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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早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半空中的黑线和禅杖,连步子都挪不开。
苦啼法师深吸了几口气,将翻涌上来的血气压住后,沉声道:“一叶,你来九泉山为的是山神帮的事,多生这样的事端,你就不怕罗汉堂的长老会责怪你吗?”
一叶法师原还在闭目诵经,这时微微睁开眼,不带丝毫情感的注视着苦啼法师,缓慢的说道:“苦啼师兄,斩妖除魔本就是罗汉堂成立的法旨,你我同样出身奇门,难道你忘记当年主持和我们说的话了。”
苦啼法师一窒,就听一叶法师说下去:“这湘西尸门的人我能不管,但这修香人,我非除掉不可,就算回寺后长老要责罚我,那就责罚吧,我一叶问心无愧。”
“呸!”柱子吐了口痰,指着一叶法师骂道:“你要敢动小夏一根手指头,你别想走出靠山村。”
“就是,当咱们这些人都白给的?”
“妈的,咱回家拿猎枪,不给他几颗弹子吃,真不把咱当人了。”
这些人不敢的说着狠话,可谁都不敢真的行动起来,都心情紧张的看着空中。
这时那禅杖在《金刚经》的加持下愈发的光亮,而在玄飞的阴气灌入下黑线丝毫不弱,完全的僵持在了半空中。
只有将禅杖消除后,黑线才会把阴气灌入一叶法师的体内,以现在阴气的数量,要是灌入一叶法师的体内,能让他一下就变成废人。
玄飞无法瞧见阴气、魂气,但能看到具体化的黑线和禅杖,他注意着黑线的变化,实在不行的话,他甚至决定将手腕割破,放出血来增强黑线。
这是极奇怪的事,按理说玄飞失了魂魄,身上应当既无阳气,亦无阴气才是,可能是雪月花的玄妙作用,玄飞体内不单有充盈的阴气,还有微弱的阳气,只是魂气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玄飞瞟了眼赵欺夏还插在身前的剑香,这是修香人最独门的绝招,一经点燃后,烧的就不是香,而是人的生命。
从这颗香现在嗅着的香气来看,已经是用食香兽的材料加强过的,要是点燃,唯一的结果就是这方圆百里之内全被催毁殆尽,十年之内休想再有人气。
这是修香人最后用来同归于尽的招术,赵欺夏肯定是急了才拿出来的。
“苦啼法师,你就眼看着我被这大和尚欺辱?师父生前的话你会然忘记了吗?”赵欺夏突然喊道。
就见苦啼法师的身子微微一震,斜眼瞧向还在念诵《金刚经》的一叶法师。
玄飞早猜到苦啼法师对赵欺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中必有不一般的故事,听赵欺夏喊出,猜到或许是阿灏的母亲,赵欺夏的师父当年和苦啼法师有什么吧。
玄飞甚至在想苦啼法师会不会是阿灏的父亲。
“苦啼师兄,你千万不要酿成什么大祸,而无法收回啊,要记住,你可是金刚佛院的奇门弟子。”一叶法师苦口婆心的说道。
他现在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而实际上他也在苦苦支撑,这金刚降魔咒极其消耗佛力,而佛门弟子佛力真要散尽的话,那就和死人无异了。
“接着。”
玄飞突然写了张符咒抛给了柱子,这是一张定字符,现在死阵的四个方位都必须要有人站着,不能动弹,唯有让柱子过来帮把手。
柱子先是一愣,接着就快步的往前走,想要贴在一叶法师的身上。
在上水村村长的家中,柱子就瞧出这张符的作用了,有玄飞在,他不怕会受伤。
一叶法师猛地一回头,怒视着柱子:“凡夫俗子,欲意何为?”
就在这时,苦啼法师悄然纵身而起,在他的袖中打出数张卡片,直射向一叶法师。!~!
..
第七十章 出山
“啪,啪,啪!”
