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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抓住那贼
第十四章【抓住那贼】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冬已更深,夜就变得更加长了起来,加之又是十五月中,月亮也是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圆。
十五那夜倒是还好,银盆大的满月,照下来虽说不比白天,但是十米内是绝对能看得清,分辨得出来人的。那夜相安无事,倒也没听说谁家丢了什么东西。
到了十六这天,十五杀猪的陈铁匠大喜,因为昨天他家杀猪,不仅猪的内脏,猪身上其他的东西,也一样都没丢失,加之又是快过年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十六这天早上,到还是有太阳,可是到了下午,就开始变天,因为有云,太阳也是变得白蒙蒙,有些发晕。老天爷说要变天,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所以到了十六的晚上,月亮就不比十五,虽说也是满月银盆,倒是天边云一来,哪里还能看见什么月光。
当天寨子里杀年猪的是孙麻子,孙麻子之所以叫孙麻子,倒不是因为这人脸上长了一脸的麻子什么的,事实上他脸上一颗麻子也没有,我记得自我懂事起,他就叫这个名字,时间一久,也就没多少人知道他这名字的来由,我小的时候好奇问过他,他跟我说是因为他小时候出水痘,长了一脸麻子,别人就这么叫的,后来好了,大家伙也就改不了这个口,他这么跟我说,我也只当信了,并不知道真假什么的。
孙麻子这人爱好,在寨子里人员也广,当天因为杀年猪的事情多,家里地方不大,中午就只能摆下两桌,寨子里人没请完,于是他晚上又做了三桌,把剩下没请的人挨个都请了。用他的话说,他这人就天生爱赶场,爱热闹。他请了别人,于是别人自然也不好不请他,所以寨子里大事小事,你总能看到孙麻子的身影,而他有什么事情,只要一开口,寨子里就有人来帮他。
这一晚,寨子里乡里乡亲的酒足饭饱,孙麻子也喝的有点高,散场后,时间就不早了,加上冬天冷,乡里人都睡的早,图个清静暖和,晚上也就寨子里的猫儿狗儿在忙活。
那晚因为我父亲和小牛子他爹在大队上对一些年终的账目,不能去,我和小牛子就自然成了孙麻子的座上客。
酒席上在孙麻子的鼓动下,我和小牛子都喝了一点我们乡下人自酿的烧酒,虽说没醉,却也有点晕晕乎乎的。
我说:“孙叔,明个还要上课啊!不能多喝。再说这事被我爹知道了也不好。”
“上什么课啊!赶明,我去把吴老先生那老匹夫揍上一顿,打爆他的眼镜,你们就都不用上课了,都回家过年了。你爹那,我去说,放心。怎么着,他也的给你孙叔我一个面子不是。”
他这话一说,酒席上大家伙都哈哈大笑起来。
借着酒兴,他接着又道:“老匹夫,欺负我家孩儿笨!揍死他这个老家伙。这个老王八,真不是个东西。”
我一笑说:“感情孙叔您这是为了报私仇啊!我还以为您真是为了我们能早早放个年假呢!”
这时孙麻子一笑道:“高翔这孩子,有气度,像你爷爷!我喜欢。赶明,你孙叔揍了吴老匹夫,再揍赵有才那狗日的。他不是经常欺负你和小牛子吗!孙叔给你出气。”
我笑笑,不做多说,我知道孙麻子这是借着酒兴说笑,不能当真。他也不可能真为一点私事,就去把吴老先生和赵有才揍上一顿。
这晚回家睡了一阵,虽说身上暖和了,但却是口干舌燥,我这人不管是喝酒还是熬夜,事后睡觉都醒的特别快,特别早。
这晚醒来找水喝,我也不知是什么时间了,估计是凌晨。起来将开水壶里的水倒了一杯,一是自己实在太渴,二是凌晨醒来,人也还是迷迷糊糊的。
一大口水灌进嘴里,才反应过来,舌尖瞬间被烫起了泡,水还没喝进去,就一口吐了出来,顿时心情也坏了,只觉得他妈的操蛋的很。但是自己又实在口渴难耐,还是去院子的井边水桶里兑点凉水吧。
我黑灯瞎火的端着一杯子热水摸出房门,这时院子里正是月光清幽的时候,我跑到院子的井边,兑了凉水,大口喝完,只觉舒服多了。
突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寻声看去,还有火把,这挺喊声越来越大,火把越来越多。这时,才听见这群人在喊什么。
只听其中一人喊道:“抓贼了啦!抓贼啦!大伙快出来帮忙,抓住那贼!抓住那贼,不要让和他跑了,就是他偷了大伙的东西。快抓住那贼。”
这声音我一听,不是孙麻子,是谁?
