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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已经麻木,我不知道我中弹的是什么位置,也许是要害……我会一睡不醒,将远离世事尘埃,远离所有。
渐渐地,我居然连声音都听不到了,周围很安静,我害怕安静……因为这代表着,我可能死亡了。
记得小时候,我总只能一个人,什么时候都很安静,大部分是在跟自己说话。我很喜欢黑夜,因为黑夜更安静,安静得让我什么都不会去想,不会被人揍,不会笑,不会哭,就只会发呆。
当时我喜欢安静,喜欢发呆。
因为我发呆的时候,黑长直的堂妹会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轻轻靠在我身旁,却不像往日那样英气的霸道,她会怯怯的问我,我怎么了……
我则是故意不说话,她便会更加担心我。等她焦虑不堪的时候,我就会猛地跳起,表示我的生龙活虎。
她不会怪我戏弄她,她会笑。
每次我发呆她都会这样,每次这样她都会中招。我并不是要故意逗她,我才喜欢发呆,我是确确实实喜欢发呆,只是她会顺道送上门来。
她是我儿时唯一的玩伴,我唯一的朋友。
可是,此刻我一点都不喜欢安静。
因为我的安静可能是永远,我会见不到她,见不到这个居然会为我哭泣的女孩,更见不到爱我的老爸。
我可能,已经死了。
尽管世界变了样,我仍旧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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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诡异的一切
漆黑如墨,没有白月,夜幕便是如此。
丧尸不论昼夜的行走,如永动机般在漫无目的寻找活人这种食物,墨色的空气中,全是他们一瘸一拐的魅影。
阴森可怖。
可居然,在那一所庭院中,丧尸比其他地方都要多的院中,燃着一堆篝火——也许,除开那所能够老得见光的中学外,这是周围唯一的光亮。
而篝火旁边,坐着三个人。
我、蔡妍、王得。
是的,我没死……
我睁眼着呆呆的盯着火光,劫后余生使我忽然庆幸一笑。
现在,我正躺在蔡妍柔软的怀里。旁边是背对着我们的王得。蔡妍红着眼睛已经入睡,柳眉担心的皱着,好看的嘴唇紧抿,像是做着噩梦。
王得没睡。他背对着篝火,似乎在看着远处的黑暗。其身前是一个被咬得千疮百孔的尸体,并且已经尸首分离。
我刚刚醒来。我想问没睡的王得,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便轻轻地拉开蔡妍抱着我的、这只满是凝固黑血的手臂——虽然也奇怪,为什么蔡妍会浑身是血。
但我才稍微动那么一点,就是钻心的疼。
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不想吵醒蔡妍而刻意压低了声音,奇怪的是王得竟然也没有听到、而扭头看向我这边的动静。他似乎在看着远处、远不见边的黑暗,发呆。
勉强适应过来,我才知道,我中枪的位置是左肩——我不免苦笑,我这左臂是招谁惹谁了,受伤的怎么老是它?
忽然我想到什么,但又忘了,潜意识中又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也没有深思。
为了不吵醒蔡妍,我非常费力的站了起来,甩了甩稍有眩晕的头,慢慢走近王得。
“你醒了?”他拉回游神,终于注意到我。
“嗯。”
“感觉怎么样?”王得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应该没那么严重。”我轻拍肩上,却呲牙咧嘴。
“哦,”他似乎不想说话,那双漠然的眼睛盯着远处,只是瞥了我一眼,便是一动也不动了。熟悉枪械的他,也没有深思我,才刚中了枪,只是简单的包扎后,竟然就能够站起来活动了。
“去休息吧,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我们暂时安全了。”他说。
我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却发现了他神色的异常,微微皱眉,问道:“得哥,”他比我大,我应该这样称呼他,“你怎么了?”
