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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巴瞪了博扬一眼，示意他闭嘴：“哼，算他运气好，有人把我拉开了……”
话是这么说，阿尔巴在心里却是加了一句：幸好是被拉开了，不然的话，估计自己早就被揍得满地找牙了。
好吧，阿尔巴其实是在自吹自擂，他所说的这段往事确实是真的，不过当时的情况不是他想揍范毕壮被人拉走了，而是他想挑衅对方，结果被恩里克拉走了……后来他才知道，很多预备队的球员都被范毕壮修理过，他是运气好，被恩里克救了一命，不然第二天来训练场的时候，肯定会鼻青脸肿。
当然，这样的糗事，他自是不会博扬这个后辈球员说的。他自吹自擂了一阵，发现博扬只是安静的在听他诉说，全然没有被他“霸气”的风姿投来应有的崇拜眼神，倒是微微有些不满。
“果然……”
一听说阿尔巴打了那个人，博扬心里瞬间冒起的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吧”，再听对方说自己是被别人拉走了，博扬就肯定，阿尔巴是在吹大气。那个家伙看着就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再加上光头纳多被其吓得转头就走的样子，要说瘦胳膊瘦腿的阿尔巴敢去招惹对方，他是一万个不信。
见到博扬没有任何表示，阿尔巴又是轻声一哼，一副“我很不开森”的模样，倒是弄得博扬有些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说，范就是一个怪人，他在队里的人缘很不好，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不过他也不在乎，每天做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就独自离开，也没有人管他，教练也不管。不过我听人说，其实最开始范不是这样的，因为他说话带着地方口音，呃，怎么说，有些土吧……听说他是一名孤儿，无父无母的，再加上他是一名东方人，你知道的，很多人都不喜欢亚洲人，认为他们是愚昧且贪婪的……所以，范动手打了很多人……”
“打人？在训练场打人？恩里克教练难道都不管吗？”博扬张大了嘴巴。
这一次，阿尔巴没有去责怪小师弟的插嘴，他想了想，随即眨了眨眼睛：“或许有人管，或许没有人搭理。这谁知道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对了，那个时候a队的主教练还不是恩里克先生……据说，范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比所有人都久，恩里克先生没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是这里的一员了，许多球员去了一线队，也有的人离开了拉玛西亚，但是他依然还在这里。如果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他，说不定我都不会觉得，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古怪的队友。”
虽然大部分都是传言，不过阿尔巴倒是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就他的观察来说，范毕壮确实算是预备队里呆的时间最长的人之一，而且这家伙真的很古怪，古怪到谁也不想搭理他，也不敢搭理他，因为他的那种冷漠和冰冷，很容易感觉到害怕。
至少阿尔巴就是这样，从一些队友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范毕壮是怎样的一个人，在最初的时候，他就担心有一天范毕壮响起了自己的“挑衅”，然后狠狠的收拾自己一顿——事实上，后来他自嘲的发觉自己似乎是想多了，估计对方压根就没记得自己是谁，更遑论那点小得不能再小的“言语冲突”了。
阿尔巴的脑海里在回忆着一年前的旧事，而博扬却也是陷入到了沉默中。
或者说，是震撼中。
孤儿，无父无母，冷漠，打架斗殴……
博扬隐隐猜测到为何对方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了，他的眼前甚至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一个年幼的孤儿，游荡在街上，没有父母的关心，没有朋友的关怀，周围尽是嘲讽和讥笑，更有的人用拳头欺负他……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方性格孤僻冷漠似乎就不难解释了，这只是他的保护色，如果他不靠自己的拳头，不比别人表现得更凶更狠，他如何生存下去？
而他“死要钱”的性格也能解释得通了——因为穷，因为吃过苦，那就更能懂得金钱的可贵。拳头可以让他不受别人的欺负，而金钱则可以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博扬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心中对范毕壮的怨气和惧怕也少了一些，更多的，则是一种名为同情的情绪。
“没有父母，从小被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受尽白眼和嘲笑……真是可怜啊。”
博扬自顾自的叹息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他究竟是怎么成为拉玛西亚一员的？最重要的是，以他的性格和脾气，如果在训练场闹事打人的话，怎么会不被劝退？而且他在预备队呆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能继续呆下去，这……想不通啊，真是太奇怪了！”
想到就问，于是他像个好奇宝宝一般再度向“百科全书”阿尔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确实很奇怪，不过……我也不知道。”
这就是阿尔巴给他的答案。开玩笑，范毕壮在队里根本就没有朋友，谁也不清楚他具体的来历和背景，除了猜测，就还是猜测，这一点，估计就连恩里克教练都不清楚，更遑论是他这样在预备队呆的时间并不长的小球员了。
“……”
博扬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什么，这个时候，侍应生已经将菜品端上了餐桌，阿尔巴不再理他，全力以赴的对付起眼前的美味。
之所以接受博扬的邀请来给他答疑解惑，不就是为了这顿饭么？既然正餐上场，那还聊什么，先吃个高兴再说。
博扬无奈的摇摇头，只能一边用餐，一边在心中猜测着疑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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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范毕壮如往常一般，在参加了球队下午的训练之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离开训练场。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被恩里克拦了下来。
“范，这两天留下来怎么样，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第十章 恩里克的请求