几声轻响击在一叶法师的后背上,打得他一个趔趄,浑身颤抖如遭雷轰一般。
柱子愣了下,忙将定字符贴在一叶法师的胸前,抬头瞧见一叶法师突然之间变得极为黑沉的脸,吓了一跳,转头就跑回人群里。
这时那几张卡片才掉到地上,在场的人都瞧清了,那是杂货铺里都有卖的,极为平常的扑克牌。只是灌入了苦啼法师的佛力,每张卡片的力量就变得像重锤一样了。
半空中的禅杖缺少了一叶法师的金刚佛力加持,瞬间被黑线拦腰斩为两截,跌往地面。越落下颜色就越淡,快到地上的时候就完全的消失了。
那黑线猛的像一注水一样的喷向一叶法师的天灵盖,苦啼法师大声喊道:“玄飞,手下留情。”
黑线注得极快,玄飞想要撤除死阵,已然注入了三分之一的阴气,他一抬手将在身前燃着的符字熄灭,剩下还在一叶法师体外的黑线一下就消失了。
义庄里外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冰寒的冷风吹过。
一叶法师痛苦的倦在地上,那高门子弟的矜持神色早已消失不见。
以他的修为,定字符只能定住他一两秒钟,但这已足够改变战局,现在他脸如死灰,感到身子像被置在了万年冰山的冰窟窿里似的。
苦啼法师想要将他扶起,一叶法师挥手拍开他伸出的手掌,倔强的支撑着站起,脖颈上由于在发力忍耐而青筋暴凸,还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但一站住一叶法师就挺着胸口,强力的呼吸了两口,冷着脸打量了玄飞两眼,转身大步的走出了义庄。
苦啼法师想要追上去,想了想,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一声长叹,坐倒在台阶上。
玄飞让柱子、二狗把村民都赶走后,把门关上说:“这一叶法师究竟是什么来头,奇门出身,怎会使用排名前三的正门密法。”
苦啼法师喟然道:“一叶师弟的师父是金刚佛院的掌门主持,私底下传授给他的金刚降魔咒,要不然怎会年纪轻轻就成为罗汉堂四大凶煞之一。”
“四大凶煞?”玄飞愕然道。
“一叶证菩提是其中之二,由于常在江湖上行走,名声极响,而剩下的两人修为并不在他之下,同样供职于罗汉堂。”苦啼法师说着叹了口气,“你们有什么打算?一叶回苦鸣寺后肯定会把小夏的事上报给金刚佛院,我看这九泉山,你们是待不下去了。”
赵欺夏挺起小胸脯说:“我不怕他。”
“哼,还想拿剑香出来吗?”苦啼法师冷哼道,“这金刚佛院能耐比一叶大的人少说还有十来位,你对付得了他,还能对付其它人?”
赵欺夏听闻金刚佛院比一叶法师还强的人都有,不由得一惊,接着又担心道:“苦啼法师,今天的事会不会影响阿灏?”
“一码还一码,阿灏的事你放心,有我看着。”
凌正皱着眉说:“我插个嘴,这一叶法师回苦鸣寺后,会不会把苦啼法师你帮着赵姑娘的事说出来?”
“这没什么,”苦啼法师苦笑道,“这个一叶啊,由于是掌门主持的亲传弟子,一向自视奇高,就算是被咱们围着打,输了他还是不会说明具体情况的,更不会说我什么。”
玄飞听出了苦啼法师的言下之意,他是在说一叶法师根本就把他放在眼里。
“小夏,你不是早就想着出山了吗?跟着玄飞出去看看吧,有机会再回来看我。”苦啼法师说完拍了下大腿站起身道,“我也要赶回去了,这顿雪兔肉,我是吃不了了。”
凌正陪着玄飞送走苦啼法师后说:“玄飞,你怎么想?”
“收拾一下,咱们吃过饭就走吧。”
玄飞想着一叶要把菩提给找来,光这两位就能让在场的四人吃不了兜着走。
何况,一叶吃过了死阵的亏,还能留给玄飞他们摆阵的时间?