他闭上眼睛,却低头不语。我颓然感觉沉默的空气,变得沉闷。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他低声说。
冰冷的空气中,是他有些颤抖的话。我却感觉他的话比空气还冰冷,其中有悔恨,愤怒,和滔天的杀意,让我不寒而栗。
压住心中的疑问,我决定不再问他——我知道这么问下去,说不定会触及他的什么伤心事——一直没有在意他身前的尸体,我以为是死去的丧尸。但我现在突然看到尸体被咬烂、却还能依稀看清的面孔时,重重的吃了一惊!我猛然明白,王得如此,原来就是因为……他哥哥死了!
有些话语噎在喉间,我竟然一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别人的亲人死了,虽然与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我应该让人家独自静一静。
不过我心中其实从醒来,就一直有个超级不解的疑问,诡异得使我有些害怕,睁眼开始后便压抑在心底,我必须先问了,才能安心入睡。
想必从开始就有人想问,我们为什么在丧尸密集的地方,点燃篝火相聚,却相安无事?
我也想问。我也想知道答案。
可当时我昏迷过去,一切都只有看到的人知晓。
蔡妍入睡,小猫般缩成一团,是寒冷,还是不安?我不想吵醒她。所以只好来找王得。身边只剩他和蔡妍,却只有王得能回答我。
“得哥,”我巡视周围,黑夜中的行尸走肉、这样可怖的魅影,从我的左眼角,游到右眼角。他们只在我们周围游荡。这里被丧尸包围成一个圈,犹如圣地,他们半脚都不敢踏近。
我咽了一口口水,湿润喉间干涩的诡异,低声询问:“周围这些丧尸……是怎么回事?”
他不曾动摇的双眼,居然诧异的偏头过来看我,“你不知道?”
我苦笑一下摇摇头,表示本人也不知。
他吐出一口热气。天气更冷了。他斟酌语句,看着王义的尸体叹口气,一会儿皱眉说:“有点邪门儿啊……你被那个混蛋打中后,流了一地的血。之后就发生了很奇怪的事,你像一坨大便……”
我伸手打断:“等等,这么严肃的表情你怎么能用这种比喻?”
他干咳一声,却不是尴尬,反像是让我郑重其事,接着道:“你像一坨大便……”
“喂喂!”没有察觉,我一心想让他别那么沉闷,佯装一副不满。
“那你要什么比喻?我小学毕业没文化行么?”他那深深皱眉的样子,我终于感到他并不想和我开个玩笑,“我已经很烦了,说完就让我安静好吗?”
我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低头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痛苦,只因为我没经历过。
但电视里,不是嚎啕大哭,就是表现的冷定自如,却无不是在反应,那个人的心中正在经受一个巨大的、撕心裂肺的煎熬。
“节哀。”我轻轻说,“总会过去的。”
他刚刚还对我的暴跳如雷,现在又无力起来,竟然连头都难抬起,喘气都粗重。
好半响。他继续说我问他的事,只是相比刚才,要无力得多:“当时你流了血,那些丧尸立马表现得很怕你似的,离你远远的,跑时也不忘绕过你,生怕与你碰到个边……然后,潜移默化的,就形成一个安全的圈子了……而且你本来就不会被丧尸咬。我开始好奇你了……”
我微微惊了一下,随之而来是巨大的疑惑。结合王得说的话,是我受伤以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那就不难猜出,这可能与我的血液有关。但为什么会和我的血液有关?这才是最为让人头疼的费解之谜。
其实还有很多谜底,自丧尸危机轰然爆发以后,慢慢浮现了。
首先,为什么我咬到那个黄毛……这个问题暂且不谈,因为我觉得,我越是朝着这个方向想下去,我就不是人了!
其次是最为明显的一点,为什么丧尸在一般情况下发现不了我?把我当作空气,或者我一直想说的那两个字……同类!
再者更是诡异,才一天,那种被人狂揍的伤痛,居然就此痊愈了?那种低等的医院 ……不,就算是全国的医院,也不可能做到吧?
现在,诡异再现,我的血液居然能领丧尸害怕?