恩里克到现在为止，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只是看到范毕壮向他走来的时候，这句话便莫名其妙的从嘴中吐了出来。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身为预备队主教练的恩里克也很是苦恼，原因很简单，麾下的球员不够用。
拉玛西亚训练营别看发展得红红火火，源源不断的为俱乐部和一线队注入新鲜血液，但实际上，西班牙各个俱乐部的青训建设都做得很不错，比如皇家马德里的卡斯蒂利亚青训营，塞维利亚青训营等，这些青训营的调教能力都很不俗，也有不少优秀的球员乃至是现役国脚从这里走出。
拉玛西亚训练营自问是不输于他们，但问题是，西班牙踢球的孩子就这么多，有潜力有天赋的孩子就更少了，就这些孩子，还不会全部归于拉玛西亚，和其他俱乐部竞争之后，总有一部分会去了其他俱乐部。
再加上各个梯队一分，分到恩里克手中的球员就更少了。
虽然下一级别的梯队可以为a队输送血液，但其a队自身也是会有“损耗”的，比如说球员受伤，比如说球员被提升到一线队，又比如说，有些小球员被其他俱乐部看上，禁不住诱惑跟着“跑路”了……
别看a队不是巴塞罗那的一线队，可是比赛任务却一点儿也不少，日常的训练赛，还有西班牙预备队的联赛，等等，估计一年下来，不比一线队踢的比赛少，对小球员们来说，这是一种历练，同时也是一种繁重的压力。
而恩里克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有两个，一个是球员出走，一个是伤病问题。前段时间，有英超的球探从这里挖走了两名小球员。对此，恩里客除了抱怨几句之外，却也没有太大的愤怒。
拉玛西亚竞争激烈，这些小家伙们未来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无法进入到俱乐部的一线队，换句话说，他们在巴塞罗那是很难有出头之日的，作为他们的恩师，有球队愿意给他们机会，他们能够去更大的舞台上去展现自我，从内心上来讲，恩里克还是感到开心的。
不过出走了两名球员，预备队的阵容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这也是恩里克为何会从b队将博扬提拔上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补充人手罢了。
不过这两天的训练中，又有两名球员出现了伤病，这就让他感觉到为难了。b队有潜力有能力进入a队的苗子不多，那些教练们也像是捂宝贝疙瘩一般的藏着掖着，所以恩里克也懒得去多费唇舌，反正预备队的球员数量勉强够用，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今天，刚从青年队升上来的年轻后卫巴尔特拉在早上训练的时候扭伤了脚，伤情倒不严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可是恩里克还是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头疼。
连续的有人受伤，让他一套主力阵容倒是能够凑够，可是替补球员就有些不够用了，还有一点，在进行队内对抗赛的时候，竟然都凑不齐人。
实在没辙的恩里克都快愁死了，蹲在场外抓着头发，一脸的苦瓜，纠结着是再去b队挖两个人，还是将对抗赛的规模减少，让11人变成5人，7人，这个时候，刚好看见范毕壮走了过来，顿时生起一个念头，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只是说完之后，恩里克就有些后悔了，原因无他，先不说以范毕壮冷淡淡漠的性子会不会答应，就算他点头同意了，他真的能够融入球队，和其他队友和睦相处，在场上很好的并肩作战吗？
恩里克对范毕壮的足球水准心知肚明，跟业余选手差不到哪儿去，甚至还更有不如，再加上范毕壮基本上和其他球员没有交流和接触，就算上了场，估计也只能孤零零的充当“透明人”。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已经无法收回了，所以恩里克还是盯着范毕壮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复。
让他郁闷的是，范毕壮只是轻描淡写的瞅了他一眼，而后什么话也不说，继续往训练场出口的方向迈步。
“……”
恩里克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好歹咱们也是老熟人了，虽然你一向都是这样的冷漠态度，但怎么也给点面子啊，至少我名义上还是你的教练吧？
恩里克的牛脾气也是上来了，之前还觉得自己提出的请求有些无厘头，心里隐隐期待范毕壮拒绝他，而现在范毕壮如此无视的态度，还真让他有种“我不信就拿不下你”的倔强劲儿上来了。
“范，你给我站住！”
“日，范，你听我说啊……”
“嘿，伙计，帮个忙好吧？我这最近人手不够啊！”
“春节，快帮我把你主人的裤腿拖住，别让他走。”
恩里克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熊熊火焰在燃烧，他的斗志无比高昂，他就像是动画片里勇斗恶龙的勇士，又像是电影里走在风沙中的孤胆英雄，还像是……
跟在范毕壮身后喋喋不休，英勇作战的恩里克突然戛然而止了，因为前面的一人一狗终于停住了脚步，春节很人性化的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当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春节身上，因为范毕壮转过了身，直直的望着他。
胸中的斗志瞬时如同潮水一般的退却，恩里克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人家不愿意就算了，我这**叨叨的怎么跟个怨念深重的小媳妇似的，估计范是被缠得不耐烦，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翻脸啊，希望别翻脸啊……呃，就算翻脸，也别打脸啊，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这个教练留点面子好吧？
“范，你听我说，别激动，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我……”
“好。”
恩里克又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不过说到一半，眼睛突然的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一般，惊呼道：“你说什么，范？”
“球队人手不够，你不是让我帮忙吗？好，没问题。”范毕壮认真的回答道。
“……”
恩里克表示哑口无言。
看他这副惊讶的模样，范毕壮突然笑了：“不用了吗？那就算了。”
“……”
恩里克继续哑口无言。其实他很想点头说“好”的，不过话到了嘴边，竟然鬼使神差的变成了：“怎么不用？用！大大的用！谢谢你了，范！”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里的一员，应该的。你是教练，你说了算。”
范毕壮挥了挥手，又转身走了。
“呃……你去哪啊，范？”恩里克忍不住出声询问。
“tongs。今天晚了，从明天开始再留下来吧，有些事情需要回去交代一下。”
范毕壮的声音远远传来，恩里克却又是已经蹲下来用手抓着头发了——咦，我不是不想范点头同意么？啊，我应该怎么安排范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