一想到在靠山村悠哉游哉的日子就要结束,玄飞就有无尽的留念,这顿饭吃得都不算开心。赵欺夏更是,她打小就在苦鸣寺外的香铺里长大,从未见过山外的世界,这时心里对外头充满了向往,可对九泉山又满是恋恋不舍。
凌一宁瞧出了玄飞的心思,靠着他柔声道:“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玄飞扭头凝视着她明亮的眸子,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留下一封书信,天还未亮,玄飞、凌一宁、凌正三人就从后山绕道离开了靠山村。村门口的二狗,村尾的孙大麻子,住在那棵大树旁的柱子全都不知晓。
除了带着何六那口盒子,玄飞和凌一宁的行李只有几件粗布衣服。
赵欺夏早在香铺里准备妥当了,一夜她都在担心一叶会冲过来,好在整夜安全无事。
她的行李最多,整整装了一整个口箱子,里面全都磨成粉分门别类放着的食香兽的材料,还有尸炉、骨炉以及各式各样的香,拿不完的佛香和冥香锁在了门里。
赵欺夏还大着胆子把明通的小师弟叫出苦鸣寺来,留了一把香铺的钥匙给苦啼法师,告诉他,要是有信徒想要冥香和佛香,就让他开门帮送给那些老主顾。
明通的小师弟听闻赵欺夏要离开九泉山,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跟明通一个德性。“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明通的小师弟问道。
“一个月吧,或许,永远都不回来了。”赵欺夏嫣然一笑,瞧得明通脸红脖子烫。
“那,请多保重。”
这是明通的小师弟最后和赵欺夏说的一句话,当天夜里他打湿了被子。
四人都有功夫在身,直走到县城里才想起搭车,这天都微微的黑了。
“先去桦甸,安顿好了再想下一步。”
玄飞的话其余人都没有意见,凌一宁和赵欺夏是以他马首是瞻,而凌正只负责交钱买票。
快上车的时候,卖票的大妈见赵欺夏的皮箱死沉的,正想开两句玩笑,玄飞走过她时,她没来由的心头一冷,这玩笑话怎地都说不出来了。
从县城到桦甸要坐三小时的班车,这是县里的最后一班。
凌一宁和赵欺夏坐在最后一排,玄飞和凌正坐在两人前边,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拉满了一车人,大妈才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这时天就整个儿黑下来了,窗外只能瞧见少许的灯光,等开出了县城,车外就完全的黑茫茫一片。
玄飞在闭目养神,凌正没打扰他,他正在琢磨着玄飞教授的修炼水魂气的法门。
车里没什么人说话,静得可怕,中途放了几个人下来,快到桦甸的时候突然有人说:“下车。”
正在凝神思考的凌正眼睛一睁就凝在喊话的那人身上。
上车的时候没见着那人,有可能是中途上车,但凌正的记忆极好,这人不该在这趟车上才是。
“是修行人?”凌正悄声问玄飞。
玄飞现在和瞎子没两样,瞧不出别人身上的魂气,但他还是打量了那人两眼,谁知那人快到车门口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瞧自己,就回头看了眼。
那人的眼神一转到凌正的身上,掩饰不住的露出惊奇的目光。
“你下不下?关门了。”卖票大妈喊道。
那人想了想说道:“我不下了。”
玄飞嘴角一扬,低声和凌正说:“这人可能想要和你比划一下。”
凌正深吸了口气,瞧着那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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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桦甸鬼街
第七十一章桦甸鬼街
赵欺夏下车后就猛打哈欠,但那灵动的眼睛却在四周不住的瞅着,这大都市的高楼、霓虹灯都让她觉得非常的稀奇。
凌一宁陪着玄飞往外走,玄飞留意到那个修行人正不远不近的跟着,就笑了笑。
“嗨,哥儿们,打的不?”
大门外的出租车司机热情的拉着客,玄飞停下脚问道:“这附近哪有住的地方?”
“嘿,这住的地方可多了,大哥,要看您想住哪个等级的了。”
出租车司机走过来递了颗烟给玄飞,又往凌正那递过去,凌正摇头道:“我戒了。”
“介绍个便宜点的,要长期住,安静些的。”
玄飞借着他的火点燃了烟,边说边示意凌一宁去把在拿了人家一颗烤白薯没给钱的赵欺夏拉回来。
“瞧大哥这模样,是刚从山里出来吧?想来桦甸打工?要不要兄弟帮你介绍个?”虽说凌正那一身道袍穿得让人发毛,但这出租车司机还是想做成玄飞这单买卖。
“问你哪有地方住,我像是打工的吗?”玄飞板着脸道。
“嘿,是,是,大哥,您别生气啊,我这张嘴就没人把关,成天瞎咧咧。您打算找地方住,还得要长期的,这是要租房吧?酒店住久了,谁也吃不消啊。”出租车司机夹着香烟,抖着脚说,“这要找出租屋,您算是找对人了。”
玄飞撇了撇嘴:“你这是开出租还是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