一看这架势,加上他的喊声,我立刻反应过来,他所喊得要抓的那贼,应该就是要抓的偷了寨子里年猪内脏的那贼,肯定是他。
想到这,我一阵兴奋,身体里立马来了劲,跑回屋里去,穿上衣服,也不迟疑,出了门,我一想这么刺激的事,得把小牛子叫上,他可是我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对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档子刺激的好事,不把小牛子叫上,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跑到小牛子家窗外敲敲窗子,喊了两声,就听见他在里面应声道:“来啦!小声点。”
片刻功夫,小牛子就穿好了衣服,出来了,他揉了揉眼睛,说道:“你也听见声音啦!”
“嗯。”我答道。
“也是,这么刺激的事儿,怎么能少得了你呢!其实我也听见了,我在想你可能正呼呼大睡,说不定睡的跟头死猪似地哩!要是我一个人去,那可没什么意思,再说我胆小,你也知道。”小牛子说完嘿嘿一笑。
“你才睡得跟死猪似地呢!看还不是我叫你的!”
“嗯,这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叫我,少了我,你一个人去,也没啥意思,我们是好兄弟嘛!”
这时我一看,抓贼的火把有点小远了,就不再多说:“好了,不多说了,咱得赶快追上去,不然贼都被他们抓上了,那我们赶去了,才叫一个没意思呢。”
说完,我和小牛子也不迟疑,正要冲出保管的院子时,保管的大黄狗黑夜里看不清人,汪汪叫了两声,我一想,抓贼怎么能少得了好狗呢!于是上前去,把拴着的大黄狗松了开,牵着它,就和小牛子一起冲出了保管的院子来,朝着抓贼的火把,狂奔而去。
第十五章 迷踪断魂岸
第十五章【迷踪断魂岸】
寨子的地势地形,我和小牛子简直是太清楚不过了,哪里有沟,哪里有坎,哪要有坡,哪里要拐弯,我们闭着眼走都不会摔跤翻跟头。
此时虽是黑灯瞎火,我和小牛子一冲出保管大院,一路狂奔,倒也是跑的轻车熟路。加上前方有火把,这就好比是有灯塔指路,只要方向对了,其他都不是问题。
说来,那贼倒是不比兔子跑的慢,任凭身后一堆人举着火把穷追猛赶,这么折腾了半天也没追上,其中也有人带狗的,但只是在那汪汪瞎叫,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我估摸着他们带的应该不是猎狗,再加上孙麻子那人本就喜欢虚张声势,说大话,他到还行,但是抓贼这事,他恐怕不行。所以他在酒席上,借着酒劲说是要帮我和小牛子教训一下吴老先生还有赵有才,这话我就没当真。
此时我和小牛子一路狂奔过来,已是离他们越来越近。我看迎着月光,不远处有水纹波光,知晓应该是到了寨子里的那条河溪旁,此时正值冬季枯水期,河水不大,孙麻子他们追到这突然停了下来。看样子,似乎是失去了那小偷的踪迹。
我和小牛子追过来,孙麻子用火把一照,看准来人是我们,便喜笑颜开的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啊!我就知道,这抓贼的好事,哪能少得了你们俩啊!我们家那兔崽子,我叫他,他还不来呢!真是没出息。”
我也一笑说:“秋水哥是大人了,此时说不定正躺在床上,想媳妇呢!你也不早点给他娶上一房,好抱孙子。”
孙麻子这时收笑,淡淡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都留级三年了。明年要是再考不上,我还真打算给他娶一房媳妇过日子算了。”
我看孙麻子不大乐意人家提起他家儿子孙秋水,便又接着问道:“孙叔,贼抓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让他给逃脱了呗!”
陈铁匠这时也接过话道:“这贼还真他娘的狡猾,贼得很!他跑到这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你看就这么大一个地方,怎么找都找不着,真是他妈的邪了门了!”
