锣钹“叮叮乓乓”吵得要命的打戏,我心里本来就烦,便看不下去,于是借口方便溜了出去。   
  摆脱了恭谨异常的王府下人,一个人偷偷地逛进园子里喘口气,沿途暗记景物标志,免得到时找不到归席的路。前面是一座桥廊,架在小小的池塘上,显得十分优美别致。我慢慢地踱上去,走到正中的位置便站住了,靠着绿色的廊柱看对面的桃林。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惊得我混身一颤。   
  十四笑着转到我前面,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认识你真是不幸!我今天心情不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还是不要跟他纠缠的好。耐着性子后退两步说:“原来是尹十四爷啊?自然是认得的。”   
  “那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李浩怎么样?”他说着又走近一些。   
  我再退一点和他拉开距离,应付地说:“他在家里一切都好,有劳您挂心。”   
  “真不像你会说的话啊!”他挑了挑眉又说,“几个月不见,你倒是有些女孩儿样了。”   
  我在心里冷哼,却只淡漠地看着他,没说话。   
  十四今天穿的是银红如意云纹夹袍,腰间束着明黄的绸带。怪了,怎么觉得那黄刺眼得很。以前就算见到有女孩穿得像个柠檬也没觉有这么让人难受的。   
  他抓住我手上的美人图纨扇道:“真不适合你。”扇子是出门时红月儿塞到我手里的,好象是因为我空着手的时候有太多不淑女的举动。   
  我用力抽回,不料却被他进一步抓住我的手腕,他的另一只手扣住我的下巴,下一秒温热的吻就印了上来,蜻蜓点水般刷过我的唇。   
  “啪”,是纨扇柄被我折断的声音。   
  第一次,我原谅他年少冲动,但不表示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举动。   
  我不怒反笑,眯着眼看他。他却不知这笑代表着什么。   
  就在他疑惑我怎么这种反应,盯着我发呆的时候,我用力推了他一把。桥廊的护栏本来就矮,我又算准了力道和方向,他当即就翻下栏杆,“扑通”一声掉进池塘。   
  池塘很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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