我感觉奇怪极了,这么多怪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今日翻来想想,后背居然侵湿了冷汗。我恍惚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怪物。
久久沉默中,王得见我不回答,似也不想和我说话,便出神的看着地上尸体,不说话了。
蔡妍在睡梦中紧锁着好看的眉头,大概全是担心我而形。我愧对于她,却又没办法。我想,今后无论如何,拼尽性命也要让他快乐。
我则,怀揣忐忑,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它遮住了繁星,也朦胧了我的危险未来。
今晚,三个人,都将是一个不好睡眠的夜晚。
我等待明天的初阳,等待撰写我狗屁命运的傻逼作者,会再给我带来什么危险,和怎样的怪事,或者末日生存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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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度出发
翌日清晨,王得告诉我,他哥,王义死了。
我昨晚就已经看出来,只是有些意外他竟然会告诉我。
那个有些文儒的青年,把我抓到这里,让我替他卖命。
其实我并不憎恨他,相反我觉得他挺可怜的。但我想他是高兴的,因为死前,他的聪明让他的弟弟认清了现实,也让他在临死之时,发现流血的我的周围可以避难……他勇敢的用自己的身躯抵御了丧尸的攻击,帮助弟弟王得到达了我身边——王得是这样告诉我他在丧尸潮海中活下来的。
他们的父母早逝,王义死前,也成功完成王得六岁时死去父母的嘱托:永远以弟弟为重。
为了这个嘱托,他费了多少年,与弟弟拜师学艺,一路闯荡,艰辛过后,终于让弟弟过上了不被人欺负的生活……如今,他为了弟弟的安全,放弃了生命。
王得非常悔恨,自己为什么不聪明一点,自从拼打出一个小帮派后,他因为感觉哥哥老是不让他去干事情,就一直误会了哥哥的良苦用心,以为他是看不起他这个弟弟,可其实王义只是怕他受伤。如果,他再聪明一点……也许早发现,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然而,一切都晚了,奇怪地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
现在,他背负遗憾与愧疚,在这个丧尸危机的世界,寻找着他的仇人,云焕,那个开枪打中我的人——这便是他活下去的支柱。他为复仇而活!
而这些,都是清晨刚刚醒来,我从王得的嘴里听到的。如今,我们又要启程。
可王得的哥哥死后,他没有了方向,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找到云焕,至此时也毫无目标,我便劝他跟我们一路,并且说了一句电视剧中的经典台词,活着才能报仇。我觉得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多一个相依为命的朋友,活下去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何况还是身手这么好的朋友?
他倒是没有多少犹豫,想了想,可能是觉得我有些怪,便答应了下来,先同我们一路。
哦,有一点忘了说,那个本想叛变王义帮派的云焕,其实并没有死。今早我小心翼翼的去他躲进的屋子里查看的时候,那里被丧尸闯入后,我却奇怪地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这个“尸体”包括他是感染后的丧尸),倒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腹部被人掏空的丧尸。
那种血腥场面,截断的肠子外露,五脏六腑被人疯狂的抓成碎肉,血肉四溅的样子,令我……居然兴奋?
我猜想他昨天那别有深意的一双眼,完全是看向犹在血潭中打滚过的蔡妍,原来是他发现了,涂抹上丧尸的血肉,像蔡妍这个样子,就会被丧尸认为成同类!——又忘了说,这一点,我是从满身是血的蔡妍口中得知。
惊于她为何知道,却是道来了让我惭愧无比的她的遭遇。
原来那天晚上,丧尸闻风而去的,并不是蔡妍,而是另一个活人。
那个活人是从镇中心逃过来的,庆幸的是他一直未被丧尸咬,原因和蔡妍一样,身上都抹满了丧尸的血肉。当时是他身上的血肉风干了,才被丧尸渐渐发觉的。
在那以前,已经醒来却胆小无比的蔡妍,透过窗户的密缝里看到那个人,聪明的竟然发现了这一点。不久后,那个人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竟然被丧尸发现了,最终还是死在了丧尸之手。悲催的是,那些丧尸都被吸引到了蔡妍家周围,干掉那个人后,他们就发现了蔡妍。
她说着当时那些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