在这么多人举着火把的追赶之下,怎么会跑着,跑到这就消失不见了呢?除非他有飞天遁地的本领,此时遁到了地底下,否则绝不会凭空消失不见。但是飞天遁地这种东西,本就是传说,哪里会有人有这种虚无缥缈的本事?那么这贼绝对是借助外界的掩护,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唯有这种解释才合理可靠。
我看看四周,草木枯黄,河水也有些枯干,没什么适合隐匿的藏身之处,便问道:“这地方你们都找遍了?”
孙麻子和陈铁匠同时点点头。
“孙叔,河的下游也去过了么?这附近有没有深潭什么的?”我补充问道。
孙麻子和陈铁匠都有些面色为难,似乎有什么事情极为顾忌似地,不敢说。
这时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说:“断魂岸下倒是有一个深潭,再往下游走,不远处就是断魂岸了!”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叫葛文,年轻气盛,人又长得精壮。我知道他们这半天没抓到那贼,多半是孙麻子和陈铁匠他们畏首畏尾,不然这么一帮人,带有狗,还有这么精壮的后生,怎么可能抓不住一个小小的毛贼。
一听到“断魂岸”这三个字,我心中更断定了对孙麻子、陈铁匠胆小的猜测。同时我料定,那贼很有可能就潜伏在断魂岸下的深水潭里。
断魂岸这地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一缭石头杂乱无章堆砌成的石岸,关于这石岸的来历,有人说是先人砌成的,也有人说是河里涨水,大水冲来天然堆积而成的,只是年代久远,如今看起来,这一缭石岸有些杂乱不堪,岸下是深潭,潭里长着密密麻麻的水草和芦苇,看上去,总或多或少的透着几分神秘气息。
加上寨子里经常传闻这断魂岸闹鬼的事儿,寨子里也是有好几个壮汉无缘无故死在了断魂岸,时间一长,年代一久,这断魂岸在寨子里,几乎成为了禁地一般的存在。很少有人敢到这里来。
春夏来时,潭水里水草和芦苇长的碧绿,虽说给这深潭添了几分生气,也添了几分清凉静谧,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有人敢去。
到了秋冬,芦苇和水草相继枯萎,碧绿的青苔在潭水里疯长,青苔的长须更是一直长的漂到水面上,潭水一片死寂,静静的任凭冷风吹的枯黄的芦苇杆东摇西晃,水面上也荡不起半点波纹涟漪,人只要往那地方一看,就会莫名其妙的觉得一怔烦乱。因此到了秋冬季节里,更是没有人敢到那地方去。
据说,孙麻子还有一个兄弟,就是死在断魂岸这里,当时也正是二十出头,年轻气盛,大夏天的,在河滩上放牛,走到断魂岸这,看岸下潭水里芦苇长的正好,心想摘几棵,拿回去了,乘着大太阳晒干了,晚上可以拿来点燃驱蚊子。
有人看见他走在断魂岸边,朝潭水里看了半天,于是一伸脚,也不知怎么地,就失足掉进了断魂岸下的深潭里,掉下去后,也不见怎么挣扎,只是在幽静的潭水上冒了几个水泡,便消失的没了踪迹,倒像是被活鬼硬生生拖下去的一样。
当日看见孙麻子弟弟孙虎失足落水的那人胆小,回去没敢讲,孙麻子按照孙虎放牛停下来的位置,看自己弟弟脱下的汗衫在断魂岸边,知晓孙虎多半是失足落下在潭水里,丢了性命,便找来几个水性好的大汉,那几人闻说是断魂岸,都纷纷吓得不敢下水。
整件事情最诡异的地方在于,孙虎在寨子里,可是颇有一番戏水的本事;这最为大家众所周知。
三天后,孙虎的尸体自己浮上了水面,已是被水泡的不像样子,尸体更是残缺不堪,家里人打捞上来后,有寨子里年长的老人家看过,据说尸体残缺的就只剩下些暗红的残肉和森森的骨头了,看见那尸体残缺的样子,再根据缺痕断定,那断魂岸下的死水潭里,必定住着某种极其凶狠可怕的动物,否则就光凭着河里的细鱼细虾,根本不可能把尸体啃成这个样子。
从此,这看似普通的断魂岸和岸下的小水潭,更是成为了寨子里人绝对不能踏足半步的禁区,去了那里,就等于死。
因此,我明白这一帮人的心思,更是明白孙麻子的心思。